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这时,包厢里又响起了豫剧的曲调,是《朝阳沟》,干净的女声响起,那么的熟悉。du00.com
陈博然惊讶的低呼。“难道是夏溪?我的天,她居然会唱这么多戏曲,这是什么?豫剧?刚才唱京剧的是她吧?怎么一下就转成了豫剧?”
路遇琛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果真是个无心的女人,居然在这里唱戏,他都要离开J大了,她高兴成这样?唱戏庆祝吗?
“你们到底在听什么?不就是唱戏的?”陈之言已经不耐烦了:“虽然我承认很有意思,但是会唱戏的多了去了,想听就去剧院,听更专业的!”
“哥,闭嘴!”陈博然又叫了一声。“这人我们可能认识!”
“啊!”陈之言有点不解。“我认识吗?”
可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都在认真听戏。
豫剧很快唱完,接着响起了另外一种,很婉转的曲调,带着悲戚戚的味道,一下刺入人的内心。唱词更是悲戚戚的,原来是《葬花吟》。
“这什么戏?”陈博然挑眉,转头问路遇琛。
“越剧《葬花吟》。”路遇琛丢出五个字。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
一时间,几个人站在走廊里听戏,路遇琛的面容高深莫测,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知名的火焰。
陈博然已经忍不住了,他干脆推开了门,沙发上的吴佩慈和秦乐乐一抬头看到陈博然,刚要说话,陈博然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吴佩慈和秦乐乐招招手,陈博然干脆直接进去。
而赵明生也走了进去,陈之言还是不明所以,在门口问路遇琛。“难道要跟人拼一个包厢?我们有那么穷吗?”
路遇琛瞅他一眼道:“节约能源!你可以自己去那边唱!没人跟你抢,今晚,我要去这里面!”
陈之言一下子错愕,随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咒骂道:“靠!我自己唱毛啊!我也进去看女人唱戏。”
进门的一刹,路遇琛沉声严肃的警告陈之言:“闭上你的臭嘴!不要吵了我听戏的情绪!”
“知道了,我闭嘴,路遇琛,你什么人啊,我刚给你帮了忙,你真小人!”陈之言跟着老老实实的走进去,看沙发坐着两个女人,陈博然坐着噤声的手势。
而那个唱戏的女人立在屏幕前,根本没注意到屋里进来这么多人,唱的还真是投入,从背影看,是个纤细的女孩子,很瘦的样子。
夏溪似乎格外喜欢这首《葬花吟》,居然连着唱了两遍,唱的语带哽咽,十分投入,进来这么多人,她头都没回,根本没感觉到有人进来。
而吴佩慈和秦乐乐都受宠若惊,同时又都很郁闷这几个人只有进来的陌生男人没在听戏,其他三个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夏溪身上。
路遇琛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她唱的很投入,丝毫没有被影响,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静静地享受着唱戏的乐趣。
《葬花吟》完了,又到了上次他熟悉的《女驸马》选段,或许连路遇琛都不知道自己很喜欢她的声音,这个选段,夏溪唱起来,声音性感的居然让他起了反应,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在海边又不甘心的试了一次,发现依然很冲动,而今天再度被证实。
夏溪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路遇琛的这个关于“本能”的秘密吧!
一连唱完四首,夏溪觉得心里似乎好多了,到唱完的一刹对着话筒说:“我已经嚎叫完了,你们唱吧,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荼毒了你们的耳朵——”
她话还没说完,转过身来的刹那,一下子呆住,感觉整个脸腾地通红,怎么一下子包间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还有路遇琛!
她的眸光一下子落在路遇琛身上,他修长的身影懒散的靠着沙发,双手随意的斜插口袋,闲适安稳。她的眼神微闪,没来由的心神一顿,仿佛瞬间失音,思绪瞬间飘远,剩下的只有萦绕在他周围的淡淡寂寞。
她的面孔完全的隐没在暗影里,远远的瞧不清楚,但可以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定格!
他身上是简单的白衣黑裤,姿势是简单的斜靠在沙发上,潇洒俊逸,却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奇怪的是,这么富丽堂皇的环境里,那么强势出挑的修长侧影,居然会让她感到孤单和寂寥?
“夏溪,你唱的真好啊!”陈博然反应过来。“我的乖乖,你居然会唱那么多戏!你跟谁学的?大学读的戏曲学院吗?”
夏溪这才回神,他们到底来了多久了?
是不是刚才她的嚎叫他们都听到了?
“让你们见笑了,陈医生,赵警官,路主任!”她算是打了招呼,可是却不认识那个陌生的,只好微微颔首,脸上火辣辣的。
唱戏只是发泄情绪,却没想到会遇到他们,真是尴尬,她刚才唱越剧时,差点哭了,不,已经哭了,语带哽咽,这下可丢人丢大了!
陈之言这才注意到唱戏的女孩子很纤细,谈不上倾国倾城,外表只能说中上,但是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陈之言忍不住又露出了招牌笑容,算是打了招呼,上下打量了一圈,问陈博然:“路哥,博然,明生,你们看起来好像都认识这几位美女?”
“她是夏溪啊,上次只俏生孩子,她献血的。”陈博然解释着。“这是她同事,吴佩慈,这是秦乐乐!”
“哦!夏溪?”陈之言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转向路遇琛,“咦?”
路遇琛倏地转头,警告的瞪了一眼陈之言,他立刻闭嘴。
“唱的不错!”陈之言点点头,又朝吴佩慈和秦乐乐笑着道:“很高兴认识几位美女,今晚哥哥请客!”
“哥,你别丢人了!”陈博然调侃了一句。“你请客也天经地义,刚才你就说你请客的!对了,三位美女,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有点厚脸皮的哥,陈之言!”
“陈博然,怎么说我也是国家公职人员,你这么当面拆我台,我以后可怎么混?”陈之言倒没生气,反而调侃着笑道。“在美女面前,我们还是含蓄点吧!”
秦乐乐和吴佩慈也是久经大场面的老公务员了,立刻客气的跟陈之言打招呼,一口一个“领导”的叫着。“领导好!”
他们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应该是认识的。
“夏溪,坐下啊,别站着了!”陈博然喊着她。
夏溪找地方坐,突然发现这个小包厢里的座位上都满了人,只有路遇琛身边一个位置是空着的,虽然沙发挨着坐可以坐十几个人,但是每个人似乎都占了一个半人的空,所以她不得不走到路遇琛这边的位置上坐下。
而他,端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西裤,外套白到刺目,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深沉冷峻,只是眉目间带着疲惫。
“路哥,你都准备的怎样了?”陈之言也不回避三个女人,直接问路遇琛。
他先跟陈博然说到道:“博然,你去要点红酒来!天太冷,喝不来啤酒。”
陈博然出去后,他才对陈之言道:“刚忙完,还没吃饭,明天后天算是放假,没什么准备的!去人就行了。”
他还没吃饭?!
夏溪心里一颤,莫名跟着有点担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
“路主任要去哪里?”吴佩慈小心的看了几眼他们,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路遇琛微微挑眉,瞅了一眼吴佩慈,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如此的儒雅,然后夏溪听到他说:“机密!”
“呵呵,明白了!”吴佩慈吐了吐舌头,加了几个杯子。
这时,服务生已经拿了几瓶红酒过来,吴佩慈亲自倒了红酒,举起酒杯,朗声道:“虽然不知道路主任要去哪里,但还是祝你步步高升,前程似锦!我敬你一杯!”
路遇琛微微一愣,笑了笑,端起其中一个杯子,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点点头。“谢谢!”
他是如此的周到,如此的礼貌,笑容得当。
“路哥哥,我也敬你!”陈博然也跟着凑热闹,眨着眼睛,笑得十分暧昧:“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哈!”
机密?
他先前吃饭的时候告诉她要去吉县,他居然把机密告诉了她?
目前还没公布干部任命令,可能还不能说,但他告诉了她!
她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路遇琛喝了一大口,一饮而尽,轻轻的笑,“臭小子,眼馋的话就调过来当我秘书!”
“切!我还是当医生吧,当医生同样是为人民服务,一样前程似锦,我这可是在一线深入群众,为人民服务啊!”
“可惜是妇产科医生!”赵明生丢了一句话过去,险些把陈博然给憋屈死。
“妇产科怎么了?为人民服务工作部分高低贵贱!”
“你不觉得你很流氓?”赵明生白他一眼,“外科大夫不做,非要做妇产科大夫!”
“我在潜心研究试管婴儿好不好?给多少不孕不育夫妇送去福音,切!你根本不懂哥的伟大志向,小孩子一边去!”
“你当谁哥啊?”赵明生冷声问,亲自给路遇琛倒了酒,又坐回沙发上。
“大一个月也是大,你注定了比我小!”
“去你的!”两人的玩笑让大家都忍不住笑。
这时,秦乐乐也举杯跟路遇琛敬酒,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吴佩慈又跟陈之言喝酒。
气氛很像是酒桌上的那种饭局的味道,带着小公务员见到领导的那种拍马屁精神,吴佩慈和秦乐乐倒是拍马屁拍的很有水平,夏溪看到陈之言路遇琛都在笑,赵明生偶尔也会勾勾唇,只是看着她的视线里多了抹若有所思。
陈博然突然想到了夏溪。“夏溪,你也敬路哥哥一杯吧!他就要远行了,就你没敬酒了!”
夏溪本就像隐形人,被陈博然这么一说,大家把视线都转向了自己,她想说,他还没吃饭还是别喝了吧!
可是话到嘴边,她知道说出这种关心会让人误会,尤其是这些人,她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一杯红酒,然后轻声道:“路主任,祝你一切顺心如意!”
路遇琛看着她微垂的眼眸,也不看自己,玩味的挑眉,“一切顺心似乎有点难,不过你的祝福我接受,谢谢你,夏小姐,我也祝你越来越顺心!”
他说的夏小姐这三个字有点重,然后他一口喝了酒杯里的所有酒,那是红酒,他却喝得像是啤酒的感觉。
“谢谢!”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皱眉,放下了杯子,心里说不出得难受。
他的话,她懂!他好像说,他没有顺心,起码她就没让他顺心!
“唱歌吧!今晚想听你们唱歌!”路遇琛突然说道,“谁给我唱歌听啊?”
“路主任想听什么?”吴佩慈先问。
“什么都行啊!热闹点啊最好!”
“那我就专门给路主任唱一首吧!”吴佩慈大方的去拿话筒,找了一首歌,夏溪不知道是什么,也根本没细细听,不活吴佩慈唱的很好,她的声音属于女中音,唱歌也别有一番味道。
夏溪看到路遇琛一直在笑着听,偶尔还会打着拍着,修长的手指搁在腿上,轻轻的拍着。
夏溪听了一会儿,有点内急,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一起身,路遇琛的手微微一停,又继续打着拍子,脸上的笑容依然。
夏溪再回来时,路遇琛正在唱歌,她一进门就听到好听的男声,她微微的讶异,就看到电视屏幕上放着一首老歌,那歌像是张学友的《祝福》,果然,还真的是。
路遇琛唱的很好,张学友的声音属于低音沉一点,高音噎一点,句尾轻一点,颤音小一点那种声音,而路遇琛竟唱的很像。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夏溪讶然了一下,悄悄的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真是意外,居然听到了他的歌声,而且还唱的那么好!
夏溪不由得自卑起来,她不会唱歌,只会唱戏,她发现她真的跟人家格格不入,她好像活着封建社会似的。
正疑惑,陈博然坐了过来,小声跟她讲话。“夏溪,你刚才居然唱了那么多戏?”
夏溪只感觉耳边一阵热气,陈博然凑得太近了,她立刻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一点,很尴尬的道:“我唱得不好!”
“很好啊,我听着很专业呢,跟电视里戏曲频道唱得没什么区别,你以前学过?”
“嗯!”夏溪点点头,更加不好意思。“不过很业余!”
“真好,像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女孩子不多了!难得还这么善良!”
“呃!”夏溪又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回答什么。
路遇琛突然关了话筒。“我唱不上去了,你们谁唱?”
他把话筒给了赵明生,视线撇过陈博然,发现他占了自己的位置,他微微的皱皱眉,坐到旁边,跟吴佩慈挨着:“明生,你唱吧!”
赵明生握着话筒,刚要接着唱,突然电话响了,然后他接了电话,脸色有点肃穆,只说了句:“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赵明生视线瞥向路遇琛,又瞅了一眼夏溪,神色有点复杂。
“明生,怎么了?”陈之言问。
“局里接到报警,有刑事案子!我得去一趟现场!”然后他看了一眼路遇琛。“你别忘了回家,最好今晚就回去!”
“不一定!”路遇琛沉声道。
“我话捎到了!”赵明生又说了一句。
路遇琛扫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赵明生走时跟夏溪道:“玩得开心点,你戏唱的不错,夏溪,晚上早点回去,还有,少喝酒!”
“谢谢!”夏溪只能本能的道谢,不知道赵明生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自己,而吴佩慈和秦乐乐看到赵明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还跟夏溪说的这么开心,一时间眼神都有些暧昧。
夏溪回神时,秦乐乐眨了下眼睛,她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地看向路遇琛,他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很是庸懒的享受着美酒。
他走后,陈之言唱歌,选了一首男女对唱的,跟秦乐乐一起唱。
吴佩慈跟路遇琛聊着什么,夏溪听不到,她只看到他们偎得很近,吴佩慈娇笑着贴在路遇琛身边说话,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没有刻意拉开太大的距离,因为音乐响着,拉开距离根本听不到。
“路主任,再祝你事事顺心!”吴佩慈穿着薄薄的浅色毛衣,姓感的皮窄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材曲线,她一头长发又直又亮,凤眸微微眯起,性感又漂亮,将酒杯递向他,笑得绚目。
路遇琛端坐在沙发上,放荡不羁。他一手抽着烟,那姿势慵懒随性。他双眸微眯,嘴角一抹无谓弧度,不经意间尽显男人味,他接过酒杯,只是拿在手中微晃,那瑰红的液体沿着杯壁打转,十分漂亮。
他望着吴佩慈,似笑非笑,那种高贵的气质愈发迷人。举杯跟她对饮,依然只是微微的抿了一口。“谢谢!那我也祝吴小姐越来越漂亮!”
吴佩慈立刻娇羞的笑了。
夏溪发现,他跟女人吴佩慈和秦乐乐喝酒,都只是象征性的微微的抿一口,像是放不开似的,而跟自己,还有这几个男人,却是一饮而尽。
“夏溪,喝酒!”陈博然递了一杯酒给她。
“哦!谢谢!”夏溪对他一笑,接过杯子,其实她不敢多喝,也基本不喝酒的。
但是陈博然是个不错的人,尤其是又给夏悠然做过手术,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所以她对工作认真的人一向是很尊重。
陈博然的杯子跟她轻轻一碰,夏溪笑着:“陈医生,上次在医院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陈博然不在意的挥挥手。
对面,路遇琛面容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散漫,只是微微的眸中闪烁出一丝凌厉,投向夏溪,而夏溪,对陈博然笑得却异常灿烂。
他,微微蹙眉,却又瞬间压制住情绪,转向吴佩慈,勾勒起迷人的笑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划过,十点钟的时候,夏溪终于忍不住了,一再看表,而他们都还很尽兴的唱着。
路遇琛一个晚上都在跟吴佩慈聊天,不,确切说,都在听吴佩慈聊天,她说话,他听,偶尔点头,偶尔说一句什么。
夏溪跟陈博然说道:“陈医生,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陈博然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陈医生,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吧!”说完,她看了一眼正和吴佩慈聊的热络的路遇琛,决定不打扰他们。
陈博然想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好吧,你打车回去!”
夏溪离开后大约十分钟,路遇琛看看表伸了个懒腰,“我不行了,得回去休息,这几天看材料累死了!”
“才十点啊!”吴佩慈有些失落,狐疑地开口:“路主任这么早就休息啊?”
路遇琛笑了笑。“我老了,你们玩!”
“你不会是跟佳人有约吧?”陈之言坏坏的问道。
“佳人在哪里?”路遇琛反问,“陈之言先生,请注意素质,公职人员不要喝醉了,丢了国家形象!”
“得!你赶紧的走吧!”陈之言被他一顿埋汰,立刻挥手赶他走。“回来给你接风啊!”
“行!”路遇琛点点头,再度礼貌的对美女们笑笑。“下次回来,我请你们!”
吴佩慈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潇洒的离去,不由得感叹,这人真是高深莫测,一晚上她说了好多话,他却说的都是官话,不失礼,不冷场,却又跟没说一样。
夏溪喝了点酒,脸上微热,感觉热辣辣的,下了楼,没公车了,直接打车离开,下车后进了小区,明亮的车灯从后方照射而来,她下意识的躲了下,往旁边靠靠,继续往前走,可是车子却跟在后面,开得很慢,她急走了几步,车子还是跟着他。
直到快到了楼下,他才发现车灯灭了,然后有人下车,她也没回头,径直进楼洞,刚拐进去,还没跺脚,就感觉胳膊被人从后面一扯。
“啊——”她害怕地发出尖叫。
“是我!别叫!”那道黑影双手一伸,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夏溪落入一具温热胸膛,闻到那熟悉的淡淡烟草味道,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是路遇琛,吓死她了,以为遇到了色狼!
楼洞里一片黑暗,谁也没跺脚,灯没亮。
他低头搜寻她的唇瓣,温热的唇带着红酒的芳香覆在她的唇上。
夏溪微微的抗拒了一下,整个人一颤,却又莫名放弃了。他就要走了,或许是黑暗给了她力量,掩盖了骨子里的矜持,或许是黑暗让她胆子更大了些,她没有抵抗,他像是获得了某种特许,更加用力的吻着她。
他将她紧紧抱住,力气很大,唇瓣更是用力的啃噬着她的唇,舌尖霸道的抵开她的贝齿,伸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
她躲避的后退,他的舌尖就愈加探入的更深,她急喘吁吁,却又莫名兴奋,那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一种感觉,仿若有种神秘的力量让她全身都跟着热了起来,肺里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用力地吸走了,她憋得难受,忘记了呼吸。
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紧紧地贴着他。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反应,大手更是用力的抱紧她,给予她支撑,直到她不能在呼吸了,他才放开她,唇依然抵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着:“傻瓜,呼吸啊!”
她一时羞得脸上火辣辣的,本能的大口喘气。
“呵呵——”他突然发出低低地的笑声,如此的悦耳动听。
灯一下被他的笑声震亮了。
乍然亮了起来的灯光让她整个人脸上浮现一丝羞窘,被他轻易捕捉,那带着错愕,羞涩,被吻后的小脸上如雨后荷花般娇艳,红唇更是娇媚欲滴,他低头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赶我走!”
她一愣,“呃!”
还没反应过来。
“三秒钟!如果你不赶我走,今晚就没有机会儿了!”
她错愕,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二三——”他的三声轻轻喊完。
她傻了。
“你没赶我!”他的眸子里闪烁着火焰,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眸子更加幽深起来。
“我——”
“我们上楼!”他一把抓着她,大步上楼。
她浑身软的几乎迈不开步子。
他似乎等不及,一弯腰,横抱起她,直接抱着上楼。
夏溪怕自己掉下来,只能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燃烧着。
到了门口,他抱着她,声音低哑的说道:“开门!”
“放我下来!”她低喊。这是在楼道里,要是被人看到,还不得丢死。
他顿了下,还是放开了她,她颤抖着手开门,几乎找不到锁眼,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握着她的手,将钥匙插入锁眼,开了门。
没有开灯,一进门,他就吻住了她的唇,那么的迫不及待,那么的急切,像是世界末日般。
夏溪心底叹了口气,被他吻着,她知道,从她没反抗的那一刻,她就妥协了,把他带上来,就知道后果了!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她觉得自己抗拒的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被他又一阵气喘吁吁的吻着,她轻轻推着他。
他有些不情愿,还是松开了她,“怎么了?”
黑暗里,她的手摸到了灯的开关,打开灯,她低垂着头,被他拥着,她低声道:“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煮饭吃!”
“呃!”他愣了,表情有些奇怪,望被她一下子浇灭。
趁他愣神的时候,她一把推开他,跑进了厨房。
十五分钟后,一碗葱花鸡蛋炝面出锅,味道很浓。
路遇琛坐在沙发上,半天都在愣神。她拉开椅子,低声道:“你先吃了面,空腹对身体不好!”
他回头,看到她小脸垂得低低的,整个人蓦地一笑,“好!”
被人关心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他立刻站起来,走向餐桌,好闻的面条勾起了食欲。
她却立刻后退,逃似的打开卧房的门,路遇琛愣了下,转头朝她大声道:“你不是让我上来就只吃面吧?”
她砰地一下关了卧室的门,脸上火辣辣的,没理会他。
路遇琛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说什么他都不会走,反正也不着急了,干脆坐下来吃面。
约莫过了五分钟,卧室的门,他抬头看她,夏溪抱着睡衣出来,也不看他,直接进浴室,洗澡。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来的时候,路遇琛漂亮的唇角勾了起来,翘起一个得意的如狐狸般的笑容,很快吃完一碗面,自己竟难得跑到厨房把碗筷洗了。
等到他出来时,夏溪已经洗完澡了,换了睡衣,头发还在滴水。
屋里的温度约十五度,可是却感觉不到冷。
路遇琛立在门边,双手搁在自己的西裤兜里,脱掉了白色外套,就那么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而她穿着保守的棉质小熊睡衣,白嫩的小脚穿着拖鞋,眸子里清澈的浮着一层水汽。看起来那么的局促不安,又那么的纯洁无暇。可是,他却更加想要她了!
没有说话,夏溪又低着头进了卧室。
这算是无声的邀请吗?
路遇琛直接跟在后面。
她刚进卧室,他也跟着进来,第一次看到她的卧室,白色的墙壁用粉红色的布做了帷帐,床只有一米二宽,单人床大点,双人床又小点,不过今晚可以勉强当双人床使用。
书桌上摆放着很多书,整整齐齐,一台电脑,一张椅子,还有衣柜,她的房间很简单,却很温馨,单身女子的香闺,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
夏溪擦干头发,一转身看到他,随即一愣,双眼瞪得大大的。白皙的脸庞,再次红了起来,像是熟透的桃子,那么诱人品尝,她踌躇在原地,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靠近,她身体又是一颤。
他无言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刚沐浴后的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很好闻,那是洗发水的味道,身上干净的气味又惑着他的感官,路遇琛一下觉得全身都跟着火热起来。
夏溪闭上了眼睛,睫毛却轻轻地颤动,此刻的她,是如此得紧张以及惶恐,她也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意外,难道是因为他要走了吗?她告诉自己,她欠了他,从来不想以这种方式回报,可是,似乎他要的只是这种方式。而她,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了!
可是,想到那身体作为交换,她心里还是无比的苦涩。
他低头看着她,她咬着唇瓣,她的目光平视他的胸膛,轻声说道,“关灯好吗?”
“好!”他心中某根弦被拨动,走过去,关灯。
卧室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然后,她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抱起她,直接走向她的床,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黑暗里,他的身体覆上来,压住她。
她紧张的小手下意识的抵着他宽阔的胸膛,似乎这样可以减少她的害怕和紧张。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织响起。
他低语:“小溪,看着我!”
她睁开迷蒙的大眼,映入眼帘的事路遇琛那黝黑如星辰的眸子,那双眸子在黑暗里,更像是一口深井,将人不自觉吸了进去,心跟着蓦地悸动起来!
路遇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低头注视着她。“可以了吗?”
她羞赧的咬住唇。
夏溪在路遇琛的身下,由女孩,成长为女人。
清晨。
夏溪在路遇琛的臂弯里醒来。
“呃!”浑身的痛楚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喃。
昨夜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重现。
不着寸褛的在他怀里醒来,她真的是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一动,他已经醒来,看到她的娇羞,勾唇一笑,真正的愉悦,拉下她的小手。
她一呆,视线对上他黝黑的眸子,一时愕然。
“早!”他发出早晨起床特有得性感和沙哑。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一大早又被他吻住,在明亮的光线里,夏溪真有些无脸见人的感觉。
她的羞涩,让他更加愉悦,低笑着问她:“害羞了?”
她更是羞死了,“你讨厌!”
“呵呵,是,我讨厌!”他满怀的抱住她,她有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你——”
“呵呵,晨间反应,正常!”他无赖的解释。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她,没有做进一步的举措,“再睡会儿!”
她摇头,她习惯了早起,即使很累,也习惯了!
刚要起身穿衣,伸出手,肌肤在空气里一凉,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一下子拉过被子,盖住脸,“呀!”
“哈哈哈——”路遇琛大笑起来。
“你还笑!”她伸手推他。用被子盖住他的脸,“我要起床,你不许看!”
“呃!我早看光了!”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她的脸更热。
“你不许看!”她真的无地自容了。
他笑,笑够了,闷闷的声音又传来,“好,我不看!”
夏溪悄悄的掀开被子,露出如番茄般红扑扑的小脸,确定他的确乖乖的蒙着被子后,立刻抓起睡衣,套上。
他果真没看,不过他在被子里的笑声真的很讨厌。
她套上睡裤,下床,四肢疼得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怎么了?”他一把掀开被子,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关切的看着她。
她腰膝酸软,四肢无力,却咬着牙狼狈的站直身体。
“小溪,多休息一会儿吧!”他的语气认真起来。
“不要!”她摇头,一转头,视线落在床上,粉色的床单上,一片暗红的血渍,如此刺目,如此让人羞赧。
他的视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片落红,在他眼里,却是如此的美!
她看到他在看那落红,正看着那个发呆,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有点不是滋味。
第一次,不是给自己的丈夫,而是给了这个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而他又是大领导,那种出现在电视上,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大领导。
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局,渐渐的黯淡了眸子,转身走了出去,尽管她走路时,身体很痛,有点微微的晃动,却还是努力让自己背部挺直。
夏溪,你要坚强,你可以的!
路遇琛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以为她是羞得,他眼里满是笑容,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他要回去拿衣服,在这里洗澡没衣服换。还有两天,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想去吉县,他在想,要不要把她调过去?
想到这个,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县长下派,带着女人,这样子算什么?不是不要,是不能!
幸好吉县不是很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回也算方便。
低头看着床单上那斑斑血迹,他心里的柔软再度被触动,竟莫名的揭了下来,叠好,像是在珍藏着什么,得意的勾起唇角,走了出去。
夏溪在浴室里洗澡,路遇琛声音温柔:“小溪,我回去一趟,等下买早餐回来,你洗澡后休息,钥匙我先拿走了!”
“哦!”她在里面发出一声回应,有点不知所措。
夏溪冲着热水澡,洗澡后,站在镜子前,发现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累累伤痕,到处是玫瑰红印。
夏溪怔怔的盯着镜子里娇俏美丽的可人儿,心下突然涌出无限悲凉,女人当自重!从小妈妈就这样教育她和夏悠然,先是夏悠然怀孕流产,现在又是自己,她们都对不起妈妈,想起来心里就一阵歉然、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像是饮下了一杯最浓烈的苦酒,心纠结着疼了起来。
再回到卧室时,她发现床单没有了,整个人呆住,四下寻找,却找不到。
难道他带走了?
变啊?
带走那个做什么?
她的脸上火辣的,只好又找了另外一条重新铺上,叠了被子,坐在书桌前发呆。
第一次,这样没了?似乎昨夜很美好!她居然觉得美好,她感到很讽刺。
大约九点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夏悠然的,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子,想起了夏悠然的话,有点无奈,接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夏悠然的哭声:“姐,你帮帮我,帮帮我呜呜”
“悠然?”夏溪一下子怕了。“悠然,你怎么了?”
“何大哥喝了一夜的酒,他,他吐血了!”
“什么?”夏溪吓了一跳,想着可能是胃出血。“送医院啊!我怎么帮你?”
“姐!何大哥他心里不痛快,从检察院回来到现在,他基本没吃饭,现在还没被开除,趁着没办手续还来得及,你帮帮他吧,求你了!他心里难受,才会喝酒的!”
“悠然,是他自己不争气,是他自己愿意这样,我能做什么?他该找的是他的领导!而不是破罐子破摔,你告诉他,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如果他病了,送医院,如果是心病,那就自己去找解药,还有你,如果你不回学校上课,我一辈子都不认你!”
“姐!你好无情!你好歹也跟何大哥相恋了六年啊,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我无情?”夏溪真的是无语了,“悠然,你太傻了,你被他骗了!他能这么对我,又能怎么对你?你傻啊?”
说完,她砰地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她真的无情吗?真的不管吗?何启然,她曾经相恋了六年差点结婚的男人,人生有几个六年?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这个男人,值得吗?可是值不值得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时光不能倒流,总要走过了才能看清楚啊!
她到底要不要求路遇琛?她真的不敢求他了!她都求了他了,她心里好矛盾。
这时,门锁响了,她心里蓦地一紧,他回来了!
立刻跑出去,就看到门被打开,他手里握着钥匙,门口一个箱子,另一只手还勾着几个袋子,里面是食物,而他换了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见到她站在门口,红着脸局促的低着头,他微微勾唇,柔了一双黑眸,把袋子递给她。“饿了吧?”
她小心接过,没做声。
他把箱子提进来,关门。
她微微的讶异,他提这么一个箱子做什么?
看出她的诧异,他解释道:“我的生活用品!”
天哪,他要去吉县了,弄这么一个箱子,他不会是后天在她这里走吧?狐疑着走进厨房,发现他买的都是现成的食品,小笼蒸包,糕点,豆浆,一堆吃的!
她在厨房收拾食物,抬头看向窗外,十一月了,树叶走黄了,到冬天了!这样周末的早晨,总是有些微凉。
豆浆杯子却暖意融融,端着刚要转身,赫然发现腰间被两只手臂有地环抱,她吓得手一抖。
画面迅速回放,昨夜的缠眠与火辣立刻涌入脑海,迅速上涌的热度,烧红了脸颊。连呼吸都刻意轻浅,急促的喊道:“放开我!”
昨夜的他,热情而温柔,细致的呵护让她的初次很美好,没有任何的阴影,他真是个好男人,霸道又不是温柔。
他没放她,腰间的手臂缠得更紧,低头埋在她的耳边,颈畔的呼吸变得更重,“还疼吗?”
“啊——”她一下烧红了耳根,立刻放下豆浆杯,伸手拉他的手,那微微嗔怒的娇俏模样,反成了又人犯罪的有利条件,他轻轻往前依靠,头从后面靠过来,毫不犹豫的含住粉嫩的柔唇,辗转厮磨。
“唔——别——”她抗议,浑不在乎说出的话有多么的煞风景。
“只是亲亲你!”他轻笑。知道她是初次,他没想再做什么,只是抱抱她,亲亲她而已。
她羞愧的无地自容,他从后面抱住她,她低垂着头,唯有将脸深深的垂着,做个彻头彻尾的鸵鸟,也不想他看到自己多羞涩。
“好了,吃饭了!我怕再抱着你,会容易犯罪!”他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种特有的谙哑,无比魅惑。
丢死她了,脸红的没脸见人了。
感觉到她脸皮薄,路遇琛轻笑,昨夜的亲密之后,她便不自觉的流露出这样羞囧的神情,让他开始忍不住想要把她藏起来,实在不愿意其他人见到如此可爱的她。
他亲自帮她收拾碗筷,把吃的拿到桌上,两人无言的坐下里吃饭,她羞涩过后,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喝着豆浆问。
“你——”
“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夏溪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不开口,她又担心夏悠然,关于何启然,她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终于犹豫了一下,咬牙开口:“你能不能帮帮何启然,他要被开除公职了——”
路遇琛微微一愣,继而脸上的表情僵住,眸子暗沉下去。“夏溪,昨晚你没拒绝我,就是因为他?为了让我帮他?你所以没拒绝我?”
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一怔,咬着唇忍着难堪,还有悸动,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路遇琛!你听我解释!”她开口喊道,竟有一丝急切,想要解释。
路遇琛凝望着她,冷冽的男声直接刺破她的耳膜,“原来昨晚就是为了他?怪不得你那么温顺,那么乖。夏溪,你可真够贱的!”
“我——”夏溪心中一颤,喉咙刺痛,竟无法开口解释,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昨晚不开口,今天过后开口,是怕自己会后悔是不是?怕我不肯帮忙是不是?”他接下她的话,那声音更加让她不安和害怕,“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说过帮忙,尽力帮忙,但是环保局不是私人单位,是国家行政机关,不是我开的,我已经尽力不让他坐牢了,你还想怎样?夏溪,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不懂吗?”
夏溪咬着唇版低下了头,只能道歉:“对不起。”
“你觉得为了你,我就该违背法律吗?”路遇琛眼眸一紧,冰冷的目光几乎可以穿透她:“更何况现在我已经不在省委工作,我只是个小县长,你觉得我说的话,还有人听吗?”
夏溪死咬住唇瓣,难堪地低着头。
憋闷了半晌,她徐徐抬起头,“对不起,我知道求你是为难你。”
“那为什么还求我?”路遇琛犀利地盯着她,幽幽说道,“夏溪,你是不是以为跟我睡过了,自己还是女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就可以随便开口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居然敢提下一个要求,你以为你很美啊?我非你不可啊?”
蹬鼻子上脸?夏溪胸口一窒,整颗心一下子揪疼起来。
是的,只是交易!她当然知道是交易了!
原来只是交易呵!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她是要求太多了,一直是她没有认清现实,她突然清明了,心里苦涩,却脑子清明了起来。“我知道我欠了你,我知道你为难,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眸子眯了起来,冷漠的俊容看上去阴霾的可怕,黝黑的双眸闪烁着隐隐光芒,有一瞬冰冷寒意迸射,他动了动唇,“我错看了你!”
夏溪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噌得站了起来,钥匙搁在她的桌上,人走了出去。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门砰地一下关上,他走了!箱子就在房里,他没带,她以为他只是生气她给他添了麻烦所以离开的,可是,她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下午得时候,她下楼买了事后避药,她永远不会忘记夏悠然流产时的那一幕,所以她买了避药,以防万一。
转眼到了周一。
他要走了!
她周一上班的时候,无精打采。
一天浑浑噩噩过去了,电话没响。下班的时候却在门口意外看到了夏悠然,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见到她,她跑过来,开心的拉着她手喊:“姐!何大哥回去上班了,局长居然收回了决定,何大哥只被警告了一下!”
夏溪一下子心里酸楚,原来他还是帮了何启然,可是他没再回来,现在他已经在吉县了吧?
“姐?”夏悠然摇摇她的手。“我跟何大哥请你吃饭!我明天一早回学校!姐,谢谢你!”
夏溪咽下酸涩,现在,她的妹妹代表她的前男友谢她,而她该如何感谢路遇琛?转头看着夏悠然,夏溪轻声开口道:“悠然,不用了,我什么都没做,一切与我无关,我还有事,你能回学校,姐姐很欣慰,记得不要让妈妈伤心,还有,何启然他不是你的良人,离开他吧!”
“姐!”夏悠然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神茫然无措看着夏溪,“姐,你在生气是不是?气他那么对你,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何大哥!”
“悠然,这跟你没关系,姐姐只是希望你以后幸福!”
夏悠然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姐姐,我爱他,我认了,这辈子我只认他,没有他,我跟谁都不幸福。姐,对不起,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何大哥做错的地方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以后我的事情你别管好吗?不要告诉妈妈!”
夏溪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姐,你是不是嫉妒我跟何大哥在一起?”
“悠然?”夏溪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悠然,你觉得姐姐嫉妒你?呵呵,随便你怎么想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夏溪抬步要走,夏悠然突然拦住她,急急的喊着:“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夏溪心酸的看着她。“悠然,以后,自重点,从小妈妈就教我们要自重,女孩子不自重是要吃大亏的!”
提到自重,她也没做到,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的妹妹呢?眼里闪过一抹痛楚,拍拍她的肩膀。“悠然,今晚跟姐回去吧?”
“姐!”夏悠然摇头,“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跟何大哥,我们就不请你了,但是何大哥要我感谢你,他说,他以后会严于律己的,我明天回去,今天想陪着何大哥!”
夏溪的视线落在妹妹的脸上,她十九岁,完全是个缺乏理智的年龄,她还是个小女孩,意气用事,认准了爱情是唯一,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没有爱情重要了!就连亲情都不顾了!
“好吧!那我走了,自己多保重!”
她的身影走远,大楼的一侧,何启然走了过来,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离去的背影。
“何大哥?姐姐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何启然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对夏悠然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回学校,好好读书,她会放心的!”
“嗯!”夏悠然认真地点点头,“等我毕业了,就来J大工作!”
何启然点点头。“好!”
夏溪握着手机,几次三番的按着信息,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发了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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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县。
县委。
路遇琛中午一到就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县委和县政府的人都知道他是省里下来镀金的年轻县长,前途无量,全部都到场欢迎。
县委书记姓陈,路遇琛一到,他就安排了专车和司机,以及勤务员。“路县长,这是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员,以后帮你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秘书室的卫卫,司机小李!”
“劳烦刘书记操心了!”路遇琛礼貌的致谢。
卫卫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看起来很是灵透,二十二三岁,司机也这么大,比较憨厚,对于刘书记的安排,路遇琛还是满意的。
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县政府,在一栋老式宿舍楼下停下,卫卫回头看了一眼路遇琛,恭敬地道:“路县长,咱们县里条件艰苦,不过这里是最安全的,出入都有保安,大门外有小超市,很方便,您的宿舍在三楼,您先看看还需要什么,然后直接吩咐我或者小太,以后我两个都是您的勤务员了,专门为您服务!您不用客气,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路遇琛刚要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顿,笑了笑。“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
“路县长您素质真高,一看就是省里下来的大领导,我们吉县的领导可从来不会这么客气的!”卫卫立刻拍上马屁。
路遇琛很淡然的笑了笑。
卫卫立刻下车,帮他开车门,手更是殷勤的挡在车顶的位置,防止路遇琛下车碰到头。
路遇琛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问:“卫卫,你爸妈也在机关工作吗?”
“路县长,您怎么知道?”
路遇琛笑了笑,没有回答。
下车帮领导开车门,周到的连司机礼仪都懂,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懂的,不是耳濡目染,又怎么做的这么自然?
路遇琛下车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是夏溪的信息,眸子一怔,看不住情绪,只看到两个字——谢谢!
她知道了!何启然一定告诉她了吧!
回到宿舍的夏溪一低头又看到客厅角落里的黑色皮箱,她发了信息,他没回,她不时地看看手机,还是没回。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回!
而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回信息呢?不过是一场交易,他还是冒着风险讲话了,他凭什么帮自己?她只是发现自己欠他的更多了!
他没回信息,她有点失落,却更多的是庆幸,如果以此打住,他不愿意再有交集,那就没有交集吧!可是当视线再转向旁边的箱子时,夏溪又惆怅了,他的箱子,放在这里。
周二上班的时候就听到吴佩慈在和秦乐乐议论。
“听说路遇琛下派到一个县城做书记还是县长了啊,这才真的开始镀金,要前途无量了!”
“去哪里了?你打听到了吗?”秦乐乐也很感兴趣。
“没啊!我只是听说,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对了你有陈博然电话吗?我们可以问问他!”
“陈博然啊?他给了个电话,上次打了他电话一次,是个女人接的,说他在手术室!后来我没再打!”秦乐乐耸耸肩。
“啊!你给陈博然打过电话啊?”吴佩慈很是讶异。
“打了啊!不过陈之言,陈博然的哥哥陈之言,他没给电话,那个人很滑啊,据说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不错!”
“肯定的呀,那晚他们四个聚会,好像是给路遇琛送行吧?可是他们怎么突然跑到咱们包厢里去了?”吴佩慈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秦乐乐想了想。“哎,你还记得吗?好像是当时夏溪在唱戏,他们是不是听到夏溪的声音了,才被吸引了!”
两人同时看向夏溪,夏溪脸色一僵,有点尴尬,立刻道:“不可能吧,可能是凑巧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进去的!”
“可是我看到他们都在看你啊,赵明生那么酷的人都只和你说话,根本不搭理我们!”
夏溪愣了下,笑了。“也许赵警官就是那种冷面热心的人!”
她把上次自己没钱时候他二话没说从兜里掏了票子给她的事告诉她们。
“想不到啊,他这么好心!”
夏溪笑笑。“或许有的人看起来很冷酷,但是心里却是恨热心的,我想他大概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吧!”
“其实这几个人,真的都不错,没想到我们这种小公务员会跟他们有交集!”吴佩慈叹息了一声。“不过他们那种身份的人,又岂是小人物能够攀交的,即使想着嫁入豪门,也不敢妄想了!这年头,尤其是政客,讲的都是门当户对!”
秦乐乐也搬出了长篇大论:“其实这女人呢,想要幸福,还是找小人物,当然不能太小的人物,起码也得是有潜力的,将来可能会被提拔的。当然还得是比自己年龄稍稍大的,不然将来我们老了,那个男人有了本事换个小的,我们还不是气的吐血!等到我们人老珠黄时,他们要离婚,换女人,踹了我们,也没幸福可言。可是话又说回来,一般在官场混的男人,都会用心经营自己的婚姻,因为离婚会影响他们的政治前途,所以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由此得出的结论时,在当下一片男人都爱找小三小四小五的情况下,我们女人要嫁的男人,还得是公务员,因为他们一旦结婚就一般不会离婚!离婚的那种,也是不会当什么高官的,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吴佩慈立刻点头。“说的是,我觉得很对!”
夏溪愣了下,真佩服秦乐乐的长篇大论,她要的很简单,可是,只怕这辈子,再也不会有!
“别扯远了,谁知道路遇琛去了哪里?”吴佩慈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不知道,问省委的,应该知道!”
“我问了,没找到人啊!”吴佩慈有点不甘心,转着笔,叹了口气。“那晚他都不说,对了,夏溪,你知道吗?”
“我?”夏溪吓了一跳,猛摇头。“我不知道!”
吓死她了!她们若是知道她知道路遇琛去了吉县,还知道她跟路遇琛发生过关系还不得急死?看着吴佩慈那样子,好像对路遇琛格外上心,她真是不懂,明明知道飞蛾扑火,却还是很感兴趣,女人,就是这样,感性!
而自己呢?!
“我一定得打听到他去了哪里!”吴佩慈在办公室庄严宣布。
夏溪低垂下眸子,淡淡一笑,瞧不出什么表情,开始整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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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周过去。
一直不曾收到路遇琛的任何消息,有天,她莫名的登陆了吉县政府门户网站,竟在图片新闻中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路遇琛。
他站在人群正中,有时候跟吉县县委书记站在一起,他却是那样的挺拔出众。只是他的眸子似乎带着疲惫,漆黑的眸中仿若掺杂了掩饰不尽的疲惫,带了些许晦暗,不再纯粹如墨。他在那里的工作,不那么顺心吗?
政坛浮沉必定比商场变幻艰难许多,那中间的辛苦疲惫,想必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吧,他也感到了累了吗?
这些日子,在信访办小单位,她们三个女人与世无争还处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争斗,那么他呢?
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间配合的默契吗?
正看着,她看到了当地的视频新闻。
好像是介绍煤矿开采启动仪式,那里的煤矿可以开采了吗?国家的计划调到日程上来了吗?
礼炮齐鸣之后,在场的重要官员依次讲话,当然,也有他。
她一下有点意外,之前知道他在省书记身边,据说是省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些消息是从吴佩慈那里听来的,工作不忙,基本是在学东西,现在推到前台,他成了当地父母官。
身穿黑色西装的他,中规中矩,经典的英式款型,愈发显得腰身挺拔,身长玉立。站在一排宽面富态的中年人当中,犹如鹤立鸡群,那么年轻,那一排坐在主席台上的人中,他最年轻。
他讲的是跟所有电视里新闻上领导们爱讲的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枯燥乏味的词句被他清润的声音娓娓道来,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听在耳中,不觉得烦闷。
曾几何时,她听到这些话都觉得恶心,可是听到他说,她突然觉得不一样了!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个不错的好人吗?
她坐在电脑前,专注的望着新闻,直到他的讲话结束,眼里闪过一丝自嘲,他真是适合做领导,滴水不漏,含蓄谨慎,难得的是如此年轻,却一点不飞扬跋扈。
他应该很忙吧?
时间飞快地转了三周,转眼路遇琛已经去了吉县一个月,十二月,寒流来袭,出门的时候需要穿羽绒服了!
风迎面吹拂而来,夏溪揪着外套的领子,低头奔进了信访局。
“夏溪?”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夏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顿时露出笑容,“咦?高阳?你怎么在这里?”
“我调到信访局了!”高阳笑着说道。
“啊?”夏溪完全呆住,“你不当老师了?”
高阳点点头。“对啊!不当老师了!”
“我的天哪,你居然又跟我成了同事!”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缘分吧?!”高阳呵呵一笑。
“对了,我欠你的钱,差不多存够了,明天拿给你!”她说:“前些日子我有打你电话,可是关机了!”
“哦!我去了一趟北京,呆了一个月!”高阳说道。
“是吗?”怪不得找不到他。“对了,你去了那个科室?”
“综合科!”高阳道。
“啊!跟我一个科室啊?”夏溪又是惊讶。“天哪!”
高阳还是傻笑,然后道:“原来你也在综合科啊,我们快上去吧,等下我跟领导报道,然后找你!”
“好!”夏溪跟他一起上楼,两人有说有笑。
而高阳似乎笑得格外的春风得意,瞧着他心情就很不错,夏溪听到他又问:“怎么样?这些日子,你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嗯!”夏溪点点头,关切地反问:“对了,你离开学校,谁接替你啊?”
“新来了几个实习生!”高阳扭头朝她眨眨眼,“怎么?担心那些学生啊?”
“他们失去了一个好老师!”夏溪笑着道。
“好老师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哪里都不变!”两人说着就到了楼上。
接着,八点半的时候,吕科长亲自带着高阳来办公室,安排了办公桌,介绍了高阳,他对高阳的客气程度,让夏溪和吴佩慈秦乐乐都有点错愕。
高阳客气的跟大家打招呼,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比高露洁广告的男主牙齿还白。“姑娘们,以后请多多关照!”
“哈哈!”吴佩慈笑了起来。“第一次听人喊我们姑娘!真新鲜!还以为你喊我们同志呢!”
“是呀!”秦乐乐也笑。“欢迎你,小伙子!”
“小伙子?”高阳扑哧笑了。“好!小伙子好多了,我这不是怕叫同志你们误会吗?听说同志这个词现在有了新的定义,不能随便乱叫,小姐更是不能乱叫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叫你们姑娘们比较尊重!”
夏溪从来不知道高阳是这么幽默的人,也跟着笑。
当吴佩慈和秦乐乐知道高阳是她以前的同事时,直喊有缘分,还暧昧的朝夏溪眨眼睛。
上厕所的时候,吴佩慈在里面嘀咕:“夏溪,那个高阳来头不小啊,吕科长那么势力的人对他都点头哈腰的,高阳他家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
“你们原来不是同事吗?”
“我们现在都是同事了,你可以问他啊!”夏溪笑着说道。
“一定是大有来头!这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来的!”吴佩慈边说便啧啧叹息两声,突然又尖叫着道:“呀!不会是追你来的吧?你看你来了,他也来了!”
夏溪无语的翻翻白眼,真是佩服死了吴佩慈的心直口快。“姑娘,我比他大一岁,你觉得可能吗?”
“姐弟恋很流行啊!”
“我们好像同岁是不是?你要喜欢姐弟恋,你可以试试,我帮你介绍,前阵子高阳还说找女朋友呢!”
“切!我要路遇琛!”吴佩慈双眼亮起了小星星,一副花痴状。
夏溪眸子一僵,笑容停滞,忙低下头掩盖情绪。
索性,吴佩慈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儿。
“夏溪,我每天都看吉县新闻哦,他站在那群老男人中间,真他妈的帅!帅的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路遇琛啊路遇琛,路路,我的路路——”
“是吗?”夏溪愣愣地呢喃,神情有一瞬凝窒,而后她扬起笑脸,“我们快回去办公吧,厕所里聊天实在不雅!”
“那就快点吧,冷死了!”吴佩慈已经洗手后跑出去。
夏溪淡淡微笑,其中滋味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中午下班,到了吃饭时间,高阳要请客。
“高阳,干嘛呀,要贿赂我们啊?”吴佩慈笑问。
高阳也不恼,说:“我初来乍道,一定要好好请请办公室的同事,力求在阴盛阳衰的办公室里有一席之地,让你们对我好,不欺负我啊!”
“高阳,行啊,我们又不是势利鬼,走吧,今天你请,我们也不客气,明天我们三个回请你,算是给你接风。怎样?”秦乐乐的提议立刻得到夏溪和吴佩慈的响应。
四个人下楼,刚到了二楼转角,突然看到走廊上一把手齐局长出来了,看到局长,三个女人立刻恭敬地叫了一声齐局长,齐局长点头,笑着看向高阳。“高阳,你来一下!”
三人都愣了下,高阳点点头,然后对她们几个道:“你们先下楼,我马上来,五分钟啊!”
然后他跟在齐局长后面进了局长办公室。
三个人面面相觑,吴佩慈惊呼:“高阳果然大有来头。”
夏溪也很意外,从来没有听到过高阳的背景,学校里也没人说啊,他在学校跟所有老师一样,很低调的。
这是个周四。
下午下班的时候,夏溪走出大楼,一个人沿着寒风呼啸的街头步行回家。
一辆车子在身后跟着,车窗滑下。“夏溪!”
一转头看到高阳。“呀?是你?”
“我送你!”
“不用了!”夏溪摇头。
“我顺路!”高阳又道,却在坚持。
夏溪没再客气,上了他的车子。“麻烦你了!”
“夏溪,你能不能不那么客气?”高阳转头看她一眼,专心开车。
“呵呵,我要客气就不上车了!”夏溪也觉得矫情了,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电话这时却响了,夏溪一愣,不知道下班后谁给她打电话,突然发现那个消失了一个月的号码,她整个人一颤,犹豫了下,就按了接听键,很快就传来路遇琛的声音:“夏溪!”
那个声音威严无比,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还有丝丝不满的情绪。
“呃!”夏溪吞了下口水,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声音在一个月后,竟有一丝久违了地感觉。
“夏溪,我以为你会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女人,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不自重的女人!”明明是那么恶毒的话,可他说时候语调竟然能那么平静,可是效果一样惊人。
隔着电话,她还是听出了他的怒气。但因为此刻她在高阳的车上,心里虽然有很多惶恐,可还是很平静地说:“我等下给你打电话好吗?我现在这车上!”
“怎么?怕你的小白脸听到?”他的语气怪异,反问着她。
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有什么事?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遇琛打断:“这一个月,你倒是很逍遥自在啊,跟男人在一起,很快乐吗?!”
高阳开着车子,隐约感觉这电话不是很简单,眉宇也跟着蹙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指节泛白。
夏溪深呼吸,“我等下给你打,不好意思,我在车上!”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个月没有一个电话,突然来了电话,就阴阳怪气,难道上次的气还没有消吗?可是,他有怎么知道她跟男人在一起呢?
“夏溪,谁的电话?”高阳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哦!一个朋友!”夏溪笑了笑,车子已经到了她住的小区,她立刻道:“停在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高阳!”
“别客气!”高阳也下车。
夏溪对他笑着道,“再见!”
路遇琛的车子就在后面,他忙了一个月,一个月除了开会回过一次J大,上午来了下午就走了。
这次忙了一个月,终于有了三天假期,他回来了,直接去信访局,想不到一把年纪了,竟然又重温毛头小子的伎俩,心怀忐忑的等着她下楼。
正打算等她走过信访局大门后让她上车,先开过去等候,却看见纤细秀丽一件白色羽绒服的她笔直的自他的车前掠过,奔向侧面那个车子,笑着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子。
他还没说结束,她居然跟别人——
唇角的笑意立刻沉下,他不过是换了一辆车,她竟然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就那么心无旁骛的经过,在他的眼皮底下奔向别的男人。
他跟在后面,边开车边打电话,怒气不由得横生,她却说待会儿打给他。
车子到了小区,她下车。
他远远地看着那辆车子,寒风呼啸,落叶飘零,他坐在车里冷冷的看着她跟那个男人娇笑嘻嘻的挥手告别,刚刚压下去的怒气重新涌上来,直冲脑仁。
眼前犹如扯起了一层薄雾,只觉得掌心慢慢变得湿冷。
垂下眼帘,懒得再看下去,于是身随意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车、刹车、调头离开,不去管刺耳的轰鸣和满天的灰尘,只想快快离开。
可是——
车子拐了一站路,他又回来了!
直接上楼,上次拿着她钥匙,他自己配了一把,打开门,她居然还没回来,该死!
冬天的J大六点钟,已经黑天了。
他没开灯,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当夏溪提着刚买好的青菜回来时,打开门,闻到了一股烟味,灯啪得打开,袋子一下子掉落。她蓦然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脸高深莫测神情抽烟的男人,一个月不见,他瘦了!
“你——你回来了?”她紧张的道。
他突然噌得一下站起来,疾步跨到她面前,他看起来却依然霸气十足,沉稳冷静,但她还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连根头发都充满了危险。
夏溪看着他那双黝黑的眸子,艰难的开口说:“你来了很久了吗?我刚下班——”
他看着她“啧啧”两声,低头看着夏溪紧抿的唇说:“怎么回来的?”
“坐车!”
“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