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隔帘灯
“爷那是不想被人看见了见笑啊,和讨不讨厌你没关系。”绮宵傲然的神色在李倾华说出“疼爱”两字时,明显的出现了一道裂缝。
李倾华伸手抚上眼前人的脸颊,挑眉说道:“每次你骗人都会脸红。的确和讨不讨厌我没关系,和喜不喜欢有关。”
绮宵俊俏的脸庞的确是薄染绯红几缕,在火光映照下,却显得愈发绯红艳丽起来。自从与李倾华相识后,虽然每日是被他扰得不胜其烦,但这除唱戏之余懒得再有多余的表情的绮宵,似乎脸上的神情转换得越来越频繁了。
绮宵单应了他一句不曾脸红,便别过脸去将视线落定在院中两株梨树上,身子在这还仍有微凉的清明时节,竟从内里泛起些暖热。
“你这样欲盖弥彰是没用的。”李倾华把玩着绮宵脑后半长的发丝:“倒不如想想你我日后该以怎样关系继续相处下去。”就如此相处下去也没甚不行的。两人虽然暧昧不明,却从未作越矩之事,但他他总是觉得自己欠绮宵一个名分。
绮宵淡然答他:“就这样啊,不然难道爷还能和你断绝关系么?”绮宵斜瞥了李倾华一眼,眼中是依旧的傲然。果真如他自己所言一般,有人惯着的时候更愈发任性骄纵,有时脾气起来,说他是蛮不讲理都不为过。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若上次强迫你之后,就那么将你抛弃了,你根本就是申诉无门。不如趁现在早要个名分,以后我无论怎样也丢不掉你了。”李倾华一边伸手力道适中地揉按绮宵的肩头,一边说道。烟雾袅袅飘散了满院,将两人笼罩其中。
绮宵却扬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反问李倾华,他一个男人要名分做什么用。
“自然有用,若我去逛窑子,你可以用我娘子的身份揪我出来。怎么说也总比我找湛露那时,你一人在这小戏楼里生闷气强吧?”李倾华永远也记得眼前人将屋内砸得一片狼藉那番模样。
“你要想去便去吧,难道爷还能管住你不成?‘娘子’这个身份留给你的‘李夫人’吧,爷装女人装得再像也还是男人,都还要娶妻生子的,爷受不起这个。”绮宵挪了挪身,在李倾华跪坐着的双腿上找了块最为舒适的位置。
“‘李夫人’么?也许这辈子都别想有了,我克妻吧大约。”李倾华本来搭在绮宵肩部的手慢慢滑向脊梁处:“以前有过一门娃娃亲,结果那姑娘在送来我家前几日跟人私奔了”手接着缓缓下滑,在绮宵腰际或轻或重的捏了几把,引得怀中人一阵扭动。
绮宵听到李倾华这话后,先是很没心没肺地笑了一阵,之后强忍着笑意说道:“你活该!你这是拿我来挡煞么?先给我个名分,等啥时候化煞了,给我一笔钱,马上把我丢了。你良心被狗吃了么?”。
李倾华看他这副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挑眉以一笑报之。绮宵见他不回答,又笑着斥了他一句果真没良心。
“说了如此多的话,你还没回答我,你要不要这个名分。”李倾华又补了一句:“你要哪天不想要这个名分了,我不会强迫你的,你可以自行婚娶。”李倾华抽手将绮宵额前碎发别至耳后,如是说道。
“谁稀罕。”绮宵趁李倾华怀抱松懈,推开他站起身,将双手绕在背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平日里肆意欺负他的“混蛋”。
李倾华望了他一眼无奈道:“腿被你坐麻了,你要有良心就拉我一把。”
绮宵伸手欲拉他起来,刚递至李倾华面前时却又抽回手,学着李倾华一贯的调笑的语气说了句:“对啊,爷就是没有良心,戏子无义么。你代我拜祭我娘亲吧,爷回屋就寝去了。”
“对你好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拉我一把都不肯。果真小戏痴的本性还是忘恩负义的,我这回真是看走眼了。”李倾华抬眸望了下绮宵的神情,语调之中透着不小的哀怨。一如当日雪夜留宿时,绮宵所说的委委屈屈小媳妇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