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绮罗衣
李倾华面对如此质问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答了个“嗯”，算作不否认绮宵的质疑。
“那就是‘是’了？”绮宵阴着脸咬牙切齿道:“爷跟你说过多少次，爷是男人！装女人装得再像也还是男人！有时候看你对爷挺好的，兴之所至任你调戏两把已经够不错了！你该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爷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不是欲擒故纵！”
李倾华将人紧紧揽住，轻摇着绮宵的身子安慰道：“就当是我不知节制，不懂克制，小戏痴你别生气了。以后再做这档子事，我找别人，不会找上你了。别生气了，乖。”
“乖你头啊！谁让你找别……”绮宵自知失言，话没说完便缄口不语，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望向房屋角落。
见绮宵这模样，李倾华心中颇为得意，却不好表现出来，只佯装正经的问了眼前人一句可是舍不得。
绮宵仰头丢给李倾华一记白眼，替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谁会舍不得你，爷是怕你再造孽去祸害别人！”说白了还是占有欲在作祟，绮宵就算不愿与之欢好，却也不愿意他寻上别人。
“放心，放心，我良心还没泯灭呢。怎么着也要先将你一个祸害透了再去找别人。”李倾华爷知他这脾气禀性，索性顺他意给了个台阶下。两人你来我往言语之间，颇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意思。
“你还没祸害透啊！”绮宵一把拉掉裹在身上的被子:“你看爷遇见你之后给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还想怎么祸害爷？！”因对这答案不满而别过脸去，不再看李倾华。
绮宵的发丝被汗水紧紧黏在脸上，乌墨色勾描出姣好的面庞线条。因为一直埋在被子中，单薄的亵衣早被汗水浸透呈半透明状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羸弱的身材，清瘦的腰身，以及……还略微坚硬着的胸前两点粉红。透过衣衫依稀可见皮肤上还未消退的淡粉色。
“当然不像鬼。”李倾华伸手捏了把绮宵的腰侧:“跟鬼比起来，遇见我之后妩媚多姿的倒有点像狐狸精或者猫妖那一类的。”眼神绕着绮宵周身打转一圈后，最终落定在几乎等同于不着片缕的上身。
“滚滚滚，你才狐狸精呢！”绮宵用手在李倾华眼前乱挥着干扰他那两道炙热的视线，瞪眸低骂道。不过李倾华，怎么说呢……从某个角度来讲，也的确狐狸精，也才认识几个月，就快将绮宵的元神精气给榨干咯。
李倾华挑眉调笑道：“那就当你是猫妖吧，一生气起来对人又咬又挠的，除了猫谁会干这种事？”
这人耍起赖来绮宵完全是无计可施，只得斥他一句连猫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后愤愤地盯着他看。
“好了好了，别计较如不如禽兽了，算我说错了话可以不？”李倾华伸手捻起一缕粘在绮宵脸庞上的乌发，将之别至耳后，故技重施着柔声哄道。
绮宵没搭理他，道了句已困倦，卷着被子离开李倾华的怀抱倒头便躺在床上阖眼假寐起来。李倾华见他这副不愿搭理的模样，也不再去烦扰，将身上衣物除去到只剩一条亵裤，吹灭灯火后便在绮宵身边平躺下，用臂弯圈住枕边人的身子。
绮宵也没想多搭理他，只是象征性的警告了一句道：“今天抱也给你抱了，该怎么地都给你怎么地了。后半夜你要是再无缘无故地发那什么……嗯，发情，当心爷真的会一脚给你蹬下去！”
李倾华未置可否地扬眉笑了下，绮宵只当他是答应了，放心地躺在在这人带有熟悉暖意的怀抱里。
贫寒出生的绮宵却有一股与生俱来傲气，明知道李倾华待他好，几乎是一味宠溺道百依百顺的好，却碍于两人性别一事怎么也不肯放下身段来承认自己愿意接受李倾华这份心意，怎么也不肯顺从自己的心。
在他张绮宵的潜意识里，他是戏子，戏子无义，只需要带上一个面具演绎一段人生便好，何必与他人过多羁绊，瓜葛纠缠。越是不想，情愫偏偏越是突如其来的不约而至，让他手足无措的没有一点准备。
却偏偏也是绮宵这股子傲然与倔强吸引了一向循规蹈矩的李倾华，本以其身份权势的逼压早可以将绮宵玩弄于鼓掌，却因绮宵乱世之中气质如兰，他由欲转爱，百般顺从不敢亵玩。次次情动几乎皆如今夜一般，于心不忍后任由绮宵卷起被子落荒而逃。
在他眼中绮宵虽在戏台之上风尘之中，却有着与身份不符的清灵。起初他只觉这少年越是洁白无瑕他偏就要去染上几分颜色，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发现，洁白无瑕如圭如璧至一定地步，他越是怎样也不敢对其轻易动手了。
梨花风起正清明，新梨的淡雅清香与两人熟睡后屋内的的祥和宁静浑然一体。
次日清晨。
绮宵在熟悉的温热暖感中渐渐清醒，伸手揉了揉还蒙着层雾气的惺忪凤眸。一睁眼先看见的竟是李倾华厚实精壮的胸膛。
平时这人看起来也跟他差不多的瘦啊，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的……结实？胸口那两块金蜜色结实的肌肉，让绮宵默默地羡慕了一把，另感叹了一句，不知道戳起来手感怎么样，有机会一定要把这混蛋对自己的欺负连本带利戳回来。
目光缓缓下移，腹部与腰肢皆是如此的结实。绮宵瞪着李倾华健硕的身材，本来单纯只是想戳戳看的小心思在抱怨上天不公之余，还咒骂了一句，你他娘的长这么结实是要去做人墙还是要切下来卖啊！？
绮宵在将身边人身前的各块肌肉“视奸”了一遍，了解他各种健硕各种精壮，自己与他各种实力悬殊各种敌不过之后，倒也没觉得自己常常被这人一只手抱起来、拎起来的有什么耻辱了——毕竟自己没他那么壮嘛。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将绮宵从内心不平中唤回。绮宵一抬眸，对上的竟是身边人满是戏谑神情的一双眼。
在这种情况之下当场被人抓包，绮宵不禁大窘，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自己没在看什么。头低着埋到被子李不敢再看李倾华的双眸，心里暗暗庆幸着自己方才忍住了伸手去戳的**。
“没看什么？”李倾华伸手将人一把从被子里揪出来:“既然没看什么，那你躲什么？”李倾华紧盯着绮宵的脸，意外地发现他这次撒谎竟然没有脸红。
绮宵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就是拒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