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疑心猜,误道狼身
却说俊霖一觉醒来,只觉脑袋昏昏的,臂膀伴有些许酸麻。麻虽是麻了些,不过感觉伤痛好多了,略展筋骨,心想:“不知玉姑娘给我擦了什么药,这么快便生效。”暗暗喜溢,想要起身,但觉胸口沉闷无比,好像有甚重物在压着,怪为难受。
当即睁眼,目光及处,蓦见一女子趴在自个的胸口,睡得正酣,不免啊的一声惊坐起来,顺带将那人震开,脸上既慌又红,按捺不住激动,半喜半忧瞎想:“玉姑娘,想不到你这么随便,我这人虽自诩风流,但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我是很不介意……”
又暗暗窃喜,忖道:“……虽说我这人既爱钱,又爱……”偷瞥了那女子一眼,刚才惊慌之下,太过用力才把她震到了地上并没有仔细查看她的容颜,这会侧着身子只瞧见其背,不过曲线窈窕,玲珑有致,转念又笑,“嗯,难怪她要取名玲珑了。”越想越是开心,若是能和玲珑好上了,他必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出去拈花惹草,哪怕是一朵牡丹花,他也不瞧在心上。
地上那女呻唤一声,挣扎爬了起来,她两眼迷糊不明人事,嘴里在碎语:“痛死我了,哪个王八蛋踢我下榻,若叫我知道,定要给他好看。”俊霖一听这声音完全不对,玉玲珑虽是霸道了些,但不是这种音质,怀着几分疑心爬下巨石。偏巧那女按着细腰揉痛,转过脸来极臭委屈。
乍见之下,俊霖顿吃一惊,唬得步子连退了好几步,又跌回巨石上,好生气丧,喉咙内连声咳响:“怎咳咳……是咳咳……是你?”一句话也说它不整,那女一听,速速睁开眼睛,见了道士惊慌的模样,现在天空放明,有强光折射入洞,内里一切分明,下意识瞥睹自身衣物,又见微微凌乱,心头顿然气起,忐忑乱想,双手急急拉紧胸前衣衫,也错退了好几步,才戟指质问:“道士,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
俊霖好气:“姑娘,贫道才要问你哩!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为何趴在我身上?”
“什……什么?”女子大声尖叫起来,舌尖打结:“我……我趴……趴在你……你的身上?”这怎么可能,记得她走路累了,看见前面有一个山洞,便进来休憩一宿,本想明日再行赶路,但看见篝火旁边有水袋,饥渴难耐的她,毫不犹豫拿过便喝,莫非……不敢往下再深想了。
见那俊霖将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听他咧嘴:“不然咧。”道士原以为趴在他身上的会是玉姑娘,不想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比竹篮强上那么一点点,他没有主动去打水,还好是如此,不然跟眼前这女子有什么暧昧,当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子可不这般想,先入为主,误会那厮在水里下了药,欲占她便宜,又见这人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念他有鬼,委屈哭丧了脸,抡起粉拳,过去要打他:“呀,你个臭道士,玷污了我的清白,本小姐今天要替天行道、替那全天下最无辜的妇女杀了你,除一祸害。”俊霖情急之下,把双手合紧抓住那女的玉手,嚷叫:“喂喂喂,姑娘,你是不是一向都蛮横不讲理?其实最无辜的人,是我才对耶。”
“你无辜?”昭平凝眸,思索不定,“你怎么会无辜……啊……”不料俊霖适才情急间体内真气一引,徒听波的一声巨响,满洞金光盈射。
昭平没有提防,她啊一声长嗷被真气冲撞,弹飞到了一边去,砰的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浑身作痛。
俊霖瞧瞧自己的双手,左翻翻,右望望,越看越喜:“我的法力回来了。”两脚蹦得直跳起来,真的是不敢相信。
听得呻吟一声低沉,那女倒在地上流泪痛哭,鼻涕也一大把,洞内灰尘堆多,泪水沾地,一入即没。此女又颓坐半湿半燥的地面,恐她得病,俊霖心有不忍前去搀她。不料此女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咬牙瞪了道士一眼,臭骂他:“流氓、无耻、下流……”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骂他、遗臭他,骂着喊着她的哭腔越来越大声,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女干脆抱起头来大哭。
俊霖瞧得一愣一愣的,自认从没有招惹过她,自己虽然风流,但也不是什么花都采,为何昭平对自己这等反感?他想不通,甩了甩头,面溢一笑俯下身去,耐心问:“要帕子吗?”递了一条给她,此女也不客气,抓过就喷鼻涕,抹鼻水,极极用力泄愤,将所有的不满都撒在了一方帕子上。
昭平哭过一会,闹上一阵,又拿对方的帕子出气,心里舒坦多了。又喷了一把鼻涕擦干,将帕子扔回给他。俊霖眉心一紧,帕子入手,只用食中二指钳勾,双眉几乎拧成疙瘩,见了晶莹的黏液,胃里开始反酸作呕。
早知道就不给她了,这帕子可是当日在落花潭翠灵宫时花翎亲手送给他的,他一直很是珍惜,想不到竟被昭平拿来擦鼻涕,想想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随即往后一丢,不知飞往哪里去?
念起花翎,心中一颤,叫声:“糟糕!”花翎还在潭下和螭吻斗法,不知胜负如何?左右顾盼,不见玉玲珑的身影,低声叫唤:“玉姑娘,玉姑娘……”唤了三五遍,不闻人应,心觉奇怪:“这玉姑娘到底上哪去了?”出去转了一圈,也不见个影迹,心慌异常,便悻悻然回来,一屁股坐下。
昭平也停止了啼哭,见他一脸不开心坐在巨石上,凑过去问:“你刚才在找谁呢?”俊霖叹息:“说了你也不认识。”昭平有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俊霖心里烦得紧,不欲与她拉扯,只说:“是不是我心上人,干你鸟事!”昭平“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落泪哭诉:“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干嘛还要来招惹我?呜呜,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你想推卸责任?”
“责任?这什么跟什么嘛!”俊霖挣脱她的手,闪去一旁。
昭平带泪大叫:“那你说,你该怎么安置我?”俊霖一听,初始纳闷:“好端端的,我干吗要安置你,你是我什么人呀,真是的。”昭平又叫:“你这厮还不承认,你你你……你在水里下药,对我那个。”矜持忸怩,说时低头,面上染起一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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