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集 骇人的进化
一场骇人的、难以想象的、不可思议的奇迹景象就这样结束了。
克雷芒死了。六大精英侍卫队长只活了鹫一个人。五十名精英侍卫除五人幸存以外其余全部阵亡。精英侍卫预备队一百人最终也只活了十六人。
奥斯陆的国王查理?威廉24世死了。一场浩劫后。其他几位小将却毫发无损的活了下來。杰尼在风暴漩涡消失后伤口已完全愈合。只不过他又再一次晕了过去。
鹫率领的预备队员们。虽然有一些人有心为他们的教皇报仇从而杀掉哈克。但是他们都很清楚。他们能活下來。其实全都因为眼前这个十來岁的孩子。
一阵无声的僵持后。鹫带着五个精英侍卫和其他预备队员们准备离开了。
克雷芒已死。对他的死。那些预备队员们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们现在都明白了。自己是被克雷芒利用來获得他梦寐以求的‘重生之血’力量的筹码。对于当这个筹码。起初他们真的是心甘情愿的。然而当他们看到‘重生之血’真正地恐怖之处之后他们却发现。克雷芒原來是要成为的这样恐怖。这样这样灭绝人性的魔鬼。
所以他们现在想。或许克雷芒这样的野心家沒有得到‘重生之血’也是一件好事。要是让他支配到这力量。大概在不远的未來。这世界就要重新再经历一场浩劫了。
当然。他们同样也觉得其他人不该拥有这力量。这力量不管到那里。不管是谁支配。都会是这个世界的巨大隐患。他们真有心想杀死杰尼。进而把这场浩劫结束在萌芽里。然而已经亲身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的众战士们。却根本沒有一个人敢再靠近杰尼半步了。
不过。这里说沒有人敢。也仅仅是说的是这些预备队员们。真正的精英侍卫是绝不会被生死这种事情吓到的。五个正牌侍卫听的只是队长鹫的一句话。他如果说杀。他们也绝不会含糊。
可是此时的鹫却真有点儿不想再打下去了。
因为。如果说支撑海雅的是她对克雷芒的忠诚与信任的话。那么鹫的存在理由。则就是这个傻得有点儿可爱的女人了。海雅现在已经不在了。她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多救下一些队员。鹫此刻万念俱灰。但他却也想把海雅未做完的遗愿完成。他不会再去触碰那个骇人的魔鬼。他要将这些队员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场无声的道别。鹫与哈克擦肩而过。他此刻神情落寞的好似绝望的死囚。然而看着他这幅面容的哈克却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感觉或许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们还会在哪里相聚。而到那时候的这位精英队长也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鹫带人走后。哈克等人來到在杰尼身边。哈克俯下身子。简单的看了看他弟弟的伤势。与他想的一样。杰尼浑身肌肤嫩白如雪。一个伤口都沒有。而且不光如此。他身上就连一点泥土都沒有沾染。‘重生之血’力量之强大现已让哈克理解了个透彻。
他原先单纯的以为。那传说中的‘重生之血’只是有能力让自己受了伤的伤口自动愈合。可现在看來。他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能毁天灭地。令整个世界都为之恐慌的东西怎会只有这样简单的属性。想來它同时能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那么多人出卖灵魂也想得到他。自然也不会仅仅只有疗伤的功能。
哈克通过一次次现实经历。真正了解到了这个东西的可怕之处。
它的可怕在于它能修复伤口。这伤口不管多大。甚至是一条胳膊、腿断了都能重新再长出來；它的可怕在于它能吸取自然的力量和生命的力量。它能将一切力量化为己有。并且它还能用这些能量來创造出更大的吞噬力；它的可怕在于它不仅可以治疗自己。还能治疗自己的同伴。它的吞噬是有选择性的。它想要吞噬的人就是能力再强、等级再高。在它面前也不过是一堆能量团而已。而它自认为是伙伴的、朋友的人。纵使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它也能够帮你治疗好。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还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杰尼每一次遇到濒临死亡、但是却又起死回生以后。他身体里的重生之力竟然还在进化着。
哈克进而开始一步步的回忆起杰尼‘重生之血’的成长历程。
第一次是在大本城。杰尼因为米洛克不教他剑术。所以一赌气找了城里的一个大孩子打架发泄。那孩子知道他是城主的儿子起初还让着他。可谁承想杰尼下了死手。他捡起地上的石头照着那孩子的脑袋就砍。那孩子被砍急了。于是拔出一把小木剑照着杰尼的胳膊就划了下去。
被削得锋利无比的硬木匕首‘唰’的就划破了杰尼的小臂。鲜血也一下子流了出來。那颜色有些诡异的血止不住地往地上趟。两个孩子都吓坏了。周围路过的民众赶快跑到城主官邸里去找约翰。然而待约翰赶到现场的时候。杰尼的伤口却已经愈合了。那一次。是杰尼第一次表现出重生之血的力量。它仅仅表现为愈合伤口。
第二次是在大本城的格斗馆里。哈克被杰尼逼得用了真剑。打斗中杰尼突然爆发出无比骇人的力量。这力量把哈克吓坏了。他也在慌乱中惹了大祸。他胡乱砍出去的剑把杰尼的胸口完全豁开了。那血流不止的场面骇人之极。哈克当时还以为自己砍死了弟弟。他后來甚至哭得休克了过去。
那一次。杰尼吸掉了哈克双手的力量。哈克从此再无法用大剑等重武器了。也是在那一次。杰尼从窗外的暴雨中吸取了能量然后活了过來。‘重生之血’在那次开始显现出它恐怖的一面。
第三次是在不久前。米洛克率领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从马夫里尔山林向外突围。他们那时被克雷芒和国王军团团围住。是约翰、詹宁斯率骠骑团引开敌人才给他们创造了机会。米洛克等人的任务是赶到大本城抢在克雷芒之前拿到海灵珠。他们为的是带杰尼突破敌人的包围。
然而。最终战局让他们不得不做出抉择。杰尼被他们留了下來。他们用【壁虎卷轴】做赌注却把杰尼置于了险境。最终结果。杰尼被萨克迪砍掉手臂丧失了逃跑的机会。
那一次。杰尼拥有了修复肢体的能力。也是在那一次杰尼的吸血能力大大地提高了。萨克迪手下五名战士被他吸血而亡。杰尼也在那些战士身上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第四次则就是这一次。查理被克雷芒逼入绝境。他判断他们已经沒有机会了。克雷芒必定会抓住杰尼得到‘重生之血’。于是他背弃了朋友、背弃了信义。选择将杰尼杀死、将这场浩劫扼杀在摇篮里。然而他沒想到。安妮的警觉改变了这一切。安妮的下意识的一碰。让杰尼稍稍偏过了头。而就是偏的那一点儿却让查理失了手。
杰尼这次的经历也最为凶险。他差一点就被查理砍下了头颅。而假设他的脑袋都被砍下了。那相信他也会像‘但丁’当初那样死去吧。
然而事实是。杰尼的脖肉还连着那么一点点。也正是这一点点却也让‘重生之血’再一次进化了。一场末日浩劫随即而來。杰尼在这一次得到了修复战友身体的能力。当然。最恐怖的还要数他现在可以有意识的操纵那漫天血浪了。
如果说前几次他都还只能算无意识的被‘重生之血’的属性所救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所表现出來的变化。却已经达到了那种为他支配、随心所欲的境地了。
至此。哈克一步步的把这些历程都想清楚以后。他也真心感觉到了那骇人的恐惧感。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怕杰尼驾驭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他怕那个倔强的有些不讲道理的孩子。会用这东西做下无法挽回的事情。
此时此刻。杰尼依然沉沉地睡着。只不过那皱在一起的眉毛却也让哈克明白。杰尼此刻的心情似乎并不舒畅。或许刚刚自己挡住他不让他杀死那些预备队员。这让杰尼无法接受。或许在他眼里。那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都是早就该死的恶人。然而哈克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却有了自己的判断。
卡古礼说过。他想要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这混沌的满是灰黑色的世界让他恶心、让他压抑、让他活的艰难。可是。哈克却通过自己的眼睛。通过自己的心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一抹白色。那抹白色不仅是來自他的朋友。同样。它也來自他的敌人。
查理是敌人吗。他要杀死自己的弟弟。他可以算做敌人吧。可是。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他不想把‘重生之血’留在这世上。而他这样的想法。何尝又不存在于此刻哈克的脑海里呢。
海雅和鹫是敌人吗。他们是克雷芒忠诚的战士。他们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可以算敌人吧。可是。他们一样有情有义。面对自己的爱人。面对那些受难于浩劫之中的预备队员。他们依旧做出了令人感动的事情。那一抹白色甚至可以算华丽。可以算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鲁塔、科尼、查尔莫、保罗、古素、休伊特、巴克利、卡古礼。这些人按照以前哈克的想法。都应该算是敌人。可是从这些敌人的身上。哈克却看到了一个个完整的人格。看到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本來的样子。他进而接受了这个世界本來的样子。现在的他。真心决定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这个世界的原貌。非黑即白的世界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多彩的世界才更绚丽。更富有生命。
所以基于这样的想法。哈克也不能不因为眼前的杰尼而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了。
‘杰尼。这力量……’哈克喃喃自语。此时他却也感觉到非常的无助了。‘我该。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