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部长大人回来的时间被推迟了好一会,弥猜想可能是那件精神病院的人怕病院的□□被爆出去所以不放人,为了防止他们杀人灭口或者中途再出什么差错,弥将医院的□□爆给了一些报社,然后潜入了病院将部长大人偷了出来。
浅川芳子已死,中岛和也正在被通缉,部长大人没疯而是被陷害的事也利用电视台揭露了出来,所以这会弥才敢直接把人劫出来。
部长大人还有他们家的一些事急着处理,不便弥这个外人插手,所以她们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部长大人就匆匆的赶回了浅川财团。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她自然会更加珍而重之的对待。
到下午的时候,东京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正前往地铁站准备回家的弥就被困在了一家咖啡店内,舒缓的音乐响在耳畔,玻璃窗外站了些躲雨的年轻姑娘,她们一边拍着湿了的衣裙,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青春靓丽的脸庞并没有因为这场雨而忧愁起来,而是笑得更加的鲜活灿烂。
弥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向外面的雨景,看着雨景里的女孩儿们,心静如水。
她早有一种已经和世界脱节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她的独来独往,来源于她单方面停止了和其他人的交流,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年,就不再想要结交朋友或者继续维持和朋友的关系了,如果不是怕大家看出她的不对来,她也早就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不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死去后还牢牢的记得自己,但弥同时更觉得这个愿望太自私了些。
可以的话,还是让她怎么安静的出现,就怎么安静的消失吧。
一杯奶茶见底,雨仍旧未停,弥却不想再停留了,她顺着滴着水的檐角,朝地铁站走去。
“你要离开了?”幽幽的声音响起“那个男人还没抓到。”
“他已经被通缉了,逃不久的。”弥安然的回答“他害了太多人,等待他的只有死刑。”
“可是他现在还活着!”幽怨的声音瞬间尖利了起来,弥视而不见般看向别处,她能理解小泉小姐的感情,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你对他还存有执念,就是对这世间存有执念,这样是没办法成佛的。你还要再把自己的未来因为他再次断送吗?”
“这太不值了,小泉小姐。既然他已经注定了结局,那你也该放淡这怨恨,这样你才能看见未来啊。”
“不看着他死,我怎么放得下?!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小泉小姐喃喃念着,又失去了踪影,却终归没有阻止弥的离开。
弥抓紧了青鸟项链,又慢慢放开。
回到并盛的时候又已经很晚了,弥搭上公交车时已是夕阳斜照,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事,竟闪过十分不真实的虚幻感,像梦一样,做过了就过去了。
她从来不信神,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在能看见灵魂之前更是不信这世界上有这种东西。所以知道自己会死时,她也还是能从容接受,一是因为她还有几年时间,二是因为死去便死去了,既然未来的自己做出那种选择,她想这也是有理由的。
不过是陪在统身边永永远远的沉睡而已。
不过在她看到了那么多存有执念的灵魂,那么多死守在这世间的怨灵,她就有些不确定起来。死亡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只是一个代表着一切结束的符号?在所有人看见到的地方孤苦寂寞的生活着,见不到所爱之人,说的话也不会被谁倾听。
没有执念,可是因为和统绑定而无法成佛的她,会不会像阳光下的浮尘一样无着无落,任风吹雨打,也不再和这世间有任何牵扯,麻木的在永恒的时光中成为一缕永不消散的幻影呢?
只要这样一想想,弥就对死亡这个词开始抵触起来,她有些害怕了。
已经快到三月了,可是风中的凉意仍未散去,下了车已经到并盛町的弥看到天光已尽,便想拿出手机看下时间,这时候才注意到手机早已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河边的水静静的流着,弥往河边望了一眼,缓慢流动的河面几近静止,像镜子一样映出了被路灯照亮的她,映出了墨染的天空和草地。玩心一起,弥索性站上了河边的护栏,在细细的护栏上保持着完美平衡的行走着。
“这样很危险。”平淡的声音出自于大叔,他没有站在桥上,而是悬在桥梁边,跟着弥行走着,似乎弥一有不对就会抓住她一样。
“没关系。”弥轻柔的回道,绵长的风吹来,带起长发在空中飞舞,路灯已亮,弥就在风中轻轻的笑着,暖色的灯光别添了一份温馨。
“有人。”大叔说着,让看着栏杆行走的弥抬起了头,看向来人。这里已经靠近居民区的范围,所以遇到熟人也不足为奇,弥屈了屈膝盖,跳下了河边的护栏。
一身深色着装的弥几乎融进了黑暗里,却又在勾起笑容的起来整个人都明艳起来,她笑着靠近站在桥边的人“晚上好,纲。”
不知道对方在这个地方等了多久,会不会在收到她回来的消息就等在这里了呢?
“晚上好。”他开口,笑意不达眼底,风声静了下来,连同这个世界也静了下来,纲吉走在她身边,踏着这条走过无数次的回家的路“姐姐又瞒了我什么事,对吧?”
弥为难的笑了笑“你指哪件事?”
“......”纲吉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一副平静的模样,却又透着几分倔强的声音传出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不是质问,也不是抱怨,更像是不被信任的难过。
“那么,纲呢?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妈妈彭格利的事呢?”弥转过头看向纲吉,意味不明的笑着“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啊。”
也许自己也有点不肯接受,又不愿见到她们的不理解,害怕,或者是担心,更重要的,是不想把她们也牵扯进来。
你曾经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就是怎么想的。你如今是怎样的心情,我当初就是怎样的心情。
初春的天气就是这样,有些冷飕飕的,还不时的会下几场春雨,特别是到了这样的夜晚,尽管穿了一件外套弥也冷得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姐姐。”身边的纲吉叫了她一声,弥转过头去,就见对方手臂一扬,带起衣物的衣角在眼前闪过,然后肩上就披上了一件对方的外套。
弥停了脚步,看着纲吉细心的帮她整理披上的外套,对比弥的身形来说稍显宽大的外套挂在身上,弥的手背能感觉外套里部对方残余的体温,温暖得快要灼伤了手。
“没关系的,我不冷,纲还是自己穿吧,你这样会感冒的。”弥刚想挣开,就见纲吉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有些凉的双手“这样也是不冷吗?”
“好了姐姐。”看弥不再说话,却还是难自处的缩着手,纲吉放开了弥“在姐姐愿意说之前,我不会再问了。”
“我们回家吧。”
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纲吉的脚步回家,说不清这突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像被包容着宠着一样,让弥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些任性了。
“谢谢。”很难想象这样轻柔诚恳的话处于一贯自傲的部长大人,在第二天午后把弥约出来之后,她就说了这样的话,让弥有一种部长大人被盗号了的感觉。
“没关系。”尽管心里是那样想的,弥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没有来,我可能会一辈子困在那里,所以我非常感激。”部长大人的话有些生硬,显然十分不适应说这样的话“如果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我愿意效劳。”
“诶?”弥愣愣的眨了眨眼,部长大人大概是觉得她欠了弥的人情,所以愿意为弥做些事来感谢,可是朋友之间哪有这么生分见外的?
弥轻笑了一下,看着部长大人那张还有些消瘦可仍旧明艳的脸庞,也明白这是对方感恩的方式,如果拒绝对方应该会恼羞成怒吧“如果没有阿花的情报,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所以部长大人还是谢阿花吧。”
一直呆在一边吃零食的阿花闻声抬起头看了弥一眼,看部长大人低着头转过来的样子,一脸不适应的摆了摆手“感谢什么的就别说了,那些东西不实在。”阿花自然有这么说的资格,这件事虽然是弥施行,可是没有阿花的情报她们连部长被设计陷害了都不知道“如果真要感谢我的话~~我这间公寓快到期了....”
阿花的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的明白,弥摇着头无奈的笑着。
“我喜欢高一点的住宅,有空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呗~”阿花狡黠的挑起嘴角,弥看了一眼点头的部长“高一点的地方的确风景不错呢。”
在阿花快到期的公寓里和两人聊了很长时间,莫名其妙的都把新房子的装修都定了下来,等弥离开阿花的公寓时,都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弥sama。”带着敬语的明朗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步行到居民区的弥转过头,就看到了正装的少年正朝她跑过来。
“清水铭。”弥念出来者的姓名,也不意外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站在原地等对方追上来“有什么事吗?”
穿着淡紫色露肩连衣裙的少女站在街角,浅色的唇轻轻勾起,美人如玉,淡雅从容。
清水铭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单膝跪地朝她低下了头颅,突然的举动让弥反射性想要后退一步,却还是镇定端庄的站稳了脚步,直到被对方拉住了手“弥sama。”她托着弥的手,一脸虔诚的吻上弥的手背“只要是您的意愿,那我愿为您献出一切。”
吃错药了吗?
这不像是在告白,有着丰富的被告白经验,弥立刻就从对方的目光中断定出这不是在告白。比起告白什么的,这更像是在表衷心。
“你的上司可是浅川美姬。”弥收敛了神色,看不出情绪的黑色双眸凝视着跪下的少年。
“没有大小姐的授命,我怎么敢这么做。”清水铭的话让弥楞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转动着黑色的眸子,部长大人示意清水铭对她效忠....部长大人是在对她表示效忠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部长大人怎么说的?”弥低头俯视着清水铭,却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
“美姬大小姐说,如果您有什么要求,愿意随时为您效劳。”那你刚刚说得像要献身了一样是要干嘛?!职业特性还没改吗?
弥看着半跪在地上仍旧风度翩翩的清水铭,对方看似深情的凝视着她,眼里却藏着敬畏“部长大人让你来□□我吗?”
“担心被□□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对方顺从的解下她的话,低头举高她的手,像是在对神明祈祷般的姿势,看不出一点不敬。
被对方的话逗到的弥偏头笑了笑,却眼角余光的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说不上是什么心虚的感觉让弥飞速的抽回了被对方执起的手,草草的吩咐“你先回部长那里吧。”
清水铭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见弥飞快的瞟了一眼居民区内部,立刻明白了什么一样低头小声的告辞离开。
“下午好,弥姐!”小春背着单肩包走过来,看了一眼清水铭匆匆离开的背影,睁大眼睛好奇的问弥“诶诶诶诶,那个人是弥姐的男朋友吗?刚刚是在求婚吗?”
“不是的,小春。”弥摇头否认,扫了一眼落后小春几步的三个男生“普通朋友而已,刚刚只是在玩闹。”
“哈伊~不过那个人真的很帅!还以为是弥姐的男朋友呢~”剪了短发的小春轻轻歪头,齐肩的短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微曳,看起来知性又不输可爱。
弥莞尔一笑,引开话题“小春和大家一起在做什么吗?”
“没有啦。”小春摇了摇头,自发的挽上了弥的手臂“小春刚刚在商店街遇到坏人了,多亏了阿纲和大家。”
少女欣喜又羞涩的笑着,脸上是浑然天成的娇媚。
弥默默了看了一眼纲吉和被归类成大家的炎真和狱寺,果然喜欢的人怎么说都是特殊的吗?
炎真朝她轻轻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清水铭已经消却的背影,弥也装傻般回以一笑,然后突然发现今天真美没有跟在炎真身边。
小春手里还提着装着食材的袋子,一手拉着弥,就走上了回家的路。
平常这个时候弥一般早就回家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小透明们出来散步的高峰期,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只幽灵,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的幽灵逐渐的少了起来。
这边小春还在积极的挑起话题,为了和纲吉同路特意绕了路回家,弥应答着的同时就发现大叔已经不知何时的出现走在自己身边,在习惯了之后,以前那种总是被惊到的事就很少发生了。
“弥。”大叔突然停下脚步出声道,眼睛却看着河堤下的位置。
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身穿红白巫女装的少女站在河堤边,与一名看身形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孩子对峙着,弥不由停了脚步。
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对峙的两人,小女孩有些熟悉的身影让她忍不住联想起回来之后还没见过面的真美,可是那个穿着满是血的白裙子,显然是个怨灵的女孩,真的是真美吗?
“弥姐在看什么?”身边的小春见弥停下脚步,也驻足看过去“咦?那不是并盛神社的巫女吗?她在练剑吗?”
身边大叔飞出去的举动让弥完全确定下来,那个女孩真的是真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弥也皱紧了眉抓住了栏杆“并盛神社的巫女?”
她完全没有听说过呢。
已成为怨灵的小女孩歇斯底里的嘶叫着,不停的朝巫女冲过去,大叔既不能帮真美害人类,又不能帮巫女伤了真美,站在中间显得十分为难,只能不停的阻挡两人的攻击,而这只能拖延战况。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弥也不想真美被伤到,即使对方可能只是在帮真美成佛,可这攻击实在太让弥担心了,她伸手抓住了胸口的青鸟项链。
心中的担忧似乎立刻就被寄住在里的小泉小姐所感知,她突兀的飞出,也朝那一边赶去。她不是听从弥的指令,只是单纯的在报答弥的恩情而已。
“哈伊!听说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小春也不知道哪里厉害。”小春回答着弥的话,也走到栏杆边远眺“不过巫女大人的剑术看起来很棒呢。”
从小春的角度确实只能看到不停舞剑的巫女,可是映在弥眼睛里的,是已经变成四方混战的局面。她心不在焉的应下小春的话“是啊。”
“在这里练剑也太奇怪了吧。”弥已经无空去注意是谁在说话,眼里看着那一边的战况,大叔为难的中立着,小泉小姐和失去理智的真美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想联手的打算,原本以多对一胜负已定局面就这样变成了混战的模式。
“姐姐在看什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战况。”弥不假思索的回答,然后才像注意到什么一样看向了身边的纲吉。
已经没有时间去让她解释,那一边强烈的破空声响起,小泉小姐似乎在刚刚她没看到的时候放了一个大招,弥匆忙再看过去时只能看到红白装的巫女有些力竭的躲开了这一击,反身后退的同时顺势伤了旁边的真美。
身上染着血浑身黑气的真美看起来更加狂躁了,她无视防御的紧接着出手攻击,招招直指要害,另一边小泉小姐也再次蓄力想要上前,巫女小姐右手举剑格挡,未拿剑的左手好像藏着什么。
“快躲开,小真美!”弥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朝那边喊道,视野中白光乍现,强烈的爆破声响起。
“弥..姐...”除了巫女什么都看不到的小春不解的看着突然叫出声的弥。
白色尘烟散去,巫女小姐还站在原地,小泉小姐也在听到弥的警告时退到了安全范围,另一边,身上出现零碎伤口的大叔把真美抱在怀里移到了另一边。
还好,大家都没事。
弥来不及去注意别人的神色了,她迅速的从桥上跳到河堤上,听着身后的惊呼声平安的降落之后朝那一边赶去。
“请住手!”弥挡在面容清秀的巫女小姐身前,护住身后的真美,另一边的小泉小姐平静的回到了项链中。
身后的真美不停的嘶叫着,却被大叔钳制下来,弥镇定的对上对方的双眼“请放过小真美吧。”
巫女小姐冷静的看着她,手上的铃铛随着她反手拿剑的动作轻响,身后小真美的嘶叫声越来越嘶哑“你能看见这些怨灵,那你就应该知道她们会给人类造成怎样的危害,那你为什么要挡我?”
“不是的,真美她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之前还不是怨灵。”
“她现在已经是了。”巫女小姐看了一眼制住真美,反应平淡的大叔,又看向弥胸前的项链“而且你还带着另一个。”
“小泉小姐已经快要成佛了,所以不需要用你的方式解决。”弥握紧手中的青鸟项链,回头看了真美一眼“至于真美,是不是她只要不是怨灵了,你就可以放过她?”
“我没空去慢慢超度普通亡灵。”巫女小姐的话像是一个保证,让弥放松了一些,她朝巫女小姐点点头“请给我一点时间。”
余光扫见纲吉等人已跟了上来,此刻正站在一边,不甚了解情况的纲吉并没有擅自靠近,从巫女和弥的对话中获取着情报,而炎真则在听到某个名字之后僵硬起来,狱寺守在纲吉身边,可身为神秘学喜好者的他眼里却有些狂热。
弥转身走向真美“你怎么了,真美?”
“呃啊啊啊啊!”真美还在嘶吼着,黑气萦绕在身上,几乎快要将小女孩整个包裹起来,那双漂亮干净的双眼也大睁着,血丝如蛛网一般密布。
她听不进弥的话。
弥小心的靠过去,回想着上次黑化的小泉小姐是怎样摆脱那种状况,然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脸上浅色的疤痕。
没关系,如果这样能救这孩子的话。
弥跪坐在真美身前,右手指尖飞快的在左手掌心一划,仍处在猫化状态中的锋利指尖迅速的在掌心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下一秒就有艳丽的血液滴落在弥的腿上。
“没事了,真美。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没事了。”弥伸手抱住娇小的女孩,小女孩身上的冰寒之气比之以前更甚,冻得弥轻轻颤了颤,不过她还是抱紧了怀里的女孩,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液慢慢流淌下来,驱散浓重的黑雾。
“醒醒吧,你想要守护的心意不该就这么被扭曲。”弥轻轻的按住对方的后脑,让对方靠在自己的颈窝,真美挣扎的弧度小了下来,让钳制着真美的大叔也慢慢放了手,看着真美身上的血迹和黑雾渐渐消散,黑沉的瞳孔也重新恢复理智。
“嫂..嫂子...”小女孩迷惘的叫着抱着自己的人,无措的被紧紧拥抱着。
弥松了一口气,仍是抱着怀里的女孩,回头看向满脸诧异的巫女,巫女小姐迎着弥的目光收起了自己的剑“就算你再怎么挽回,如果不赶快停止她的执念,她仍会再次变成怨灵,就算她这次恢复了,以后呢?”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了一边的大叔“他们早就不应该再存在于世,只有成佛才是解脱。”
巫女小姐转身便离开了,几个箭步跳上了河边的公园,身影消失在树丛之中。
“弥姐,没事吧?”小春茫然的看着巫女离开的背影,然后不明觉厉的看向弥,才注意到弥掌心还在流血的伤口,急忙走了过去,立刻将之前的好奇抛之脑后“还在流血,要赶紧包扎才行!”
“弥!”有些急切的声音想起,面对着小春的弥被炎真握住了肩膀强行转了过去“弥,你刚刚说...真美?”
念到真美的名字的时候,炎真的声音非常轻,轻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弥非常清楚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沉重。
弥下意识的想转开目光询问一下真美的意见,可是刚移开就又被捏紧了肩膀“弥,告诉我。”
声音里带着一抹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期盼和希望,弥不忍心骗他。
“冷静点,炎真。”纲吉伸手抓住了炎真握着弥肩膀的手,炎真却不管不顾的还是执着的看着弥,弥苦于对真美的承诺而不能说出。
手心被冰凉的小手握住,真美像是同意了一样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弥立时松了一口气。
“炎真。”弥开口道,伸手抚上了炎真的手背,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了下来“我说的真美,就是你所想的真美。”
弥握着炎真的手与那只握着弥的手的冰凉小手相触,弥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颤抖。
凡是弥碰到的东西,真美都可以碰到,反之,只要真美碰到了弥,也一样能被其他人触碰。
“真美?”炎真小心翼翼的叫着女孩的名字,从手背慢慢摸到肩膀,再移到脸庞,看不见真美的他只能模糊的盯着一个点,想象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
“哥哥...炎真哥哥...”软软蠕蠕的哭腔,红发的孩子低声呜咽着,然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绪,终于忍受不了这时隔几年的重新相认,总是无法传达的牵挂已经让她太过委屈,小女孩一下子就扑进了炎真怀里,蹭着炎真的肩膀不停地哭泣。
听不见真美哭声,可是能感觉到撞进怀里的孩子,炎真小心的回抱住瘦弱的妹妹,感觉到她像是哭泣般不停颤抖的身体,伸手拍了拍孩子的后背“真美,别哭。”
明明自己才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球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