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1
第四十一章 阿拉斯塔特口中的真实
在察觉到顾文炎留这张纸条的可能目的后，凯恩便离开了镇公府,去了镇中心的学校。
这天刚好是周一，而凯恩到达学校的时候也刚好是上午放学。毕业班的学生都见着凯恩进了学校，二班有几个同学更是兴奋了起来。
“凯恩,你回来上学了？”司徒晴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样子走上来跟凯恩搭话,道，“昨天去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周要回校的，不过这么快倒是出了我的意料。”
司徒睛这个举动向周围的人发出了一个信息,让那些本来在远处观望的人也围了过来。不过凯恩现在并没有心思跟人打招呼，连忙把手挡在脸前,头歪向了另一方，又对着司徒睛的方向退了一步，说：“我今天只是有事的,还没打算回来上课。”司徒睛并没有察觉出凯恩行为里的意思，反而因为凯恩跟她说了话而显得更加兴奋,大步上前了两步,小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刚刚问完就被其他女生从身后挤到了一旁。
凯恩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找到阿拉斯塔特，再加上司徒睛说话的声音真的太小了，而且她的语速又很快，所以他完全没有听到司徒睛在问什么。他转过身向另一个小眼睛女生问了阿拉斯塔特在哪里。那个女生就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女生，被凯恩这个公认的“贵族公子”一问，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把阿拉斯塔特的位置告诉了凯恩。
“谢谢你，同学。”凯恩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便挤开其他女生逃命似地跑了，临行前礼节性地对那个女生笑了笑。
结果那些女生瞬间尖叫了起来：“啊，刚刚摸到了活生生的琉裘阁下啊！”“讨厌，刚刚琉裘阁下笑了！为什么不是对我笑的？！”
司徒睛则仍呆呆地站在一旁，对着凯恩的背影比了个挥别的手势，有些失落地说：“我可以带你去的啊……”
这些插曲只是凯恩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前世的时候，凯恩在读书的时候只是个又瘦又穷的小鬼，而且当时他读的是第一魔法学院，那里的学生和教师多是俊男美女，而且他们更看重一个人的身世和实力，又加上其它原因，所以凯恩前世读书的时候不过也是刚刚那群女生中的一员——向来是仰慕那些偶像的存存。这世凯恩受了格奈乌斯和露西的影响也注意直来外形的打扮，况且这里的孩子比城里那些贵族子弟要单纯许多，看人很大程度是看外表的。凯恩现在倒是受到了前世成为大魔法师之后的礼遇——有了一群为他痴迷的人。
当然，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像刚才那样，如果他再晚些离开，指不定就被人堵在门口了。
听那个女生说，阿拉斯塔特现在正在食堂用餐。这所学校里的老师连着校长一共只有四十多人，平时所有的老师都在学校的小食堂用餐。而小食堂是不准学生随便进出的。凯恩考虑到这个时间点，又担心着出去会被那些女生包围，所以便找了个低年级的男生问了阿拉斯塔特的办公室。
这个男生的反应状态并不比之前那名女生好，他一看到凯恩那张脸就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克里斯汀老师的办、办公室，在、在三、三、三楼头头头头上。”
“谢谢。”凯恩对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一岁的男生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阿拉斯塔特教授的是大陆通用语。大多数学生都会抱怨为什么要学这个，毕竟这个只对那些以后会出国或者会进入上流社会的人才有用，不过鉴于晨辉帝国一向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校长还是力排重议，为大陆通用语唯三的老师专门弄了个办公室，就排在三楼的尽头处。因为冷门课加上位置因素，除了那三个老师和科代表之外都没什么人进出这里。就连正午时刻，这间办公室都显得阴气森森的。
凯恩干脆推开门溜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倒挺大，校长并没有因为人少而为难三个老师，应该有的东西都有。办公桌也准备了六张。不过，看起来只有三张桌子是被人使用的，而另外三张则放满了一些杂物，看起来还有些灰尘。
凯恩观察了下几张桌子，其中一张使用中的桌子起来异常整洁，他猜这就是阿拉斯塔特用的桌子了。这张桌子太过于干净，凯恩从这上面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便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阿拉斯塔特便回来了。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凯恩也没有惊讶，只是把门轻轻拉上，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当凯恩看到阿拉斯塔特时，他一下便镇定了下来，他走了过去，看着阿拉斯塔特的眼睛说：“看起来克里斯汀老师并不意外我的到来。”
阿拉斯塔特把身体往后一靠，双手在腹部前合十，仰着头凝视着凯恩的眼睛，说：“我之前就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不过，我还是想问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的？”
“顾文炎昨天晚上去了镇公府，今天还没回来。”凯恩皱着眉毛说，“镇公府的人说他来了之后又离开了。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来过。”
阿拉斯塔特慢慢地点了两次头。
凯恩把那张字条递给了阿拉斯塔特，说：“顾临行前留了张字条给我们。”
阿拉斯塔特慢慢将视线移到那张字条上，然后伸出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把字条扔到了桌子上，又看着凯恩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他又把身体靠回了椅背上，这次他把手放在面前拱成“人”字形，指尖正对着凯恩，又说：“啊，我知道了。琉裘同学是觉得我作为老师应该关心下学生的家庭情况吗？”
凯恩把视线抬高了点，看着阿拉斯塔特身后挂着的那副晨辉帝国的地图，说：“不觉得这字条上的用语很耳熟吗？顾之前从来没留过字条……”
“如果你去买本字典，会发现上面所有的字词都很耳熟。”阿拉斯塔特回答道，“不过我倒是同意这张字条上的写的东西，你应该少管些闲事，多在家呆着。顾他都是个大人了，用不着小孩子来担心这担心那的。”
凯恩把视线挪了回来，低着头看着阿拉斯塔特，说：“不过我觉得镇公府的人并没有全部说谎。这张字条是谁写的，克里斯汀老师再清楚不过了吧？”说完这话，凯恩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这是在赌阿拉斯塔特上勾。
阿拉斯塔特平静地看着凯恩，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的感情没有一丝波动，凯恩都快觉得阿拉斯塔特根本与这事毫无关系了。然后他微微一笑，把手从面前松了开来，用食指指了指凯恩，又笑了笑说：“你这小家伙，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躲在露西的后面一副又笨又胆小的样子。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走眼了，还是你变了很多了。”接着他声音一顿，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刚才的话露出太多了。”凯恩大致在心里已经摸出阿拉斯塔特在想些什么了，便解释道，“你一直在说‘那张字条’而不是‘顾留下的字条’，是因为本来就知道‘那张字条’并不是顾写的，如果你这么说了，便是撒了谎，你不是个使用谎言的人；而作为一个老师，如果学生家里出了事，连关心都没有，反而来刺激我让我离开，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只能说要么是冷血要么是让我离开危险，但如果是你，我觉得两者都不是。”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阿拉斯塔特笑眯眯地问。
“是个测试，看看我是不是足够的笨。”凯恩又抬起头看了看阿拉斯塔特身后的那副地图，说，“现在能告诉我顾在哪里了吗？”
阿拉斯塔特挑了挑眉毛，也回头看了眼地图，说：“看来我之前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都想到这里了。其实顾文炎的的确确是在镇公府，我那天去的时候就看到顾文炎跟着一个人走了，我只是跟上去看了看就被顾给发现了。没办法，以前欠了他和格奈乌斯一个大人情，而且我也不可能让肖恩的未婚妻再受到伤害了，便给你带了个口信。”
凯恩冷冷看了阿拉斯塔特一眼，没说话。然而那个眼神却传递出了他想说的话。阿拉斯塔特把双手对着自己，冲着凯恩作了为开放性的接纳姿式。凯恩并没领情。
“那顾怎么了？”
“如果没意外，镇长那个老头会好吃的好喝的把他贡起。他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会想办法离开。”阿拉斯塔特说，“他说让你按计划进行，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哦，还有，让你劝着露西点儿。没了。”
“没了？”
“没了。”
凯恩跟阿拉斯塔特对视了会儿，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临行前把门重重地关了上去，顺便补上一句话：“顺便一说，你模仿的字看起来实在太丑了。”
阿拉斯塔特伸手取过旁边的一支笔转了转，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说：“我的字丑吗？现在的孩子脾气怎么都这么大？”
而门外，凯恩的脸色并不比进入办公室前的好。
如果不是他前世对阿拉斯塔特研究较多，还真被对方给骗了。阿拉斯塔特虽然从不说谎，但却隐瞒了许多。像这次，如果凯恩觉得字条真是顾留的，那他就会去探查镇公府，到时绝对会与这件事直接有联系；如果他来问阿拉斯塔特，被他刺激了或者骗了过去，他又会去闯镇公府；而如果他真的是个单纯的孩子，就算最后知道是测试，绝对会对阿拉斯塔特充满感激，到时又会被支使去做什么事。
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再过五年，诺兰公国会攻击晨辉帝国，虽然最后没有占领，然而晨辉帝国最终是求助了光明教会。他是傻的才没想到这一手都是光明教会挑起的。不管是寻找圣器，还是来消灭魔女，这都是光明教会为下一步行事所做的铺垫。
凯恩怀疑，莉莉丝就在阿拉斯塔特的掌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