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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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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阴郁了大半个月的天空终于放晴了,湛蓝的天空像是带着一股魔力,在蓝天下看的久了,仿佛会将人吸入进去一般。

这里是新西兰,节奏极慢的生活让李源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提早步入老年,今天有阳光,但气温仍然很低,就算李源来了好几年,也不太习惯像当地人一样大冬天穿着短袖。

李源的家离市中心有些远,独栋的房子带着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什么也没种,绿色的草坪除了安置着一张摇椅以外,再没有其他东西,白色的篱笆上攀爬着一种紫色的无名花,微风一吹,在阳光下摇摇晃晃点着头。

李源推开门回到家后,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笑着接过他脱下来的风衣,又说道:“你回来了。”

李源点了点头,又问道:“他还好吗?”

说这话时,他推开房门望了一眼,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蒋湛,他的大脑里的从小就带着一颗肿瘤,这颗定时炸弹,在撑了蒋家这么多年后,终于爆炸了,所幸的是人没死,但去只剩下半条命。

房间里有些暗,蒋湛安静的沉睡着,房间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白色的百合,百合散发着幽幽的香味,还带着水珠,李源望着床上的那处隆起,莫名的有些失神,他总期望着能看到奇迹,后来失望的次数多了,但李源每次回家先进来看蒋湛这个习惯却已经改变不了。

“今天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了身体,说是身体各项的情况还算不错。”

李源回头对眼前的女人说道:“辛苦你了!”

那女人笑了笑,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女人是李源请来照顾蒋湛的保姆,这么多年,她给李源帮了不少忙,今天李源回来的稍晚,已经耽误了她的下班时间了,便对她说道:“很晚了,快回家去吧。”

那女人点了一下头,又从桌上拿了一个巨大的盒子给他,说道:“这是有人寄给你的东西。”

李源接过来,东西是从国内接过来的,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包糖果,还有一份贺卡,以及一套瓷器,李源打开贺卡一看,东西是顾次白接过来的,他刚和肖城举办完婚礼,这是婚礼的回礼。

李源分了一半糖果给保姆,又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婚礼后回赠的糖果,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保姆欣然接受,又跟李源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东西回去。

保姆已经回去了,家里安静极了,今天的阳光很好,李源准备将蒋湛搬到外面去晒晒太阳,出门之前,李源特地给蒋湛换了衣服,虽然是在自家院子里,但李源是知道蒋湛爱讲究的,只要在卧房以外的地方,蒋湛从来不会穿着睡衣,这是蒋湛从小到大的习惯,所以即便有麻烦,李源还是认真的找出了他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的衣服,只是因为没有保姆帮忙,李源一个人给他换衣服时显得有些吃力。

柜子里属于蒋湛的衣物不多,这几年,他大多数时候住在医院,偶尔回到家,也几乎很少下床,李源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他往常惯用的品牌,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就算这些蒋湛很少有机会穿上,李源也会请保姆每隔一段时间送去清洗,是以衣服上几乎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李源脱下了他的睡衣,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蒋湛卧床五六年,以前匀称结实的肌肉早就没了,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只要轻轻按一下他的身上,就会有一个小窝出现,换好衣服后,李源想起外面有些冷,便给他套了一件毛衣,这才将他抱到轮椅上,做完这一切时,李源出了一身大汗。

整个过程中,蒋湛无声无惜,就算李源不小心撞到他的手,他也没有任何的知觉,李源揉了揉他被撞的地方,看着他的脸轻声说道:“撞疼你了吧。”

说完之后,他小心的将蒋湛的双手放好,又推着蒋湛出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是在几年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小爷会给你当婆子丫鬟。”

坐在轮椅里的蒋湛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李源也早就已经习惯,从客厅到庭院,整个屋子的装潢都是方便轮椅出入的,李源将他推进庭院,正是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远处有几个孩子正在踢足球,李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他和蒋湛小时候,最爱做的就是带着大院里的小朋友踢足球,他曾经还跟蒋湛约定好长大后一起当足球运动员,这个约定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过。

站了一会儿,李源回屋拿了一条毯子搭在蒋湛的双腿上,出来时,他手里还多了一把梳子,他先拨了拨蒋湛的发丝,李源还记得,小时候蒋湛的头发又浓又密,发根摸起来硬硬的有些扎手,一连阴郁了半个月的天空终于放晴,湛蓝的天空像是带着一股魔力,注视的久了,仿佛会将人吸入进去一般,这里是新西兰,节奏极慢的生活让李源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提前步入老年,今天有阳光,但气温仍然很低,就算李源来了好几年,也不太习惯像当地人一样大冬天穿着短袖。

李源的家离市中心有些远,独栋的房子带着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什么也没种,绿色的草坪除了安置着一张摇椅以外,再没有其他东西,白色的篱笆上攀爬着一种紫色的无名花,微风一吹,在阳光下摇摇晃晃。

李源推开门回到家后,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笑着接过他脱下来的风衣,又说道:“你回来了。”

李源点了点头,又问道:“他还好吗?”

说这话时,他推开房门望了一眼,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蒋湛,他的大脑里的从小就带着一颗肿瘤,这颗定时炸弹,在撑了蒋家这么多年后,终于爆炸了,所幸的是人没死,但去只剩下半条命。

房间里有些暗,蒋湛安静的沉睡着,房间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白色的百合,百合散发着幽幽的香味,李源望着床上的那处隆起,莫名的有些失神,他总期望着能看到奇迹,后来失望的次数多了,但李源每次回家先进来看蒋湛这个习惯却已经改变不了。

“今天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了身体,说是各项的情况还算不错。”

李源回头对眼前的女人说道:“辛苦你了!”

那女人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女人是李源请来照顾蒋湛的保姆,这么多年,她给李源帮了不少忙,今天李源回来的稍晚,已经耽误了她的下班时间了,他对她说道:“很晚了,快回家去吧。”

那女人点了一下头,又从桌上拿了一个巨大的盒子给他,说道:“这是有人寄给你的东西。”

李源接过来,东西是从国内接过来的,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包糖果,还有一份贺卡,以及一套瓷器,李源打开贺卡,是顾次白接过来的,他刚和肖城举办完婚礼,这是婚礼的回礼。

李源分了一半糖果给保姆,又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婚礼后回赠的糖果,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保姆欣然接受,又跟李源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东西回去。

保姆已经回去了,家里安静极了,今天的阳光很好,李源准备将蒋湛搬到外面去晒晒太阳,同门之前,李源特地给蒋湛换了衣服,虽然是在自家院子里,但李源是知道蒋湛爱讲究的,只要在卧房以外的地方,蒋湛是从来不会穿着睡衣的,这是蒋湛从小到大的习惯,所以即便有麻烦,李源还是认真的找出了他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的衣服,只是因为没有保姆帮忙,李源一个人给他换衣服时显得有些吃力。

柜子里属于蒋湛的衣物不多,这几年,他大多数时候住在医院,偶尔回到家,也几乎很少下床,李源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他往常惯用的品牌,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就算这些蒋湛很少有机会穿上,李源也会请保姆每隔一段时间送去清洗,是以衣服几乎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李源脱下了他的睡衣,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蒋湛卧床五六年,以前匀称结实的肌肉早就没了,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只要轻轻按一下他的身上,就会有一个小窝出现,换好衣服后,李源想起外面有些冷,便给他套了一件毛衣,这才将他抱到轮椅上,做完这一切时,李源出了一身大汗。

整个过程中,蒋湛无声无惜,就算李源不小心撞到他的手,他也没有任何的知觉,李源揉了揉他被撞的地方,看着他的脸轻声说道:“撞疼你了吧。”

说完之后,他小心的将蒋湛的双手放好,又推着蒋湛出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是在几年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小爷会给你当婆子丫鬟。”

坐在轮椅里的蒋湛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李源也早就已经习惯,从客厅到庭院,整个屋子的装潢都是方便轮椅出入的,李源将他推进庭院,正是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远处有几个孩子正在踢足球,李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他和蒋湛小时候,最爱做的就是带着大院里的小朋友踢足球,他和蒋湛还约定好长大后当足球员,这个约定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过。

站了一会儿,李源回屋拿了一条毯子搭在蒋湛的双腿上。 出来时,他手里还多了一把梳子,他先拨了拨蒋湛的发丝,李源还记得,小时候蒋湛的头发又浓又密,发根摸起来硬硬的有些扎手,哪像现在,因为多年的药物治疗让他的发丝有些发黄,看起来像是缺乏营养似的。

他轻轻的梳着蒋湛的头发,不时还有手指按着他的头皮,问道:“舒服不?”

靠在轮椅里的人,自然又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李源轻轻叹了一口气,给他梳头的动作没有停,他和蒋湛,说不清楚谁欠谁的,一个大院儿住着,从小玩在一起,等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很无奈的,这些无奈无关他或是蒋湛任何一个人的错,而是生来就是如此,两个不同的家庭,注定要做出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终于有一天,他们分道扬镳,蒋湛去追求更高更远的目标,而李源终究念念不忘那个要成为足球运动员的梦想,只是到最后,他到底也没能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

在李源的心里,蒋湛无疑是能力卓越的强者,他带着蒋家走向辉煌的时候,李源自始至终对他避而不见,最后他落魄时,李源却不能无动于衷,他能做得很有限,蒋家已经在时代里消散,留给李源的,只剩下一个终日沉睡的蒋湛。

李源低下头看着蒋湛鬓间的发丝,他摸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也不用你操心,怎么这白头发看着还是只增不减啊。”

他捻起了一根白发,直接拨了下来,不知是不是李源的错觉,靠在轮椅上的人似乎颤抖了一下,以前偶尔也有这种情况,李源问了医生,医生说每个植物病人其实都有意识,世界上也不乏被唤醒的先例,李源也曾做过努力,后来没有任何的效果,慢慢的也就死心了。

“天天要小爷伺候你,要是下辈子敢不报恩,就把你这满头的发白拨干净!” 话是这么说,但李源给蒋湛按摩头发的手劲却是再轻柔不过。

“老顾要和肖城结婚了,这个骚包,两个男人结婚楞是要搞得天下皆知,但我其实也挺佩服他的,他做了多少人不敢做的事情啊。”李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重重的捏了蒋湛的耳垂一下,不满的说道:“老顾是我的好哥们儿,就因为你,害得我现在都没脸去见他。”

说完之后,李源望着远处沉默了下来,这几年他把事业都挪到新西兰,为了照顾蒋湛,更是轻易不再回国,顾次白和肖城要结婚的消息让他震惊之余又有些欣慰,老顾以前说了,他和肖城在一起,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们的一辈子还很长,但李源就是相信,老顾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蒋湛当年对顾次白做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李源还是对他感到愧疚,即便做下这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但这种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这次顾次白结婚了,他不打算参加,他寄了礼物过去,给他们打了祝福电话,对于他的不到场,顾次白没有多问,他从来就是个聪明人,李源猜他可能已经想到什么了,于是越发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给蒋湛按摩了一会儿头皮,李源又给他按着肌肉,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医生说了,久病在床的人,如果不给他按摩,他的肌肉总有一天会萎缩的。 李源坐在他的身旁,握着蒋湛的手指,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双手的指甲修剪整齐,左手的食指指腹带了一点薄茧,这是常年握笔时留下的,李源捏了一下,又轻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好呀?”

说这句话时,李源还抬头看了一下蒋湛的脸,只是眼前的这人却紧闭双目,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你倒是好了,现在成了这活死人,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苦的是我,爸妈在国内,一年见他们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不知不觉,李源唠叨了大半日,阳光渐弱,一直到起风了,李源才推着轮椅,将蒋湛送回屋里,他俩走后,整个诺大的庭院寂静无声,草坪上的摇椅被风吹动,咕吱响了两声,接着又恢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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