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讨公道
秦圣神情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股孤独寂寞的滋味涌上心头，不觉潸然落泪。
一首歌响起来：“一样的花，一样的话，哪个真，哪个假，你真的分不清楚吗？要我独自的离开吗？要跟他在一起吗？这心要碎掉吗？不哭！不哭！不哭！有我在，不要哭！我从没放弃过……”
秦圣盯着歌者，有股想踹人的冲动。
歌者看了秦圣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仰天唱起来：“有一个傻蛋看着我，他娘的，一直看着我，难道想要安慰我，我知道我很寂寞，面对别人地嘲笑，我哪怕过……”
秦圣再也忍不住了，嗨了一声，跳着加入队伍，操起地上的一把吉他，噗棱棱的弹了起来，跪地大唱：“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里的风呀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歌者愣愣的看着秦圣。
秦圣已泪流满面，再也唱不下去了，放下吉他，双手捂上脸，痛哭起来。
歌者弯下腰，拍了拍秦圣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
秦圣抬起头，看着歌者：“你也是一个流浪的人吗？”
歌者摇摇头，凄然一笑：“我是一个失恋的人！”
秦圣惊讶道：“长这么帅，还会失恋？”
歌者又是凄然一笑，幽幽的道：“不管长得多帅的人都会失恋！”
秦圣叹了一口气：“总有眼瞎的，可人却偏偏喜欢眼瞎的！罢了，想开些！”
歌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秦圣抓起歌者的手。
歌者大吃一惊，瞪着秦圣，但没有把手抽走。
秦圣抚摸起他的手，赞叹道：“好漂亮的一只手啊！”
歌者的神情变了变，没有说话。
秦圣继续道：“可惜，这手上长了一个痦子！”
歌者依旧不说话。
秦圣抬起头，看着歌者：“手虽然很重要，但这不是最重点，手上的痦子也不是最重点，最重点是你身上的味道！”
歌者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笑意。
秦圣笑道：“是你身上独特的味道出卖了你！”
歌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将手抽出来，推搡了秦圣一把：“好小子，有你的！”
秦圣却叹了一口气。
歌者一拧眉：“怎么了，给你八万块钱，你还嫌不够花么？”
“别提了！”
秦圣垂头丧气的将发生在男装专卖店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拳头咔吧咔吧作响，歌者气愤的道：“这太过分了，走！我去替你讨个公道！”
途中，歌者告知秦圣自己的名字叫武通宇。
话说这武通宇和秦圣来到了男装专卖店。
中年男人和女人正坐在店里，休闲的磕着瓜子。看见两人进来，女人呵呵一笑，说：“怎么？还带了个帮手来！”
秦圣指着武通宇，对他们说：“这是一个高深莫测的高人！”
武通宇抿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阁下是不是郭莽和黄莉夫妇？”
中年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站了起来，朝武通宇一抱拳：“在下正是郭莽！不知少侠是谁？”
秦圣大叫：“他是武通宇，街上卖唱的！”
武通宇瞪了秦圣一眼，脸红了起来。
郭莽哈哈一笑，盯着武通宇：“少侠气度不凡，不像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人，卖唱应该只是消遣玩玩吧！”
啪！
武通宇抬手打了郭莽一个耳光。
郭莽捂着脸愣住了。
秦圣也愣住了，因为武通宇在抬手打人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很明显的窒息感。
黄莉冲了过来，将郭莽拽到身后，怒视着武通宇：“小子，手挺快的啊！”
武通宇冷冷的道：“把钱还给人家，我便饶了你们！”
郭莽大喝一声，身子往上一弹，蹿起老高，身子在空中的时候，蹭地放了一个响屁，然后又直挺挺的落下来了，站在原地，好像根本就没有挪动过。
黄莉扭过头：“老郭，你干什么？”
郭莽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生气了！”
武通宇抬起一只脚，朝黄莉的肚腹上踹了过去。
黄莉鼓起嘴巴呼出一声，双臂一展，往上一蹦，蹦出了大约三十公分高，躲过了武通宇这一脚。
等黄莉落下来的时候，她又用大腿把武通宇的脚给夹住了。
秦圣对武通宇说：“你被她夹住了，你完了！”
黄莉面带微笑的看着武通宇。
黄莉身后的郭莽突然双膝一弯，又将身子往上弹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的时候，屁股一扭，甩出了个两响，身子又落回原地。
黄莉皱起眉，却没有扭头，已然盯着武通宇，但嘴里的话是冲后面的郭莽说的：“老郭，别这样，沉住点儿气！”
郭莽嘟囔道：“你老人用裤裆夹男人的脚，我看见烦得慌！”
黄莉道：“我这不是为了制敌吗？你看，我扭断这个小白脸的脚踝！”说罢，身子一个旋转，咔吧的声音响起。
这咔吧的声音响了两下，说明有两处骨折。
黄莉噗通一下子坐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淌到脖子上，再顺着脖子往下流过衣领口，再往下秦圣就看不到了，黄莉所穿的衣服领口并不低，他也没兴趣踮起脚或者上前走一步去窥视黄莉的胸。
武通宇的腿还在伸着，脚转动了一下，没看出有啥不妥。
“老婆！”郭莽才反应过来，上前蹲下扶住了黄莉。
黄莉一脸黯然神伤的叹了口气，说：“老郭，今天我们遇到了对手！”
郭莽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抓向了黄莉的大腿。
黄莉吃疼哎哟了一声，朝郭莽的背上拍打着：“你干什么你？想整死老娘啊！”
郭莽喝道：“别动，我给你疗伤！”
黄莉安静了。
只见郭莽抓住黄莉的大腿使劲一掐，黄莉仰头嘶叫起来。
不一会儿，黄莉的汗水将头发完全给浸湿了，弄得她的头跟刚用水洗过一遍似的。
郭莽将黄莉的两条腿给撕下来了，自己舔着一条断腿上面的白色骨茬，另一条递向武通宇：“给，你也吃！”
秦圣看看武通宇，又看看郭莽。他感觉郭莽马上就要飞起来了，因为武通宇一定有那样的能力，只需一脚踢过去即可。
武通宇的眼睛慢慢的瞪大了，呼吸越来越急，他看起来很激动。
黄莉气喘吁吁的，声音微弱的道：“吴少侠，给我报仇，灭了这畜生不如的东西！”
武通宇胳膊猛的往前一杵，接过郭莽手中血淋淋的断腿，疯狂的啃了起来。
“怎么回事？！”秦圣抱住了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黄莉也惊呼起来：“嗜血魔童！”
郭莽大喝一声，挥起手中的断腿，狠狠的砸在了武通宇的头上。
武通宇却仿若不知，丝毫反应也没有，只顾低头啃着断腿。
秦圣又气又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自己最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正常的人或者一件正常的事情呢！
不知什么时候，黄莉又长出了一双腿，她站起来，扭动着腰肢，走到了秦圣的面前。
秦圣发现这黄莉比之前更矮了，矮得太多了，之前秦圣觉得她到自己的肩膀处。可现在，她却刚刚超过秦圣的腰，甚至不及他的肚脐眼高。
秦圣看了看郭莽手中的断腿，觉得黄莉少掉的高度跟断腿的长度差不多。
秦圣顿时明白了一些什么。
武通宇把断腿吃完之后，扑向了郭莽。郭莽没有闪躲，把手中的断腿一扔，武通宇的扑势转变了方向，朝断腿而去。
秦圣唉了一声，问道：“我能走不？”
黄莉道：“你想走便走，店家还能强留你不行？”
秦圣看了看正躲在一边吃得满嘴是血的武通宇，惋惜的摇了摇头，便扭身回走。
“往哪里走呢？”一个人推开了店铺的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秦圣听到这个声音觉得甚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的。定眼一看那来人，只见来人的脸上蒙着一个黑布，认不出其，便问：“你是谁啊？以前见过的吧！”
那人哈哈一笑，将脸上的黑布取掉。秦圣一看，差点儿崩溃，来人正是武通宇。
“你……你不是……”秦圣赶忙转身往后看了看，那个刚才还在啃着断腿的“武通宇”已经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圣骇然不减更增。
武通宇上前去，拍了拍秦圣的脸庞，爽朗的笑着说：“我说过，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便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做男人，可失恋，但不可食言！哈哈！”
秦圣捂着心口，说：“我只求我这心不要再受到惊吓了！”
武通宇绕过秦圣，来至郭莽夫妇之前。
郭莽浑身颤抖着，有点儿语无伦次：“这……这……这怎么可能？”
黄莉则是使劲捅咕了郭莽一下，斥道：“能不能稳定一些，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只不过靠的是速度而已！”
郭莽颤抖着双手一下子抓住了黄莉的脖子：“我要掐死你！”说罢，使劲一拔，将黄莉的头给拔下来了。黄莉的无首之躯倒在地上，断颈处血喷如泉涌。
秦圣嗤了一声，吵吵道：“又他妈的来这一套，不就是会变个把戏么，一直炫耀个没完了！看吧，这娘们的头一会儿又长出来了！”
“不！她死了！”武通宇摇着头沉声道。
“不会吧！”秦圣一脸讶异，望向郭莽，“我感觉这厮是个怕老婆的人！怎么可能把老婆杀死呢！”
“就因为怕老婆，所以才杀死她！”武通宇苦笑道。
郭莽冷笑道：“不错！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哈哈一笑，“现在我终于把她杀死了！以后家里我说了算！”
武通宇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圣道：“暂时还没打算！”
武通宇突然转过身，倏地一指秦圣：“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没有问你！”扭头将目光移向郭莽，“郭莽，我是在问你！”
秦圣同样指着武通宇：“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别带脏字！”
郭莽说话了：“你俩是不是要打架？”
武通宇说：“不打！”
秦圣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武通宇，生起闷气来。
一个人你若是将他当了朋友，但他突然对你说话不尊敬，甚至带妈的，你会不会很生气？
武通宇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红着脸对秦圣的背影说：“对不起！”不等秦圣已达到嘴边的“没关系”说出来，便抬起一只脚跺向了秦圣的屁股。
秦圣感到自己飞了出来，朝店门飞去。他苦笑一声，他实在不想再在这个充满疯狂和神经质气息的店铺里呆下去了，他打算出了店门之后再来一个轻飘飘的落地。
秦圣知道店门上是没有玻璃的，可秦圣却突然从店门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砰！玻璃碎了一地，秦圣撞在了玻璃上。
秦圣没有反应过来，身子重重的落地了，玻璃渣子扎了身上好几处，其中有一块扎得太巧了，巧得让秦圣怒骂起来：“为什么我不得痔疮？多巧妙的手术啊！真是白瞎了！”
秦圣还没有站起来，有一个人摔落在了他的旁边，竟然是武通宇。
秦圣说：“你打不过郭莽？”
武通宇皱眉道：“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事儿！”
秦圣问：“那是什么事儿呢？”
武通宇道：“呃……呃……呃，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打不过郭莽！”
秦圣道：“你打不过他，所以你欺负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讨个公道？”
武通宇道：“你想怎么样？”
秦圣道：“我想打你！”
武通宇道：“你敢！”
秦圣站起来，一脚朝武通宇的胸脯踩了下去。
脚落地，却踩空，武通宇不见了。
秦圣冲入店内，看见武通宇正在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的站着。
这女人，秦圣觉得熟悉，但绝对不是黄莉，可秦圣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
秦圣看了看周围，指着女人，问武通宇：“这是谁？郭莽呢？”
武通宇道：“这就是郭莽！”
对于男变女，女变男的事儿，秦圣遇到的多了，已经麻木了。他哦了一声，说：“怪不得看着面熟，原来是郭莽！”说罢，掉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郭莽出现在秦圣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圣瞪眼吼道：“干啥？还不想让我走？！”
郭莽一指：“把你的朋友背走，厚葬了吧！”
秦圣顺着郭莽的手指一看，见武通宇已然是七窍流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他……他死了？”秦圣这才发现，有时候人真的是合拢不住嘴巴的，比如现在的自己。
郭莽点点头，淡漠的道：“死了！”
秦圣用手掌朝下巴上一磕，将不停使唤的嘴巴合上了，走过去，抓起武通宇的身体抗在肩膀上，目视前方，不再看郭莽一眼的走了。
他怕自己看了郭莽一眼之后就走不掉了，因为腿会发软。
直到出了店门，秦圣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认为，这郭莽是不会追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反正就是这样觉得，觉得这郭莽是没法离开这个店铺的。
秦圣在路上走着，感觉压在身上的尸体越来越沉，因为尸体逐渐变冷变僵了。
尸体在变冷硬后，为什么会比温暖着的时候沉？
但秦圣想得不是这个问题，他想的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郭莽是没办法离开店铺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