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殇
“队长，这视频，是隔着时间拍摄的还是？”彭军看着毋易，他之所以怀疑这段视频的原因实在是他不能相信。读零零小说那是一个男子，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然后一瞬间他全身以一种骇人的在收缩，那种感觉，就像是充气球一瞬间被刺破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架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会有和你们一样的怀疑，认为是隔时间拍摄然后通过后期制作完成的，可是……”毋易脸上一阵苦涩，想起刚才的情形他还是觉得骇人。不只是身体枯萎，同时他的身体还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种气势，就像是完全的俯视众人的感觉，他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气息像是有思维般的掠过他的身体甚至是灵魂深处，不容反抗，当时的情况除非亲身经历，否则他也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看来这次我们接这个任务真是草率了，”孔轩吸了一口冷气道。
“怎么，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害怕了？”大牛开玩笑的说。
“害怕？开玩笑，他妈的我主要就是对这些弄不清头绪的东西头痛，哪怕是送死也得清楚是什么东西不是？”孔轩摇头看着毋易。
“队长，难道这种情况上面就没有解释？“彭军皱眉问道，他不相信这类近乎玄幻的事上面就无动于衷。
“上面说他的情况是严重脱水，至于原因还不清楚。”毋易显然也是忧心忡忡。
“唉，我说要是锋子在这儿就好了，以他的见解肯定可以看出点什么，不像我们一头雾水。”孔轩天生的乐天派让他也没有过多的忧虑，反倒是无聊的走来走去。
其实毋易又何尝不想让凌锋看看，主要是一方面他得顾忌保密，另一方面，凌锋估计很快便要成家，到时他甚至可能脱离这份工作，为了给他一份稳定，他还是尽量脱离这类事较好。
“好了，说那么多也无济于事，既然知道这任务的艰难性，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要好好准备，虽说我们都没什么牵挂但是放松一下也好。”毋易和众人说道。
对于这些更为诡异的事情凌锋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考虑这些问题，提醒他也做到，也算尽力了，现在他正在看着手里的一枚钻戒发呆。
虽说他知道瑞雅一定会答应，但这时的他仍然不免有些紧张，以至于刚才打电话约她出来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
既然感情已到深处，自然应该给它一份归属，不论今后的生活是潺潺如水还是汹涌激荡，至少这一刻，至少想起当初的种种苦难，他凌锋不会后悔。想到这些，更加加深了他求婚的想法。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入他们共同熟悉的那家咖啡馆，因为地理位置并不在市区所以也并无城市独有的喧嚣与尘色。咖啡馆的装潢也偏向于朴实自然，加上周围清新淡雅的环境，就像是独立于城市之外，真因为如此，凌锋和瑞雅在空闲的时间来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这里。
大厅的两侧摆着两排文竹和藤兰，中间都是原色的木质桌椅，像是茶馆的装饰，而凌锋远远便看到瑞雅和一名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虽然疑惑但他仍然径直走过去。瑞雅穿着杏色的短外套搭配牛仔裤，看起来清新干净，只是凌锋注意到她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尤其是看到凌锋走过来，她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他坐在瑞雅对面，“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凌锋有些担心的问。“我没事，没事。”她好像有些慌张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凌锋从来没见她这个样子过。
“这位是？”凌锋看了看旁边的男子，整齐的西装，棱角分明的面孔，看起来粗犷而坚毅。“我陪瑞雅来的，你可以叫我慕白。”男子笑着打招呼。
“陪？凌锋心里更加疑惑。“凌锋，”瑞雅咬了咬嘴唇犹豫道，“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凌锋一愣，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说瑞雅说错了。
“我们，不合适，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瑞雅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凌锋脑海里都充斥着这句话，太突兀了，宛如电影一般的变换镜头，以至于他根本接受不了。难过吗？根本就连难过的意识都来不及产生就只剩下一片虚脱，身体和思维都昏昏噩噩不可自知。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放弃原先种种过去的理由。”凌锋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或者说根本没有表情。
沉闷的气氛，恬静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徒增伤痛。“我不想再等你，不想日复一日为你担心，为你害怕，这个理由，行吗？”瑞雅抬起头，白哲的脸颊挂满泪水。
“太累了，凌锋。太累了你知道吗？你知道看到别的情侣在节日里成双成对的而自己却只能一个人的感觉吗？你知道无数个夜晚提心吊胆然后被噩梦惊醒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的感觉吗？这些你都不知道。”瑞雅呜咽着说。
凌锋看着瑞雅，彼此相对着，像往常一样的相对，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不可触碰到彼此。心疼，终于还是无法遏制的心疼着，眼泪已在酝酿可是却不能任它流出。
“我说过，若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份工作，我也说过，只要你要，我可以放弃其他的东西只给你一个陪伴，甚至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写好辞职报告。”凌锋的声音再没有一点感情，只有绝望，或许此刻也只有绝望才可形容。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瑞雅啜泣。
“小雅，原谅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凌锋忽然平静下来，他淡淡的笑着，可是这笑在瑞雅看来却那么触目惊心。“你记得吗？我承诺过你，将来在求婚时，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现在，”凌锋嘴角微微抽搐，“你要我离开，我也答应你。”说完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在他转身的刹那眼泪终于禁不住流淌。
不是不想挽留，如果可以改变他又何尝不想，只是那份爱看来弥足珍贵，而此刻却如何也抵不住那句太迟太累，那么强求也只是枉然，不如给对方一个解脱。至于自己，只能选择为这份爱埋葬所有。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那家咖啡馆，也不知道周围所有发生的种种，甚至在他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人也不顾对方的责骂，跌跌撞撞的宛如一个迷失一切的孩子。
而就在凌锋出去的刹那，瑞雅一阵摇晃的瘫坐在椅子上，她的脸上泪雨梨花，眼神一瞬间暗淡了下来。她捂着胸口用力按着，像是一颗心要碎掉。
“瑞雅，你何必要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你们这样，也只是彼此更加痛苦。”旁边的男子走过去扶着瑞雅。
“大哥，你不懂。”瑞雅惨然的一笑。
他怎么会懂得，或许现在让对方绝望正是为了让他在未来忘掉自己，忘掉最深的牵绊才可能有下一段美好。
就在那天早上，对瑞雅来说是一个噩梦。只是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冷，然后越来越冷，最后只感到一股寒流冲入头顶，然后便晕倒被送入医院，最后的结果却是她如何都预料不到的。一种奇病，甚至至今从来未曾发现过，经检测她的血液温度已下降到正常人所无法承受的地步，虽然已经控制但仍然威胁到生命。没有任何方法，只能等死。
残酷，无法预料到的残酷，她恨命运为何如此，就在他和凌锋即将订婚之际，就在所有的苦难与煎熬都要结束的时候，上天给了她一个结局，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
她的父母得知后自然泪流满面，几天之内就像是老去几岁，可是他们没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终究还是要上演，而他们女儿的决定更让他们痛苦。
和凌锋分手，和当初那么深爱的人分开，所有的苦难独自承受，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没有快乐，有的只是内心的折磨和煎熬，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性格一向柔弱的女儿会做这样的决定。
所有的劝解都是徒劳。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未来，一个不是在痛苦与愤恨中过活的未来。瑞雅她了解凌锋，虽然他平时睿智，冷静，可是他却极重情，自己一旦死去，他一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放弃，即使是恨自己也好，恨总会比爱遗忘要快。她找到自己的表哥导演了一幕悲剧，而现在他终于离开了她，她终于逼他离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