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距凯恩见过凡特兰德少年版休斯的那天已经过了3天。读零零小说
这三天已经足够让凯恩好好地梳理下情况了:很明显他重生了,而且是回到自己十岁时候。凯恩从没想过那些写在市场上9Y一本到处泛滥的重生小说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让人哭笑不得,而又觉得幸运。
现在——凯恩记起来——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遇到休斯的日子。然而因为现在他的灵魂不再是那个刚刚十岁的柔弱男孩了——虽然魔力不在,但是精神力却是只与灵魂相关——所以拜魔导师高段的强大的精神力所赐,他比第一次遇到休斯时要早清醒一周。
凯恩默叹一口气,有些怀念地看着自己的小手,再次陷入回忆中。
凯恩的家族在邻国是一个中等家族。他本是家族族长的嫡子,但是叔叔却因为垂涎母亲的美色,在一次家族狩猎中阴谋害死父亲霸占了母亲和族长之位。他被父亲忠心的侍卫带走而免于被斩草除根。但那时他太年幼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倒是一直把侍卫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待。然而在前不久的瘟疫中,养父病逝,自己又染病。他怕被关在那个不见阳光的屋子里和其他病人一起等死,所以跑出了村子。结果因为路中遇上了大雨,他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崖,被在那里采蘑菇的休斯救了回来。因为发烧所以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休斯每天都来照顾自己,可以说两个人的缘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凯恩还记得当时休斯个子矮矮的,抱着能坐下自己的脸盆的每天来给他擦身子。休斯虽然每天都说照顾自己麻烦死了,但是依旧坚持到了自己能生活自理。
——好吧,记忆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也许因为自己醒得太早,记忆当中那个温馨的小正太照顾自己的场景怎么变了?!
顾文炎,凯恩年少时期最讨厌的对头。凯恩不记得最早开始两个人相处是什么样的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关系,其间更因为休斯和顾文炎的矛盾两个人直接互看生厌。后来三个人因为加入敌对佣兵团还在任务中对上了几回,因此凯恩便和顾文炎彻底闹掰了。
而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成天“面不改色”地在自己面前晃,一天五次准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出的话就几个词:吃饭,换药,睡觉,上厕所。虽然“之后”这个人和自己一直不对盘,但是他现在却也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凯恩对顾文炎还是感谢的。
今天又到了点,顾文炎按时推开凯恩的门。凯恩抬头看去,顾文炎一手抱着个盆子,另一手提着药箱,表情还是冷冷的。凯恩早就想开了,对着顾文炎也能露出笑容,说:“今天又麻烦你啦,真不好意思。”顾文炎也不应答,直接将盆子放在床头桌上,淡淡地说:“换药。”
凯恩在顾文炎的帮助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脱下衣服露出浑身青紫伤痕——凯恩还记着“之前”休斯说的话,其实自己得的那个病只是普通感冒,反而是淋雨之后的发烧以及从山崖上滚落导致的肋骨骨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顾文炎的手法极为老道,拆纱布,清洁,上药,动作迅速而且居然能让人觉得舒服,这与他的性格长相极为相反。凯恩模模糊糊记得顾文炎十七岁时曾经得令审查一个疑似间谍的老人,下手狠毒得连老兵都觉得胆寒。年少时期的自己无法接受一个人这样对待一个很可能无辜的老人,所以对顾文炎成见不小。但从这三天来看,这个人还是比较好相与的——只要不触及对方的底线,很多看似不好相处的人其实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在凯恩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文炎已经收拾好了药水,转身端来一杯黑乎乎(味道简直如同地狱)的药汁。凯恩咬了咬牙齿,端起来一口气喝掉了——前几次的教训告诉他,越是想慢慢喝自己越受罪。刚刚喝完,凯恩就看到面前伸过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手心放着一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奶糖。他抬头看了看顾文炎,对方的那张棺材脸依旧面不改色。凯恩恶作剧似地低下头,直接用嘴叼起奶糖。果不其然,那只手就像被火烧似的马上缩了回去。凯恩还没说什么,对方就伸过手,三下两除二,把水盆水杯和药箱抱在一堆,冲刺般地走到屋外,匆匆地留下一句话:“好好休息。”
第一回合,凯恩完胜!
凯恩怀着点点小小的邪恶心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开始了他一天的修炼——感受元素,重凝魔力。
虽然他的灵魂已经是大魔导师级别的了,而且这具身体先天的元素亲和力特别强,除了光元素之外,他对其他五种元素都有亲和性,尤其是对火元素的亲和力特别强,但是现在这具身体只有着天生下来的那部分魔力。
魔力:魔法的源动力。任何一种魔法的施放都不是仅仅依靠元素亲和力和精神力的。就好像在冰上滑行,你首先必须给自己的个推力,否则即便你有千万种滑行花样,你也只能站在原地。而在施放魔法的时候,这个推力就是所谓的魔力,一个推力使得身边的元素按照你想要的方法进行排列,而魔力越强,这个推力越大,越能施放更强大的法术。如果魔力足够强大,还能做到魔法的瞬发。万物天生都具有魔力,而魔力可以根据后天的冥思来增加的,体内的魔力当然越多越好,所以魔法师一生必花大部分时间进行冥思。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魔法师。这也跟另两个条件有关:精神力和元素亲和力。比如一些魔兽,它们的魔力很高,但精神力却很低下,所以很多魔力放不出来只能在体内凝结成一个内核。再比如矮人,元素亲和力基本为零,即使他们有再强的精神力,元素不能为他们所用,也无法通过冥思来进行一个魔力凝结,更不要说施放魔法了。而人一旦成为魔法师后,通过冥思还能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反过来又会加快魔力的凝结。
强大的精神力和元素亲和力。这两者是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法师最基本的条件,只有有了这两者,才能进行魔力凝结——正常的人都能进行魔力凝结。但是也除外,比如一些生物和一些特别的人,他们可以调节元素,但元素不能留在体内,所以他们终身的魔力也只有出生时的那样,而这种状态却催生出另一种职业——召唤师。而另一些人,他们空有强大的魔力,却没有精神力来控制,只能以魔力萃取体格,将它转化成另一种形式,这便是武士。
回到眼下,凯恩在自己完全清醒过来的第一天便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他得出的结论是八十年后自己的灵魂配上了10岁的自己的身体——这得多坑爹啊!空有高强的精神力和一堆魔法理论知识,却连个小火苗都放不出来,假如自己再遇到之后那些情况不还得跟以前一样束手无策?
所以凯恩趁着躺在床上的这几天,每天都在进行冥思。其他的人不过以为凯恩身体太虚弱了,难以康复而已。
对于魔法师而言,冥思是很件很舒服的事情。一旦进入过冥思的境界,任何魔法师都会忘不了那种快乐的感觉,甚至还会有冥思上瘾的症状出现——这也是造成魔法师家里蹲的一大原因。
凯恩让自己全身放松,呼吸放慢。沉下心,灵魂与元素的沟通和魔力的流动已经成为一种本能。身边的元素随着冥思的进行越发感受强烈:黄色的,不活跃的小光团是土元素;红色的,像小孩子一样到处蹦哒的光团是火元素;那些青雾状的,飘渺在空中的是风元素;水元素却是一些蓝色的,温顺的光团;光元素喜欢聚在一起,总按自己的当时来移动;而暗元素就像刺猬一样,总把靠近自己的其它元素赶走。六种元素按照一定的规律缓缓的在凯恩四周游动。有的元素似乎很喜欢凯恩,一靠近他就飘到他身上蹭蹭,接着逐渐消失;光元素却对凯恩兴致乏乏,缩在一旁。而比如暗元素,虽然凯恩对暗元素的亲和力不弱,但是却不敢招惹他——暗元素的排他能力很强,人一旦体内暗元素到达一定量,那从此对其它元素的亲和力直接相当于为零了。而除开黑魔法师和亡灵巫师外,其他系的法师一旦沾染暗元素,魔力立即受损,严重者一生都无法释放魔力、进行冥思。
冥思总是让时间过的很快。
凯恩从冥思的世界中出来一睁眼便看到从窗户中射下的昏黄的阳光,突然他有了一种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的感觉。恍惚间他好像还躺在自己在法师塔的冥想间内,刚刚从冥思中醒来,而一推开门,休斯便带着甜美的笑容等着他。然后两个人漫步在种满各种植物的花园中,他会继续嘲笑着休斯那似乎永远都无法进步的魔药,换来休斯恼羞成怒的打骂。到了晚上,他们还有一个漫长并且浪漫的夜晚。
正在凯恩迷迷糊糊想东想西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凯恩茫然地看过去,然后失望地发现对方原来是那个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冷面男。凯恩失望之余无不恶意地想着,这么小就面瘫了,他以后所谓的情伤还不会就是因为面瘫所以对方受不了提出分手的吧?
顾文炎推开门看到凯恩醒来,关门的动作迟疑了下,继而淡淡地说:“醒了,吃饭吗?”
凯恩纠结地反应过来,重生之后他和顾文炎的所有对话一直都是吃饭睡觉换药上厕所。感觉上顾文炎并不喜欢和他多交流,一是因为顾文炎天性冷淡,二好像是——凯恩突然想了起来,为什么休斯和顾文炎不对盘了——顾文炎曾经喜欢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喜欢的是凯恩,所以顾文炎一直捉住机会就打击羞辱他,休斯为了他和顾文炎顶撞很多次。这么一想来,好像那个人是最开始和休斯、顾文炎一起生活的人。可那个人是谁呢?
“你就是阿炎捡回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呆呆笨笨的,怪不得会从山上滚下来。”一个细细的童声从顾文炎身后传出,打断了凯恩的思路。然后凯恩惊奇地发现顾文炎似乎带了些无奈又带了些宠溺地笑了笑,稍微歪了歪头,对着身后说:“丽莎,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和凡特兰德去凯萨琳夫人那里拿工钱了吗?”
“不要和我提他!”童声的主人从凯恩身后完全跳了出来,凯恩这才发现对方是个灰头土脸的矮个子,一身灰色的粗布衣,头发用烂布裹住,靴子很明显是由成年人的短靴改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喜欢爬树掏鸟蛋的那种野小子造型。小孩嘟着嘴开始控诉起来,说:“凡特兰德每次看到漂亮的东西就不走了,都不管我!刚刚南街的爱森海塞尔家的两个小坏蛋说要去秘密花园看城里来的什么,他马上就跟去了。跟肮脏的地精有什么区别?你还叫我和他在一起!”
凡特兰德是休斯的姓氏。四百年前,平民终于争取到自己的姓氏权力,在平民和贵族之间如果关系不是特别亲密,一般都互称姓。
凯恩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毛,即便是现在休斯和他之间并不熟悉,他也不能允许他人冒犯侮辱休斯。
丽莎还要继续往下说什么,却被顾文炎打断了:“人生来都喜欢外观好看的东西。你没去也刚好帮我去买些菜。”知道了会有好吃的,小孩马上高兴起来,拿了钱,问了话,又一跑跑跳跳地出去了。
丽莎离开之后,凯恩和顾文炎冷冷淡淡地聊了几句。大概是察觉到凯恩的不高兴,顾文炎说了几句话后拖辞有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