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见老爷子
“好香的味道，这是龙井？”
顾长歌正在对着壶中的水在琢磨，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句惊叹，回头正看到苏锦城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睡醒。Du00.coM
“怎么样，头疼吗？”
放下手中的壶，顾长歌看他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皱着眉头凑到他的面前，仔细观查他脸色，深怕他宿醉不适。
苏锦城唇间扬起一抹浅笑，长臂一伸将顾长歌圈进自己的怀中，懒懒的用下巴的青胡渣摩擦着顾长歌白玉般的脖项，“老婆，头疼……”
“喝了醉酒汤还是不好吗？要不要试试藿香正气水？吃柿子，茶水好像听说这些效果不错，只是正气水味道就不怎么好了，家里就有备着，其他的就不那么现成了，柿子家里没有，梅干茶还要现泡……”顾长歌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很认真的建议到。
苏锦城只要一想到正气水的那个味道，嘴角就犯抽，最后吧嗒吧嗒嘴，最后道，“还是给我来杯茶吧。”
“嗯，你等着，一会就来，你先梳洗。”
顾长歌从苏锦城的怀里钻出来，转身下楼，厨房里张妈跟安母正忙着，已经到尾声的样子，马上就能开饭了。
顾长歌的厨艺其实也很不错，必竟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要独立，她又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嘴，所以就只能把厨艺锻炼出来，只可惜好像自从嫁给苏锦城之后，就没有她表现的机会，再加上工作忙，一直在外面，到现在都没有露一手，只是偶尔的给她们打打下手。
见她进来，安母还笑笑的打趣，“你不是在洗壶吗？”
“妈，锦城醒了，晚上喝了酒，我来给他泡杯茶，缓解一下头疼。”
顾长歌摸摸鼻子，对于先前自己的行为，可能觉的忒不好意思了，番打出梅干后就闪出了厨房，梅干去子泡茶，然后才悠悠的上了楼。
楼上苏锦城已经收拾好了，虽然是见自己爷爷，但是为了配合顾长歌，他今天也比较正式，穿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腰身出勾勒的特别好，显得他身材欣长挺拔，非常养眼。头发还带着湿意，还没有全干，看上去没有那天在公司看到他穿正装时的严肃，反而有些悠闲随意，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握着那只紫沙壶的把手，表情有些探究。
将茶杯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顾长歌有些好奇的道，“看出来什么没有？”
“好东西，只怕你这回真的是捡漏了，”苏锦城拿壶走进浴室，又再次冲洗了很多遍，而后擦净走出来，手上还拿了好几个杯子。
“去把昨天我们买回来的茶拿出来一点，不正好是龙井吗，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顾长歌笑着应声，忙将东西拿出来，然后就坐在一旁认真的看苏锦城的动作。
先是温杯，而后盛茶叶，而后将茶叶拨至玻璃杯中，紫沙壶却没有放茶，最后用90度热水，玻璃杯和壶中逆时珍方向转动数圈倒入，润泡。
他们选购的是产于狮峰的龙井品质最佳，色绿、香郁、味醇、形美！
玻璃杯可以让他们很好的来观查，苏锦城与顾长歌同时将水倒入的玻璃杯与紫沙壶，清香几乎同时漂出。
差别只在于，一个放了茶叶，而另一个却为空壶！
品茶当先闻香，后赏茶观色，可以看到杯中轻雾缥缈，茶汤澄清碧绿，芽叶嫩匀成朵，亭亭玉立，旗枪交错，上下浮动栩栩如生。然后细细品缀，寻求其中的茶香与鲜爽，滋味的变化过程，以及甘醇与回味的韵味。
两人对视一眼，相识一笑，分别端起跟前的茶水品茶，而后放下手中的再拿起对方的进行对比。
“这简直就是绝了，不管是色、香、味，这个壶里的水居然都要比刚刚进行润泡的茶水要来的要更加出色。”
顾长歌忍不住惊叹出声，如果说她一个人的味觉有问题的话，那么两个人的呢，只看苏锦城看向紫沙壶时的那种热切与不可思议的目光都可以肯定他的答案应该跟她是一样的。
“老婆，恭喜你，不过，真的要送给老爷子吗，你那么喜欢，不如留着。”
苏锦城将茶水一饮而进后，开始收拾茶具，将所有的东西归回原位后，独独留下那个紫沙壶。
顾长歌却是摇了摇头，将它收拾好，放入早就已经买好的礼盒中，与茶叶放到一起，并指出了她觉的有问题的地方给苏锦城看。
“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在我的手里只会蒙尘，还不如同给老爷子，让它有个好的归宿，相信老爷子一定会喜欢的，至于它身上的秘密，也就交给老爷子了，正好给老爷子解个闷子。”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就送吧。”苏锦城点点头，反正东西在爷爷那里跟在他们手里差不多，等长歌什么时候想看了，回去拿不就成了，于是他也就释怀了。
顾长歌转身开始找今天穿的衣服。
苏锦城看着她站在衣柜前一件件往身上比划，却又摇着头放弃，唇间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出声道，“你的眼睛，很有古韵的味道，穿旗袍怎么样，梳个发髻。”
顾长歌眼睛一亮，点点头。
一袭青衣，染就一树芳华，两袖月光，诉说绝世风雅行走在芳菲的流年里，身着旗袍的女子，永远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旗袍是每个东方女子都独有的情结，关于旗袍，最深的记忆是民国那些摇曳多姿的女子，旧上海不曾迷失的风情。旗袍的花色面料各式各样，水墨，花间，落樱，若兰，妖娆等等，静谧的长款，温婉的连袖，还有那古典精致的手工扣。
旗袍是一种风景，自有一种清绝与傲然，温婉，内敛，在花月沉香的日子里，总幻想回归古代，在杨柳依依的河畔踏青，在雕花的窗棂背后叹息，而旗袍也在无意间暗合了这古典的心境，也常庸人自扰，在浩渺的天地间，落得一怀的孤寂，旗袍淡雅的色调让人安宁，淡定。
可惜，顾长歌重生前值办不起，重生后是没有时间，若要一件好的旗袍，那首先要找到一家好手艺的老店，全手工的制作，需要提前定制。
看着一柜橱最近才新添购的时尚衣物，却是独独没有那一件。
苏锦城却是露出一抹笑，从柜子下面，抽出一个暗红色印有牡丹图案的礼盒，“呢，上次去为老爷子定制衣服，然后偶然间看到，就觉的特另适合你，然后定了几套，本来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现在不得不提前拿出来了，不过也好，正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顾长歌抱过盒子，顺便在某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道，“谢谢。”
苏锦城笑着摇了摇头，“永远不用跟我说谢字，对了里面还有一套翡翠首饰，你正好搭配，我到下面等你。”
顾长歌打开，果真见里面还有一个小首饰盒子，笑容满面的点头，迫不及待的开始拆自己的礼物。
旗袍是很挑人的，不是谁谁都能有那一抹韵味，需要修长柔美的身段，没有流动的线条，就不会有做着的韵致。
糊绿色亮缎，高领圈，手工盘扣，镶银边，虽然是传统的样式，却多了一些时尚的原素，很是漂亮，再配上簪在侧髻上的翠玉雕成的金步摇，脚下黑缎色高跟鞋，更衬的肤色白皙无暇，当顾长歌换好衣服打理好发型，从楼上缓步而下的时候，让人有一种错位空间。
仿佛回到了过去——白墙青石的小巷里，有雨，丝丝细细地
飘散着，朦胧中萦绕而来的是清香的紫丁和未名的暗香……
还若是在宁静的午后，书房里有着迷人的熏香，微风拂过，院中满是
纷飞的桃花，那穿了旗袍的女子，袅袅地从院中亭子里碎步而来……韵味在婀娜多姿中延伸开来，飘逸出的优雅！
生生看的人痴了去……
一双凤目如具有很浓郁的东方风韵，从眼角到眼尾的线路格外的流畅飘逸，仿佛水墨江南雨后的风雅与余韵，有种令人突然怦然心动的感觉，真个撒落万种风情，勾魂摄魄不自知。
好半天众人才终于找回了声音。
“我女儿就是漂亮，这颜色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安妈妈的语气里那满满的都是自豪啊。
“谁说不是呢，夫人今天真漂亮！”张妈符议，少夫人真是她见过最衬旗袍的女子了。
卡尔在最初惊艳后，围绕着顾长歌转了好几圈，就是对穿衣时尚不感兴趣的他也忍不住发出疑问，“奇怪的衣服，奇怪的感觉，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种款式？我要拍照留念，传给艾米，她肯定会很感兴趣。”
“傻小子，这就是专属于东方华国的艺术魅力作品旗袍，你没见过是因国你一直生活在意大利，和各种冒险活动中。”
就是乔治也忍不住会赞叹华国的传统文化，当然能够让他们惊叹出声，就足以证明穿衣服的人是如何的出色，卡尔会先关注衣服，还是因为没见过新奇事物的因素。
顾长歌被众人看的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就这样去见老爷子怎么样？”
苏锦城举起大拇指，“非常的棒。”
从他坐的这个角度看，她的背挺的很直，从背到腰的曲线也非常的完美，走路姿势更美，可以说十分优雅，细腰下饱满的胯摆的很恰到好处，既有一股女人味道，又不会显得轻浮。
顾长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早餐后，小夫妻俩就准备回老宅。
安格叮嘱了再叮嘱，还从房间里拿出了许我的营养口，“听锦城说他爷爷心脏不好，这是我们特意准备的，希望老爷子喜欢。”
“嗯，好的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长歌的，我爷爷人很好，很和蔼的，对这次见面也很重视，不会委屈她的。”苏锦城将东西接过，放到后车箱，一再的保证。
“嗯，那我就放心了。路上开车慢点。”因为没见过老爷子，外界也没有什么传闻，对其不了解，安格会担心长歌被刁难什么的，完全是因为她出与当初对莫老爷子这种世家留下的阴影，这些大家族里最注重的便是家世背景的，她虽然自认为不低人一等，但是长歌的生长环境却是盼不住人的，从孤儿园里出来的女孩子，怕老爷子教养什么的挑毛病。
她却不知道苏锦城以前对于女生的态度和那种厌恶心理让老爷子选孙媳妇的标准低到不能再低，只要身家清白，孙子喜欢，他是一千一万个同意，只要他肯结婚，不准备孤独到老，他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车子终于上路，苏家老宅在老城区，还是清代时候保留下来的三进老宅子。
就算后来有了更多更好的房主，苏家老辈人却是从来不原意搬离那里，那就是根，是老祖宗留给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距离清华园并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路程。
朱红色的厚重大门，大气威武，朱光四熠，其上两个狮头门环，则是雕刻的极为精细，宛如纯金铸成，大门两旁分别蹲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在阳光下威武生辉，圣洁耀眼，气势迫人。
门框上装修、雕饰、彩绘处处体现着民俗民风和传统文化，表现一定历史条件下人们对幸福、美好、富裕、吉祥的追求。
其最外围被有序的栽种了不少的杨柳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内部则是遍地苍翠，花香盈野，远远看去，既有姹紫嫣红的花田，又有曲径通幽的小路，既有郁郁葱葱的伞盖，又有清新的茵茵绿草，错落有致，相辅相成，让整座园林浑然天成，充满了大自然的美丽与生机。
站在大门外，顾长歌有一种很是震撼的感觉，脑海里也终于有了百年世家的意识，苏家真真是几代传承的富贵人家，有着浓重的底蕴，让人折服。
似乎是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秋伯带着两个女佣快步从老宅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苏锦城与顾长歌，笑的满脸菊花开，忙叫人接过两人的东西，后错一小步招呼着两人往里走。
顾长歌将东西交给佣人，却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笑容满面的递给秋伯，“秋伯，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刻章，这是我特意选的两块黄田石，等秋伯刻好了，正好你跟爷爷一人一块，您啊也别觉的贵重说什么不收的话，那可是我的心意，再不然你就当它是你帮爷爷雕刻的费用，怎么样？”
“少夫人有心了，还记得我老头子的喜好，放心我一定用心雕刻，绝不对浪费这么好的材料。”
秋伯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笑呵呵的点头，再次感念少夫人的好，少爷这次没有找错人。
他跟老爷这次是都的应该放心了，只是当初随意提过一嘴而已，没想到少夫人却是记住了，他喜欢雕刻，黄田石那可是很贵很好的材料，虽然雕刻过，却从来没有拥有一件，老爷子倒是想送他，可是他总觉的自己就是一个佣人，无功不受禄，少夫人显然预想过这些，所以才会一出手就是两块，确实是有心了，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夙愿。
顾长歌浅笑嫣然，“秋伯你喜欢就好。”
也不妄费她花出去的那几百万，这东西还是跟送老爷子的棋盘一起拍到的东西，那件清代时的古董棋盘，小叶紫紫檀，也不便宜，几千万就那么进去了，是在国外一次慈善拍卖会上拍到的，留在手中有些日子了，现在终于等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
也许别人会觉的，她送老佣人一件几百万的东西太过浪费，可是她却知道秋伯对于苏家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位老人绝对配得起这样的礼物。
苏锦城微微侧目，心中动容，他都不知道这东西是长歌什么时候备下来的，她如此的重视他所重视的家人，他说不出的满足，唇间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一边走也不忘帮她介绍这边院子的情况。
这座宅子占地很广，光是每个月维护就要花进去大把大把的钱，佣人更是十几个，整个宅院的装修颜色素雅，尚显宽敞。湖石都是老湖石，有锦鲤欢畅的流过，点点莲荷点缀其上，水上一座掠水老石桥，稍显厚重。轩，亭合适，十分优美。
一排排的雕花回廊从门口延伸进去，院子中央有两株茂盛的石榴树，橘红色的石榴花开满枝桠，在这个时节里显的分外绚烂而热闹，进入大堂的门口庭园处有个花架，上面是一盆一盆养护精心的兰花，有的已经长出了花骨朵，淡雅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房间内黄梨木家具，青花瓷上插满了月季，处处可见古风，一些清代时的风格保留的很好。
主座位上的老人，白发苍苍却打理的很整齐，面色沉稳，精神内敛，穿着一身灰黑色的唐装，周身流动着一股出尘的气息。
“爷爷。”苏锦城唤了一声，而后牵着顾长歌向前走了一步，“这是我媳妇，顾长歌，长歌，这是我爷爷。”
顾长歌握了握苏锦城的手掌，略有羞涩的笑着向老爷子点头，“爷爷您好。”
老爷子没有马上就回话，精神有些恍惚，远远的看到自家孙子牵着漂亮的女孩子走近，那身湖绿色，让他有种回到儿时在街上看到姐姐自外面款款回家的感觉，可惜，那段动乱的时代，他不过是刚记事不久，最疼爱他的姐姐就因为意外却世了，慢慢的模糊了样子，模糊了声音，却依然记得那石板路的街道深处款款而来阳光下绚丽的亮缎色彩。
鼻子一酸，竟是差点落下泪来，苏老爷了很是激动，很多时候，那些珍贵的回忆，他做梦都回想不起来的场景，居然现在能再度想起来，他已经知足了。
好不容易回复理智，连忙应声，“唉，好孩子，坐，都坐。”
顾长歌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看老爷子半天不出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心里真的是忐忑，结果没想到转眼，老爷子就露出了一个和睦的笑容，让她彻底放了下来，跟着苏锦城坐到了老爷子旁边的沙发椅上。
佣人把礼物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顾长歌吧啦吧啦的一件件的给老爷子送上，没有了压力的她，说话落落大方，条理分明，“爷爷，听说您喜欢喝花，这是我跟锦城特意为您淘的老物件和一些新茶，希望您喜欢，这些补品是我妈跟乔治叔叔的一点心意……”
老爷子笑着点头，秋伯在一旁帮老爷子棒着，苏锦城则满脸是笑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跟老爷子的互动。
画面说不出的温馨，突然就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老爷子在一旁眼睛直直盯着顾长歌看着，不住的点头，是越看越喜欢，不娇不燥，跟大孙子坐在一起，毫不逊色，郎才女貌简直没有比这更般配了，没选错人，原本的一点点小纠结在见到真人后，彻底的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剩欢喜，那一声爷爷，叫的他是心花怒放，他盼孙媳盼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盼到了，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喜欢，都喜欢，让孙媳妇和亲家费心了，老了老头子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就是不拿东西上门来，爷爷也喜欢。”
伸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顾长歌，“乖，爷爷的见面礼，买点自己喜欢的，以后啊，跟锦城好好过日子。”
顾长歌微微一愣，苏锦城在一旁笑着推了推她，“爷爷给的，你就收着吧。”
“谢谢爷爷。”顾长歌笑着点头双手接过。
“别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千万别生分。”
顾长歌点头，“会的，爷爷。”
苏爷子笑呵呵的点头，又问了许多生活上的问题，顾长歌老老实实的答了，说实在的光是爷爷不反对她的事业，她就已经很感动了。
也没有什么门底之见，对人很随合，还让她别委屈了自己，除了足足快一个小时，一旁的秋伯才出生道，“老太爷，您身体不好，今天在外面坐的时间不短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老爷子满脸不高兴，“孙媳妇第一回来，我不累，我还能坐着。”
“爷爷，来日方长，我又不会跑，您去休息一会吧，医生的医嘱，那可不是儿戏，我希望爷爷能够一直健健康康的陪着我们，所以爷爷要听医生的话。”
“是啊，爷爷去休息一会吧，正好我带长歌在家里转转，”苏锦城已经在一旁枯坐了半天了，见老爷子明显已经疲倦的样子，还要坚持，也有些担心的劝着。
老爷子心脏不好，再加上年幼时曾因为动乱受过暗伤，精力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不好，今天能坐这么久的时候也完全是因为精神亢奋，虽然还想再留会，但是就像孙媳妇说的，想要一副好的身体能长久一点陪着他们，还真得听医生的话。
“好，好，说不过你们，我睡会去，长歌啊，跟着锦城把家里熟悉熟悉，等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搬回来住，爷爷啊，一直盼着。”
“唉，等过了这一阵，肯定回来天天陪你，爷爷别到时候嫌弃我烦啊。”
顾长歌对生活条件什么的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也没有什么不想跟老人一起生活的想法，老爷子必竟年纪大了，说难听点日子都是数着过的，没道理，子孙都在老爷子却要独居，说过阵子也是考虑到了家里安妈妈还在家里住着的原因，所以回答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心甘情原。
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真话假话还是分的清的，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不感动是假的，现在的年轻人能有几个是原意跟长辈一起生活的，上了年纪就是被嫌弃的命，他那个儿子倒是一门心思回来住，可是却跟本不是记挂他，而是记挂他手中的东西，却不知道，不管是不动产也好股票也好，他早在多年前，就转给了大孙子，而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虽然他的儿子没能教育成功，可是孙子却是弥补了他的一切遗憾，“好，好，丫头有心了，爷爷啊一辈子都不会嫌你的。”
“嗯，爷爷快去休息吧，等你睡醒了我保证你能看到我。”顾长歌笑着扶老爷子起身，而后被秋伯接过，看着两人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
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你怎么就那么善良呢……”
关于是否回来住的问题，苏锦城对老爷子一口回绝后，并没有跟顾长歌讨论过，却不想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老爷子，其实老爷子这些年过的多孤独，他是知道的，他也不是不原意陪着老人家，只是一个苏父一个尹瑶在中间夹着，让他总是没有机会，现如今他媳妇却是帮他下定了决心，也许有的事情早就应该解决一下了，而不是这么的拖着。
“哼哼，善良不好吗？”
“我是怕你被欺负，你知道的那个人……还有他的情妇和子女虽然晚上不住在这里，白天却是懒着不走的，恶毒的手段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我这不是怕他们以为你在老爷子面前尽孝是拦他们路，而对付你吗，你个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苏大少那语气里居然还带着委屈，顾长歌一愣，而后笑了起来，握着环在腰间的大手，“老爷子年纪大了，知道不，如果顾前顾后的，等你想通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就为了他们，你就让自己遗憾，你傻不傻啊，就他们聪明，你以为我笨啊，我有的是自保的办法，相信我，我能应付的来。”
“好吧，老婆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反对的，走，我带你观景去，认真说起来，其实老宅子这里的风景是最好的……”
紧紧的十指相扣，苏锦城带着顾长歌穿梭于花园中，讲着一草一木的来历，这必竟是他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就算已经多年不曾踏入，到底还是有感情，顾长歌只静静的跟在他的身边，然后认真的记下他说的每一个重点。
苏家的老宅子，果真是不同凡想，花园，阁楼，庭院深深，等他们逛完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秋伯正在满院子的打他们吃饭。
午饭并没有摆在屋子里，因为老爷子觉的不够亮，所以摆在了凉亭的石桌上，既能观景，又能乘凉，鸟语花香，空气都要比在市里强上百倍。
苏家小弟踩着饭点回来的，苏锦城这个大哥当的不称职，不知道苏小弟喜欢的是什么，所以顾长歌，只得买了最稳妥、实用的礼物，一只名贵的腕表，苏小弟高兴的收了。
桌上还放了酒，老爷子被秋伯扶着入座，脸上挂着笑容，因为年纪大了，怕年轻人不喜欢，他没动手夹菜，而是不停的劝顾长歌吃饭吃菜，还破例的喝了一小杯酒。
顾长歌笑着点头，转手就夹了一块松软的豆腐到老爷子的碗里，老爷子不但不反感，反而高兴的直点头，接着顾长歌给他夹什么，他都吃的开心。
看着爷爷跟长歌之间的互动，苏锦城与苏小弟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正高兴时，却听着脚步声临近，一声“爸！”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顾长歌见众人神色不对，遁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黑着脸站在凉亭不远处，身旁站着一个三四十出头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与她年纪相防的女孩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心里突然就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