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借据被改
宁皓天的马车一直驾到清风阁的门口，蔡兴跟小春子连忙出来帮忙把人弄进去。
宁皓天躺在床上手按着头，他确实有些醉了。
他知道丫头正在帮他褪下鞋袜，还帮他盖好了被子。
“王爷休息吧，奴婢也要回去歇息了”，今晚是小春子值夜，她可以回去舒舒服服地泡澡，然后睡觉。
她刚站起身便被他拉住手腕：“别走，陪我”。
丑丫很想啐他一口，挖地三尺把她的钱都弄走了，还想让她留下来陪他，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又觉不忿，凭什么他整天搜刮她的钱，她就不能搜刮他一次呢？
趁他醉酒，敲他一笔银子才行。
“王爷”她俯身在床边柔声叫他。
“嗯”，他哼了一句。
“您今日问我借了二百两银子给了对不”？
“嗯”
“那我写张借据，您按个手印呗”？
“嗯”
丑丫心里欢喜，只要他按了这个手印就无法抵赖，她那二百两银子又能回来了。
她乐呵呵地走到桌前，找出纸和笔，开始在上面写借据：今日王爷向丫鬟丑丫借白银二百两，约定竖日归还，若不能如期归还，则甘愿外加白银一百以做罚金之用。
写完借据，丑丫把墨汁吹干，又读了一遍，觉得语句通顺，思路清晰，甚是满意。
春风徐徐的夜晚，风敲打着窗户，发出“吱呀”的响动，丑丫并未理会，仍沉醉在自己的“杰作”之中。
窗户被风拍打着，开了一条很大的逢，风钻进房里吹得灯火摇晃，丑丫只好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她刚关上一扇窗户，附近的另一扇又被风吹开，关好了里屋的窗，外室的窗又开了，就这样她关了四扇窗之后房里才算安静下来。
她突然很讨厌富贵人家的这种设计，搞这么多窗户做什么，这不是招贼吗？
想到招贼，她连忙去屋里查看，一眼看到那张借据还在桌上安然躺着，她便放下了心。
这种事情还是要赶紧办好才行，她走到床边又叫了宁皓天两声，宁皓天这次没有回应她。
她拿来朱砂颜料，那颜色鲜红如血，丑丫抓起宁皓天的手指往上面沾了沾，然后摁在借据上。
做完这些，她得意在他脸上印下一个邪恶的吻：“王爷，谢了啊”！
回到自己房里她美美地泡了个澡，边泡澡还边唱自编的歌：有钱的日子真好啊！姐想买啥就买啥，房子买几套，衣服穿完扔…….
丑丫泡完澡又美美地睡了一觉，被克扣了无数次银子的她，人生第一次做这种赖别人银子的事情，感觉畅快极了，连毛孔都是舒服的。
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大亮。
清晨，窗户啪嗒一声，把丑丫吓醒，以为是有人进了她房里，她一直惦记着那张借据，担心出意外，所以睡觉都放在枕头下面，确保万无一失。
她做起身看见一只小鸟落在桌上，嘴里不知道从那刁来的果子，正卖力地啄着吃。
“早啊，小鸟”。
小鸟跟她打了个招呼，又对付果子去了，小鸟啄了两口果子，那果子从它嘴里掉出滚到了地上，丑丫走过去帮它拾起。
“快点吃吧，不用谢哦”，她调皮地对小鸟说。
感到手指上有些黏糊糊的，她打开手指一看，食指上竟然被染上了红色，那颜色鲜红如血，呵呵，没想到这果子还有这种作用，早知道昨天用它的汁液给宁皓天按指模就好了。
丑丫梳洗干净，吃过早点从枕头下摸出那张借据便去清风阁，准备讨债去。
清风阁里，宁皓天已经在书房里处理公文，丑丫很勤快地端了杯茶水进来。
她那微笑的脸庞竟有了几分为人奴才的含笑掐媚模样：“王爷，请用茶”。
“嗯”宁皓天看了茶碗一眼，便继续处理公文。
丑丫很有耐心地杵在一旁看他处理公文。
宁皓天处理完公文，抬头发现她还站在一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完全是一副标准的奴才相，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有些怀疑她来前头撞到墙上了，仔细看了看额头上倒是没有伤。
“你有事”？他问。
“呃，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丑丫微笑说
“既然是小事那就算了”
“其实也不算很小”。
宁皓天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那是多小的事”？
丑丫有些为难地说：“是这样，昨日王爷醉酒之后便良心发现，觉得用一个奴婢的钱捐与‘育孤院’是不对的，所以便嚷嚷着要还奴婢钱，还让奴婢把借据写好，约定今日还钱”。
“哦”？宁皓天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嘴角的笑意也愈加深。
丑丫从怀里掏出借据，边递上边说：“这还有王爷按的指纹呢”。
宁皓天拿着那张借据细细地看了两遍，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确实是这样的”。
丑丫第一次对他的人品点了个赞，可见这个人还不算“抠”到彻底。
丑丫问：“那王爷怎么看”？
宁皓天说：“其实还钱就算了，这做牛做马的，说得太严重了”。
“啥？做牛做马”？她印象中没有写这么一句啊？
她一把抢过宁皓天手里的借据，打开一看，上写：今日王爷向丫鬟丑丫借出白银二百两，其约定竖日归还，若不能如期归还，则甘愿外加白银一百以做罚金之用，并继续留在王府当牛做马伺奉王爷多一年。
不长的一段字，丑丫翻来覆去地看，看完翻过背面再看。
这是她的字迹，内容也基本差不多，只是中间加了两个字，借被改为“借出”，还多了个“其”字，然后就是后面补充多了一句。
两个加上去的字挤在中间，字体略小，但是后面那行就加得一点痕迹也没有，关键是这些字体一模一样。
还有更要命的是上面居然有两个人的指纹，宁皓天和她的。
丑丫揪着头发，她觉得自己一定出现幻觉了。
宁皓天看她脸皱成苦瓜般，同情地说：“如果今你还不了钱，那外加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就算了，只需在王府再做一年即可，也无需当牛做马，如今该怎么做以后仍怎么做就好”。
丑丫把手抬起，拿到眼前仔细看着那发红的手指，心里只有一句话：“被讹了”。
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不仅没有赖回来二百两银子，还搭上多一年的时间，不是说王府不好，只是她觉得不能在这里多呆，跟这只狐狸在一起，难保自己将来被他玩个彻底，她知道自己的智商根本就玩不过他。
“可是王爷，您看这借据明明就有问题”，丑丫拿着借据，指着上面那两个挤进去的字给他看。
宁皓天朝她勾了勾手指，丑丫忙俯下子认真聆听。
“我也觉得这借据有问题，因为本王从不按手印，所以签下的单据都是盖的虎印，除非本王已经完全没有意识，而又有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丑丫。
丑丫如被点穴般愣在当场，她怎么就忘了昨晚引着他盖上他的私章呢？还有他刚才对她自称本王，看来他是生气了。
“行了，私自制造假的借据，企图诬赖王爷欠债一事就以罚你留府一年以示惩戒吧”。
“谢王爷”，丑丫像个被打蔫的茄子，从书房退出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天啊！
事实告诉她以后再不要跟狐狸玩游戏，会死得很快的。
宁皓天等丑丫一走，喊了一声“宫”。
“宫”闪身进来。
“这是‘徵’的笔迹吧”？
宁皓天五大暗卫：宫、商、角、徵、羽。
五大暗卫，各有所长，“徵”最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
“宫”一笑，他就知道王爷第一时间就猜到了。
昨晚，丑丫一切行动都看在他眼里，趁着她写借据的时候用暗号把徵招了来。
然后他又制造了风吹开窗户的事端，给“徵”处理借据的时间。
“嗯，做得好”！宁皓天对他们处理的事情很是赞赏。
可怜的丑丫并不知道她是跟一群人玩心眼啊！
三天里，丑丫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连蕊儿报告说她五师兄要求见她，她也不见。
第四天，丑丫耷拉着脑袋从王府的内院出来，远远地看见几位师兄走来，看上去二师兄还在劝导着五师兄什么事，寅男看上去却是一脸的不奈。
“既然你认了亲，那就是你的家，你总得回府去吧，老是这么回避也不是办法，那轿子每天都来等着呢”。
原来是洛尚书每日派了人，抬着轿子来王府外头接人，可寅男却不肯走，非吵着要跟丫头一起回去不可。
偏丑丫不想见他，他不知道丫头出了什么事，心里急得不行，说什么也不愿走。
寅男一挥手说：“我说了等丫头答应了跟我一起回去，她不跟我去我也在这里”。
“五师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寅男眼睛一亮，忙过去拉着丑丫左看右看“丫头，蕊儿说你病了，你咋又病了呢”？
他又对宁皓天千恩万谢这才跟管家带着一丝遗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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