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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双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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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尊(一)

东皇恨天手握长剑,却吓得无法动弹。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水神和风伯并没有食言。月亮刚刚出来,祝融宫外的守卫就倒下了。然后的内容变得比较俗套,房子被四面围住,两大家将冲进祝融宫,号啕大哭庄主受的苦难。几千年来这样的场面算不上天天有,但也少不到哪里去。一直哭到风波开始觉得大蒜的效果快要过去的时候,凌日轮突然出现了。大概并没有多少人认识这个销声匿迹三十年的魔头,但这个名字就几乎可以吓破很多人的胆了。

等到凌日轮动手之后,就确实有人的胆破了。帝庄中人并非井中之蛙,见识并不少,闲暇之时,也能品评当世豪杰。算起来雷奇峰武功纵横霸道,东方苍龙武艺波澜强横,而玉凰天的武功高出他们一筹,就更加玄奇博大了。但凌日轮的武功就很难说是武功,他这哪里是功夫,明明是妖术了!皱眉呼笑便可伤人,举手投足更能毁天。环卫四周的两百人组成了四层人墙,凌日轮负手大笑,闲庭信步,河伯带领来的精兵就像纸糊的一样在凌日轮翩飞大袖之下命丧当场。风伯水神挺身护住,一使双轮,一使长鞭,凌日轮随意挥洒,谈笑之间轮毁鞭断,好在河伯雨师都算是高手,惨叫败退,战力全失,残命倒是保全了。三十年前,凌日轮就已然是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纵横九州,几可无敌,三十年来虽然身处囚室,武功却自然而然增长,三十年后重出江湖,武功更胜当年。但见他魔气浮动,有若鬼魅,骷髅一般的脸孔蒙着一层黑气,顾盼睥睨,两百人墙在他手下死了四成,其余人众心胆俱裂,不敢动弹。眼见骷髅一步一步走到东皇恨天面前,嘿嘿冷笑。

东皇恨天全身麻炸,心知自己万万不是此人对手。但他身为东皇定天之子,绝对不会临阵脱逃,虽然心中害怕,却屹立如前,与凌日轮对视。

凌日轮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出寺之后买的新衣,缓缓坐下,一个凳子就有如被人拖着一样飞到凌日轮屁股底下。他施施然坐下,冷笑道:“你就是东皇帝庄的现任庄主?”

东皇恨天吞了一口唾沫,大声道:“正,正是,你擅闯帝庄,你可知罪?”凌日轮冷笑道:“纵然是你老子在时,凌日轮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又什么时候有人敢治罪了?”东皇恨天恨恨道:“若是先王在世,你安能如此猖狂?”

凌日轮冷哼一声,大袖飘飘然向东皇恨天拂去,东皇恨天心知不是敌手,索性不管这一袖,长剑疾刺凌日轮双目,凌日轮嘿嘿一笑,毫不招架,袖短剑长,袖上劲力却先发,砰的一声打在东皇恨天胸口。东皇恨天大叫一声向后飞去,手中长剑离凌日轮只有三寸,却无法向前刺出分毫。他撞上一条大柱,吐出一口鲜血。凌日轮手轻轻一抓,东皇恨天手中长剑猛的飞到凌日轮手上,他冷冷看着东皇恨天,将长剑握在手上,忽然一层黑气从他骷髅一般枯瘦的手上向长剑蔓延,只见长剑剑身颤抖,渐渐地变得短了。一柄三尺长剑渐渐缩成两尺,一尺,越来越短越来越粗,最后居然缩成了一个铁球!众人看得几乎呆住了,武林高手往往能够凭借两膀力量将刀剑扭曲,但最多也不过是将刀尖压弯而已,但凌日轮只是单单一只手,将一口好剑变成一颗铁球,球身都甚是光滑,仿佛是高手匠人精心炮制得一般,这种武功,简直就是邪术了!

凌日轮看着东皇恨天,淡淡道:“你爹武功不错,三十年前他只怕与我尚可平分秋色。但他贪于享受,三十年来就算不死,到了现在,武功应该还不及我。东皇恨天,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东皇恨天吐出一口鲜血,骂道:“你是我父王手下败将,我不能死在你手上。凌日轮,算你厉害,只可惜我东皇家血脉延续数百年,却在我手上断绝!来人呀,剑!”众人心知凌日轮太过厉害,与其死在他手里,不如自尽,但却迟迟无人敢递剑给东皇恨天。凌日轮冷哼一声,手轻轻一扬,只听乒乒乒乒,十几把长剑从卫士手中飞出,在东皇恨天面前插成一排。

东皇恨天拔剑在手,长叹道:“恨天无能,任奸人肆虐,死后如何有面目见历代先王!”他脱下王冠,一剑划开发髻,长发盖面。死后长发覆面,这是表示自己无脸见先人。他长叹一声,长剑向喉头抹去。

猛听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乒的一声,东皇恨天手中长剑震断,凌日轮大喝道:“是谁!”两指夹着一颗石子。原来这破空之声来自两枚石子,一枚志在围魏,一枚志在救赵。石子来得太快,凌日轮身为武学大家,想都不想,自然而然转身将石子接住,却没想到还有一颗救下东皇恨天性命。只听一声长啸,有如雷鸣,顷刻之间雷霆手提雷刀,昂然而至。

凌日轮看着雷霆手中兵刃,皱眉道:“你是谁?功夫不错呀。”有雷刀者自然是雷霆了,但雷霆明明正在少室山,如何能够来帝庄?雷霆冷冷道:“凌日轮?你阴魂不散,又出来作什么怪?”只听雷霆背后火把挥舞,杀声轰隆,数百兵勇汹涌而至,当先五人,乃是星眸、雨神、日御、海若、洛宾,更有数十军士,拥着玉凰天而来。太后穴道被封,身缚铁索,手铐脚镣,当真是锁的严严实实。眼见强援来到,风伯水神努力爬到东皇恨天身前,余下的一百多卫士各挺刀剑,围住东皇恨天。

原来凌日轮走后不久,政变就开始了,海若、洛宾做得非常顺利,帝庄之内的局势很快得到控制,雷霆、日御和雨神却大吃一惊,祸首玉凰天无法动弹,拿住全然不费工夫。斑残天湘灵天两人一见雷霆,分外眼红,但奈何雷霆手下都是兵强马壮,更可怜两人在弱水牢笼待得太久,下盘虚浮,更多半已经风湿骨痛,难以扳回局势,被众人马剁成肉酱。云舞心知不好,远远遁逃。星眸与她姐妹深情,自然要偷偷使诈,雷霆看在老婆面上,也要讲些香火之情,是以她武功最低,反而保全了性命。众人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凌日轮居然出山,急急忙忙感到祝融宫,救了他一命。

双尊(二)

雷霆从未见过凌日轮,但见地上死尸枕藉,风伯水神重伤,心知自己多半不是敌手。帝庄政变是否成功,干系太大,也由不得他讲究武林规矩了,大喝道:“众兄弟,大家并肩子上!”大喝一声,雷刀当头便劈,一来就是一招“天降火龙焚乱世”,霸王纳降秦将章邯后,一夜之内坑杀二十万秦军,算是报了楚地三百万将士大仇,狂笑之下,创成了这一刀。果然刀气翻滚,杀气腾腾。同时众人齐声叫嚣,雨神、日御、海若、洛宾、风伯、水神、东皇恨天一齐向凌日轮杀来。众人深知凌日轮厉害,一上场就用了杀招。这八大高手齐心协力,强如凌日轮也感威胁,不得不全力施为,他全身黑气蔓延,掌打水神、日御,脚踢风伯、洛宾,运起内力,皮肉如铁,硬生生挡住海若、雨神,而雷霆与东皇恨天刀剑合攻呼啸便至,再也难以硬拼,大叫一声飞退开来,毕竟慢了一步,布帛飘飞,让两人削下了两片衣袖,顿时惊怒交加。

雷霆等人更是吃惊,这八人合力,亡命一击,就算天外八龙合力,只怕也不过如此,世上任何一位高手,便是雷奇峰不死,东方苍龙复生,碰到这种情况只怕不死也会重伤,这凌日轮居然毫发无伤,只丢了两截衣袖。

饶是如此,也叫凌日轮大怒,他狂吼一声,扑上前去,雷霆与东皇恨天刀剑齐发,乒乒两声,砍中凌日轮双手。但凌日轮五指如铁居然无法砍透!又是砰砰两声,海若、雨神一刀一斧都打在凌日轮背心,但这骷髅的骨头实在坚硬,刀断斧折,内息更汹涌而出,两人大声惨叫,踉跄倒地。雷霆与东皇恨天大惊,但在这不世强人面前,两大高手都毫无反抗能力,砰的一声,东皇恨天手中长剑化为寸碎,嗡的一声,雷刀刀身颤抖,雷霆居然拿捏不住,吐血飞退,雷刀重新落入凌日轮手中!自从雷霆手握雷刀以来,很少有人能挡住他一刀半式,如今居然让凌日轮轻轻易易夺走,当真是难以相信!

他不知凌日轮也暗中诧异,他出关以来,遇到之人,武功之高都大出自己所料,楚迎风与雷霆都是不过二十多岁,武功居然可比自己三十岁时的光景,司空飞雪四十余岁,武功更是可比自己当年。这些人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到得壮年,那还了得?他愣愣握着雷刀,怆然道:“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雷霆重伤吐血,仍恨恨道:“放下雷刀,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拥有这把刀?”凌日轮不去理睬他,一刀轻轻一挥,拥着玉凰天的十数卫士断成二十多截,飞身来到玉凰天身边,雷刀蹁跹,玉凰天身上枷锁脱落,出指如风,解开她穴道,问道:“师妹,可受了伤没有?”

玉凰天摇了摇头,忽然双掌平平推出,寒气肆虐。这么近的距离,玉凰天又是全力施为,凌日轮完全没有躲闪的机会,砰然中掌。

凌日轮脸上满是不信,猛的凄然大笑,砰的一声,玉凰天向后倒飞出去,血流满面,凌日轮吐出一口黑血,叹道:“人心冷,人心冷。原来你终究还是对我下了手!”玉凰天全力一击,落到凌日轮身上,他只不过是吐出一口黑血而已,依然战力十足,屹立不倒。

玉凰天脸色惨白,缓缓道:“师兄,恨天虽不是我亲生,但这些年来,毕竟都是我的孩子,你,绝对不可杀他!”凌日轮冷然道:“你的孩子?哼你要保住他的性命,不知究竟是因为你们母子情深,还是因为你还在惦记着东皇定天那个老匹夫!”玉凰天咬牙道:“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你都不可以伤害恨天!”

凌日轮喟然长叹道:“原来你心里还是惦记着他!三十年前你嫁给东皇定天,我只道你是遵从朝廷旨意,看住东皇定天,要你嫁给旁人,我就是天打雷劈,都不会同意的,但我自己功败垂成,自身难保,又不得不成全你的一片忠心,这才能够容忍这一切!原来,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向着他!”

玉凰天凄然道:“我心里究竟向着谁,我就是到了现在都不清楚。这些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师兄你还记着干什么?我们不都已经是老人了么?”

凌日轮喃喃道:“老人,老人,老人……”少林之囚,三十一年,凌日轮确实已然心力交瘁,有如死灰,但与楚迎风之战,让他领教了新起一代的厉害,更激发了他最后一丝不甘熄灭的雄心。然而出了少林寺,却又满目凄凉,当年无数教徒,早已鸟兽四散,残余下来的五大长老,死的死,败的败,英雄都已不再,自己一生两大强敌,东皇定天死于非命,胡大先生销声江湖,当年最为敬爱的师妹,早已不复当年朱颜,而总角深情,更悄然淡漠。自出洞来,江湖依旧江湖,凌日轮却已是陈迹而已,武林仍然武林,却再也不是凌日轮的天地。他长叹一声,忽然之间只觉得了无生趣,疲惫不堪。回过头来,心中难以打定主意,这江湖是该入,还是该出,东皇恨天,是该杀,还是不该,金蚁宫覆亡大仇,又究竟是该以血还血,还是让它就此东流?

他默然看着东皇恨天,这少年与他父亲东皇定天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凌日轮长叹一声,心道,此人父亲当年何等英雄,想不到一旦身死,这偌大的东皇帝庄就此一蹶不振,看这东皇恨天虽有其父之傲骨,却无其父之慧心,大大不如先人。我凌日轮一代英雄,又何必欺负这个蠢小子?他转过头来,淡淡道:“师妹,你既然一心要保他,那我……”他正要决心放了东皇恨天,忽然瞥见一名战将,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物事,正是斑残天与湘灵天两颗人头!

火凤台一战,斑湘两人奋力迎敌,奈何敌众我寡,而雷霆此刻武功更上层楼,顿时节节败退,斑残天死在雷刀之下,湘灵天伤重自尽。众人得知凌日轮重出江湖,都是暗自心惊,这两颗人头,本来是为了在打斗中让凌日轮大惊失措,心神不宁的,哪知此人武功高得不可思议,顷刻之间便击败八大高手,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斑氏夫妇两颗头颅难有用处。

凌日轮见了两人首级,果然大惊失措,心神不宁,更是悲从中来,怒火中烧,单手一招,两颗首级就从从那人手中凭空飞起,在凌日轮面前浮动,他凄然长嘶道:“岳千竹,李翠胭!本教主没有叫你们死,你们怎敢就此死去,怎敢就此死去!”他怆然泪下,雷刀在他手中呜呜而鸣,杀气腾腾。这岳千竹、李翠胭乃是两人当年名讳,他们为东皇定天降服之后自然换了名字。凌日轮猛然大吼一声,雷刀猛劈,罡气纵横,附近军士纷纷倒毙,地下则冒出一个大坑。凌日轮将两人头颅缓缓放进坑中,雷刀插地,双手捧起一把一把泥土,缓缓埋葬两颗人头。他背对众人,雷刀更不在手,但杀气反而越来越浓烈,半空中寒气弥漫,众军士名副其实噤若寒蝉,不敢动弹。凌日轮埋好两颗首级,向两人拜了三拜,缓缓道:“两位长老,你夫妇为我辛劳一生,排云兄你更为我失去一臂,今日三拜,并非帮主下拜,只是你我兄弟之情。你们夫妇的血仇,凌日轮定然会报,要教敌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他语音深沉,缓缓而言,语气之中没有半点血腥气,却让众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站起,盯着东皇恨天,冷冷道:“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父亲死了,你又远远不如你老子,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老子!”他眉头一皱,雷刀霍然扬起。众人大急,正自彷徨无助,忽听一声长啸,远远传来,震动半天星月。这啸声苍凉豪迈,更霸气十足,凌日轮与玉凰天同时变色道:“他也来了!”单听这啸声,行家立刻变色,武林高手高声发啸本属常事,但这一声长啸却回音隆隆,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如隐雷一般,如何不叫人心惊?

凌日轮冷喝道:“胡大,你也来了!你想救这臭小子么!”

双尊(三)

凌日轮冷喝道:“胡大,你也来了!你想救这臭小子么!”他不等答话,雷刀闪耀,东皇恨天只觉寒气透体,死亡阴影笼罩全身。却听“乒”的一声,一个物事呼啸而过,撞上雷刀,变成一地粉碎,而凌日轮雷刀居然被弹开数寸。这物事落地清脆,居然不过是普普通通一个酒瓶,来人单凭一个酒瓶,就能阻止凌日轮!一众人等如痴如醉,过去在帝庄之中妄自尊大,坐井观天,哪知今晚高手陆续登场,武艺之高,都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众人面面相觑,高山仰止,自惭形秽。

凌日轮皱起眉头,冷冷道:“胡大,胡大,你还是出现了!”只听一个苍凉的声音,傲然道:“凌日轮,你一世英雄,居然不守诺言!”这声音远在天边,但顷刻之间便闪现眼前。一人御风而至,灰发白衫,神情飘逸,长发飘飘之际懒懒散散,大袖飘飘之时霸气萧瑟。看起来仿佛市井老头,但一身油腻却又无法掩盖一身英雄光华。

凌日轮喉中格格作响,嘶声道:“胡大,胡大!你,为什么你总是挡着我的路!”他全身抖动,神态狰狞。胡大先生淡然站定,月光冷然,将他的影子拖得巨大,白袍光明,其后却是无边的黑暗阴影,将凌日轮笼罩其中。凌日轮身为一代人杰,当年仅凭一己之力纵横四海,创下偌大的天轮教,睥睨天下,何等气概。但既生瑜,何生亮,偏偏让他遇上一生宿敌胡大。在胡大的面前,他终究都只是一个失败者。三十年之囚,凌日轮自信有了远胜当年的力量,但一见宿敌,却不自禁的胆战心惊。

胡大先生淡然一笑,对他的喝问不置可否,目光扫视,所至之处仿如暖阳降临,凌日轮大肆杀戮,冷日寒冰,早已让人心胆俱裂,而胡大身至,希望随之,将这恐怖气氛一扫而空。玉凰天惊道:“胡大,胡大,又是你。”胡大淡然一笑,看着雷霆道:“我听闻你的传闻,掐指一算,便知道有人要算计我的宝贝徒孙。而他们让你待在少林,就更让我担心,有人想打我老朋友的主义。凌日轮,你不守诺言,逃出升天,也就算了,居然更杀害苦慧,看来少林苦修,你还是没有一点慈悲之心。”

凌日轮冷然道:“哼,不守承诺,难道你就守了?我甘愿囚居少林,你又何曾放过我的教徒?你不动声色,派人将他们一一杀灭,难道就是你仁者本色?苦慧明明就被你派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从未真心侍奉我,我何必联系他的狗命!”

胡大先生淡淡道:“凌日轮一世豪杰,要灭你的天轮教,我如何能够守信?其实你当年投降,也是早已清楚,自己气数已尽。你如今重出江湖,想来你一定有了胜我的自信。”

凌日轮冷冷笑道:“自信倒也不敢说,不过只是有七成胜算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我又有了九成胜算了。”胡大淡然道:“不知这九成胜算是怎么加进来的。”

凌日轮雷刀指向胡大,森然道:“便在三十年前,你我武艺不相伯仲,当日一战,凌日轮之败,也不过输在半招之上,因此算出来,你我之战,本该有五成胜算。”

胡大点头道:“当日我胜你,算是天意,也是在侥幸,这五成胜算,算得不错。”

凌日轮冷笑道:“三十年来囚居生涯,我足不出户,却从佛法之中领悟无穷,再回首当年的我,原来也不过如此渺小。而这三十年来,你纵有突破,却始终不该胜过我这三十年没日没夜鬼一样的生活。所以我说我本来有七成胜算。”

胡大笑了笑,随随便便坐下道:“说得好,那另外两成呢?”

凌日轮狞笑道:“此外,我如今已然掌握大局,气势正旺,正是武者的最佳状态,而且我如今手握雷刀,人刀一心,更是如虎添翼。你手无寸铁,如今兵刃,再无出于雷刀者,是以你不单人不如我,兵器更不如我,这又算上了两成胜算。”

胡大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却与我的估计完全不同。”他斜目睥睨,冷冷道:“依我看,我今日胜你的机会有九成九。”

凌日轮勃然大怒,喝道:“胡大,你一生张狂,到老了居然死性不改!”

胡大先生摇头道:“你天纵之才,武道上超越我当然也甚有可能。但你我三十年来从未聚首,你一开口便是胜败之数,尚未开战,你便自吹自擂,这如何是武者的自尊?你以虚妄威吓之言,为自己助威,反倒让我看清,你毫无自信。不战而士气见夺,此战必败!”

凌日轮冷笑道:“三十一年不见,胡大之狂妄更胜从前,也罢,我蛰伏三十一年,如今重入江湖,旧日恩怨,自当了解。当年你我来生堡一战,乃是我平生第一大险战,不知东皇帝庄之战,你又能给我什么惊喜。”

胡大淡淡笑道:“三十一年前的那场战争,哼哼,三十一年前的那场战争,日轮兄,还是像当日那样一战么?”

凌日轮点头道:“不错,不过区区一座小殿,只怕还不算你我征战之所,当年我号日神,你号醉圣,神圣之战,应当在神圣之所才是。”

胡大先生默然点头,探手自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微微叹息,双指一抖,铜钱猛地飞上半空,只听嗡嗡之声不绝,那枚铜钱破霄而上,直入云端。这枚铜钱飞出半天,还不闻下坠之声,可见胡大先生双指之力,何其雄猛。众人且惊且怖,而当世两位绝顶高手,却双双闭上眼睛。好久,嗡嗡之声渐渐变大,越来越急,而众人也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仿佛都预感到,这铜钱坠地,就马上会有大事发生,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嗡嗡嗡嗡之声就在身边了,猛地“铃”的一声,铜钱坠地,余势不衰,在帝庄大理石制的地面上钻出一个小洞。

96天外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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