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一切靠自己
小萱，冷若萱，半夜的我打了个冷颤……
妖精能够媚人心惑，这个小萱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魂不守舍，或许连一些猎妖师也不能自制吧？
“有没有猎妖师和妖精在一起的前车之鉴？”
师父摇头，他此时又是背负双手站在悬崖边，“东来，这是大逆不道的，不过这妖精嘛，其实也不一定都是坏的。Du00.coM”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懂就别问了，对了，颜西良打断你十三条经脉，只剩下一条差不多算是废的，你有何打算？”
“师父，我还打算问你呢。”
因为魔精吃了火狸，所以我和师父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火堆旁，“东来，这种巧合为师无法跟你解释，其实也不需要解释；倒是那个黑衣人，你真的很幸运，不过目前是敌是友为师也不清楚，关大圣这个人，反正不是你的敌人就对了。”
我点点头，“师父，空桑山呢？是一个什么地方。”
“空桑山？”师父看向远方，目光透出一股追忆，“那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可惜不再当年了……”
“我九个月后要去空桑山找一个叫歌沫若的人，他给了我三粒药丸。”我把药丸拿出来，“现在算算，也只有八个多月了。”
师父眼露精光，笑道：“这是好东西，看来你小子还不算太倒霉，歌沫若道行不低，是空桑山最杰出的弟子；既然如此，只剩下一条经脉也无妨，男子汉大丈夫，一条经脉足够了！”
师父你说的轻巧，你断十三条经脉试试……
“来吧，喝一口。”师父将酒坛递给我，“你和我呆了三百年，其实为师也没给你什么，想给你一件礼物吧又觉得太寒酸……”
“师父，你已经很大方了。”
“寒饮就给你吧，我也用不着，三年之后也不知道神州会怎么样，其实我是压制了你的道行，三百年五十年道行；现在也没必要压着了，三年之中你需要成为一个能够抵挡一面的猎妖师，所以尽情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师父？
“这是无脑丸，天地间仅此一粒，你服下后道行的压制就会自动消失，十三条经脉没关系，只有一条经脉反而更容易修炼。”师父隔空一划，一粒黑色的药丸出现在我眼前。
接过药丸，味道不是很好闻，但我没有任何的考虑，张口就吞了下去。
“慢一点会死啊！我还没说完……”
我感觉情况不妙！
“之所以压制你的道行，是因为你道行太高的话杀死凡人会引发天谴，这是你目前无法承受的。”师父语重心长，“东来，你可知那黑衣人所言何意么？为何说需要的是大同？”
我摇头。
“大同，说的轻巧，可惜守仙会允许这么做么？你先前也说了，那个女守仙的冷漠，这就是他们的一贯作风！知道为师和那些修炼了几千年的猎妖师为何不想做守仙？以我们的道行完全可以了，可我们就是不愿做守仙！”
这一刻的师父有一种让我敬仰的豪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所以，为师根本就无法替你或者帮你解释你所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分辨哪些是好哪些是坏；我也老了，虽然修炼了几千年，但修炼的越久就越孤独……”
师父……鼻子一酸，干嘛说的这么悲伤，让我都情难自控了。
“九个月后你去一趟空桑山也好，之后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你去历练历练，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而是需要去真正的历练！否则三年后三阳开泰你没有丝毫的资格参与神州之巅，那也就意味着你被淘汰，等死的猎妖师！”
我脑海轰鸣，天地都仿佛在颤抖，肚子里一股炙热的气息横冲直撞！
“药效发作了？”
啊！
我仰天大喊，发须皆张般一股气流从脚底贯穿，气贯云霄！
体内的道行在这一刻疯狂的爆发，如洪水一般倾泻，奔腾不止；双目渐渐疼痛起来，入目所见都是一望无际的黑，只有远处一抹雪白的身影在与我对视。
四百年，五百年，六百年，七百年……一千三百年！
“还是不够……”师父的声音遥遥传来。
一拳一拳的打在大地，体内的道行增长让我接近崩溃的边缘，一个把握不好我就会被这突来的道行击败，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每一拳落地都让山峰发出颤抖，道行的攻击直接贯穿了山体，体内最后剩下的一条经脉也在这一刻断了……不是断，而是膨胀，不断的膨胀最后成了一条贯穿全身的唯一的一条经脉。
“至于那所谓的红发猎妖师，我也可以把头发在瞬间变成红色，这简直就跟喝酒玩似得；寒饮，跟了为师三千年，一剑西来风雨漫天，千里银河万里……”
夜落星沉。
我喝光了师父一坛子酒，这如果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还没开封就会被师父暴揍一顿然后拿走。
现在的我，足足有一千三百年的道行，这完全是不可思议！
“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东来，为师不能给你未来，但能给你的未来铺路；如果你的未来你达不到了，你不需要了，为师也可以答应你而毁了你。”
师父！
四目相对，没有一丝怜悯。
“其实你大可不必回来的，既然回来了为师就要给你一件礼物，你不回来我还省了，真是……”师父将寒饮丢了过来，就像丢一块破铜烂铁一样。
通体发出寒光，这寒饮我不知是什么法宝，但跟随师父三千年，绝非一般！
“我马上就要再度闭关，这一次闭关会在三阳开泰前出关，所以这三年时间我不会出现在你身边，好自为之；对了，那魔精好像快不行了，如果死了的话，你不要难过，七千年道行够你去臭屁了。”
看着师父的身影慢慢离开，一种难言的孤独与伤感弥漫而来，“东来，为师屋子里还有数十坛好酒，你若是想喝了就去拿吧。”
小萱柔柔的看着我，她一直陪在这魔精身边，黑色的鲜血已经止住；魔精喘着粗气，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我出现，那魔精才低吼一声，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地面。
“小萱，它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眉头一皱，看着小萱。
小萱叹口气，蹙眉道：“沉睡了太久的魔精，它忘记了如何说话，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回家的路；你救了它，它就跟在你身边，它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你是谁，你会带它去哪里……”
“甚至连杀人都不是它自愿的是吧？”
小萱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无辜的笑了笑，俯下身触摸着魔精的脸颊，很粗糙，却很顺手。“你还能坚持吗？”
魔精孤独的摇摇头，不断的拍打着地面，我回过身看着后方，师父远远的看着我，这一目这一眼……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我跟师父回到真阳峰的一刻。
“东来，我能做的是不再封印你的道行，赠你寒饮，告诉你去一趟空桑山也好，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去做去完成。如果你觉得你是个男子汉，那么就别只想着为师还能够帮你，你三个师兄我也没有真正帮过谁……”
师父！
我转身跪了下来，天地萧萧，师父已经彻底消失，他闭关的地方其实我根本就不会知道是哪。
不知何时了，小萱来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我一下，“它快不行了，不过我看它眼里有不舍，或许是你……”
我从师父的屋里取出两坛酒，给魔精喝了一些，它竟然裂开嘴笑了，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小萱也喝了几口，她脸颊红晕，一种病态的妖红。
这到底是不是魔精呢……
它喝光了坛子里最后一点酒，用手臂轻轻拂动我的衣裳，眼里是不舍，还有一股我根本就看不懂的追忆；你在想什么？还是觉得很不甘，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它的手臂开始无力，‘呜’的一声，魔精眼里竟然流出了眼泪，它的眼泪很清澈，一点也不浑浊。
“它会在想什么？”
小萱撑着膝盖，摇头道：“不知道，我无法理解它的心思，因为我不是魔。”
你到底在想什么？七千多年道行的你竟然会哭……到底是什么悲伤的事，我握着它的手臂，直到完全失去力气。
天快亮了。
小萱说她要睡一会，此刻偌大的峰顶只剩下我和魔精，不过它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气息，魔气也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妖魔与人，还有那守仙，到底是一线之隔还是天地之分？
我摇头一笑，魔精全身突然发出点点亮光，开始消失；黎明前的夜是最冷也是最黑暗的，我看不到光明，可这魔精的死却让我看到了一抹眨眼即逝的光。
虽然无法触摸。
最后魔精彻底消失，只剩下一颗巴掌大小的金色圆球，发出暗淡的光彩。
这是魔精的内丹么？
我拿起金色圆球，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股吸力从那圆球上骤然发出，我眼前的一切都成为了虚无！一道花光闪过，我出现在了一处广阔的天地，四周全是金色壁障，宽阔的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前方一个大鼎内燃着三炷香。
这里是哪？带着疑惑我走近那大鼎，檀香萦绕在这空间，让人心神慢慢放松与安静。
可我走到了大鼎附近，也没有让我惊喜的事情出现，“有没有人呐？”我大声喊道，同时伸手摸了摸大地，很柔软。
这难道是在那内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