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枚铃铛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会拒绝。讀蕶蕶尐說網”阿霓微微伸过手去,触到逝雪深僵硬的脊背,她顿了顿,“逝雪深,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逝雪深身子一颤,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阿霓的手一点一点摸索过去,小心的,想站到他面前,让他看着自己。
她虽然看不见他,但却深刻知道逝雪深此时并不想面对她,他有些逃避,当自己说要拜临渊为师的时候,他还有些微微生气。
“逝雪深……”阿霓小心地走了两步,鼓起勇气,“我能死里逃生,能来到这里,我只有你了。”
蓦地脊背又是一凉。
阿霓皱了皱眉,嘴角泛着苦笑,语气中却带着恳求,“既然不能再改变过去,我只好让如今的自己强大起来不是吗?你若是我,你能甘心吗?”
铺天盖地的心疼将逝雪深整个人深深包裹起来。
他攥紧拳头,眼睛痛的厉害,他的小丫头,多么希望她还是原来那个天真无邪的她。
即便他们终将错过,即便她无论如何都会爱上白司离,他真的不能看着如今的她如此辛苦,不得不让自己更强大。
他只是因为她还想着白司离觉得一点难过,只是希望她来到这里,来到自己身边就能试着放下过去,而不是……
希望即便到时候重返人间,也是他能陪伴她。
却不想他如此几句玩笑,她竟当真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拜临渊为师,以临渊的个性又如何会收她为徒,他逝雪深也不忍心他的小丫头如此辛苦。
可她终将是不会懂了。
“一定要这样吗?”逝雪深极力抑制声音的颤抖,“一定要如此放不下吗?”
“放不下。”阿霓缓缓摇头。
逝雪深蓦地回过身,抓住她的肩膀,终是忍不住颤声道,“为什么非要如此执着,临渊是,你也是。他虽口口声声承认笙夏再也不会回来了,却还不是久久咽不下这口气,还每日在清心湖中央计算着天命,计算赤练光时的到来,一心想要出去,想要报仇!为什么……”他的眼眶已经湿了,“为什么……”
阿霓皱紧眉头,“因为,恨……”
逝雪深目光一颤,愣在那里。
阿霓苦笑,面前的人捏着自己的肩膀生疼,“逝雪深,你不是也至今没有忘记笙夏,对我好,也不就是因为笙夏。”
“不要提笙夏!”逝雪深一把松开她,“你们根本就不懂。”
“那临渊上神与我的执念,你又何曾明白。”
逝雪深零碎的笑声仓惶想起,“好,好。”他后退几步,衣袖翻飞,光芒一现,手中三枚铃铛。
铃铛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就像孩子轻灵的嬉笑声。
“第一枚铃铛响起的时候,临渊会在东南面那一处浇植长生花,二枚铃铛一同响起,拂禅房内总有他的身影,若是听见三枚铃铛的声音,他便会准时出现在清心湖。”逝雪深微微低头,“你如今眼睛还没好,只能听得见声音,铃铛会带你去找他。”
逝雪深缓缓握住阿霓的手,将铃铛小心地放入她的手心。
“临渊上神他……”
“你不是想要拜他为师吗?他有时心铁的很,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他一句打击就放弃了,就像你方才信誓旦旦的样子,临渊的性子虽硬,却也不经磨。”
阿霓笑笑,“我虽看起来弱小了一些,也尝试过临渊上神嘴上功夫的厉害,可是像现下这个样子,我还能再惨到哪里去,我就不信临渊上神会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去。”她握紧手中三枚铃铛,“他也是不敢的,到时候还得亏我将他带出非花幻境。”
逝雪深久久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现下明白过来再如何心疼她,也不能改变她此时的心境了,一旦倔起来,就像当初在妖界禁地,为了一枚梨花簪,差点害他们俩全部丧命。
可如今终究一切都过去了。
“小丫头……”逝雪深再也说不下去。
“逝雪深,谢谢你。”阿霓也不知自己此时的表情该是如何,对他的感情终是在当初久久被自己埋葬了。
是时候,对当时的唐瑜完完整整说一句再见。
逝雪深摇摇头,“希望你能如愿以偿,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没有等阿霓再回答一句话,松开她握着铃铛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临渊,或许这真的是命,而他逝雪深终是没有办法去一改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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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因为看不见事实上也就不分白天黑夜。
这个时候铃铛的声音清脆地响了起来。阿霓蓦地就醒了。
一枚铃铛,散发着浅浅清光,迎风摇动,阿霓摸索着从床上三下两下的爬起来,一伸手,铃铛就稳稳落到了她手中,手指紧紧攥住。
这个时候,临渊上神应当是往东南方向浇植长生花。
忽然想起来,难不成这些日子总是闻到好闻的莫名花香,就是那长生花的香气。
阿霓快速整了整自己的衣裙,几日下来,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个房间与门的方向,迫不及待地匆匆跑了出去。
铃铛在手掌心不安分地震动着,冥冥中指挥着阿霓的手往正确的方向移动。
阿霓皱着眉,想来自己的方向感也不是这般薄弱,虽然看不见,跟着走却还是可以的。
怪只怪自己身子还未完全复原,仍旧使不上一些法术,只好乖乖地小心翼翼地朝铃铛指使地方向缓缓挪动脚步过去。
越发向前,长生花的香气便越发浓烈,随着迎面感应到一阵强烈的仙气。
临渊上神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屏住呼吸,脚步也渐渐放缓,直到最后手中的铃铛再也不复震动。
阿霓伸出手去,朝前左右摸索了一会儿,拥抱住一大片空气,脚下软软的,想必是踩上了青草之地。
她小心地挪动脚步,其实紧张的厉害,想着前方难道什么都没有吗?未知的感觉叫人没底,也不知道那临渊上神究竟在何处,一时竟连他的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