第五十四章 不后悔
“知识改变命运，我没啥大想法，就是希望成为制卡师后，能让自己在这座城市里过活下去。du00.com”
唐赫凡还没有傻到会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和盘托出，除非他是真打算彻底告别制卡界了。他很聪明的将萦绕在脑海中的龌蹉想法改换了种更为贴切地表达方式，这一改立马便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多么真挚感人的独白啊，议论声骤起，就连见惯了各种局面的王德厚都有些不忍继续下面的话题。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丑婆娘终究要见公婆，如果因为怜悯就刻意隐瞒的话，那才是对眼前少年正真的残忍。王德厚踌躇了片刻，严肃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做不了制卡师，你会怎么办？”
“您……您不会是说真的吧。”唐赫凡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旁的监视员小吴，递出征询的目光，而后者现在也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他只能尴尬的抹开面庞，避开前者的眼神。
二人此番交互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对白，但其间的不协调还是让王德厚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开口问道：“小唐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
“校长是这样的，刚才在楼下我看唐赫凡情绪不高，寻思着可能是二次考试失败对他打击太大，就擅自和他说这回监考组让他上来是和他谈录取的事，毕竟他初试过了嘛，我真u知道现在是这个情况…。。”为了防止唐赫凡乱说话，监考员小吴机枪般喷完了所有的弹药，弄的后者只有干瞪眼的份。
王德厚并未有因为小吴的插话而表现出丝毫不悦，他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是这样吗？小唐同学。”
唐赫凡先是一怔，而后似是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那频率，那架势真让人担心他那脖子会不会一不小心给折了。
“别紧张，小唐同学，你的这个考核呢，已经是通过了，而且表现非常出色。只是…。。”
“艾玛！”一闻及“只是”二字，唐赫凡瞬时就蔫了：“该不会是老子把仪器整毁了，他们打算让咱陪吧。”
“我了个去啊，老子本来还指着学制卡搞钱呢，好嘛，现在半个子都没见到，还得往里搭。”
“而且关键是，老子也没钱啊。”唐赫凡寻思着这事可大可小，与其被人加点破，不如自己先提出来，看看能不能博点同情。
想通了的唐赫凡，低着头，搓着手，见缝插针，抢在王德厚开口前，唯唯诺诺道：“那个…。。老师，我，我把机器弄毁了，是我不好，可，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那玩意为啥就那样了。”
“我…。。我没钱陪的啊，要，要是可能的话，我…。。我分期还成不？或者……我给你们打工。”
唐赫凡无辜的样子反倒是把在场的一众人给逗乐了，而王德厚却不知为何喉头一哽，他也是穷苦人出生，或许是感同身受吧，在听了前者的独白后，心理颇不是滋味。何况以他的阅历，仅凭对方的衣着便不难判定其生活状态肯定堪忧。
“无论怎么样，都尽可能帮帮这孩子吧。”
王德厚收敛心神，重新恢复到常态，继续平和道：“小唐同学，你不要担心，你的第二次考试是我们额外安排的，机器损坏和你无关，更不会找你索赔。”
“真的？你，你确定？”唐赫凡不置可否的盯着眼前这白发老头，心倒是：“你都这大岁数了，说话靠不靠谱啊。”
“喂，小子，说话注意点分寸，怎么和王校长说话的。”
“唐老师！”王德厚不经意间气势大增，虽然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却吓的唐姓老师讪讪的缩回了脑袋，再不敢多言半句。
为了缓解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马晴适时的圆场道“小唐同学，我们王校长承诺不找你索赔，就没人再敢找你索赔了，放心吧，呵呵。”
“等等，他们叫那老头啥来着？王…。。”
“校长！”唐赫凡在记忆的碎片里快速搜寻着，很快他便震惊了：“尼玛，这老头该不会就是修卡协会的副会长吧。”
“偶滴个神嘞！”唐赫凡瞬间开启了装孙子模式，这可是难得的抱大腿机会啊，他可不想就此错过。
“王校长，您好，我不知道是您啊，刚才，我，那个……不好意思啊。”
王德厚还是那般和颜悦色：“呵呵，别在意，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坦白说，你的初测确实很出色，但是非常遗憾你的精神力太过活跃，并不适合做制卡师。”
这回王德厚没在拖沓，他开门见山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只是这席话的冲击对唐赫凡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为，为什么？”
王德厚耐心的为唐赫凡做着解释，可惜失神的唐赫凡早已没了兴趣，他很清楚面前这位修卡协会副会长对自己说的意味着什么，他的制卡之路已经就此完结了。
“你还想继续学习制卡啊？“不知何时王德厚竟是走到了唐赫凡的身前，他缓缓俯下身子，扶起垂头丧气的后者，两眼透着肃穆。
“想，我想！“唐赫凡猛的抬起头，脱口而出，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的要去做一件事。
“即使失败你也不后悔？”
“嗯，即使失败我也不后悔！”
“即使无法进阶你也要继续？”
“嗯，即使无法进阶我也要继续!”
唐赫凡的回复字字斩钉截铁，句句铿锵有利，王德厚欣慰的点点头：“好。”他转而扭脸接着道：
“马晴。”
“在，校长。”
“这小唐同学以后就安排在你们班学习制卡了。”
“好的，校长，我会好好负责的。”马晴含笑应下。
一切交代清楚，王德厚最后郑重地扶着唐赫凡的肩头嘱咐道：“孩子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这条路你会走的比常人艰辛，甚至毫无斩获，但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你都能像今天你给我承诺的那样勇敢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