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生病
没有休息时间的赶到了山上,林哥在绚烂的烟花光亮中看到了一块平地上搭着的帐篷。Du00.coM心里顿时有些感叹,他这累的连口水喝的都没有,他们可好,在温暖的帐篷里说说笑笑。
只是令他担心的是,此刻帐篷里一片漆黑。而且,帐篷是从里面被拉上的。
安迹沉的脸色在这红绿流转的灯光中不辨喜怒。他看了林哥一眼,林哥惊异的发现他一向冰冷的眼里已经只剩下了漆黑的沉默,像是无垠宇宙里漆黑的黑洞,可怕又孤独。
安迹沉朝帐篷走去,林哥会意并没有跟上,让他跟,他还不好意思呢。
漫天烟火下,那蓝色的帐篷温暖的像是一个家。安迹沉走了过去,耳边的烟花声慢慢消失,另一种声音开始清晰的响起。
那是宁鄀的呼吸声,很细很密,密密匝匝的,还有她偶尔响起的呻吟,有些紧绷有些黯哑,带着无限的**与妩媚。
安迹沉很熟悉这种声音,很多个夜里,这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无比清晰的沦陷。过了这么久,再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竟是一阵阵紧抽。
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她漆黑如墨的头发散在枕上的样子,想起她完美的像是一件艺术品的身体,想起她身上温热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所有的这些,让他的心里火烧一般难受。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闯进去,进去,杀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丝犹豫的杀了他们。让所有的背叛与伤痛都全部消失殆尽。
那清晰的声音响在空荡世界,每一声都像是一根长针刺破血肉扎进心里、刺进骨髓。
可是......当他想要进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漫天雪花中宁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身影,还有她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全身满是伤口,冲刷而下的水带着她头上的鲜血染成了淡红色。
所有的愤怒有一瞬间平息。当所有的愤怒遇到了失去。都会变成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
烟花声还在响,慕烟将所有的烟花排放好,用一根长线将每个烟花都缠住,不用一个一个的点燃也能一直放完。
他精心设计好了。在这一片繁丽的烟花中得到了几乎他想要的所有。
艳丽却冰冷的烟花下,安迹沉沉默的站在那里,风吹着他的衣服猎猎作响,直至所有的烟花熄灭,他萧索的身影融入了一片完全沉寂的黑暗。
林哥远远的看着安迹沉,心里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了。安迹沉没有进去,肯定是因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实在没想到安迹沉连那种事都能够容忍。看着安迹沉站在一片黑夜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轮廓,林哥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黑夜里森然的山脉。
黑夜终于沉寂了下来。安迹沉看着那漆黑的帐篷,听见里面传来了细微的走动声。过了两分钟。帐篷从里面被拉开,慕烟走了出来。
看到安迹沉,慕烟丝毫没有意外,脸上的表情一如平日安静的仿佛只是一潭清浅的湖水。
“宁鄀呢?”安迹沉的声音很冷,很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得太久的缘故。
“睡熟了。”慕烟应着,饶是他的表情再平和,声音里依然带着几分特有的黯哑。
安迹沉转身错过慕烟就往帐篷里走。慕烟也不拦他,任由安迹沉进去,嘴角的淡笑清浅平静的让安迹沉的心像是掏了吹来被风吹着。
脚步突然停住,当安迹沉站在帐篷口远远的看到宁鄀熟睡中安宁的容颜时,脚步突然停下。明白了慕烟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的笑着。
他现在不能带她走,就像刚才不能闯进去一样,他害怕失去。
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进去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就不能再见到她了。
慕烟兴师动众的把宁鄀带到这来,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关系,洛岑一定会得到消息。而自己在这里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冒然将宁鄀带了回去。任谁都会想到她和慕烟的事情,到时候自己不能还和慕烟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着。不然的话,洛岑一定会怀疑的。
慕烟是笃定了他不会把宁鄀带走才这么放心的让他上山,让他进来。因为慕烟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唯一奢求的就是能多和宁鄀平静的相处多一天。一天就好。
看着宁鄀安然的睡眼,安迹沉转身走了出去。慕烟看着他笑容依旧淡然。
“我们当初说的是,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安迹沉脸色冰冷,看着慕烟的淡笑,心里的躁动一阵阵的翻滚,几乎无法控制。
他是答应了让宁鄀和慕烟在一起,当他知道宁鄀失忆之后。所以当慕烟和宁鄀接近的时候,他并没有去阻止。就算洛岑看在眼里,也会理解成那是因为他把宁鄀打成重伤心里愧疚。
可是愧疚总要有个限度,慕烟这么做显然是超过了他的底线,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反应,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有问题。洛岑也会小心防范。
可是那时答应慕烟,只是因为他想着宁鄀失忆后谁都不记得,他以为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机会让她对自己好一点。他想着如果一切顺其自然的话自己还会有机会的。
但慕烟这么做,显然是不愿给他任何机会。他在逼他早点结束。
“这就是自然,”慕烟的声音很平静,“你要带走她吗?”
带走她?如果他要带走她,又怎么会退出来?安迹沉知道,如果自己这次带走了她,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
“我会在这里等到天亮再下山。”
等到天亮在下山,告诉山下的所有人自己在这儿,和宁鄀慕烟一起,所以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安迹沉很想苦笑,他什么时候也这么自欺欺人这么愚蠢了。
慕烟看着脸色冰冷的安迹沉,脸上的笑容淡去,低声道:“长痛不如短痛。”然后转身进帐篷里了。
长痛不如短痛?慕烟,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这么说的。
听着帐篷拉链拉上的声音,很快里面又传来了宁鄀有些模糊不清的呓语:“你去哪儿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软软的安抚着跳动的心脏。慕烟的声音很轻:“去外面看看烟花,免得发生火灾,晚了快睡吧。”“嗯。”
世界一片安静。
安迹沉漆黑的眼里倒映出帐篷的影子,然后他转身离开。
陡峭的山石上,漆黑的身影站立了一夜。
天色青白时分,林哥这才敢出声:“老大,要不要下山?”车子在安迹沉爬上山之后就开了过来,在山路上等了一夜。
安迹沉冰凉沉寂的目光扫过那安静的帐篷,风霜侵染了他的眉眼让他沉默的脸变得有些沧桑。
林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估计自己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去。
收回视线,安迹沉抬脚朝山下走去。因为站的太久,腿冰凉彻骨又僵硬的很,因此走起路来缓慢而沉重。
不想在这里看到宁鄀,很怕此时见到她,怕见到她的笑颜如花。自己在这里站了一夜,却见到那样灿烂美好的她,想想就会觉得有些狼狈。
宁鄀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慕烟已经起来了,透过帐篷拉开的缝隙看到他在一个火炉前忙忙碌碌。
宁鄀起身,棉被从身上滑落,露出莹白的肌肤在淡淡的阳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光泽。围着被子拿过不知什么时候整齐的叠放在床头的衣服换上,走到了帐篷外。
“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一个做饭用的火炉和一个切菜的饭桌及丰富的食材,慕烟正在切菜,翠绿的小白菜新鲜可口的样子。
“做早饭,你想吃什么?”慕烟回头看向宁鄀,笑容清冽的像是山上的清泉。
“你做我就喜欢。”宁鄀微笑,如同一朵摇曳在山涧的幽兰。
“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先去洗漱吧,帐篷里有洗漱用的东西。”慕烟对宁鄀笑了笑,回过身认真的做饭。
“嗯。”宁鄀点点头,进屋去拿洗漱用的东西。
用的是山泉洗的脸,冰冷的泉水轻轻泼在脸上,清爽的感官刺激了全身神经瞬间觉醒。
沾了满脸晶莹的水珠回到帐篷前,头发散乱的垂在肩上,一派随意散漫的姿态,清新的让人为之留恋。
慕烟正煮着粥,炒菜用的食材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看到宁鄀过来,随手帮她顺了顺头发:“赶紧进去把脸擦擦。”
“等它吹干吧,”宁鄀伸手抱住慕烟,对他笑,“洗手作羹汤,你真贤惠。”
“去你的,”慕烟伸手拍了拍宁鄀的头,“你做饭那么好吃,舍得埋没么?快进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炒菜。”
“ok。”宁鄀爽快的答应,踮起脚尖在慕烟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将嘴角冰凉的水珠沾到了他温热的脸上。
安迹沉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大亮,林哥一夜未睡也回家里休息了。佣人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还好每天的饭菜都准备了点,忙开口问他:“先生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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