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一念
万千年来，所谓正义和魔道，那么天生之初应该没有善恶之分，到底是什么原因产生了所谓的妖与魔？
前言记载，心生不正则一念成魔，纵观神州天下，不知多少贪婪邪恶之徒，又有多少杀人劫货之辈。读零零小说
若带惊恐一般后退，强如踏碎虚空，不是对这个神秘的家伙有惧怕，而是自己的内心。
当那一个莫名的道字随着白衣背影的远去，我的心彻底动摇了，暗影的话就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心口。
若是正义，则就杀了小萱和魔精，而不是服下那一颗内丹，留着小萱与我浪迹天涯一般，师父也没有对我说：杀了她。
那么正邪之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所谓的心不坏就算成了魔也不过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羊而已？
但这个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若是心恶，那么就算是四大神阁，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但这个道理更是说不通了。
暗影笑道：“这所谓的正义和魔道，不知被多少人说烂了，神州多少大儒曾研究过这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天下无非善与恶，这话题拿到现在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三师兄在泉阳关一出手杀死上百凡人，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这对他而言，不过是打死几个蝼蚁。
如果是一个妖精或者魔精，恐怕要被追着杀尽，但他是猎妖师，所以没人会对他杀了上百的凡人而大打出手。
就像紫阳和青阳子的出现一样，他们也根本就不在意三师兄杀死了这么多的凡人。
我也不能对三师兄出手，就算师父知道了也不会责罚三师兄，对三师兄的这番行为只不过是意外而已，意外而已……
所以，三师兄就是恶？
而我们，我与师父就是助纣为虐？
可惜并不是，这些并不是，我们依旧是正义这一边，因为我们是猎妖师。
在几年前我一直认为猎妖师绝对不能出手杀凡人，否则天地难容，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可笑啊。
“若吸收这些死气，就是成为恶？成为魔？小子，你告诉我这些话都是哪些人说的？神州自古以来不就是心正则不怕影子斜么？吸收一些死气算什么，你杀的依旧是魔，依旧是妖。”
暗影的话不断侵袭心房，我知道它在引诱我，但这些话偏偏要去想，要去弄个明白，难道成魔真的就在一念之间么？
曾经传闻落河宰相试图以自身融入这天地的恶之中，他觉得自己身为一身正气的大儒绝不会与那些恶与邪并存，于是他最后跳河自尽。
若是心不刚如铁，又如何去打那落花的流水？
佛门有言四大皆空，若是都空则无形无象，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善恶之分，从此一心为正，守心抱佛。
双目一亮，摊开双臂慢慢的坠落下去，一缕缕的黑气从身体里冒出，与四周的死气相互融合。
道行也全部散去，在这一刻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与这些不知死去了多少年的鬼怪为伍，心正则不会成魔，若是心不正……
成魔也是好的。
暗影再次笑道：“你曾经让我失望，不过这次没有，悟性还颇高嘛，古神开天地没有所谓的神州，那么神州是谁画出？而这个善恶的规则又是谁说出？这神州的画地为牢又是谁的杰作呢？”
暗影说的对，古神开天地没有所谓的神州，不可能一开天地就有了神州，自然是后面的子子孙孙所造成的。
歌沫若与秦炎知道的不少，起码让我明白了太多的东西，否则连所谓的古神开天地都不知道，真是难以面对父老乡亲。
谁制定了神州的规则，又是谁制定了善与恶？他空口而断却在日后成为了标杆，那如果他在当年说恶才是神州正道，又该如何？
双目微闭，开始无止境的沉落，沉入那千丈之地。
耳边有声音呼啸而过，脑海有画面不停的闪过，回忆如潮水将我淹没，最终定格在四大神阁。
杀我之身虐我之心，这就是所谓的至尊之下四大神阁，北冥涧外的一通对话看到了神州现在早就不在太平，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还是四大神阁！
本是守护整个神州的四大神阁，却在这一刻为了自己而兵刃相向，所以这善与恶不过就是在人前的一道幌子而已。
杀妖除魔皆因有了这个幌子就变得落落大方，有理有据。
是他们错了，还是我错了？
“连妖精都不如，妖精还有最起码的道义！”
双目睁开，贪婪的张开手臂，既然如此那就无止境的沉沦，我倒要看看，若是完全的吸收这些死气会变成如何！
龙吟四野，所有的死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欢愉到死的气魄，整个往死之地的死气汹涌而来，不顾一切的进入我的身体。
元神也走出身体，与我一般张开双臂疯狂吸收那些死气，一时间整个往死之地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无数个龙卷风一般的漩涡从四面八方而来。
气势蔚为壮观！
“云无踪寐万年过，千年不过弹指间，三生三世过百年，独留一世为人间；天龙未出而四野现，颠倒乾坤日月为鉴，唯我拂袖千年过，万里无踪云斩渊！”
暗影的话最后一次回荡在耳边，是最后一次，不知为何这一句话听在耳中有了一番离别之味，莫名的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
可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和暗影之前说的‘拂袖千年过，万里云无踪’一样，不过是有些关联。
它到底是谁？几万年前就已经存在，这根本就无法让自己的思想去接受……
除非它是骗人的，但北冥的表情很明显，这是真的，几万年前神州就已经存在。
而琅环阵呢？为何在看到道与白衣背影后会不自禁的画出琅环阵？这是四千年前当代大儒诸葛飞天的手记所画？怎会有关联……
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已经找不到出口，也不知出现的意外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就像现在疯狂的吸收死气。
下坠之势很是缓慢，在我结合了这些问题之后不过是下降了一丈多而已，距离最下面的点点电光还远的很，一丈对于千丈而言是九牛一毛。
浑身不断有黑气冒出，又有无数的漩涡死气蜂拥而来，不断的洗刷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冒出的黑气都让自己虚弱一次。
不简单，太不简单了，现在才发现这些死气不单单只是妖魔之类的死气，更是有着匪夷所思的功效！
这种洗髓一般的洗劫全身，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或许到最后身体里只剩下死气而没有了生气……
事在人为，这些都不是问题，大儒之所以是大儒，当年的落河宰相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为他们都有着礴纳天下的胸怀。
我没有这般胸怀，但让自己脱胎换骨去面对还是可以做到的，而那条唯一的经脉也能看见了，清晰的在眼前闪现。
无色的经脉在慢慢的变黑，但这种黑却是晶莹剔透，诡异的很；斜目看向元神，它也是这个样子，虽然没有凝实，但晶莹剔透的黑已经覆盖了它。
一进入往死之地就变得无边无际，这里也不知存在了多少死气，几万年累积的死气绝对不容小觑！
几万年累积……
北冥带我来往死之地提升道行……
他知道这一切，几万年累积，这里的死气是累积了几万年？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累积几万年的意思就是现在还在累积，可往死之地按道理来讲根本就没有人敢来……
一般的猎妖师自然不会来，而普通人连路都找不到，更加不可能进来了…应该不可能现在还在累积死气，想多了。
尽量的吸收吧，将心神全部浸在这些死气上，体内的道行缓慢提升，经脉也在逐渐的黑透，开始散发出一种能看清黑色的透明。
黑本来无法看清，也根本就不可能看透，但这条经脉却在渐渐的变得透明，但却是黑色的。
破灭丹呢，现在怎么没有动静了？观察着体内的变化，对破灭丹的安静有些意外，这是属于魔族的东西，当日那个残魂说等待魔精来取。
这地方它应该很喜欢才是，皱眉…本来打算慢慢沉浸下去的，现在一年都不到，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不急着落到最下面去。
破灭丹一下子安静让我有些不适，习惯了它的突然爆发，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可就在此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宏伟的背影，和那白衣背影有些大相径庭，这背影让我在瞬间就想到了魔精！
同时，体内的气息陡然变化，最先的正是那条经脉，破灭丹果然还是撑不住的，在没有完全吞噬我之前不会妥协。
那么就是来的正好！
元神与我心神交流，它虽然与我隔的有些远，但只要一个想法它就会乖乖的回到体内。
破灭丹开始剧烈的穿梭起来，那条经脉似乎给它创造就极佳的环境，每一次的穿梭都让我额头出汗，更是双眼有些疼痛，手臂也开始渗出汗水。
一条黑色的纹路出现在手臂上，左手的手臂上，这纹路古怪复杂，一眼之下根本就看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而在这时，下方传来轰隆之音，仿佛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