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59 生病
秀如张张嘴,喜出望外的说:“二两?谢谢公子,我爹跟我哥合在一起才挣二两呢。du00.com”
“你先别高兴,我这人很娇气,毛病很多的。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可不好伺候。吃饭吧!”
谢陌活动量大,饭量也跟着增大,四菜一汤被她们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末了秀如收拾了端出去。这屋子里还铺着地毯呢。比十个人一个帐篷可好过多了。她回头打个地铺就可以睡了。
有人敲门,谢陌笑笑,“去开门。”会敲门的不是萧槙,不相干的人也来不了这里,应该是三哥跟五弟安顿好了过来看她。
“四…四哥”小虎看到有外人,机灵的改口。
谢陌告诉秀如,“这是我的结拜兄弟,三哥和五弟。”
“三少爷、五少爷”秀如福了一下。
小虎从小当小少爷到现在,谢三却是从来没当过什么少爷,一下子觉得古怪的很,“秀如姑娘,你还是叫我谢三哥就好。”
“对啊,以前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秀如是我雇来的,我受了点伤,一个人不好擦药。这样平日里也多一个人帮手。你们不用忌讳,她知道我是女的。”
“奴婢去泡茶。”
小虎笑嘻嘻道:“我不喝茶,我喝姐姐的蜂蜜水。”
谢三则关切的问谢陌,“你没事吧?”
“在马车里被撞了好多下,其他没什么。我今天都能骑一会儿马了。不用担心!不过,三哥,你调过来我这边好不好?”
谢三点点头,“没问题,只是要跟宁将军说一下。”
宁耘那个混蛋,至今还没露面呢。躲萧槙躲得那叫一个彻底,听说他归在前军,带头打进晾马城的。
“没事,回头我跟他说就是了。明天我去要一辆车,小虎和秀如就跟我坐车。你骑马跟着吧。”
“好。”
以前一起上路,谢三早习惯了什么都听谢陌安排,反正小四比他聪明,又不会害他,他只喜欢动刀剑不喜欢动脑子。要说杀梁兵报仇,在晾马城城楼上,还有逃难的路上,一命抵一命,他也杀了不只三十四个了。而且,和小四在一起,还怕没有梁兵杀吗。她就是个招麻烦的体质。
谢陌不知道谢三心底把她归到招麻烦那类去了,只是想着下次再有什么出营的机会一定要带上这一兄一弟,能溜得掉就溜掉。她一个人在外头,反而还没这么危险。没人知道她是谁,也就不会挖空心思的来害她了。
那两人看她一脸倦意,也没什么大事,便告辞了。
谢陌便脱了衣服让秀如给她擦药,可喜秀如在军医处学了一手按摩的绝活,认穴认得相当准。
于是谢陌在她手下很舒服,也很解乏,秀如为了表明她值一个月二两银子,很卖力气。
谢陌迷迷糊糊睡着了。背上那只手渐渐放肆起来,去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谢陌上身只围了白布,下身也只穿了条亵裤。还没擦药呢,秀如说给她按一按再擦。
谢陌睁开眼,背上那只大手不可能是秀如的。更要命的是,那只手还从腰窝那里一直往下滑,妄想滑进她的亵裤。
谢陌抓起枕头朝背后的人身上砸去。那可是镶满了玉石的,打着了也很疼的。这个也是她从前在西轩室里用的。萧槙还说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就是抱着这个枕头睡的,所以,也就顺手带来了。
“登徒子!流氓!混蛋!”谢陌赤脚跳下床,砸得很解气,一下又一下。
“哎哟——”萧槙夸张的叫,“你的尊臀上不是也青了一块么,我是想给你擦药来着。”
谢陌在车上动不了的时候,萧槙把她检查得很彻底,她的尊臀是被撞青了一块。
“那里我擦得到,再说我雇了个人,不用你!”谢陌脸气得发红,她觉得不对,那股热气透得很舒服,不像戴了面具。一摸果然,萧槙又把她的面具撕了。其实,那些东西是可以直接涂在脸上的,可是谢陌骨子的爱美还是根深蒂固,她怕不好的东西擦在脸上留下什么或者长出什么,便一直都是用的做面具这个方法。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真是来给你擦药的。至于你雇的那个人,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让小六子先帮你调教调教。”方才他进来,那个叫秀如的,差点尖叫出来,还赶紧拉被子要给谢陌盖上。后来还是想起了他的身份才为难的退出去的,还一脸的担忧。
看来谢陌还是挺会看人,这个女子应该还是不错的。萧槙还特意看了一下,因为之前秀如是看上了‘谢隋’的。现在见她没有这个意思才放心。嗯,有几个女人见到心有好感的人变成了女的,还能不死心的。
“我自己会调教!”让小六子调教,那还是她的人么。
“我有事情跟你说。”
“快点说。”谢陌穿了亵衣耷拉着眼皮上床,萧槙就坐在床边,这行军床又不大,搞得她只能侧着身睡。
“别气了,啊!”萧槙的声音里带着诱哄,春风化雨的。
谢陌冷笑一声,装的,把人哄回去了就没有这么温和了。“有什么好气的,反正你对谁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就还是在生气嘛,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要不我现在出去,等下你吹个口哨我就进来?”萧槙俯下身在她耳边说。
“你就跟我说这个啊?”下午谢陌想了一下,是她一时敏感了。萧槙他不从来就是这样的么,指不定他还觉得好玩呢,她去呕那是白白呕坏自己。
萧槙开始也不知道谢陌怎么突然就那么生气了,还是胡勇提醒了才反应过来。小丫头从小就气性大得很。唉,媳妇儿是要哄的,这是他如今的深切体会,所以忙完了就摸过来了。结果一看到穿成那样的谢陌就没忍住,直接把秀如赶了出去,就上下其手起来。谢陌开始没什么反应,结果一反应过来就拿起枕头抽他。别说,打在脸上眼睛是还真有几分痛。
见她拉被子盖上了,眼睛没福利了,萧槙才开始说正事:“知道我被什么事耽误了,所以比约定时辰去晚了一点么?”
“不是处置内奸么?”
“是,也不是。”
“怎么说?”谢陌来了点兴趣,睁开眼问。
“丁刚没有做内奸,他对我是赤胆忠心的。”
谢陌瞪大眼,“那你干嘛把他关囚车里?”顿了一下,“要用反间计?”那也得梁骁肯信啊。
“他会信的,因为丁家确实犯了事。”
“什么事?”
萧槙看着谢陌说:“孩子,是丁柔下的手。”
“什么?”谢陌一下子坐直身子,眼瞪得溜圆,“我要杀了她!”
“好!我会吩咐人动手。”
“她是怕我生个儿子出来吧。”
“自然是。有了嫡皇子,皇长子自然就没有从前受重视了。她也就没了母以子贵的机会。”
“那你跟我说你没查出来?”
“当时是没有查出来,我是从梁晨从皇宫逃脱的事入手查到的。梁晨知道了丁柔在旭旭他们三个的衣服上动手脚的事,威胁她协助自己逃脱的。也是不久前才确定的。”
谢陌撇撇嘴,想想就这么赐死她有点不解气,可是再一想,难道她还真的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去捅了丁柔不成。再说,她的儿子养这么大也死了。
“那烨儿又是谁下的手?”
萧槙抹了一把脸,“那真的就是一个意外,他太疲惫,所以才会从马上摔下来。已经摔了一次了,丁柔还学不了乖。非得把孩子逼出事才罢休。”
那也是萧槙的长子,他很是看重的。而且,丁柔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与他有过那样三年,所以,他今天有些难过也是应该的。
“不,我不是为她难过,那么心狠手辣,因为她,我一共没了三个孩子。我是为了烨儿还有咱们那个没来得及见天日的孩子。”
“杜宝林的孩子也是她下手啊。”谢陌想了一下,“你是想问我这样够不够吧?”用丁柔一条命消她心头的怨气。
“是,如果你说不够,丁刚我就不留了,还有丁家人也一并送上路。残害皇嗣,而且是嫡皇嗣,本就是抄家灭族的罪,何况她还通敌。”
谢陌冷笑,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躺下翻身背对萧槙睡下。过来一会儿又问:“那岫云宫失火的事呢?”
“这个,你再给我点时间。那件事,还没有实证,我暗地里还在查。我来这趟也是要顺道处理丁刚的事,不然在京城把丁家处决了,万一引得他战场哗变就麻烦了。”
“哼!”
丁刚是内奸,也不是内奸。因为丁柔犯下的罪,他与丁家连坐,自然是内奸。可是,这些事他并不知情,至少丁柔放走梁晨的事他不知情。而丁刚是个将才,萧槙惜才,不想阵前斩将,要用他设下反间计。现在就是问她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丁家和丁刚一马了。而真正的内奸想必也知道了,故意不揭出来,是要让他传递假消息吧。
谢陌心头自然不会这样就觉得够了,所以拿背对着萧槙。萧槙坐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叫了秀如进去给谢陌擦药。
秀如已经知道了,她的新主人是离宫出走的皇后。她声音发颤的跟着众人恭送了皇帝陛下,然后进去给皇后擦她擦不到的背上。手有点抖,差点把药瓶子弄翻。
谢陌回头,“不用紧张,我三哥和五弟也都知道我的身份,可他们只当我是谢四,所以我当他们是兄弟。”
秀如是聪明人,她听明白了,于是立马道:“奴婢不知道什么皇后,就知道公子是我的主人。”
“嗯,你别被小六子一吓就成了别人埋我身边的耳目。不然,你落不了好的。我的人,只要一心一意为我,皇帝是不会妄动的。”
秀如想想这位皇后一路的事迹,还有她从皇宫跑出来,皇帝不但不怪罪,还跑来找她。而且民间也都知道皇帝宠皇后那是宠到天上去了的。所以,听她的没错。
“可是,听说您……”
“毁容了?”
“嗯。”秀如看着她那张让女人看了都心动的脸,应了一声。可是,她似乎又觉得谢陌最吸引人的应该不是脸蛋。不然,宫里美人那么多,皇帝哪能对每个都这么放低身架呢。
“那是皇上不好意思跟人说我跑了。”
秀如笑笑,继续给谢陌擦药。心想那倒是,就是平常人媳妇跑了尚且觉得丢脸,何况是皇帝了。
“公子,好了。要不要再按按。”
“不了,晚了,你也睡吧。”
因为萧槙的话,谢陌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秀如在打地铺,然后吹熄了烛火。
入夜,下起雨来,倾盘大雨。谢陌想起了被关在囚车里示众的丁将军。今天一路上不知多少士兵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如果不是军纪严明怕是要朝他大打出手了。
他是一个军人,所作所为无愧于这个称号。但是受妹子连累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只要自己不点头,就会被抄家灭族,似乎有些过了。
谢陌起身穿上衣服,秀如醒过来,“公子?”
“我出去走走。”
“下大雨呢。”
“不怕。”
秀如也只好起身,同时出去告诉外头守着的胡勇等人一声。胡勇只叹口气递给她一把大伞,他跟谢陌很长时间了,知道这位要做什么,那是没人能劝得住的。
秀如这会儿有点明白谢陌说她自己并不好伺候的话了。谁会睡得好好儿的,大雨夜要起来走走。不过,既然这位胡大哥都这么说了,她今天才来的,就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了。便只有撑起伞陪她出去走走。
萧槙的帐篷还没有熄烛火,听人说了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没了下文。她要是不发泄一通肯定是不行的。
谢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丁刚被置于露天的囚车前。
丁刚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不无诧异的道:“皇后?”他之前便有些怀疑了,昨天听皇帝说了果然是的。
“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们?”谢陌直接问出出了晾马城之后的事。
“我怕淮王和国舅对皇上不利。”
为了这个?“不是因为要无声无息的害死我么?”
“我犯不着这么杀一个女人。皇后,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请你告诉我,烨儿是不是你为了报复害的?”
“不是,我没你妹子那么狠。你想怎么死?”
丁刚忽然有些哽咽,“皇后,我知道德妃犯了大罪,罪无可赦。可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我丁刚十五从军,将近二十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窝囊的死去。”
看来萧槙是真的把决定权交到自己手上了,他并没有和丁刚说反间计的事。
“你想马革裹尸而还?”
“想,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只要您能让皇上放我出囚车,死在对敌的战场上,不用给我收尸,就让野鹰啄我的尸身就好。丁刚会从心底感激您!”
大雨倾盆,所以也看不出丁刚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丁家人呢,你不管了?”谢陌沉声道。
丁刚眼里一亮,“娘娘……”
“胡勇!”谢陌喊道。
“在。”
“去拿根鞭子来,德妃害了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丁刚死得轻巧了。”
“是。”
鞭子很快拿来,胡勇递给谢陌,后者把眼一瞪,“我有什么力气抽他?你来,全力抽他五十鞭子,一下都不许少。”
“是。”
谢陌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身后传来鞭子抽在囚车上以及人身上的声音。有巡夜的士兵看到了,眼底露出快意,还殷勤的说:“二公子,您小心脚下。”德妃在宫里害皇后娘娘,所以二公子趁着夜色来泄私愤,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人人都想动手抽这个内奸,有人代劳了正好。
萧槙站在营帐门口看着谢陌回来,“快回去换衣服,小心着了风寒。小六子,让人把熬好姜汤端过去。”从谢陌出营帐姜汤就熬上了。
谢陌闷头闷脑的回去,秀如找出衣服给她换了,心里还有些怯怯的。
谢陌笑笑不语,毕竟是刚来的,没有玲珑试着顺手。如果是玲珑,方才肯定还可以帮腔把这出戏唱得更圆。反正剩下的就是萧槙的事了。她已经知道他要怎么做了,丁柔当然得死。但是丁家人可以留着,或许明面上让表哥出面收监斩首,暗地里保下来。然后让丁刚去进行反间计。德妃的事,加上今晚她做的,应该可以让梁骁打消不少疑心。反正他也知道她是谁了。
半夜,谢陌发烧说出胡话来,一直在叫‘孩子’,秀如赶紧的起身去外面叫人。
萧槙很快过来,顾双绝也被冒雨请了来。
“顾老,她没有大碍吧?”谢陌往常每次一病倒就要拖很久的。这里是军营,毕竟没有宫里方便。这么跟着走萧槙有些不放心。
顾双绝打个哈欠,“没事儿,吃了药明天、最多后天就好了。”
“顾老,您再看看。她身子骨弱,哪有这么快就好的。”
顾双绝又摸了下脉,“真没事,这十来年阡儿都用我留下的方子在帮她调养,虽然前几年大病一场,但是底子还是打得不错的。这几个月她到处跑,身体比从前娇养着反而好多了。我当年就说交给我带回山上,准保健健康康的。谢相跟夫人又舍不得。”不就是淋点雨么,大惊小怪的。
顾双绝开了方子,小六子去熬了来,萧槙看着秀如喂了。熬药这事还不敢就交给秀如去办。
顾双绝说发了汗就好了。
“小六子,你给她另找个地方睡。还有,丁刚的事,按计划进行,务必要和他说清楚。”
“是。”
把人都赶出去,萧槙开始脱衣服,行军床太小了,他索性把谢陌抱到地毯上,枕头也拿下来枕着,又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发汗嘛,当然是两个人更快一点。
“孩子…孩子…”谢陌迷糊中呢喃道。
萧槙极力搂紧,劝哄道:“陌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要多少有多少。”从前谢陌一心一意想生孩子,他先是让她喝洗胎药,后来她和那个御厨做手脚怀上了,他又左劝右劝希望她不要,最后实在拗不过她才答应把孩子留下。可到最后也没能保住孩子。
如今,谢陌不要他了,他却是真的很想再跟她生孩子。孩子是联系两个人的纽带,有了孩子才是完满的。有了孩子,谢陌就不会总想跑了。而且也就练不了什么清心咒了。去他的海晏河清,他等不起了。谢陌骂得对,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要是连让老婆安心生孩子都做不到,他还算个男人么。只是,陌儿如今还肯不肯和他生孩子?
萧槙想到这里有点蠢蠢欲动,女人嘛,有了孩子自然就安分了。她难道还挺着肚子到处跑么?肚子大了,她还能装男人?
“陌儿,咱们生个孩子吧。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萧槙伸手去解谢陌上身的白布。这个,是下作了一点。可是,最有效不是么。
白布一层层的松开,谢陌还在嘟囔‘孩子,丁柔你杀我孩子,我要杀了你。’
萧槙作恶的手停住,没脸再继续了。还在发烧呢,而且孩子是谢陌的一个心结,他这么不经她同意就……回头怕是真的把人越推越远了。
白布也差不多全解开了,萧槙去把肚兜找出来给她穿上。这样舒服点,好喘气!至于自己,苦命啊!现在的谢陌抱在怀里跟个小火炉一样,还不自知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这是引火烧身啊。萧槙觉得自己是在极乐与无间之间被拉扯着……忍不住了!谢陌你自找的,不是我欺负病人,反正是要发热,这样热得更快些。
正想为所欲为之际,谢陌却是睁开了眼睛,冷笑一声,“萧槙,你的所作所为配做我孩子的父亲么?”
萧槙如遭雷劈,什么绮念都飞走。半晌才道:“我抱着你睡,帮你发发汗,不然你就要病倒了。”见谢陌不再理会,这才小心翼翼的抱了上去,却是不敢再做其他了。他搞出那么多事,对她不好,害得孩子也没了,他的确是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至少,在谢陌原谅他之前,在没有彻底将后宫肃清之前是不配的。
旁边的营帐都陆续拔营了。谭记摸了摸额头,让先开拔,反正有几万人呢,皇帝总能赶上出发的,却不能全军在这里等着。
昨晚一直没有睡好以至于睡过头的萧槙打理好谢陌和自己,的确是赶上了出发。反正也没剩下什么人了,都是他的人,便直接把昏迷的谢陌抱到了自己马车上。至于秀如和小虎被他打发另坐了一辆车。
顾双绝过来看,得知谢陌还在睡,便蹙了眉头说要深入检查。
“已经不发烧了。”萧槙从车窗伸出脑袋。这个老头子不是宫里的御医,不太买他的帐。而且老头子还是谢阡的师傅,脾气比谢阡还硬呢。好容易看到老头子转身走了,萧槙把车帘放下。再看一眼依旧昏迷的谢陌,萧槙交代了一句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许打扰,然后滑下身子搂着谢陌补眠。
谢陌是直到夕阳西下才睁开眼的,这回比在马车里撞了还要难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身后是温热的肉垫,马车平稳的行驶着。
“水!”
萧槙跟听到天籁似的,赶紧端了温水来喂。他起先一觉醒来,就一直看着谢陌,心头嘀咕怎么还不醒,好容易才看到她眼睛睁开。
“饿了吧,有温热的燕窝粥,一直温着在,我喂你啊。”萧槙的态度小心翼翼的,讨好的意味十足。
谢陌闭着眼,吃完了一碗燕窝粥。
“还要不要?”萧槙温存体贴的问。
谢陌摇摇头,试着动了动手指,总算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但是,还是得躺在他身上。
“我后悔了!”
萧槙凑近问,“后悔什么?”最好是后悔离宫了。
“后悔我小时候干嘛老往宫里跑,不然也不会跟你这个混世魔王那么熟了。”
萧槙一滞,然后说:“那我还是会向你下手的。所以,你注定是我的。”无他,就冲她的出身,他也会下这个手的。只是那样,他也不会丢了自己的心。可是,也少了许多可以让他笑甚至哭的快乐。
“那就不必搞成今天这样了,我也可以跟贤妃学学。把皇后这个职务当最高女官来做。”
萧槙想了一下,贤妃在他心底压根就不是个女人,她就是个得力的下属。如果他和谢陌的关系变成那样,人生的乐趣就少了一半了。
到了晾马城,依然住军营里。谢陌‘病了’所以一整天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道丁刚的事萧槙都办妥了没有。对她淋了场雨就病了两天的事,军营中的统一口径是,‘文人啊,脑子再够用,身体跟不上也没法子’,都成了操练时的反面教材了。
谭记说他的兵不能那么文弱,不然你就得像谢二公子一样,谈笑间就把大事办成了,那你就可以风吹吹就倒,雨淋淋就病。
宁耘想笑,谭记也是话赶话就说到这里了。这要让谢陌知道了,一定把谭记瞪上几眼,然后找一堆歪理出来把他驳得哑口无言。
见谭帅半日没说完,宁耘急了,他本想赶紧汇报了就回自己的前军那边去,这样就遇不到皇帝了。皇帝日理万机也不至于想到要去逮他回来教训。可他到了跟前,皇帝要是知道了,能不让人把他抓到跟前收拾一顿解解气么,也许还能顺道解解乏。
当年被二皇子按在腿上拿戒尺痛揍了一顿后,他就有点怕他了。皇帝舅舅都舍不得打他,爱护得很,就是这个二表哥,前三下痛得他哇哇叫。
关雄新过来,“云将军,皇上召见。”皇帝最近心情顶不好,所有人都格外小心怕自己出错成了撒气的对象。这位‘云将军’此时出现明显可以充当出气筒,所以一听到他到了中军大帐的消息,立马有人报告了萧槙。谭记和皇帝到了晾马城,自然又住到了中军里,这样才便于指挥。上次跟着后军走,那是因为要等着去接皇后的皇帝回来。
宁耘看着关雄新,忍不住担忧,他这回怕是撞刀口上了。
“宁二少,容小的提醒您一句,要是能劝说得了皇后,您还有活路。”关雄新小声道。
宁耘跟关雄新这些人那也是老熟人了,看情形现在明显是皇帝现在正怒气高涨着需要一个出气筒。肯定是跟陌陌又闹上了,舍不得打媳妇,要打他出气。
“皇上现在到了军营,在朝堂上哄文人那套都放下了,宁二少小心点。”
宁耘哀嚎一声,敢情皇帝如今已经入乡随俗把那套斯文面孔都收起来了,如今到了军营崇尚的是武力征服。
进入大帐,宁耘站一边看着,皇帝一身练功服正在打木桩子,出拳踢腿相当的有力,霍霍有声。
他的眼往内室瞄,陌陌应该没在里头,在的话皇帝不会整出这么的动静,在的话皇帝也不会浪费时间打木桩子,肯定找她相亲相爱去了。他听到风声了,谢二公子如今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比谭帅还红。每每宿营,帐篷就在皇帝左近。现在是皇帝专用的谋士。
又过了一阵,萧槙才停下手来,冷冷的一眼朝宁耘扫过来,后者立马很狗腿的上前递毛巾递水。
“小耘,听说你长进很大啊。这才两年多,你就升到偏将了,不错!朕没看错人!”
受了表扬,宁耘也有点激动,他是有点怕皇帝,那那种怕是敬畏,他还是很服他的。尤其当初正是皇帝慧眼识人让他到军营里历练,这才让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所以,这份知遇之恩他铭记于心。他可不想一直当公主母亲的‘招妹’。
可是,他跟陌陌那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当然也不能出卖她。而且看她在宫里强颜欢笑,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他是左右为难啊!
果然皇帝夸了一句,下一句就直接问:“知道皇后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朕?”
宁耘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行了,不用在朕面前追溯你们的友情。哼,谢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朕,你居然也跟他们一伙。”
“皇上,臣不是劝着她给谢家写了家书么,想着皇上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的。臣又不能明着告诉皇上,不然不是逼着她跑么。那个时候又没有旁人,万一她半道出点啥事怎么成啊。”
“你就不会瞒着她,偷偷告诉朕一声啊?”
宁耘挠头,“臣从小在陌陌……”在皇帝恶狠狠的目光下,宁耘赶紧改口,“在皇后面前就只有被她耍着玩的,臣心里藏不住事。这不是怕万一么。真出了事臣怎么担待得起?知道她一个人领着个半大孩子跑了上千里路,臣差点被吓死。您是不知道谢大哥来了臣心头那个大石落地的感受啊。总算是把那烫手山芋交出去了。”说的都是真话,能取信于人。
“来,陪朕练一场,那些侍卫都不敢真的动手,畏首畏尾的。”
这不还是要揍他么。好在,这是可以还手的。
宁耘也去换了一套练功服,陪皇帝在宽敞的大帐里过招。
真是不留情面,把他当仇人打。皇后千里迢迢来投奔他这个青梅竹马,皇帝自然是不爽的,可是用不用下手这么狠啊?简直是往死里打啊。
宁耘擦掉嘴角流出的血,继续揉身扑上。他的功夫有一半是跟着皇帝练出来的。他哥不敢打他,府里宫里的侍卫也都不敢打他,每次较量都让着。他觉得没劲透了,便跑去偷看二皇子练武,被摔打了几年终于成才了。等皇帝尽兴的时候,宁耘已经一瘸一拐外带鼻青脸肿了。
“听着,以后皇后有什么事,你知道必须马上告诉朕,你怎么瞒住她那是你的事。”
还得做探子啊,宁耘苦着脸,“是!”
“留下来吃晚饭,你的身份也是时候告诉军营里其他的人了。”
陪皇帝吃饭的时候,终于惹得皇帝表哥不再板着脸了。他本来就鼻青脸肿的,又被涂了青青紫紫的药,脸上一下子精彩纷呈起来。
萧槙看着说道:“你还是别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军营了走来走去了。”
宁耘巴不得可以赖在这里,他现在公布了身份也算是军营里一个名人了。回头人人都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得了。
过了一会儿,小六子进来禀告,说谢陌晚上吃了两碗粥,还吃了不少小菜,吃得挺香的。
萧槙‘嗯’了一声,自从谢陌恢复体力又对他冷淡起来。不,是比之前还冷淡。之前好歹还能当他多年老友一般玩笑,现在就剩客气了。哼,他下半辈子缠定她了。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或是不软不硬的。总之绝不要跟她相忘于江湖就对了。要是带不走她,他就不走了。
宁耘过来探望谢陌,走路还不太利索,看样子被揍了。谢陌很难得的愧疚了,就像那次宁耘被萧槙用戒尺揍了一顿一样。宁耘这幅形象太、太惨了。给沐阳姑姑看到了得气得拿眼刀杀萧槙。看着宁耘脸上五颜六色的,她很想笑,但这太不厚道了,只有忍着。
“我看皇上的意思,是要跟你耗下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总不能不回京。放心吧,在你这位二表哥心头,江山才是最重的。”
宁耘蹙眉,“可如今天下最紧要的便是打败梁骁叛军这件事了。朝堂上的事有淮王、有陈相,还有云太师,皇上便是在这里多好些时日也是使得的。”
“不要以为朝上有那三人就多稳定,皇帝迟迟不归,那三人中间必定会出事。至于我,实在是不想再回那个牢笼了。如今妞妞已经远嫁魏地,他还能拿谢家来威胁我不成?他这回是打着温柔笑意哄我回转的念头来的,一时也不会使出打晕了带走这么下作的手段。那我就还有法子可想。”要不是被梁骁知晓了身份,她怎么可能此时还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军营里,与萧槙咫尺之遥的地方。而且萧槙还故意的借着办苗务的事把哥哥给弄走了,让她求助无门。
师傅也好,段大哥段大嫂也罢,如今都在效力于谭帅麾下。这样的高手用得好了一个可以顶百个,她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他们带自己离开呢。所以现在,她才只有坐困愁城。
不由得想起了梁晨,又苦笑一下。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样的,世间男儿不都是一个样么。梁晨他就真的言行一致,舍得下万里江山?要知道如今梁骁可是占了先机,而他是梁骁嫡长子。如果江山真的异姓,便极可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那她谢陌岂不是再次沦为别人的战利品。
宁耘离去后,谢陌勉力走出营帐往旁边明黄色的大帐去。如今,某人和谭记推心置腹长谈之后是挂了个御驾亲征的名义,只是对军务一概不干涉而已。他每天的事儿,除了处理六百里加急的文书,倒只剩下了来纠缠自己。
她走到小六子跟前,“小六子,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娘娘,您直接进就可以了。”
进去以后,看前厅没人,谢陌便往内室走。
水汽缭绕中看到萧槙的裸背,当然,谢陌不是头一回看到。
萧槙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她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样子。谢陌恍然觉得看到了当年的云贵妃似的,侧面颇有几分撩人。
“你都好了?干嘛用这么怪的眼神看我?”萧槙说着直接湿漉漉的从木桶里出来。拿过一旁的毛巾擦干身体再一件件的穿上衣服。活动了一下午当然是洗个澡更舒服。他心头堵得慌,所以没让人在里头伺候。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谢陌进来了。除了她,旁人这个时候进不了他的帐子。转头看到她是用本来面目出现,他心头稍微舒服了些。
“皇上,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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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家出身最低微的七姨娘之女,从小习惯了夹起尾巴做人。却不知我从小习惯的人和事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是曾经的兄长,在数年后以帝王的身份重新回到我的生命里。我最初的心动因为他而毁掉,但也给过我无微不至的关照。
我怨过、恨过也逃过。想要逃离我庶出之女的命运,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可是,他不肯放手,强硬的介入我的生命,要成为我的主宰。
商家女的出身,让我如何才能一步一步走上去,与他并肩站在那九重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