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毒门弟子
黄玉手轻抚着手中竹杖,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即便是面对宗师高手,他依然是从容不迫。www.DU00.COm他身后的徐飘然、洛山城倒是脸色凝重。
巴通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酒,酒香四溢,一杯,一杯,时而还陶醉地眯起眼,似乎不知道来了三个活生生的人。
黄玉笑道:“偌大的城主府怎的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徐飘然和洛山城看着巴通,他们也很好奇,在他们进入城主府后竟一点阻拦都没遇到,甚至守卫的影子都没出现一个。
巴通终于放下了酒杯,他看着黄玉,道:“对付十大公子,虾兵蟹将再多又有何用?”
黄玉道:“只是总捕头却一人在此悠闲饮酒,是否很有信心对付黄玉。”
“巴通并没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
但他说着,却又喝起酒来。
徐飘然怒了,洛山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黄玉脸色却很自然,鼻子微微翕动,陶醉赞道:“三十年的十里醉,好酒,听闻这酒光是香气就能醉倒十里的人。有此好酒,总捕头却独享,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巴通道:“有椅,有酒,公子随便坐,随便喝。”
椅确实有,但只有一把,酒杯也有,但也只有一只,椅巴通坐着,酒杯巴通用着。
徐飘然怒火冲天,但黄玉却是径直向巴通走去。
“公子……”
徐飘然出声,想要阻止,黄玉可是眼盲,看不到椅子酒杯。洛山城却抬手,止住了徐飘然,示意他冷静,而后转头看着黄玉。
黄玉走着,边走边道:“这十里醉是西南府酿酒世家赵家的独家秘酒,全天下只有他们能酿,且每年能酿造的数量都不太多,每壶都十分珍贵,这壶还藏了三十年,恐怕价值千金啊。”
“公子倒也懂酒?”
“略懂一二。”黄玉道,“今日不是什么特别日子,总捕头怎舍得美酒开封?”
“难得有酒兴,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巴通倒了一杯。
“哈哈……总捕头说的是。只是黄玉担心,这酒总捕头虽舍得,巴通大哥却未必舍得啊。”
巴通的手停在半空,酒杯中的酒微微摇晃着。
徐飘然和洛山城亦是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总捕头舍得,而巴通未必舍得?巴通难道不就是总捕头?
巴通道:“巴通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徐洛二人也是看着黄玉。
黄玉道:“早便听说巴通大哥有一壶藏了三十年的十里醉,一直未舍得开封,黄玉只是不希望他心爱的酒就这么被一个冒牌货糟蹋了。”
冒牌货?这个巴通难道是假的?徐洛二人震惊。
“巴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黄玉,黄玉已走到他近前,世人都知道黄玉眼盲,但“巴通”却仿佛不知,直视着黄玉空洞无神的眼睛,笑了。
“十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大船已靠岸,码头火光通明,亮如白昼。工人有条不紊地将船上的货物卸下,装上早已备好的大车,一切都井然有序,忙碌的工人仿佛没看到一旁相互戒备的上百号人。两方人马没有动作。
货已卸完,“轱辘轱辘”,车队缓缓移动。
两方人马仍是没有动作。
车队越行越远,声音渐传渐小。
韩中终于转头,看着范九江道:“范长老夜黑来此,该不是只为了吹冷风吧?”
范九江道:“自然不是,我珠光宝气阁的货运抵,我怎么也得来护卫一下,以防宵小。”
韩中道:“范长老多虑了,这些事一直是我边海城刑捕司负责,这么多年来不曾出过问题。”
范九江道:“过去交由你们处理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韩中道:“哦?”
范九江看了一眼韩中,叹息,道:“事到如今,韩捕头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韩中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范长老,你我都是小人物,这些大人物的斗争我们又何必掺和呢,找个地方喝杯暖酒岂不更好?”
范九江道:“范某一把年纪,也想享享清福,只是珠光宝气阁对范某多有栽培,如今珠光宝气阁正处多事之秋,范某虽人微言轻,却也想出份力。”
韩中神色冷了下来,道:“那便是没得谈了?”
范九江道:“你若是肯弃刀认罪,范某可为你求情,你并非主犯,料想阁中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韩中冷笑,拔刀。
范九江剑也已出鞘。
炽盛的刀光,暴烈的剑光,刀剑相交,一股强烈的劲风四扫而出,火把纷纷熄灭,但更为刺眼的光芒却骤然亮起,那是上百把宝刀利剑一同出鞘放出的光,杀气冲霄,星辰也不可见。
韩中与范九江数次碰撞,次次如惊雷,韩中刀法霸烈,范九江也不甘示弱,韩中胜在年轻力盛,范九江赢在内力雄浑,一时难分胜负。
“锵”
又是一次交击,两人俱退。范九江横剑而立,淡淡道:“韩捕头,范某虽只剩一把老骨头,但好歹多练了几年气,撑个一时半刻不成问题,但你的手下却未必了,你还是认输吧。”
此时双方交战虽未多长时间,但韩中的人马败象已现,这些人毕竟只是边海城的精英,底蕴不如珠光宝气阁总阁抽调的高手。
韩中却是视若未见,冷哼一声,再度冲上,刀如怒雷,范九江举剑相迎,金铁交鸣,火星四射,两人都被震退,不分胜负,但韩中飞退途中,左袖却是一甩,一道乌光电射而出,朝范九江而去。此时正是夜间,乌光更是隐蔽,速度也快,范九江虽看到,却也躲不开了,只得长剑一挥,要将其挡开,不料那乌光竟是十分刁钻,竟顺着长剑,击向范九江。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表面还裹着一层黑色的真气。
范九江躲闪不及,右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同时那股黑色真气侵入体内,极快速度地腐蚀范九江的血肉和经脉!
范九江脸色大变,但随即脸色一狠,剑交左手,在右手臂削下一大块血肉来。血肉尚未落地,便已发黑,到了地上只剩一滩黑血,嗤嗤作响。
虽已是当机立断,但范九江脸色依然难看,因为并没能阻止毒素蔓延,如今只能运内力抵挡,但那毒却是连内力都能腐蚀!
“这毒的滋味不好受吧?”韩中的声音传来。
“你居然会使毒门武功。”范九江道。
韩中只是冷笑,大刀一抖,灌注其上的内力发生变化,刀身上黑烟缭绕,一股腐蚀的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