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出游
精灵女皇的怒火终于波及到了罗曼城，进入进益之月（8月）的第四天，一队来自帝都的角鹰兽特使飞临城主府。当天，罗曼城召开扩大性的高层会议，包括了各神殿、各公会和各大商会的首领。到了晚上，几乎全城都知道了帝都特使前来的目的，罗曼城将组织一支队伍，作为先遣队之一进入黑石深渊。
翌日一早，道尔南老师派人把维里安叫了过去，施放了一个防侦测魔法后，才凝重地问道：“维里安，你已经知道城里组建先遣队的消息了吧？”
“是的，不过都是小道消息，我并没有接到公会的通知。”
道尔南呵呵一笑道：“当然，这次先遣队最低都是白银阶以上的战职，你的等级太低了些，我叫你来是因为，我已经被确定为先遣队的成员，两天后就将进入黑石深渊。”
“哦？怎么会让老师你去呢？”维里安惊讶地说，“精灵族的规定不是达到黄金阶者，可以免除三年一次的服役了么？老师你已经过了壮年，还参加这种作战任务，不是太辛苦了些。”
“服役是免除了，但是我在法师公会任职，却必须听从公会的任务安排，有得必有失罢了。”道尔南苦笑了一下，正色道：“我倒不是担心黑石深渊的任务，而是担心我离开罗曼后，会有人对你不利。”
“不会吧，”维里安淡然一笑，“老师你也说我的等级太低，怎么会有人会惦记上我呢？”
“谁叫你的天赋太出色呢？”道尔南叹息一声，略带倦意道，“为了不让你分心，我一直没和你谈过，我们人族历来也不乏天姿出众之辈，可是能成长起来的却只是少数，按我的老友修斯分析过的，正常的人族战职，十个里面会有一个成长为黄金阶，可是你看人族众多战职，高阶的又有几人，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呢？”
维里安早就想过，精灵一族不管再怎么鼓吹自由、博爱，作为统治阶层和族群，是不可能坐视人族杰出人物的成长和发展的，从它对人族的令人发指的劳役和压榨就可以看出，精灵一族的优雅生活是建立在各附庸种族的悲惨生活上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低调的原因。
他平静地说道：“老师，你放心，我也早有预料和准备。”
道尔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维里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每一个天才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去问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你能应付一次危机，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我这儿有个建议，你也离开罗曼城，到北方去。”
维里安沉吟了一下，其实他已经有离开罗曼的打算，只是计划的是去南方的“锻造之都”黑焰城，但是道尔南的建议必然有他的因由，当下便询问：“老师，为什么建议我去北方呢？”
“北方大地苦寒，我族三大子爵都分封于北地，对待人族相对宽松一些，许多城市或组织的书籍都会开放给人族法师阅读，你可以在游历中仍然坚持对魔法奥秘的探寻。”
维里安顿时明白了老师的苦心，想了想，自己本来打算离开罗曼，也是因为纸上得来终觉浅，读再多的书籍也没有亲眼目睹，要从根本上增加对大陆的了解和认识，走哪个方向倒无所谓，于是点头道：“谢谢你，老师，我就去北方游历吧。”
“好，”道尔南高兴地点头，“你的追随者只是青铜阶战士，我让康门赛尔护送你，这样就不用担心安全了。”
维里安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不用了，老师，你放心我的安全没有问题，再说你去黑石深渊更是危险，康门赛尔队长跟随你这么多年，他跟着我也不会安心。”
道尔南再三确定维里安确实能够自保，也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又拿出两本记录着自己修习魔法的心得之书交给他，说道：“我有一个老朋友修斯，他虽然也是黄金初阶法师，但他却比我强得多了，是人族中杰出的智者，他居住于黄金海岸的怒涛城，你此去北方，如果有机会能就教于他，或者让他收你为学生，对你将有很大帮助。”
道尔南当下就写了一卷给修斯的推荐信，再次叮嘱他尽快动身，才让他出去。
维里安心知，道尔南老师如此急着让他离开，恐怕是听到一些不利于他的风声，回到狮鹫旗商行后，和基米安说了自己将远行的事情。商行还得继续开下去，只是没有斩铁剑作为拳头产品，生意难免下滑。但他本就不准备重新贩卖斩铁剑，商行的资金虽然被他抽走了很多，但要维持也是不难。
基米安如今也作掌柜上了瘾，拍胸脯保证能将商行发展起来。
维里安又叫来剑士杰米、枪兵威廉和汤姆，叮嘱了一番。他不准备带上他们，和派往圣阿伯尔莱斯城与黑焰城的两个剑士一样，让他们在罗曼城发展，正可以协助基米安。
当他着手准备出行之时，才发现在罗曼有许多牵挂，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当天他先辞别了艾蒙老师，又回了一趟红石村，给父母双亲告别，只是说了自己将出外游历一番，并留下十多枚金币，再多的却不敢留了，怕给父母招来灾祸。
彼得和斯菲佳知道成为法师的儿子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了，也只有强颜欢笑，奥蜜儿见到哥哥刚回来又要走，不舍地大哭起来。
回城后天色尚早，维里安又去了红叶商会找到了菲林妮。
“怎么这么突然要走啊？”
菲林妮听了脸上一白，低头不语，半晌才仰起头来看着他道，“维里安，我就知道你不会长久呆在罗曼，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你还会回来的吧？”
“当然会回来，”维里安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还睁大了泪溢的双眼，心中痛怜，柔声道，“最多两年我就会回来，菲林妮，你要保重自己。”
“好的，维里安，你也要保重自己，路途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地方千万别去。”菲林妮虽然心中伤痛，最终还是挥泪辞别。
第二天一早，维里安带着狄安娜直上城北码头区，找了一艘前往瑞沙河下游的商船，凭着法师身份和两枚金币，顺利搭上了便船。
罗曼城在薄雾中渐渐远去，水手的号子声、风帆的鼓动声和着劈波斩浪的水流声，维里安心情激荡，轻轻地说道：“罗曼，我会回来的。”
“哥哥你说什么？”狄安娜没听清，喜滋滋地问。
“没什么，”维里安揉了揉她飘散的长发，“你倒是兴高采烈啊。”
“嗯，和哥哥一起出游，当然高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