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距离
中午十二点左右，肖俊光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全身有一点僵硬的感觉，正好一辆白色的老式polo车停到了肖俊光的面前，车窗拉下，张怜江举起右手在眉间轻轻一甩：“呦，俊光，中午好，上车吧。”
“恩。”肖俊光也没有问号，默默地坐到了副驾驶室。
“啊……没有阳光真是扫兴啊……我最讨厌阴天了。”张怜江边开车边叹了口气，这时的天就和早上的一样，有点灰蒙蒙的，“俊光，我在我喜欢的酒店订了位置，你会请我的吧。”
“当然。”肖俊光点点头，大酒店更好，小酒店还怕刷不了卡。
永城是一个临海的城市，城市里还有一条和穿过，永城新元酒店就在海与河的交界口，就在大河入海的位置，两个人吃完了中饭，靠在了酒店门口的栏杆上，眺望着海面，由于天灰蒙蒙的，整个海面也显得有点死气沉沉的，一点活人味道都没有。
“好冷。”张怜江搓了下手，“俊光，有烟吗？”
“恩。”肖俊光点了下头，掏出烟，这包烟是昨天袁志新的那包，不过味道不错，肖俊光直接整包扣了下来，不过肖俊光的烟瘾不是很大，一晚上都还没有抽完，现在又拿了出来。
张怜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肖俊光掏出打火机，帮她点上，没想到张怜江刚吸了一口，突然猛地咳了起来。
“咳咳…这……这是什么烟啊…呛死我了。”张怜江差点连眼泪都咳了出来，肖俊光微微一笑，拿过了张怜江手里的烟，叼在了嘴里。张怜江看了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肖俊光吸了一口，继续看着海，一边的张怜江叹了口气，说道：“早上对不起，俊光，老实说，我很害怕晚上睡觉。只要在漆黑的地方，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坏的东西，所以我才喜欢上护士的工作，那是在晚上的工作……在深夜里看着人诞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但是，偶尔也有生产不顺利的时候吧。”肖俊光说道。
“是啊，胎儿也有死亡的时候。”张怜江笑了笑，“不过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忍耐，每个人都有死亡的时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就是这样告诉自己。”
肖俊光站在张怜江的背后，没有说话，慢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张怜江的肩上，张怜江拉紧了肖俊光的衣服，轻轻的闻了闻。
“对了，俊光，你杀过人吗？”张怜江突然问道。
“有啊。”肖俊光点了点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张怜江问道。
“一旦杀过一次人，就会戒不掉。”肖俊光回头看着张怜江，认真的说道。
看出了肖俊光的认真，张怜江也是显得颇有意思的回道：“那是一种‘快感’吗？”
“随便你怎么说了。”肖俊光甩手把自己手里的烟扔进了前面的海里。
“你的家人对你的工作有什么看法。”张怜江继续问道。
“家人吗？我没有家人。”肖俊光回答。
“一个也没有吗？”
“是啊。”
“那有考虑过结婚吗？”张怜江问道。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因为会对不起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肖俊光说着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张怜江的脸。
张怜江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活得幸福的话，就会对不起死去的人吗？不过俊光，要是你想追我的话，刚刚那些话就有错误咯，你不就是直接再说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吗？”
“呵呵，这也是问题所在啊。。”肖俊光笑了笑，“而且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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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厅长！”永城市警局里，林易急急忙忙的跑进了调查组办公室，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看样子很着急。
“怎么了林易？有什么消息。”袁志新转过身，看着跑过来的林易。
“我去查了查类似的孕妇失踪案件，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线索，你看。”林易把几份白纸摊到了桌子上。“就在一年前的苏城，发生了一起孕妇在医院失踪的案件，这件案在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被破获，孕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得到了他们的调查资料。”
林易指了指其中的一份资料，继续说道：“这是当时医院的名单，我居然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名字……看这个……”
“张怜江……”袁志新读了出来，“真的是……”
“这大概不是巧合吧……”林易说道。
“但是，应该没有证据吧。”袁志新说道。
“没有一点证据，而且现在新失踪的孕妇不知道在哪里，我们要是冒冒然带她回来的话，万一她不肯说出孕妇被关的地方怎么办？”林易说道。
“恩……”袁志新也有同样的担忧，想了想，拿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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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铃声响起，肖俊光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号码，又挂上了电话。
“不接吗？”旁边的张怜江问道。
“不用接。”肖俊光说道，两人正坐在昨天的那个酒吧里喝酒，肖俊光笑了笑，第一次主动开口，“怜江，谈谈你的家人吧。”
“好哇。”张怜江难得的笑了笑，可能是行为肖俊光叫了她的名字，“我是个养女，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简单的说我不知道我是谁生的，不过我有一个姐姐，她是我养父的亲生女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姐姐对我很好。”
“那你的养父母呢？”肖俊光又问道。
“大概死了吧，谁知道呢。”张怜江笑了笑，“不过有没有父母我都无所谓，既然人出生在世界上，自己的人生就不能受到任何人的左右，所有人并不是依靠着父母的意志，而是自己的意志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如果你有家人的话，我想你会改变的。”肖俊光说道。
“这句话，我同样也想对你说呢。”张怜江微微一笑，小指在杯子上画了个圈，很可爱的感觉。
“想试着改变吗？”肖俊光问道。
“算了……别勉强自己。”张怜江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只宠物等着我去喂呢。”
张怜江的公寓本来就很近，两人很快的就走到了张怜江的公寓，打开门，张怜江转过身说道：“想进去坐坐？或者，过夜？”
“不用了，我并不想看你那个‘不存在’的宠物。”肖俊光说道，“明天见。”
“俊光……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没有明天了呢？”张怜江突然说道。
“有啊。”肖俊光点点头。
张怜江看了看肖俊光，突然转身扑进了肖俊光的怀里：“你还真是酷呢。”刚想把脸凑上去，突然碰到了肖俊光胸前的手枪，张怜江呆了呆，退了一步，“有……带枪呢。”
肖俊光没有回答，直直的看着张怜江。
“晚安。”张怜江突然又转过身，想要进门。
“必须喂东西的那个‘宠物’还活着吧。”肖俊光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活得好好的。”张怜江没有回身，直接回答道。
“那么是怎么样的宠物呢？”肖俊光问道。
张怜江已经一步跨进了门，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小小的宠物。。。”
“咯噔“一声门终于关上了，张怜江转过头，两人隔着门向望，这一刻，他们的身体只相距30公分，但是心灵，却以相距无限远……
一会儿，肖俊光的脚步身传来，“噔噔噔“的朝楼下走去，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