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交杯酒
房间里面的烛光很耀眼，安冰一直两眼死死盯着妻子看着，而他此刻的伤心，就连父亲的去世都无法顾及，因为他相信她，更相信妻子肚子里面尚未出生的孩子。
“少爷……不好了。”医来德一直极力抢救着少奶奶的生命，可是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救治，都不见她醒来，他突然转身，带着一脑门的汗珠，着急说了句。
安冰听见声音，抬起发红的眼睛，颤抖着嘴角，沙哑着声音问了句：“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救活？”
医来德看看自己手中的鲜血，忽然跪倒在了他的眼前，低头、难过的说了句：“少爷……少奶奶失血过多，恐怕……恐怕要……可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现在就可以取出来了，如果现在不及时取出来，我怕孩子都会……”
“会什么？你说啊？哑巴了？”安冰听后，绝望的咆哮一句。
“孩子现在虽然月份不是很够，但是也可以博上一博，可是如果不把孩子现在取出来，孩子也会没命的！”医来德终于抬眼，用坚定的口吻解释一句。
安冰听后，浑身颤抖不已，他回头看着父亲躺在冰冷床榻上安静的面容，不禁落泪问道：“父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你了，但我相信你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媳妇跟孙子下毒手的，你醒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伤害了你们？父亲……”
医来德看着少爷痛苦不堪的表情，终于再次大声提醒一句：“少爷，没有时间了，赶快定夺啊。小少爷可等不了。”
他听后，终于像从梦中醒过来，他慢慢扶着床沿从地上站了起来，颤抖着全身走近妻子身边，掉着眼泪。模糊着视线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颤抖着双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对不起，馨忆，原谅我。”
他对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嘀咕完。倔强点头，对着医来德补充一句话：“尽量让大人活着……如果大人因为孩子失血过多的话……我还是宁可要馨忆！”
医来德听后，表情异常复杂，他顿了顿，终于对着少爷下定决心的说了句：“少爷……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救活少奶奶跟小少爷！”
安冰听后点点头，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了出去，因为他不忍心看着眼前的一切血腥场面。他此刻眼神呆滞，随着两扇门的关闭，也关上了他和父亲之间在这个世界上的永远缘分，他的妻和儿这会也生死未卜，他虽然神情恍惚。但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必须要向一个人问清楚一些事情。
医来德看着少爷失魂落魄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终于摇摇头。随身站起，对着昏迷不醒的少奶奶祷告一句：“少奶奶，你一定要挺主，我相信你，你不会这样做，而且我也相信老爷。他也不会伤害你们两个，你吉人自有天相。撑住！”
他说完，操起手中的小刀。在烛火上来来回回烧了几番，终于，掀起少奶奶肚子上面的衣衫，刀尖划过她又大又圆的肚皮，瞬间，深红的鲜血顺着刀印流了出来……
月娥几步走近如意的房间的时候，如意正坐在板凳上，双眼无神的喝着茶，他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没有抬眼，脱口问了句：“你来了？”
月娥走近，重重关上房门，两步跨到他眼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打算朝他脸打，谁知道，如意一抬手，瞬间把她的胳膊给挡了回去，剩下月娥一人站在原地傻傻瞪着。
“如意，你还爱我吗？”她终于发红眼睛，问了一句表情异常安静的如意。
“爱！”他喝完一口茶，把茶杯轻轻放在木桌上，自己站起来，走近月娥跟前，离她很近，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一下她美丽冷漠的脸颊，扬起嘴角笑了笑。
月娥看着他反常的举动，终于一把把他的手给打了下来，抬头冲着他质问一句：“你既然爱我，为何要偷听我和大小姐的谈话？你都听见了什么？”
他听后笑了笑，“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月娥，我爱你，我正因为爱你，所以才会帮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给你当耳目，可是你呢？你都把我如意当什么了？呵呵……也对，我如意虽然贫穷，可是他安冰能给你的我也能通过自己打拼给你的，这只是时间的差别，可是你……你为何要利用我，利用我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月娥听见，脚步踉跄一下，摇着头解释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我没有想过要杀了你……是大小姐，大小姐让我这么做的，你能原谅我吗？”
如意听后，冲着月娥笑了笑，笑出了眼泪，自语一句：“是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月娥，我如意待你真心真意，我都想好了，把自己多年攒下来的银两拿出来，在长安城买上一所咱两的居处，而且少奶奶她性子虽然焦躁一些，可是待我们不薄，她和大小姐两人的不合，那是她们两人的事情，我们不应该掺合去害人的，月娥，收手吧，跟我走，我带你走，好不好？”
她听后，摇着头，冲着如意讥讽一句：“如意，你想的倒是轻松，你以为我能收手吗？我都派遣人杀死了李思睿未出生的孩子，你给少奶奶都吃了这么多天的毒药，你说，我们能轻松离开吗？而且……大小姐会放过我们两人吗？”
如意听后，闭着眼睛，长吐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月娥，你真心这么狠心？难道你真的要听大小姐的话，亲手连我杀死吗？”
他这一声问出，房间里面顿时安静无比，月娥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茶杯。不觉心中燃起气愤，一把掀掉桌子上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了粉碎，而茶杯的碎片溅起来。瞬间划破如意的脸，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留在他脸上沉溺。
月娥喘着粗气，对着如意继续问，“如意，就让我再自私一会。反正都是让我过上好日子，你既然这么爱我，就成全我，你答应我好吗？说不定……你这样做的话……我会牵挂你一辈子，如意。算我求求你了，如果我做不成这件事情，大小姐会杀了我。”
他听后，眸子里面闪烁着泪光，哀愁不堪，嘴角颤抖了几下，身子晃动几下，终于一屁股又重新坐倒在板凳上。咧着惨痛的嘴角笑了笑，“这件事情也包括除掉我吗？”
她听后，顿时怔住了。摇摇头，慢慢跪倒在他的脚底下，摸着他的脸，掉着眼泪安静道：“如意，你是好人，好人做到底好吗？我不想死。我不想做了这么多然后什么都得不到，给。这是毒药，你只要把这所有的量都放在给乔馨忆的药汤里面。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我会想办法让你走，我不会……不会杀了你的，你要相信我，等这件事情办好以后，我就是有钱人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求你了？”
她说完，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包东西，迅速塞进如意冰冷的手里面，用乞求的眼前抬眼看着他。
他摊开手心，看着手心里面安静放着的药包，低声问一句：“这是你们早已经想好的，对不对？”
她听后，低头沉默了一下，“起初还是不想杀她的，我曾经还救过她，可是她太张狂了，不但让大小姐没有地方容身，而且她还……还那么对待我……你不知道，她有一次把我推到水里面，差点杀死我，你说她狠不狠心？”
如意听后，再次惨淡笑了笑，“是啊，要说狠心，也没有你和大小姐狠心，我是一个厨师，我这辈子做大的梦想，就是等赚够钱娶个老婆，然后好好过日子，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可是老天……竟然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月娥，你要知道，你未必能做得了少奶奶，少爷的性子你是知道，他外表虽然顽皮，但是骨子里面很专情的，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月娥听见这一句，顿时生了气，站起身，冲着他质问一句。
如意低头笑了笑，眼角有泪水的回答一句：“帮，怎么不帮，你想做少奶奶的梦，我最起码要给你圆一回.。”
“哈哈，那太好了……太好了，如意，你真不愧是我月娥看上的男子！”月娥想凑上去和他亲近，谁知道他却一下子把她掀开了，抬起发红的眼睛说一句：“月娥，我此生无他愿望，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你喝上一口交杯酒，你能答应我吗？”
她听后，顿了顿，但看着他真挚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绝，便极为不情愿的点头答应一番，“好，我答应你！”
他听后，随即站身，走向桌子上面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壶酒，从地上捡起没有被完全摔碎的酒杯，向着两个酒杯倒满酒，喃喃说了句：“老爷对我有恩，所以我不能害他家里面的任何人，包括大小姐……这事从此就只有和我有关系，我便认了。”
他说罢，把一杯酒递到满脸不解的月娥手上，自己端起另外一杯，对着月娥温柔一笑，但是却在这一秒，月娥第一次也是突然发现，他的笑是如此动人，他真挚而像火的眼神让她一下子犹豫了许多。
“来，月娥，喝了这交杯酒，你我恩怨算是了结，也不枉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如意安静的抬手说了句。
月娥抬眼，安静看着他从未被发现的深沉魅力、好看的瞳眸、棱角分明的脸孔，就连身子都那么挺拔。
他打算去挽月娥的胳膊，谁知道，她却突然制止了一声：“等一下。”
他听后，眼神有些杂乱，安静低头看着她的举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