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六章 伤心往昔
阿霓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在此时此刻根本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讀蕶蕶尐說網
而晚清终于在这个时候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回头看着楚长歌,“长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继而迫切地看着阿霓冷冷的双眸,“唐瑜,你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梵天池尽头的那位梨花仙,为什么自我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你。”
“你果然没有把真相告诉你的心上人啊。”阿霓看着眼前两个人带着微微怜悯,“还有,晚清仙子以后不要再叫我唐瑜了。我也不再是什么梵天池的梨花仙了,我如今是鬼族之后。另外为什么你重生之后我便不见了呢,那是因为,我死了。”
“你说什么……”
“不要再说了……”楚长歌低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底下,他浑身是汗,此时阿霓的声音就像一道魔咒一样紧紧将自己困住。
阿霓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楚长歌一眼,“我如今总算有点明白过来,九曲为何不打算放过你,明明是你盗取了黄泉鞭将他从禁锢中放出来,可他却还是恩将仇报,因为只要黄泉鞭在你手上一日,他就一日不得安宁。而我们都一样。”说到这里,阿霓忽然等着晚清微微颤抖的瞳仁,“这百万年我只要想着我的心在晚清身上一天,我也就不得安宁。”
“住口!”楚长歌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
“该住口的人是你。”
阿霓不紧不慢,冷冷的驳回去。
她的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感,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人忽然很感谢九曲,让他们双双活着,并且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叫她此时也能这般享受。
在非花幻境每一个昼夜都想着再见到楚长歌会是怎样的光景,要他死。真是太便宜他了,要他生不如死才大快人心。
晚清整个人的感觉像是被一下子丢进深深的冰海里,胸口压抑地喘不过气,心跳的厉害,整个人都冰凉无比。
“什么意思?”她喃喃地,盯着阿霓一字一句。
阿霓看着她却缓缓笑起来,“晚清,你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是吗?楚长歌不管不顾走到你面前,如今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这么多年来的苦苦等候终于有了开花结果的一日,你开心吗?”她一步一步地向前,“可是你知道吗,这些,全部都是用别人的痛苦换来的。”
楚长歌痛苦地低下头,身心疲惫都在遭受折磨,这个时候宁愿自己身上千刀万剐。
阿霓的笑支离破碎,“他为了让你重生不顾天下生灵,从我手中狠心夺取我本欲救白司离性命的紫神玉,让我不得不用自己的命去换白司离的命。”那一霎那,她的眼中忽然一狠,带着死亡的压迫感,蓦地向前伸出手去,掌心对着晚清那一颗心的方向,身后的长发碎裂般顷刻扬起,“就连此时此刻在你胸口跳动的心都是我的!”
“够了!”楚长歌绝望地大喊一声,“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是我对不起你,阿霓。是我对不起你,求你不要,不要这么残忍。求求你……”
他绝望的,卑微地只是恳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不要再一次把真相就这样揭露开来,他怕,他不敢面对。
时间忽然一霎的寂静,晚清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
“求我?呵呵。”阿霓破碎地笑起来,“好啊,我喜欢你求我。再求一次。”
?
【会不会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昔日见面微微红了脸,如今见面却只能红着眼。】
烛火飘盈的通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一样的表情,唯一相似的一点或许就是绝望。
楚长歌绝望,晚清绝望。
阿霓也绝望。若是她此刻胸腔内有心,一定无比伤心。
原来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收不回去,不但伤害别人还无法避免地伤害了自己。
这恍若要深深沉入海底的寂静让每个人都痛不欲生,如此的压抑,如此叫人万念俱灰。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楚长歌恍然抬起通红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眸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可隐藏的哽咽,“那么你做到了,阿霓。”
这一刻,阿霓整个人都剧烈一震,胜利的滋味没有预想中的狂喜,知道楚长歌败下阵来没有觉得一点欢喜雀跃,却是没来由地深深伤心。
阿霓的眼睛痛的撕裂,她颤抖着身体,紧紧瞪着楚长歌颓然的身影,那么疲惫,那么伤痕累累,“我曾经以为和楚长歌的过去会是我此生最美的回忆,下江南的时候,一起去看江南四美的时候,你为我挡每一次危险的时候,大家一起在青丘的时候。甚至是当初在琅琊山颠,你为白司离,为我的时候。从前每每想起来我都会很开心。”她很恨地一字一句道,“可是,如今只要想起这个,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手指一寸一寸地收拢,楚长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死地闭上了双眼。
直到现下,所有美好或者不怎么美好的过去,都在方才被一一碾碎,连渣都不剩。
是他自己亲手,亲手碾碎的。
“是……”楚长歌哑着嗓子,缓缓挤出一个字眼,“我如今生不如死,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只想让晚清活过来,我活该,可我却不曾后悔。我只想让晚清活过来。”
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就像当下唯一的定心剂一样,“我不顾一切,只想让她活过来。”
疲惫地泪眼朦胧地抬眼去看身边的心爱的女子,发现她也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晚清哽咽着,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或许现下只想做的,只是好好抱紧身边那个男人,一切都为了她的男人。
若他真要下地狱,那么大不了她也陪他一起下去。
“那么你满意了吗?阿霓,你该是如此恨我,要我怎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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