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别姬水
第四十三章别姬水
翌日。读零零小说
依旧是姬家大厅中，姬家众人都在，包括姬武亦不曾落座。如今的姬武已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逼宫让位的气魄，他一个人坐于一侧，拿着茶杯独自的品着茶水，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自从大巫师莫名前来送物，加之如今姬水城之中已然战火停息、万事已定，所以，姬文才便知道，拓拔龙应该要离开此地了。特今日才在此集聚姬家众人等待。
果不其然，拓拔龙背着简单的包裹，一副出行的派头出现在了姬家大厅之中。
“贤侄如此打扮是要去往何处？”
未待拓拔龙开口，姬文才已是先问出口。
“叔叔、叔母、少典，小龙这是来跟各位告别的。至于去哪里，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人生多历练，到了何处便是何处吧！”
“既然要走，叔叔也不多留你了，趁着你还年少，各处历练也好，我本也正打算过些时日也让少典出去历练的。虽然路途多有凶险，但也唯有如此才能够最快的让人成长起来。不过在你离开前，叔叔有些年轻时候历练的见解不得不和你说说，少典你也一并听好了。”
“是，父亲！”
“小龙，静听教诲！”
“小龙，你可知道我们所处的地方为何处？名叫什么吗？”
“叔叔，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生长的地方叫做方圆十村，而姬水城则是我见过最雄伟、人最多的地方了。”
“哈哈哈……小龙啊！你可知道姬水城在这个世界上、这块大陆上，只不过是处于最偏远、最孤独的东边一角吗？相对于外面其他的城市来说，姬水城不过是一个不开化的人才居住的地方，更别提雄伟、人最多这些字眼了。”
“父亲，难道在外面的世界，有更加雄伟、居住人口更多更大的城市吗？”
姬少典抢先拓拔龙一步，在姬文才话语的惊讶中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少典啊！你们可真是坐井观天了。姬水城周边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又怎么会是富饶无比的东界中心的那些人流集中地的城市可比的。况且这个大陆是何其之大，分东界、西域、南疆、北境和中洲。这些都是为父随同你爷爷在年轻时候历练时，方才知道的。偏安一偶于姬水城实在不是我们之心愿，奈何你爷爷和我当年修为无法在提升，而外面的世界，我们所谓的中高级武者则比比皆是，更有甚者会有一些轻易不露于人前的高手存在，他们能够御剑行空、一日可行万里之远。如此大能之士终让我们失去了称雄之心，遂带着全家老小定居于此，不过是为了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过往余生罢了。”
一边说这话，一边重重的叹息着。双眼望着大厅门外的远方，姬文才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东界、西域、南疆、北境、中洲？御剑行空、一日可行万里吗？那是什么样的境界？难道习武最高的境界不是高级武者紫色斗气圆满吗？”
姬文才的话语颠覆了拓拔龙的过往的所有认知，什么东界、西域、南疆、北境、中洲他过去全不知道就算了，而武学的境界之中居然还有人能够御剑行空、日行万里。这完全就不是他对武学的认知程度，虽然知道，当修炼到了中级武者蓝色斗气中期之后，便可以浮空一段时间。就算达到了高级武者紫色斗气圆满阶段，也不过是增加浮空时间，最多能够滑翔一小段距离罢了，如今是御剑飞行、日行万里。这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啊。
“小龙，紫色斗气圆满之上是什么样的境界叔叔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想，只有当你达到了那样的境界，才有可能知道后续的境界将会是什么吧！至于御剑飞行、日行万里，则是千真万确存在的。犹记得当年那位无名仙子在御剑瞬间击杀了十来个追杀我的敌人之后，便以为我已昏迷过去，就在我眼前御剑升空，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天际。那速度、那身姿我这一世永远不会忘怀的。”
这一段经历提起，姬文才脸上依旧挂着无限向往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无名仙子美貌的缘故，还是因为向往那种御剑飞行、日行万里的高深修为的缘故。不过这一段经历，就连姬母都是不清楚的，所以她不由也带着一丝异样的眼神看着发呆的夫君。却留下了整个客厅中都陷入了沉思中的众人。
“咳……想我姬武才如今已是半只脚入土之人，居然为了区区的姬水城城主这样一个虚荣，差点致家族覆灭，大哥，请你责罚我吧！”
忽然，一直低头品茶的姬武才猛地站立起来，满脸惭愧的跪倒在地，双手捧起他的武器，双目含泪。
“二弟，你起来吧！贪欲，谁不曾有过呢！这场城乱风波没有谁对谁错，物竞天择，一切由来都是有前因后果的，我不曾怪恨过你，你也不需要自责，当做好你的副城主，保姬水城永世太平便可。你应记住，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顺应天意便可。”
姬武才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跪在大厅之上，嘴中念叨着、回味着姬文才的话语。而一旁的拓拔龙也在回味着这一段话语。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将过往的一切不断的过滤着。
如果，不是父母惨死，他不会伤心欲绝的跪在父母坟墓前，而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蛇追杀。如果，不是那一道从九霄之上落下的雷电，将大蛇给劈伤，他也许早已经成为了蛇腹中的营养粪便了。
如果，不是大蛇的追杀，他不会在最后关头抱着大蛇一同坠下瀑布下的万丈悬崖。如果，不是他抱着大蛇坠下万丈悬崖，那么，万丈悬崖之下的水潭中的蛇王小白就不会先吃掉追杀他的大蛇，而是直接将他给果腹了，后面也就没有任何的后面了。
如果，不是瀑布将他冲上岸边，恰好被金毛猴小金所救，更是有疗伤效果显著的黄色液体和红色果子，他也活不成。如果，不是达到小金的信任，用小金的力量破开天龙诀等的封印禁制，获得天龙诀上篇修炼，并且凭借天龙剑对蛇王小白的克制，收服了蛇王小白。那么，没有小金的他，就算老死化作了白骨，也出不了水潭困境。
至于后面，如果，不是因为鹰族的强大，他也不会被迫背井离乡，逃离方圆十村。
如果，不是这次逃离，他就不会正好在那棵休息了一夜的树上，发现被追杀经过的姬少典。当时，如果他不是因为感触于卫一易大叔的铮铮铁胆、宁死护主的牺牲精神，也不会出手相救被追杀的姬少典。不救姬少典就将没有姬水城之后的一切。自然姬水城如今就可能不叫做姬水城而叫做施水城了。
如果，不是正好碰上白虎绝域开启，不是正好在猛虎拦路幻境中领悟了风之力，不是在虎跳峡中正好救助姬少典时，坠入峡谷之下，不是小金的引路、不是天龙剑的刺激白虎分魂等等一切，就不会因为从青龙盘旋塔中获得青龙分魂的传承、习得岐黄之术，而正好塔顶所生的地狱灵芝，正好是能够救治姬文才，才解了姬水城之危。
更让拓拔龙心伤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姬水城中也有祭祀，而祭祀居然是需要圣女，需要圣女也就算了，还是点中了褒滢滢。
如果，不是……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一次也许是巧合，如此多的巧合，那就是必然的了。这一切的一切仿佛真的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一般，无论来之于九天之上的雷霆之力，还是来之于人群之中的种种，全都在一切开始前就如同注定好了一般。在拓拔龙十三岁半开始，一切全都改变了。他的家庭、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这条路，他只能走下去，因为，他早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多谢叔叔，小龙现在就要告别了，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姬水城看望各位的。再见！”
话落，拓拔龙再也不愿意停留下来，罔顾姬少典伸出挽留的手、还有姬母在后面说出的挽留的话语，径直走向了姬家大门，向着姬水城的南门而去。
从东界前往南疆，不知道几万里，路经无数的村庄、城市，拓拔龙因为储物戒指中装着巫山赠与的巫神权杖，只能走向那个方向了。
路过褒家，深深的往里看了一眼，拓拔龙还是感觉到心脏处有着稍微的疼痛感传来。但他只是驻足了一下，就毅然转头而去。出了姬水城南城门，向着南方一路而去。
孤单的身影、年少的身躯，慢慢的消失在了远方。
“也许当初我的选择是对的。他本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属于这里。将来，他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更愿意相信他、陪着他、爱着他的女子，龙，一路走好，祝你幸福！”
南城城墙之上，一个女子任风吹着她的发丝与衣裙呼呼作响，她双眼一直看着城外道路上那个身穿蓝色衣衫、背着一个布包、一只猴子坐在他肩膀上的少年渐走渐远，直到消失在了远方，再也看不见了。才喃喃的说着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话。眼泪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滴入滚滚的姬水河之中、融入河水之中，再分不清了哪里是河水哪里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