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吃饭
秦圣来到一家饭店面前，在踌躇着要不要进去，他现在身无分文。他觉得自己不是吃不起霸王餐，就凭现在自己这本事，杀他个万马千军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打发几个饭店的伙计。他是不想吃霸王餐，觉得是没素质的人才这样干。
秦圣最终还是走进了饭店内，因为他实在饿得慌。
一个女服务员抱着菜单子走过来，用怪异和嫌弃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问：“有事儿吗？”秦圣一愣，说：“有事儿！”
“啥事儿？”女服务员捋起了袖子，可能是秦圣不友善的冲然口气令她警觉了。
秦圣懊恼道：“进饭店来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吃饭啊！”说着，自己找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觉得痒不可耐，就倾斜起身子，将手探到屁股下面挠了挠。他这一做法，顿时引来周围之人侧目不已。
“要吃什么饭？自己点吧！”女服务员站得老远，将菜单扔在桌子上，并警告道，“别随地吐痰！”
这不说还好，一说秦圣觉得喉咙发痒，想吐痰了，咳咳几声，咳出了一大口浓痰，但没有随地吐痰，而是把痰含在嘴里，用舌头搅动着，还不时将痰从牙缝里挤出来，发出嘶嘶的响声。
“服务员！埋单！”
“服务员快点儿，这边！给打包带走！”
“服务员！先结我这！快！”
“我给小费！”
不一会儿，饭店大厅里的人走掉了一大部分，只剩下几个距离秦圣比较远的食客在用手护着碗低头猛吃猛嘬。
秦圣自嘲的一笑，低下头，用小指扣起耳朵来，把抠出来的黄东西，用指甲弹出老远。
“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来砸场子的？说！”一个胖胖的人满面怒气的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抄着家伙的小弟。
秦圣一仰脖子，呼噜一声，将口中的痰给咽下去了，盯着来者：“胖子，你是谁？”
胖子道：“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
秦圣道：“经理啊，那正好，我跟你说道说道，我怎么了？”
胖经理道：“你干嘛来这里恶心人，吓跑我的顾客，有何居心？”
秦圣指着自己的脸，愤慨的道：“不就是我人长得丑么？所以看低我？！”
胖子经理道：“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在嘴巴里含一口痰，搁这呼噜呼噜的，就是不对！你这样，我的顾客还有啥心情吃饭！”
一个手执擀面杖的小弟冲出来，嚷道：“给他费这么多话干什么？直接打出去得了！”
秦圣目光转动一下，瞪着那小弟：“你打打我试试，别以为你拿个粗棒子我就怕你了！你再牛逼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擀面条的！”
擀面杖挥起来了，眼看要砸向秦圣的脑袋。有一只胳膊架住了擀面杖，是那个胖经理的，他喝斥小弟道：“你干什么你？现在是文明法制社会，怎么可以随便打人，把人打伤了你能赔得起吗？”
那小弟收了擀面杖，愤愤不平的站在了一旁，用眼光杀起秦圣来。
胖经理对身后众人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息事宁人为主，谁让咱们是做生意的呢！”
众伙计骂骂咧咧的散去。
胖经理还没走，在秦圣对面坐了下来，一脸和气之色的道：“兄弟想吃什么？”
秦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两块指甲一样大的头皮啪啪的掉在桌子上。见状，胖经理依然保持着微笑，但嘴角已经在微微的扯动了。
秦圣道：“给我来一晚面吧！”
胖经理使劲一拍手，大喝道：“上碗牛肉面，大份的！”
秦圣不由得感激的对其一笑：“经理你去忙吧！有事儿我再喊您！”
胖经理朝其摆摆手，笑说：“不急，我有话跟你说！”
秦圣一脸不解。
胖经理看了看秦圣的裤子，说：“没衣服穿么？”
秦圣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诧异的道：“难道我穿的不是衣服么？”
胖经理说：“衣服的作用主要是用来蔽体的，而蔽体最主要的是要蔽盖住人体上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秦圣说：“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胖经理说：“露裆裤是小孩穿的，而且是三岁以下的小孩穿的，你说你一个成年人穿个露裆裤，不觉得有伤大雅么？”
秦圣赶紧站起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裤裆果然岔了一个口子。大囧之下，他握拳朝裤裆放去，一试，不由得更是羞愧，这口子大得连他这砂锅大的拳头都能穿过去。
胖经理又道：“其实穿露裆裤也没什么，但您是不是应该在里面套个裤头？”
秦圣双手捂上火辣辣的脸，当真是无颜见人了，瓮声瓮气的道：“别说了，我错了！”
胖经理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能改不？”
秦圣狠狠点点头：“能改！我一定改！”
面条端了上来，秦圣闻着香气，不觉得咽了咽唾沫。胖经理又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行了，你先吃饭吧！知错能改就是好人！”说罢，脸上挂着一种成就感的满足蹭蹭蹂蹂地走了。
有时候，能把人说得满腹惭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确实是一种了不得的本事。
秦圣松了一口气，从桌上撕了一堆卫生纸塞住裤裆上的洞，坐下来，拿起一双筷子，准备开吃。
“老板！来碗炸酱面！”一个粗犷的女声响起来。
这声音引起了秦圣的注意力，因为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哪里听到过。他抬头一看，正好和那女的四目相对了。那女的没有认出秦圣，秦圣认出了她。
这女的正是在秦圣被巨蟒吞入肚腹之前，提着棒槌和黑狗一起追撵他的那个中年妇女。不过，现在这女的一改之前的农妇打扮，倒是穿得比较时髦洋气，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
那女的经过秦圣旁边的时候，想必是之前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人，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并嘴里咕哝出一句：“这人怎么整得跟癞蛤蟆似的！”
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秦圣暗自冷冷一笑，低头吃面起来。
吃完面后，秦圣拽出一点儿卫生纸擦擦嘴巴，揉成团，往空碗里一扔，便拔脚往外走去。经过饭店吧台的时候，原先那个女服务员喊住了他：“哎哎！结账啊！”
秦圣哦哦了两声，心里开始发毛了，一边装作掏口袋，一边往外瞅着：“我都吃完饭了，这老王咋还不来，说好的请客呢！”
女服务员眼尖，发现了不对劲，提高嗓门：“怎么，你想赖账不成啊！来人呐！丑八怪想吃霸王餐！”
一群伙计哄然而至，人手持一家伙，将秦圣团团包围住。
胖经理赶过来，嚷道：“切不可动手打人！切不可动手打人！”扒开人群一看，惊呼道：“怎么是你？不是已经给你说教，你自己也说知错便改了吗？”
秦圣感到窘迫极了，红了脸颊，搓开了手，一撒开，手上的泥刷刷地往下掉，这个现象令包围他的人们往后撤了几步。秦圣道：“实在是没钱啊，兄弟！”
胖经理伸出五根手指头：“一碗面才五百块钱，你连五百块钱都没有吗？”
“啊，五百？！”秦圣失声叫了起来，“怎么可以这么贵？”
“五百还贵？！”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五百还不贵？！”秦圣又反问了一句，抑压不住心中的震惊。
又是一阵哄笑，议论纷纷的。
胖经理的双手互相摁了起来，关节发出叭叭的爆豆般响声。
周围的伙计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家伙。
胖经理朝外一指：“走！去外面打去！”
不等秦圣说话，几个伙计拥着他，将他推搡出去了。
饭店之外的一个宽旷处。
胖经理用力一拳砸在秦圣的光头上，然后大叫着捂住手，嘱咐周人：“好硬的癞痢头，大家小心了！”
“再硬还能硬过这个？”一位厨师操着一把铁勺子冲过来，一勺子敲在秦圣的头上，发出嘣的一声响。
丑陋无比的头没事儿，铁勺子变形了。
众人惊呼。
“此物定是妖怪来着！”
“怪不得这么难看，原来不是人类！”
“不会吧，应该是练过铁头功！”
秦圣挺拔的站着身子，怀抱双臂，说了一句：“随便往头上敲，敲够了让我走就行！”言毕，就闭目养神起来了。
“妈的！狂的他！去饭店厨房里把那个大铁锤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饭店里面出来了，肩上扛着大铁锤，双手把摁住捶柄才行。
一个身材巨型的厨师从那伙计手里接过大铁锤，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秦圣的跟前。
秦圣将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一下，膀子一颤，发出一声冷嗤，继续闭目假寐起来。
厨师见状，亦冷笑了一声，只一只手便高高举起了看起来足有三十斤的大铁锤。
“慢着！”胖经理喝止道。
“怎么了？”巨人厨师止住动作。
“万一把人砸死了怎么办？”胖经理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巨人厨师把铁锤放下来，气呼呼的问道。
“也就五百块钱，算了吧！”胖经理道。
“不能算！砸！不砸是龟孙！”秦圣睁开了眼，指着巨人厨师的鼻子说。
“狂的他！”
“砸死他算了！”
“傻逼！”
众人议论纷纷，均是气恼不已。
大家都看着胖经理，等他发话。
胖经理本来不算白而且还较黑的脸给气成绛紫色的了，怒气冲天的对秦圣吼道：“你怎么这样啊？说了都给你免费了，你怎么不识好歹！”
秦圣冷冷的道：“我不想欠别人的！”
众人听罢，大眼瞪小眼，皆是唏嘘不已。
“原来是个有骨气的好汉啊！”
“会不会是个神经病呢？”
“我刚才不该骂他，够爷们！”
胖经理喝道：“好！尊敬你的爷们气概！砸！”
巨人厨师朝手掌心啐了口痰，又重新高举起铁锤，瞄准了秦圣的脑袋。
嗵！
铁锤挨上了秦圣的脑袋。
巨人厨师惨叫一声，双手松开了铁锤的把柄。梆的一声，铁锤砸落在地上，有水泥屑迸溅起。巨人厨师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秦圣，毫发无伤，依然好好的站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巨人厨师痛苦的呻吟着，他手上的虎口已严重崩裂，殷红刺眼的鲜血沥沥的顺着指缝滴落下来，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积成了一血滩。
秦圣走了，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人。
秦圣越走越快，来到郊外的一片树林里。
在树林深处，秦圣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喊道：“后面的朋友，站出来吧！”
从一颗大树后，慢慢的走出一个人，女人，穿着时尚洋气的女人，但凡是仔细观察她的脸，就可以发现上面的细纹。她，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了，只能靠施抹粉黛来维持自己的美貌和填补那颗空虚的中年女人心。
秦圣转过身，身形凭空一下子消失了，不及眨眼间，便出现在女人的三米内两米外，和她面对面。
女人朝他微微一笑，娇声道：“敢问英雄之名！”
秦圣道：“无名，也非英雄！”
女人道：“我叫杨兰花！”
秦圣道：“关我什么事儿！”
女人道：“要不要做个朋友？”
秦圣道：“不做！”
女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眯起了眼睛，冷然道：“那你想怎么样？”
秦圣毫无表情的道：“我想杀了你！”
女人一惊：“为何？”
秦圣道：“因为我想证明我能杀了你！”
女人又问：“为何？”
秦圣道：“因为只有威胁到你的生命，你才会告诉我实话！”
女人冷哼一声，眼珠子转了转，不屑道：“就凭你？”
秦圣点点头，道：“对，就凭我！”
“为什么？就凭你的铁头功？”女人说完，哈哈便娇笑起来。
她这一笑，就笑出了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出现，将秦圣给包围在中心。
秦圣眼睛瞟了瞟，缓缓沉声道：“很好，都来齐了，省得我一个一个的去找了！”
女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指着秦圣，说：“你就这么自信？”
秦圣再也忍不住了，瞪着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女人笑得娇喘连连：“因为你装逼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哦！哈哈！”
秦圣撇嘴道：“老女人，真是矫揉造作到不行！”
一声老女人，让女人脸上的笑容霎时不见了，咬牙切齿，抿紧变尖的嘴唇微颤，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杀机。
女人一旦因为自尊受挫而发起狠来，真的是没有丝毫余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