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决斗
次日,早晨天刚亮,腾侯醒来未见着周之若。当腾侯走出寺庙大门,见着周之若正蹲在寺庙前的青石板铺的坝子里,在一块大石头上磨剑。
“开始吧!我们应该有一个了结了!”周之若见着腾侯走出来,便提着剑站了起来说。
圣山雪虐风饕,寒风刺骨。山顶白皑皑的大雪整整下了半月,地面的积雪堆集约一尺厚,树冠,树枝,树叶上冻结的冰如同晶莹剔透的银针。
腾侯和周之若在清云寺前青石板上,双目如炬,一脸仇色,对峙良久。腾侯尽量调动着自己的情绪,突然想到了外公那慈祥的脸庞,父亲和母亲那英容笑貌,胸口生了一堆火在燃烧。
腾侯身着貂皮,腰系凤凰派长命玉佩,手持长剑,猛然剑尖一闪,直见剑光闪烁,直逼对方太阳穴,吼声如雷,直取性命,吓得周围飞鸟乱飞。
周之若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拔剑而峙。
“——嗖!——嗖!”
两声巨响,一场鏖战!
这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从清风宫,打到清池宫,再到神龙殿。
腾侯与周之若斗了三天三夜,未能摆休,镇住了江湖上的人,同时使混乱的伊兰国雪上加霜。同是伊兰国王的子民,再斗下去惹来非议,其他王国趁虚而入。
凤凰派首领克林顿寻来思去找到了北方牛魔派牛云隘去劝解,这一来不失颜面,一来又缓解了两派的仇恨。
牛云隘直奔而来,刚到圣山脚苏格兰镇,见街道上各种派系的武者来往,青石板上洒着鲜血。牛云隘暗想难道两位起了歹意,烂杀无辜?
牛云隘本想找一家客栈歇息,见此状只好迅速上山来劝阻,可是当他站在寺庙大门外台阶上时,听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声,心思一下子收敛,寻思这两人都是高人,不同寻常的人,如今天下四分五列,两虎相斗必有一死,何不捡一个江湖霸王之位坐一坐?若是两位高人都离开世界,自己也就可能争夺江湖霸王之位少一位敌人。
他暗忖时,又有一位白发老者飘然而来,伫立面前,轻声道:“老弟,此事不要插手!”声音刚一出,人如浮云般远去。他没有听出此声音是谁,江湖上的高人见得多了,怎么没有见此人声音呢!牛云隘暗嘘一声!便飞奔下山了。
牛云隘退而下山住进了一客栈。客栈客人不多,偶尔有几位前来打听消息的武者,从身上的佩剑,武功并不高,而且不是名门望派。店家见牛云隘身穿紫色长袍,见状便知是牛魔派的人。
几位村夫进店喝茶见此,暗忖不妙,苏格兰镇几十年来要遭浩劫了。高人云集,必有仇恨怨愤,老百姓肯定遭殃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原本这几年来战争不断,老百姓死伤无数,而且天灾,真是哀鸿遍野。
牛云隘暗暗幸灾乐祸,等两高手没有声音,便上山去收尸,告之天下,也就利用之机污蔑其他各派高手。他寻了一个间临街的客房住下。他把剑挂在床头,想倒下睡上一个安逸觉。
突见窗户边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茶壶,火炉上的炭火很旺,牛云隘想过去推开窗户,倒上一杯龙茶,一边品偿,一边欣赏苏格兰镇秋天的风景。
牛云隘泡了一壶杯,品偿苏格兰龙茶的味。论茶道,苏格兰人是最讲究。苏格兰茶清明节春茶是最纯正,清香,甘甜,清热,解毒,一小时后能增强体力。
牛云隘端着品着茶,推开窗,猛然见街道出现一个人,威风凛凛,双目如电,右手捏紧利剑,隐隐约约见剑尖的血往下滴。细细打量猜测,可能此人正是腾侯。
牛云隘惊恐万状,腾侯下山了,周之若怎么样?他脑子里有两种结果,一是周之若死了,二是周之若没有死,但肯定没有功力了!或者成了废人。
牛云隘突感觉到一种责任,他暗思:“我是来做什么的?我是来劝架的吗?我不是来欣赏风景!我有任务啊!”
牛云隘得迅速下楼去接腾侯,至少去问候一声。
他下楼,店里两个小二也吓得钻进厨房,躲在门后窥视。大厅里的人也突然悄悄地往楼上走,眼睛盯着大门。店主也钻上楼,在临街的一房间,推开窗子一条缝,仔细观察牛云隘去向。
牛云隘冲到街道上,跑到腾侯面前,皮笑肉不笑说:“我刚到苏格兰,准备吃了晚饭,明日去劝你们,没……没想到你下山了!——啊,事情平息了!我明天也回北方了!到时你回去给克林顿老兄道一声,祝他长生不老!”
此语言听上去好似骂人,一直以来克林顿一心专研长生不老丹,门派里的大小事务都安排他人来打点。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丹,直到如今没有人研制成功,久而久之被江湖上的武者作为笑柄。
腾侯不在意牛云隘说什么,他脑子里只想找一家客栈美美地吃上一顿,再洗一个澡,躺着睡上几天。
牛云隘不能得罪腾侯,从江湖上传闻里,他的名号最响,呼声最高,要是下届伊兰国武者大会,有可能他成为伊兰国武者之尊。成伊兰国的武者之尊,可得到国王封地,身份同王宫贵族,可自由出入伊兰国任何地方。
牛云隘若能劝阻他参加,自己的希望更大。诚然,腾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不是为了封地,目的是为了身份,而是为了克林顿的诺言,自加入凤凰派以来,做每一件事都不能以个人为中心,得以凤凰派全体弟子为中心。
腾侯见着牛云隘挡着自己的路,便不耐烦地问:“我不认识你!——谢谢你!求你让开行吗?”
“没问题!——你需要我帮助吗?”牛云隘说这话是多余的,简直是废话!斗了三天三夜,没喝一滴水,没吃一粒粮,怎么不需要帮助。
“离最近的客栈有多远?”腾侯吼道,听声音很恼怒,若是克林顿在他身边肯定要训斥他几句。依辈分,牛云隘与克林顿同辈,年龄相差不大,腾侯应尊敬他,称他前辈。
牛云隘听此话不舒服,为了不伤和气,自己亏了理,若腾侯回去说,自己没上山去劝架,不是伤了克林顿几十年的感情吗?
“有!不到十丈外有一圣山客栈!”牛云隘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
牛云隘陪着他进了客栈,店家唤两个店小二立即唤呼上坐,钻进厨房上菜,上酒!
牛云隘呼唤道:“店家!把上好的女儿红给我们提几瓶,最好的牛肉割几斤上来!——还有,把店里最好吃的东西全上来!”
牛云隘陪着腾侯坐下,便吩咐店小二把他的剑挂在身后的柱子上。可牛云隘此举激怒了腾侯,怒目横眉道:“任何人别想动我剑!”
腾侯直接揭露了牛云隘的阴谋,虽然说他的剑不是辰魔剑,也不让他知道,由江湖上的人去猜测。
牛云隘其实真想仔细瞧瞧腾侯的剑,想揭天下之大秘密!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腾侯手里的剑是辰魔剑,凤凰派冒天下之大不韪!人人见而诛之。
店小二见腾侯勃然大怒,摊倒在地,吓得脸色发青,另一店小二端着的盘子掉在地上,听到“咣咣”,洒落一地。
牛云隘见状瞬间收敛住笑容,虽说不是真正地笑,可是得卖克林顿面子,不想得罪面前这小子,否则我那剑也不是提着玩耍的。我得把他的剑仔细看清楚,否则白走一趟,架没劝阻,没有人情,那得寻思着把腾侯的剑探索出来究竟。
腾侯剑身剑尖覆盖了血,血由于太多,氧化凝固了,颜色由鲜红变化为青黑色,没有人能辨别出这剑是什么剑。
腾侯见牛云隘眼睛闪电般偷瞟手里的剑,便左手快速地取出身后的剑鞘,右手抛剑往天花板直冲而上,刹那只听到“嗖”的地一声,三尺之剑落出鞘中。
牛云隘见此手法,暗捏把汗,更别提店里的人。
店主见此,便出来陪笑,大声道:“得罪了!——快给客官上菜来!把刚从江里打捞的熊鱼,杀来了,炖好给客官送上。”
腾侯没吭声,手里捏着酒杯,右脚踩在长木凳上,喝着酒,看上去真不是喝,像是往酒坛子里倒酒。
店主见两人没有吭声,便陪笑说:“两位慢慢用,我叫人马上去杀!——我们店现在正在推荐一种新的炖熊鱼的方法,经圣山空空寺方丈思空大师试验,喝了我们熬制的熊鱼汤能长寿,女者还能养颜!”
腾侯冷笑两声,声如洪钟,如雷贯耳,店主顿时收住了笑意,呆滞地站着。
腾侯高声道:“笑话!——敢当着牛魔派的牛掌门道出此言,不是笑话吗?别说我凤凰派克前辈,一直钻研长生不老丹,我吃它研制的东西不少,未曾听说熊鱼能长寿!”
腾侯本想杀了店主,要不是牛云隘在此,笑话欺负弱小,否则血洗圣山客栈!一把火烧了,永不存在。别提思空大师,若不是他,周之若早死剑下了。
原来几小时之前,周之若被腾侯虎头剑法治服于殿,正当腾侯割其头颅去祭祀时,思空一技巧夺天工之术,从天而降,掠走了周之若。暗喜的是腾侯断了周之若的经脉,功力至少降下三级。
腾侯暗骂:这个死思空,我今日筋疲力尽,否则非与他一举高下,那日我遇上你非取你的性命不可。今天我不想听到思空这个人的名字,更不能吃他推荐的熊鱼汤。
牛云隘根本不知思空大师救走了周之若,惹怒了腾侯,便干笑了两声道:“小弟,你何不品尝一回!”
牛云隘今天可是当了孙子,原本与克林顿是同辈份的人,现在称腾侯为小弟不是自欺人吗?眼下也得丢这份面子,为了在江湖上留一个好名声,得对腾侯客气一点,腾侯与克林顿道出此事,闹到江湖上去,毁了名誉。
腾侯冷笑道:“看来牛长辈说话的水平真高啊!当着店小二称我小弟,那不是抬举我了!我真不想当你的小弟,否则我回到凤凰镇,可不得了了。虽然说我在凤凰派排列第二,可是我的辈份不能与你同辈。你若亲近思空大师,喜欢他的熊鱼这道汤,也没必要丢这面子。”
牛云隘脸色瞬间阴沉,眼睛珠子发绿,一时间这栋屋子阴云密布,脸色凝固了,只听到喘息声。
腾侯见了牛云隘发怒似的,暗忖不妙,此时不能与他争斗,伤了元气,不是趁人之危。他笑了笑道:“怎么了?你发怒了?不可能就这么一点气量吧!——上熊鱼汤!”
店主立即唤两小二上熊鱼汤!
牛云隘见腾侯如是说,也笑了两声,那不是内心深处的高兴,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笑,暗骂腾侯小子,若有一天我逮着你的尾巴,看我如何收拾你!
熊鱼汤上来了,腾侯端着品了一口,但是汤只是在嘴里,没敢下喉咙,提防下毒。刚才听了店主与思空关系不错,而且这汤是思空推荐的,不能喝,怀疑店主肯定与思空一伙人马,有可能思空与周之若就在店里。
思空在店里?这像不合逻辑,否则店主也不会提思空的名字,更不能提思空推荐的熊鱼汤。腾侯便放弃这思想。
腾侯看见牛云隘大口大口地喝着,并自言自语地称赞。
牛云隘想大声地与腾侯夸耀一番,此时不能,也不愿意,腾侯吃了火药似的,别扫兴。
腾侯不敢吞下去,便喷了出来,怒骂:“什么东西?还说能长寿!我看这不是人喝的东西!”
腾侯便把碗一甩,起身上楼,刚上楼梯,想到不知去什么房间,回头说:“给我开一间房,我要休息!饭钱,明天我付!——今天要休息,我不想有人来打扰!”
这话也是说给牛云隘听的,吓唬他,若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伤着也别怪下手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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