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回来,回到朕的身边
上岸时,风瑾墨本想扶着她的,奈何某人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过分之举中,不可自拔,愣是忽略掉他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掌,冷着脸,一手牵着一个宝宝,大刀阔斧,跳下甲板,一跃落至河岸边的松软泥土上。
还特得意自己风骚的上岸动作,装逼似的,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这女人,能稍微正常一点吗?隐卫们有些风中凌乱。
唯有风瑾墨,眸光不禁微微一沉,面露一丝黯然。
他知,她反常的抽风举动,何尝不是一种掩饰?越是表现得开心,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却恰恰说明,她内心深处的逃避。
“你们倒是快点上岸啊,愣着干嘛?”上官若愚造型摆了半天,却没有任何一人跟着她的节奏走,她有些撑不住,双手做喇叭状,朗声问道。
就在这一秒,森林中,群鸟展翅,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众人大惊之色。
风瑾墨当即撩袍,纵身飞到她的身侧,将人一拽,拽到自己背后,凝眉看向丛林深处。
几十名护卫也慌忙从船头跳下来,在他们四人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保护网,戒备的凝视着前方。
“哒哒哒。”一阵钝钝的马蹄声从森林之中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众多高手的气息。
“有埋伏。”风瑾墨沉声说道,眸光锐利,一席红衣艳艳如妖。
上官若愚面上一怔,来人会是谁?
其实,不论是她,还是他,心里都清楚,能在这种地方设下埋伏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
但他们却不愿承认。
上官若愚紧了紧手掌,掌心渗出一层凉汗。
“娘亲,”上官玲不安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小脑袋轻轻缩了缩,有些害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她强笑着安慰道。
“哼。”上官白冷哼一声,对自家妹纸还未开战就先输了气势的行为很是不屑,他昂着头,无畏无惧的直视着前方那条泥泞小道,如同一个小小的战士。
“你想随他去哪儿?”人未至,但那天籁般优雅,清润却又夹杂着无尽寒意的嗓音,却率先传入耳膜。
真的是他。
上官若愚心头咯噔一下,面部紧绷,唇瓣用力抿紧。
她没有想到,南宫无忧会来得这么快,甚至先他们一步,抵达这片丛林。
一匹矫健的汗血宝马缓缓在小道上出现,黑色的鬃毛上,闪烁着斑驳的阳光。
一双漆黑如夜空般的眸子,炯炯有神,直视前方。
在它的背部,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如初见,恒古不变的清冷,眉黛若远山,双目似古井,宛如神祗般,骤然降临于世间。
尊贵,傲然,肃杀。
东方当即抽刀,神色十分严肃,“爷。”
他轻声唤道。
风瑾墨微微颔首,无需他说,他也能感应到,从这片森林中散发出的,属于高手的气息。
只怕在里头埋伏着最少上百高手,再看看他们这边,不过数十人的队伍,风瑾墨深知,若是动起手来,想要杀出重围,很难,更者,还有一个与他身手不相上下的南商帝!更是难上加难。
即使心情跌入谷底,但从他的面上,却未曾流露出分毫。
嘴角弯起一抹玩味儿的浅笑,“南商帝,你这是特地前来亲自送孤回国吗?”
“回来。”南宫无忧并未向他投去一个正眼,双目紧紧盯着一人,仿佛他的眼,所能看到的,只有她。
深幽的目光盛满万千浓情,还有最深处,难以掩饰,难以消散的隐忍怒火。
他紧握着缰绳,停步在两米开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命令般,霸道至极的说道。
“不。”上官若愚眸光忽闪,下意识后退,似是要拉开同他的距离。
她的抗拒,她的拒绝,是如此明显,明显到,即使他有意忽略,依旧被她潜意识的行为刺伤。
眉梢冷峭似冰,“回来。”
他的语调已然加重,带着帝王惯有的强势,但上官若愚却听出了,掩藏在这看似霸道话语下的,那丝脆弱,那丝恳求。
她知道,她的离开,会伤到他,但她没得选!
正如他同样没有选择,只能一步错步步错一般。
她狠狠吸了口气,昂头迎上他复杂至极的黑眸,一字一字缓声说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座皇宫,她不想再踏足,而他,她也不愿再靠近。
她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了回头的资格,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她下不了手杀害他,为大夫人报仇,可同样的,她也不可能再回去,回去他的身边。
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上一代残留下来的恩怨,是无数的伤害。
她办不到。
“你要随他走?”冰冷的话语里,暗藏几分醋意。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喂,别说得好像她正在和别的男人私奔一样好么?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南商帝,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该放手时,必须放手,莫要强求啊。”风瑾墨似笑非笑的开口,不留余力的打击着情敌。
别看他好似胜券在握,但实则,他心里的凝重,不比任何人少。
但他深知,只有激怒眼前此人,才会让他露出破绽,才会有一线机会。
东方等多名隐卫见鬼似的扭头朝他看来,这种时候,爷还在挑衅情敌?他究竟是有恃无恐呢,还是正在作死?
上官若愚也被这话惊住,眼角欢快的蹦达几下,她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错觉?
果不其然,某人阴沉的脸色,此刻仿佛能拧出墨汁来。
“放手?风瑾墨,你以为,你掳走的,是谁?”那是他的妻!是他的孩子!如今,他竟敢对他说出放手二字?
话音刚落,从丛林深处,立即有密集的马蹄声传出,数十道黑色人影,越过高空,踏过大树之巅,旋身在帝王身侧降落。
大批人马及时赶到,隔着不足两米的距离,同风瑾墨的人遥遥对持。
杀意在空气里弥漫着,气氛凝重到让人几欲窒息。
上官若愚冷眼看着这帮隐卫,忽然,脸色微微一变,指着第一排的护卫问道:“这是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的眼神还算不错,但这一刻,她却真心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没有看见,在这些隐卫腰间,别着的那块木牌。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初,在调查兵部尚书独子于街头被人杀害一案时,她曾经看到过同样的令牌,只是,那令牌已被烧黑,但上边独特的图纹,她至今记忆犹新,绝不可能认错!
“介意把你们的胳膊露出来,让我看一眼吗?”她忽然从风瑾墨身后走出,冷声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破土而出。
南宫无忧微微抿唇,“若愚,回来,朕可以不计较你这次逃离之举。”
只要她回来,他可以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一如既往的爱她,呵护她,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是他的性命。
“你给我闭嘴。”上官若愚平静的容颜,忽然浮现一丝冷怒,凌厉如刀的眼眸,狠狠刮过他。
南宫无忧瞬间住嘴,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依旧不愿违背她的意愿。
他以为,只要他乖乖的,她就能回心转意,能回到他的身边。
夜月微微侧目,神色复杂的看着,至今仍在自欺欺人的主子,心头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哪怕是他这个局外人,也能看出,上官姑娘这回只怕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主子身边,不论主子做出什么事,都难感化她,难让她回心转意。
上官若愚丝毫没有在意,南宫无忧的纵容,她黯然捏紧拳头,直勾勾盯着隐卫腰间悬挂的令牌。
只有那名隐卫将令牌刮在腰间的黑色缎带上,所以才会被她一眼认出。
“那是什么?”她咬牙问道,心头升起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猜测。
夜月面露一丝难色,不知道是不是要为她解释,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帝王。
南宫无忧神色不变,如一尊佛,无悲无喜。
这已是一种默许。
夜月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出来,往前两步,拱手道:“回禀娘娘,此物乃是影部的令牌。”
“影部的?”如果她没有记错,兵部尚书独子遇害一案,最后被定为是某杀手组织干的,为什么这个杀手组织的令牌,会突然变成南宫无忧麾下神秘组织的所属物品?
她知道,能够解释这诡异画面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所谓的杀手组织,从头到尾,便是影部的人建立的,又或者,是他们伪造出的假象!
“兵部尚书的独子,是你的人杀的?”她霍地抬起眼眸,眸光清冷,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威严。
南宫无忧轻轻叹息一声,她想知道的事,他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你若回来,朕便告诉你。”他没有在情敌面前处理家务事的习惯!
这是交易,也是交换条件。
只要她回来,他什么事都会依着她,顺着她。
“操蛋,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且问你,兵部尚书独子究竟是不是你杀的?还有,红莲之死,究竟同与有没有关系?”当初她推断,杀害兵部尚书独子的杀手,也许与杀害红莲的,是同一个。
但她没有证据,如今想来,若是推论正确,那岂不是说明,就连红莲,也是他的人所杀?
为什么?
翻腾着万千情绪的眸子,无声控诉着,逼问着,向他寻求一个满意的解释。
“南商帝,这做人啊,得敢作敢当。”风瑾墨在一旁悠然把玩着肩头垂落的黑发,笑得玩味儿,“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呢?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闭嘴。”南宫无忧凉凉扫了他一眼,满是狠厉煞气的黑眸,犹如一只蠢蠢欲动的猛兽,骇然至极。
风瑾墨见好就收,不动声色的向周遭的隐卫使了个眼色,待会儿若是抓住机会,他们就将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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