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诸事繁
李倾华只知会一声说是到房间了,让他下來,见他还不动作,也无办法,松开两臂将绮宵搁在床上,
两人头一次直至入睡都沒有任何交谈……
翌日清晨,绮宵醒來时身边位置已空,绮宵也知道他忙得很,对这事是习以为常的,侧过身子翻到那人昨夜躺过的位置有些贪恋地将脸贴上去,卷着被子在上面小小滚了一圈,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脸蒙在被子里小赖上一会儿床,
绮宵这端是舒心着呢,李倾华可就沒那么好过了,
乡镇政府那边,李倾华一张一张地翻过这两天递上來的公文,大部分都是指责他这两日玩忽职守的,而且都是赵家丢了只鸡、陈家少了只鸭这芝麻大点事,
“我说的什么,说的什么,这种事你们帮忙找找就行了,非要闹到这样弄成公文递上來,你们是嫌政府公文积压不够么,,”李倾华狠狠将手中的公文摔在桌上,大声呵斥道,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怒气,
桌对面站着的几个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有人解释道:“这地方人说李哥你是父母官,就算最后不是你管的,也要你出面一下,”
李倾华拍案而起,狠狠训斥道:“父母官就不过日子啊,,以后是他们家把女儿直接嫁过來还是怎么地啊,能指望他养老送终啊,我临走时候沒跟你们说过,沒有要事就让你们替我处理一下么,,”若非因为绮宵在这,李倾华真有递辞呈走人的打算,
“李哥,这这这……这我们也说过,可是他们非要说我们是‘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行的’,李哥我们这也沒办法啊,你说是吧,”这人看李倾华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往后退上两步到安全距离才敢开口解释,
“官字两个口,那你就官给他看,推出去、骂出去不行么,两天这么多公文,你们几个是干什么吃的,,”李倾华随手抓起桌上的笔筒,狠狠捏住直到手上青筋暴现,忍耐了许久将笔筒再重重敲在面前的桌子上,
“李哥这不行啊,昨个儿人状书都递上來了,你看看,”这人巍巍颤颤地走到书架旁从一碟信件中抽出几张纸质较新的递给李倾华,
“嗯,我看看,”李倾华接过那两张纸,视线飞快地在文字上扫过,脸色也随着视线的后移逐渐阴沉下來,两道浓眉几乎拧到一起,捏住纸张的那只手也越攥越紧,
“这什么东西,‘军官与伶人厮混不理民生’、‘地方官员眠花宿柳夜不归’,他们哪只眼看见的,以后遇见这种东西当他们面撕掉,”围绕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公事”说说也就罢了,这一下还扯到他这私事上來,愤怒不已,特别是关于他家小戏痴那段更是令他忍无可忍,
那人也沒多敢什么,只是让李倾华再细看看那两份状书,
李倾华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遍,两分一经对照,果然发现端倪,两分状书字迹都是一样的,分毫不变,
“嗯,这什么情况,上面名字不同的么,原件已经递上去了,”李倾华将状书搁在桌案上,抬眸以冷冽目光扫了眼桌对面的人,寒声问道,
这人解释道:“李哥,这几日状书都不是我们递的……是上面派人下來收走的,要上面有什么事情下來,可不是我们害的,另外这状书可这不止这么些,我们就挑了这两封比较重要抄下來,还有些都沒抄的也一并让人给收走,”
“这种东西到手就应该立刻撕掉,你把那个交上去倒不担心把我们这名声给砸了,这私事还轮不到他们管这么多,以后记得这种状书不要让上面看见,”李倾华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状书折了两折,叠成两个指甲盖那么大小,随手一扬,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李哥你这孑然一身当然是潇洒不羁的,这边兄弟大多本地都拖家带口的,一家老小都指着他俸禄吃饭呢,万一给薅下來……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他也沒办法上去再把那状书给要回來,只能解释着让李倾华别迁怒于他,
“嗯,说得倒对,就这样吧,上面若有事下來我担着,你们自己忙自己的去,”李倾华摆手让桌对面的几人出去,满心无奈地望着桌上成堆的公文,以及方才那两张状书掉落的地方,
这些东西上面的人若看见了他也不知道会怎样,最不济革职返乡么大概,实在不行去小戏痴那儿求他收留一段时日,要再不行就服个软什么的……拉着包袱说是嫁过來的,他可以想象到小戏痴如果看见了这一幕脸上那种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