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钱若念是真的怕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离她这么近,看着男子冷酷的眼神,她的眼圈渐渐泛红。男子不忍对她用强,只得再次将说道:“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们大成的事情,你可以想,若我是坏人,那么那些围在酒楼外的人怎么不大张旗鼓的将我捉了去。嗯?”
被他这么一说,钱若念也想清楚了些,虽然她不会什么读心术,但她感觉得到,男子对她没有敌意,只是想请她帮个忙而已。
离这么近说话,让她的脸有些发红,不禁开口:“你先起来。”
男子放开她。还没等说话,就听钱若念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许给我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吧。”
男子低头思虑片刻,最终开口:“蓝景池。”随后,将自己腰间的一个玉佩拿了下来,有些不舍,却还是递给了钱若念,“这玉佩暂时放在你那,等到时候,我会向你要。”
钱若念接过玉佩,冰凉的感觉,通透的玉是上好的,外圆中方,在里面用红色的绳穿了个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足足有大拇指的指甲那样大。
“这下可以信我了吧。”
钱若念点头,这玉佩当真是个宝贝。
当蓝景池离开后,钱若念还是让他们去查了下蓝景池的资料。即便不想,但她也不得不这样做,这是身为大成人民的责任。她放了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别说君锐和她父亲,真正出了事情,她自己就第一个不原谅自己。
查过之后的结果更是令她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辛国的将军之子。辛国素来和大成交好,而且蓝将军也是个正直的人,他的儿子也不会太差,可是,那蓝景池又怎么会出现在大成?
她想赶紧告诉君锐,可是君锐一直没有回来。而那保护她的四个人也是找不到君锐,她真的是着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一连几日她都没有看到君锐,她渐渐有些着急了,虽说君锐不可能出什么事,可是,这样连个消息都没有,她倒还真的是坐不住了。
她虽然不了解政事,可现在的局势,她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的平静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怕是真的到了一切都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世界都要震惊了。街道上,她平静的走着,看着生活满足的百姓,心中有着一丝自豪,毕竟,她也是大成的子民。
突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绝对不是暗中保护自己的四个人。都说女人的直觉准,她还真的猜对了!
是谁跟着她,她不知道,只是她明白,自己不能总被动。
她向一家绣庄走去,在花花绿绿的布匹中,很快,就瞧不见她了。
她谨慎地走出去,却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心一惊,是蓝景池!她急忙追了上去,有些疑问,她必须要弄明白!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终于肯停下的男子,她有些抱怨道:“你不知道我在追你吗?还跑那么快。”敲了敲自己已经酸痛的腿,再次走向男子,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大成?”
蓝景池没有回答,只是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瞅着钱若念。
钱若念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看我,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是很大的不对。”蓝景池诚实的回答,“外人都说大成左相之女,肖扬跋扈,小姐脾气很大,而且根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聪明的事情。可是。”蓝景池再一次看着钱若念,眼神中有着怀疑,“你不像是那个钱若念啊。”
钱若念一愣,自己,在外人面前,这么不济吗?哈哈,可笑啊可笑,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却在真正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心又是那样的苦涩。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伪装自己。人活一世,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何必被这世俗规矩牵绊?”
钱若念猛地抬头看着蓝景池,阳光仿佛给他镀了层金边,如此闪闪发亮,那样刺眼。他刚刚的那句话,真的,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钱若念又转过头,从侧面看来,无尽的凄凉与悲哀。那神色,和往常的她根本不同,就像两个人一样。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低着头。蓝景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自己却也没见过女人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坐在她旁边,有些多话道:“心中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心事多了,容易憋坏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吗?”钱若念的问题倒是让蓝景池回答不上来,他摇头,钱若念一笑,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是想当皇后,可我不是因为那个位子有多么有吸引力,而是因为我母亲。”她目光伸长,仿佛可以穿越时空,寻到她说的那一刻,“我还记得,那时我才九岁,我亲眼看着母亲喝下一杯毒酒,她知道那是毒酒,可她还是喝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酒有毒,等到母亲吐了血我才知道。”她轻笑,仿佛在嘲笑当时自己的无知。
“母亲临终时告诉我,做人要做人上人,只有有能力了,才能不被别人决定命运!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蓝景池没有说话,风静静的吹过,似乎在尽力吹散钱若念的悲伤。他问道:“那毒酒是怎么回事?”
“我母亲是个极美的女人,她也是父亲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可是,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外公,贪赃白银数万两,那时大成严办贪污之人,虽然没有连累妻儿,但你应该知道,皇上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而那时,父亲还不是宰相,却是一心想为国尽忠,母亲不忍父亲多年来的希望毁于她手,也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父亲了。当正妻派人送给母亲一碗毒酒时,她,喝了。”
她的语言平淡的出奇,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可蓝景池却是看出了她内心的苦涩。多年来,用肖扬跋扈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究竟是有多难啊!这心中的苦,又有谁懂呢?
他不禁伸出手,想要安慰这么女子。双手搂住她,想让她脆弱的身躯可以有那一刻的放松,不用在那样掩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