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两难
在与水月边境的一个小镇客栈里。
宁皓天听取了“宫”的禀报后，也确定了进入月亮谷另有入口，而并非先前的一定穿过“摄魂谷”那座大山一条路，恐怕巫族人从那里出现也只是他们制造的一个假象而已。
凌风行说：“前几日我见了师傅一面，他说进入月亮谷的路确实不止一条，只是以前那路是封住的，他也没走过，估计是巫王登上皇位重新开启了，他说这路上定然也是施了法术的，恐怕也很难进入。”
宁皓天说：“不管多难，一定要进去”他顿了顿，语调有既有喜也有忧说：“丫头她有身孕了。”
“啊？”房中有人惊讶地叫出声来，也有人发出抽气声。
宁皓天再次肯定地说：“已有身孕两月，恐怕她那糊涂的性格，到现在连自己做娘了还不知道。”
听此消息各人的脸色各不相同，有惊喜的，欣慰的，也有失落的，但最终都是化为对丑丫浓浓的担忧，更着急着要把她救出来。
“你舅舅灵昭传信来说那入口处大约就在水月国东北处的灵山，现在他们就在附近搜索入口，这两日该还会有消息传来”，凌风行从刚才听到丑丫有孕时眼里的那抹失落中恢复了过来，此时他也只想找到入口进入月亮谷，看见她安全就好。
青云子见凌风行无事，便也放下心来，淡淡地说道：“月亮谷中是何境况如今也未知，但我想，丫头一旦回到月亮谷，重回故地，或许会刺激到她的神经，引起她的一些记忆，到时会出现什么情况都未可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这话虽没对那个人说，但是大家心理都很清楚他是说给谁听的。
凌风行把头撇向一边，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无论如何，我相信丫头不会忘了我的”，宁皓天自信地说，停了一瞬，又说：“若是到时有何变化，我自然也尊重她的选择。”
凌风行目光掠过，在他处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宋青辰咳了一声说：“丫头跟师兄在一起多年，从小就跟着大师兄睡，跟着他屁股后面跑，怎么能忘了大师兄呢。”
宋青辰赞同宁皓天的态度很明确，他的态度其实也代表了其他师兄弟的态度，大家都觉得上辈子的事已经成为过去，这辈子的事自然该如何就如何，丫头属于大师兄的是毋庸置疑的。
“王爷，蔡公公来了。”一个侍卫在门外禀报。
蔡兴一直留在京城盯着那边的动静，突然间过来定然有事发生。
其他人听说蔡兴来到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便退了出去。
“王爷”蔡兴一身风雪，行色匆忙。
“蔡公公一路幸苦了”宁皓天起身迎他。
房中燃了炭火，室内温热，蔡兴大氅上的雪瞬间融化，有的已熔成水，正往下滴。
蔡兴脱下大氅，挂于门后木架上，忙请宁皓天坐下，然后向他正式行礼，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守着奴才的本份，从不敢逾越规矩。
“可是宫里出了何事？”
蔡兴叹气，无奈地说：“皇上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宁皓天站起身来，神色出现难得一见的焦虑。
当年父皇为了让邓家放松警惕一直任由他们在他膳食中下毒，这便是他一直咳嗽的原因，但是他所中的毒并非不能解的，只是他在得知聚魂珠救不回娘亲后，便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只一心求死。
“蔡公公，丫头她被巫王掳去了，我”蔡公公的话等于抛给宁皓天一个难题，一边是妻儿在等他去救，一边是父亲等他尽孝。
蔡兴已得知丑丫被巫王带走的事，王爷的心情蔡兴都能理解，只是这事他实在无法帮他解决，也只能跟着叹气，房中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宁皓天问：“我二哥和六皇叔那边情况如何？”
“六王与二皇子之间仍有密信，今日活动较为频繁，他们私养的两万禁军暂时尚未发现异动，倒是那些死士在四处活动，昨日张晋张大人带领的烈风骑和卫霖将军的三万兵马已经暗中抵达京郊，已经派人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蔡兴又想起一事，说：“上次王爷让老奴查那个叫如意的女子，天机楼下属倾力在各位皇叔、王爷的府中查找，均未查到此女子，这事甚是蹊跷，王爷是否消息有误？”
宁皓天摇头：“不会，或许此女子已经改名了，如意只是她原来的名字，把那些侍妾进入王府前的来路都查清楚。”
“奴才明白，会继续查下去。”
宁皓天颔首，对蔡兴说：“蔡公公先下去休息吧，小春子已经帮你把房烧暖了。”
蔡兴忙说：“不是，王爷，奴才的话还没说完。”
“哦？”宁皓天终于意识到蔡兴此行目的的确不简单了。
“皇上他，急召王爷回宫。”蔡兴说完这话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知道这话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回宫？蔡公公，莫非我父亲他身体更糟了，他这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蔡兴叹了口气，低下头去默认。
“可是，丫头她，我无法丢下丫头回去东宁。”
蔡兴又是一声叹息，他一个奴才能替主子拿主意吗？除了沉默他什么也不能说。
“算了，我知道了，公公下去休息吧。”宁皓天对蔡兴说。
蔡兴离去后，宁皓天推开窗户，窗外的寒风夹带着雪花猛地灌了进来，雪花落在脸上，宁皓天却感觉不到冷……
这样的夜晚，同样站在窗前的还有一个人，她之所以推开窗户是因为近日心中总突然会有股热气，有时便想要凉快凉快。
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激灵却觉得舒服了许多。
“丫头，丫头”寅男在门外小声叫她。
丑丫一笑，走过去把门打开。
寅男进门后忙走过去把她房里的窗户关上，边问：“丫头，你身体真没事吧？”
晚间用餐时，丑丫对着那些吃惯的馒头和青菜突然觉得恶心，吃不下饭，随便塞了两口就走了，这让寅男很是心焦。
“没事，五师兄，我就是一见到那些东西就烦，一路来都是吃这个，早吃腻了。”
“你别急，我这就找巫王去，让他给我们自己去弄点肉吃。”
“不用了五师兄，我可能就是累了。”丑丫叫住他，想到吃肉她似乎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想好好睡觉。
“那好，你要是想吃东西就过去隔壁找我，别忘了啊。”寅男见她精神确实不济，也觉得她是旅途劳累造成的，便连忙退出她的房间，让她尽早休息。
丑丫送寅男到门口，看着寅男离去的背影思虑了片刻，便裹上狐裘出门去找玄麟。
这座宅子依然很小，只有一排厢房，这次她没有和玄麟相邻，中间隔了几间房，北风把雪花吹入廊中，在廊下红色灯光的照耀下飞舞着，萦绕在丑丫身旁。
丑丫不由伸出手去接着那白色的小小“花瓣”，看它在自己的手心中融化。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玄麟站在他的门前看着她说，房中透出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暗一般亮，这脸色便如同他这几日来的作为，忽冷忽热。
自从她出门他就已经听见了，开门时便见到她正与风雪融于一处，似乎玩得甚有兴致。
如果她玩的是其他的花儿，他定然不想开口破坏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可她是用自己的手温去融化雪花，这么冷的天会生病的。
丑丫两手拍了拍，走了过去。
玄麟转身进门，丑丫跟在后面进去，却见他已经拿了一块手帕递给丑丫，让她擦手。
丑丫擦了两把，见到手帕上绣了一朵紫色的有些像百合的花，那绣工很是精细，把手帕翻过去看，也是一样的，竟是双面绣，不由啧啧赞叹：“这绣工可真好，这是您的心上人送的吧？”
玄麟看她一眼，点点头。
“真是个妙人，玄大哥真有福气！”
“可她不要我。”他转身看着窗外说。
丑丫微愣后，马上转换话题，也跟着他看着窗外说：“今天晚上的星星挺多的，又大又亮！”
玄麟转身说：“这这样的天你竟还能看见星星，看来身体真是出问题了，明日再休息一天再走吧。”
丑丫呵呵笑了两声应景。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丑丫干咳一声，把手帕交到他手上，说：“我想把五师兄留在水月，别带着他走了。”
她说完话却没发现玄麟有什么反应，便抬头看他，却见他还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帕子。
“玄大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这次终于是你亲手把这帕子交到我手上了，当年我曾经很希望这帕子能由你亲手交给我，可是你最终是让婢女交来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失落，但是今日我终于从你手中接过了。”
丑丫很想偷偷溜出门去，不打扰他回忆往事，但是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无法躲开。
丑丫无奈地说：“那个，玄大哥，其实你嘴里的说的那个‘我’已经死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的我对过去的一切都不记得，其实也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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