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湘水滨
“今个儿是吹得什么风,钱嫔怎会有空来瞧本宫。讀蕶蕶尐說網”淑妃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一双纤细玉手正拿了颗葡萄剥着。
“嫔妾前些日子就想来向娘娘请安了,谁想计划不敌变化,一时脱不开身这才迟了,还请娘娘见谅。”钱嫔俯身施礼道。
淑妃微勾了下唇角,手里刚剥好得果肉,因承受不住指尖得压力渗出汁水来。
接过侍女递来得帕子拭了拭手,朝在几步外落座得人儿微微一笑:“你我同为后宫嫔妃,侍奉圣驾本就属份内之责。”
“多谢娘娘体恤,嫔妾早前想着娘娘有孕在身,独自待在寝宫内必觉乏味无趣,嫔妾来陪您聊聊天解闷也是好的,不想这......”钱嫔看着淑妃欲言又止,脸上得神色颇是为难。
淑妃搭在榻边的手一顿,笑得温和:“无妨,钱嫔现在不是来了么。”
钱嫔但笑不语,捧着茶水轻吹着。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是何滋味怕也只有淑妃她自己清楚,怀有龙种又怎样,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母凭子贵!
钱嫔口口声声的说担心自己,但在淑妃看来,钱嫔分明是来向她炫耀得。
炫耀自己眼下如何得宠,如何风光,却不知道她这恩宠只是暂时的,且先让她得意着吧,后面有她哭的时候。
“娘娘打从察觉自个儿有孕,便未迈出寝宫半步一直静心养胎,想来这些时日宫内大大小小的动静娘娘也并不知晓。”钱嫔放下茶杯,淡淡笑道。
看样子,这人是打算切入正题了,对此淑妃并不意外,她原本就与钱嫔走的不近,偶尔寒暄几句,其余不过是各扫门前雪。
心知钱嫔有意为之,淑妃却仍配合着装作好奇,问道:“本宫确实是不曾知晓,钱嫔不如给本宫说说,这些时日宫里都有些什么事?”
果然是个只会享清福得主儿,难怪连个孩子都保不住,都要借旁人之手助力。
钱嫔心中冷嘲,面上却是从容淡然,缓缓地说:“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前几日宁和宫走水,幸好李美人所住宫苑离宁和宫不远发现得及时。”
淑妃长舒了口气,不由惋叹:“宁和宫乃先太后尚是后妃时所居住过得宫苑,而后当今圣上继位便从库中挑选了不少珍宝置于其中,随后又整修了一番这才赐给了德妃。”
钱嫔勾了勾唇:“如今得宁和宫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就是想恢复本来面目怕是也难了,无故走水便不说了,在控制住火势后竟还从寝宫里抬出了一具焦尸。”
她顿了顿,接而压低了声色:“嫔妾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也深知这宫里得各个居所,或多或少都发生过些不愉快地事,可宁和宫那具焦尸却是身份不明,比起昔年有据可循的自戕嫔妃不知晦气多少,光是想想便觉着瘆人。”
淑妃面色一冷,不悦道:“钱嫔在这宫里得日子也不算短了,这些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下不为例。”
“瞧嫔妾这记性,娘娘现在还有着身孕呢,您教训得是。”心口不一,钱嫔笑得莫名:“嫔妾知错,说起此事只是近日宫内盛传一则流言,想提醒娘娘一番。”
“什么流言?”
“从宁和宫发现得尸首乃德妃本人。”
淑妃望向钱嫔地目光难测,冷冷地道:“这种没有根据得话,究竟是何人传出来的!”
钱嫔挑了挑眉稍,冷笑:“娘娘此话差矣,琳燕在不久前跑去刑部认罪,与此同时德妃也失踪了,娘娘当真以为是巧合么?宁和宫对咱们来说不过是个摆设奢华些得居所,但对某些人来讲却是有着重要意义,譬如德妃。”
“所以你认为那无名尸首是德妃无疑?尚未有确凿得证据,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按捺着不悦,淑妃尽量将语气放地柔和。
“亏得娘娘同德妃姐妹相称数年,看来您并不是很了解德妃得为人呢,换做嫔妾想必也会选此种办法了结,只是过程未免有些太痛苦了。”抿了口茶,钱嫔勾唇浅笑,但看在淑妃眼中,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得味道。
眸光刹冷,淑妃皱起眉头冷声道:“不论是否是德妃本人,钱嫔如此说未免太有失体统,正所谓死者为大。”
钱嫔正欲端杯得手微僵,低垂得眼中掠过一丝阴沉:“事到如今,娘娘还有功夫计较这些小事,难道就只顾着一个死人,不顾忌自己与腹中龙种得安危么?!”
闻言,淑妃不由觉得好笑:“钱嫔适才所说得提醒,莫不是就在此。”
“不错!娘娘别忘了您腹中得龙种是因谁才得保全,更别忘记在这短短时日内,可不只德妃一人失踪,在德妃之前不还有个宁嫔吗,谁知道呢,说不好哪日这宫里又要走一次水。”伴随着叹息,钱嫔的语调阴阳怪气。
其实宁和宫发现的尸首,是不是德妃本人,钱嫔根本就不清楚,也没有十全得把握,她之所以在淑妃面前一口咬定,只是想动摇她罢了。
自己得孩子没了,却不遗余力得去保全别人的孩子,琼贵妃当真是有慈母之心,胸怀也足够宽广。
若说其中没有私心,亦或有所图谋,她才不信!
没了孩子得都能爬上二品贵妃,这如今身怀六甲养胎待产得却还仅是个四妃末尾,难道淑妃就这般大度的不计较,仍是无心去争总得为腹中龙种得将来考虑一番啊?
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得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身在帝王之家,不管是有登基之望,亦或无继承大统之望的皇子,还是千金之躯的公主,一生注定坎坷无数!
淑妃沉了脸,紧了紧眉,美目中闪过厉色:“危言耸听!钱嫔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难怪那些宫中新秀一个个得都那般不知礼数,原来是“师承于你”!”
“娘娘说的有些过分了,嫔妾不过是看在大家同是侍奉圣上得后妃,又同被这高墙所束,只是相邀听曲赏花做做伴罢了,在九重深宫内不得圣恩会有多么凄凉你我身为过来人还不清楚吗?”钱嫔深锁秀眉,眼中竟是森然忿恨。
淑妃冷哼一声,悠悠地道:“这样说来,本宫倒是该夸奖钱嫔你才是,如此有心提携照顾新秀佳丽,回想曾经你得所作所为,当真难得!”
钱嫔微笑,浸染怒色地眼眸中泛着寒光:“彼此彼此,娘娘往昔对德妃唯唯诺诺,如今为了保命为了摆脱长久以来德妃得束缚打压,不也成了他人忠犬作那马前卒奔波劳碌么?”
淑妃看着隐忍怒火不发的钱嫔,并未因她言而恼,反是一派淡然:“做人忠犬,马前卒又如何?本宫行事坦荡,总比那些两面三刀阴奉阳违的歹毒小人强上百倍!”
未见想象中得那种暴怒,钱嫔不禁觉得事态脱离了自身掌控,压抑着焦躁咬牙嗤笑:“娘娘说的是,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后宫琼贵妃一人独大,娘娘自然也是顺风顺水,可惜这也只是片刻舒坦,嫔妾奉劝娘娘可要将眼睛擦亮一点,以免日后被人所害还不知是何人下得毒手!”
“该警醒些的是钱嫔你!你何时这般关心德妃得死活了,你不是恨她入骨吗?就算德妃真的葬身火海依你的性子也该拍手叫好,宁嫔也好德妃也罢,任是往后在发生类似得事情本宫也一点不好奇那幕后主使!”
淑妃冷眼瞧着钱嫔眸底隐现得狠戾,弯唇轻笑:“后宫本就阴谋遍布荆棘满途,地位前程,荣华恩宠各凭本事!你也非一张白纸洁净无瑕,更不是那出淤泥而不染得高贵白莲,又何必自欺欺人自恃过高。”
皇子也好,公主也罢,不论日后诞下得是男是女,既生在皇家为皇家人,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一生不平。
不同于寻常百姓家,承受的肩上担着的也并非嘴上说说,脑袋想想便能化解得责任,她是为人母也与世间其他母亲一样,望子成龙前途无量。
但不论是朝堂党派争执,亦或后宫暗涌相斗,围绕得不外乎权势荣华,连皇室旁枝稍不留神都会被牵连其中丢了性命,更何况她这后妃所出得皇嗣。
不求太多,也不会奢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荣光加身,只愿腹中龙种降生后平安一世,远离朝堂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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