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天堂,我的地狱 第157章 审问
过了好半晌,安小柔的情绪渐渐平复,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雪樱,谢谢你救了我,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家吧。”
“小柔,今天你还是先跟我一起住吧。”言雪樱不放心地说。
安小柔黯然摇头,“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不想再连累你。”
“可是你回去之后,他要是再打你怎么办?”
“我准备去我姥姥家避几天。”
“这样可以吗?”
“没事的,放心我,他就算再混,也没脸闹到我姥姥家那边。”
言雪樱握紧她的手,“那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言雪樱深深看了她一眼,忧心忡忡地离开。
安小柔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转身朝家走去,眼里浮现一抹狠毒的光……
言雪樱回到家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很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想起小柔当时悲愤交加的神情,实在放心不下,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迟迟没有人接。
夜深了,她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睡去……
第二天来到学校,她下意识地往安小柔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是空的。
直到上课,人都没有出现。
她的心里不禁浮现一丝忧虑,在她的认知里,小柔从来不会缺课的,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课进行到一般,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两个警察走到班里,面无表情地问道:“请问哪位是言雪樱?”
老师和班里同学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她。
言雪樱怔怔起身,“我……我是……”
两个警察来到她的面前,声音冷漠地说:“言雪樱,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安人杰,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围的同学顿时哗然,纷纷窃窃私语议论。
言雪樱脑海中一片空白,喃喃说:“不可能……我没有杀人……”
众目睽睽之下,警察给她戴上明晃晃的手铐。
言雪樱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夏天,她也是被警察这样戴上手铐,从此过了五年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奋力挣扎,大声说:“不是我!放开我!我根本没有杀人!”
警察见多了她这样的人,牢牢按住她的胳膊,冷冷说:“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局再说。”
就这样,言雪樱被警察以一种招摇的极其羞辱人的姿态带出教室,押解上警车。
在警车上坐着的时候,言雪樱神情一直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又跟杀人扯上关系,心里有好多疑问,但是都忍着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警察都不会回答的。
从她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普通人的行列划出来,虽然没有给她定罪,但他们在心理上已经鄙视她了。
车子在一栋独立的小楼前停稳,大门边上挂着明晃晃的牌子,写着江城支局刑侦队的字样。
一脸冷漠的女警招呼她下车,直接把她带到单独的审迅室中关起来。
这里光阴昏暗,空气憋闷,有一股陈旧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压抑,在她的正前方,还有一个摄像头。
对这种地方,她并不陌生,当年她就是在类似这样的审讯室中承认了自己肇事逃逸的罪行。
可是不一样,那一次她毕竟是心甘情愿,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这样对待,一种焦躁恐慌的情绪在她心里盘旋。
期间,有法医过来采样,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大约坐了近一个小时,有三个警察走了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神情均是冷漠寡淡。
女警冷清严肃地看着她,率先开口:“姓名?”
“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言雪樱轻轻问道。
女警冷冷一笑,“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吗?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安人杰一案,现在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言雪樱全身僵硬,嘴唇颤抖,“你说什么?安人杰死了?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不可能死的……”
“他的女儿安小柔亲自来报的案,怎么可能会错。”
言雪樱听到“安小柔”三个字,一下子振奋起来,“小柔,没错,你们可以问小柔,我只是打了他一棍子,我真的没有杀他!”
其中一个男警嗤笑出声,“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安小柔指证你是杀人凶手。”
言雪樱整个人都懵了,小柔怎么会说她是杀人凶手,明明她当时为了就小柔才不得已打了安人杰一棍子,后来是小柔又拿起棍子砸了他很多下,但那也不至于打死他……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安人杰为什么会死?
她的脑子一团乱麻,理不出任何头绪。
抱着对好友的信任,她坚定地说:“我不信小柔会那么说,她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不可能说是我杀的。”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姓名?”
“言雪樱。”
“年龄?”
“23。”
“籍贯?”
“江城。”
“职业?”
“学生。”
“昨天下午六点到八点,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去了安小柔家……”
“在安小柔家里,都发生什么事了?”
言雪樱低头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昨天那荒唐的场面。
久等不来她的回答,女警追问道:“安人杰是不是意图对你不轨?”
“……是。”
“安小柔是不是情急之下拿起棍子把她父亲打晕了?”
“是。”
“然后你觉得不解恨,夺过棍子继续照着安人杰的头部猛砸了好多下?!”
“没有!”言雪樱惊得睁大眼睛,“我没有,当时的场面比较混乱,而且事情的顺序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女警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将几张照片在她面前一字摆开。
照片上,安人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下方有一滩暗红的血迹。
言雪樱心里一颤,安人杰躺的位置就是昨天他晕倒的位置,难道昨天他倒下之后,真的没有再起来吗……
就在她盯着照片看的时候,女警的声音从头顶清晰地传来:“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七点三十分左右,根据安小柔的口供,你当时跟着她一起回家,安人杰酗酒过度,企图对你不轨,安小柔为了救你将安人杰打晕,但是你并未作罢,在安人杰晕倒的情况,你拿着木棍朝安人杰后脑狂击七八下,导致安人杰颅内大出血死亡。”
言雪樱苍白着脸色,连连摇头,“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我没有打他的头,我只打他的后背,是小柔把他打晕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安小柔把他自己的父亲打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因为她们跑出去的时候,安人杰只是晕倒,并没有流血。
除非后来有人击打安人杰的头,会是谁,小柔吗,她万万不愿相信……
女警走回自己的座位,眼神示意身边的男警,男警翻了几页纸,缓缓开口道:“言雪樱,据我们所知,你五年前就曾经坐过牢,当时的罪名是肇事逃逸,对吗?”
言雪樱没想到旧账被人提起,艰难地开口:“……是。”
“我们奉劝你一句,早点坦白自己的罪行,我们还可以从宽处理,顶多判你一个防卫过当,不然新罪加旧罪,你可就是累犯了。”
“我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你总不能因为我过去坐过牢,就认定这次的人也是我杀的,你们得有证据。”
“不愧是言局的女儿,说话底气十足。”一直没有开口的最年长的警察曹刚凉凉说道。
言巍在位时,为人刚正不阿,赢得一部分人的敬佩喜欢,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个曹刚就是屡次送礼被言巍拒之门外,还被言巍抓进办公室大骂一顿,从此怀恨在心。
如今他的女儿落在他的手上,他必定要好好“招待”她……
言雪樱听他提起爸爸,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她真的很没用,五年前已经丢过爸爸的一次脸,如今爸爸不在了,还要被人拿出来嘲弄。
这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把一份资料递给那位警察,他看看了资料,鄙夷地勾起嘴角,“言雪樱,刚刚法医送来鉴定结果,木棍上有你的指纹,安人杰身上的长发和指甲里皮屑提取的DNA和你完全一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要强bao我,难道我不应该争斗吗……再说,木棍上肯定不只有我的指纹,仅凭这一点是不能说明我杀人的……”
那些警察没想到她如此难缠,暗暗交换了眼神,走出审讯室。
言雪樱以为他们会暂时放过她,没想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陷入了反复的被盘问中。
她一直都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可是警察根本不相信她的和说辞,在他们看来,这是个板上钉钉的案子,只是她还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于是,警察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换一拨人过来审讯,姓名、性别、籍贯、工作单位和案情分析,反反复复,无止无休。
言雪樱终于知道,他们不是为了弄清真相,而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把她的精神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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