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绝望
兀自往前走着，眼睛在各个摊位前流转，香味扑鼻，却驱不散她此时心中的郁闷与酸涩。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桑心心底也再不断的问着自己。
远处，突地传来一声又一声讨好的声音。
视线放远，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竟然多了一群人。
约莫有七八个人，肥头大耳的，个个都穿着整齐的西装，滚圆的肚子被包裹在内，额上滴滴的汗水在灯光山闪耀，看着着实有些倒胃口。
但桑心脚步却顿住，那被七八个人包围着的男人，正是自己心里刚刚怒骂的那个男人。
而他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有些不可置信。
眨了眨眼睛。
男人的面容却依旧清晰的映在她的眼里，看着高冷，硬挺的轮廓，那瞥过来的目光让她心跳陡然加快。
烘托在满是油烟热气的街道中央，脸也跟着出现红晕。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桑心低垂着眼，像是无法动弹一样，心中有些期待。
余光中，好似那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似乎还在笑……
紧张！
低头看着手里的肉串，左右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扔时，那抹身影，却已经直接掠过她，往街道尽头走去。
激动兴奋的心情，像是烧红的铁放进冷水里冷却，刹然冒着热气，并发出滋滋的声音。
争先抢后的声音已经远去，从始至终，桑心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而她，仿似愣住一般，扭头，盯着那抹已经模糊的身影，心口，豁然拉出一个口子，自嘲般的笑道：“桑心，你真傻，到哪儿你都是没人要孩子，又何必再心存幻想呢？”
这个男人，至于她，远之又远，如果没有来桑家，那他就似天上的星星，永远，也够不着。
看着手里已经凉了的肉串，一口吃完，却再没了胃口，只觉得又腥又臊。
……
四周的路灯渐渐变得稀少，老远的距离，才有一个昏黄黯淡的路灯。
桑心低着头，娇小的身影被拉的长长的倒映在地上。
两边，是许多亮着灯光的住户，淡淡的，散着柔和，桑心看着，眼眶陡然发红。
八年前，她也有过那种温暖，在别的小朋友眼里羡慕的温暖，可如今……幸福已然理她远去，剩下的，只是那一颗充满怨恨，长满尖刺的心。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甘，因为沉思，而没有留意后面尾随许久的两个矮弱瘦小的身影。
走到拐角处时，路灯的灯光被墙遮挡住，那一块区域，彻底陷入黑暗。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桑心下意识的想往旁边走时，一股浓重的烟酒味儿进入鼻端，在张嘴想说话时，却已经被一只发黄又带着酒臭的手给堵住。
“唔唔唔！”愣是平时在怎么坚强，这会儿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彻底失了冷静，没了方寸。
“嘿，小妞儿，刚刚在想什么呢？我们哥俩个跟了你这么久，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来，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排忧解难好不好？”
另一个人站在桑心面前，猥琐的笑声在黑暗中传递，隐隐的，桑心就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
“唔唔！”猛烈摇晃着头，惊恐异常，也因为那人肆意的触摸，胃里翻滚，恶心想吐。
“嘿，小弟，这妞儿的皮肤真嫩，今儿我们是捡到宝了。”说着，手就要往下滑去。
心中的恐惧扩散到最大，发红的眼眶看着四周，静悄悄的，好似一个人也没有。
“大哥，等会儿你记得让小弟也爽爽。”桑心身后那人听到伙伴这么说，越发蠢蠢欲动，捂着桑心嘴巴的那只手也因为激动而松了些力道。
就是这个时机！
逼到绝境的恐惧，让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那人的手还想继续行动时，嘴巴一张，重重的咬住了那只捂在嘴巴上的手。
“啊！”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
“臭娘们儿，找死是不是？”“啪”清脆的声响，接着响起。
桑心被打倒在地上，嘴里，还留有浓重的血腥味儿，黑暗中的手，在地上摸索着，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直接朝着那要靠近的身影扔去。
“砰！”一声无力的闷哼声响起，接着“啊，血！”
知道那人脑门可能被砸了个洞，桑心踉跄的起身，往巷子外跑去。
“快，给老子追上她，不打死她，我解不了这口气。”
“臭娘们儿，别走，把老子脑门儿砸出个洞就想走？没门儿！”
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怒骂，脚步声似乎也越来越近，看着不远处透出的大路灯光，心里透出股绝望。
怎么办？
今天难道就栽这儿了吗？
那她的仇恨怎么办？那个在德镇孤苦无依的妈妈该怎么办？
光线很暗，又因为着急，在经过一家人门口时，被挡门的木板绊住，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地上。
手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臭娘们儿，看你还跑？怎么不跑了？啊？跑啊！”两个流氓站在桑心面前，喘着粗气。
“救命啊！救命啊！”看着两旁亮起的灯光，桑心只得扯开喉咙大叫求救。
“再叫？再叫老子打死你。”那个自称是大哥的流氓上前一步，狰狞的面目看着桑心。
这种时候已经被逼得没办法，又怎么会听这种无用的威胁，“救命啊！救……哼！”
话没说话，心口却已经重重的承受了一脚，闷哼一声，半抬起的身体又重新落回地上。
突起的木板，一下子咯到背部，像是要刺穿一般，瞬间，大脑晕眩，出现短暂的空白。
“臭小子，下这么重的脚干什么？这人半死不活的，等会儿怎么好玩儿？”那个小弟流氓被重重的拍了下头。
“臭娘们儿，好好让我们兄弟爽爽，不然……哼哼，等会儿有你苦头吃的。”
“你们试试看，今天你们要是得罪我，明天……这z大的人工湖上就会漂着你们俩人的尸体，你们试试！”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喊了出来。
大声，尖锐得像是能穿透一切东西，震得那两个流氓耳朵里轰鸣响。
“大哥……”那小弟似乎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听到桑心这么一说，胆怯的看了看另一个人，似是被吓到。
“我们做事拿钱，管那么多做什么？大不了，做了这一桩，咱们就出国去。”那么一大笔钱啊，下半辈子足够用了！
“那好！听大哥的。”
头顶的灯光彻底被挡住，已经无力再反抗的桑心只能看着那只恶心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王八蛋，你们这么做，会遭天谴的。”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全身瑟缩着，想动弹，背部那股尖锐的痛，却又让她不能动。
“嘿嘿！老子不怕，这辈子风流快活足够了。”
“啪！”远处，两抹强光亮起，刺得那两个流氓拿手挡住了眼睛，“谁啊？”那小弟无脑的问了句。
“吵什么吵？”好事给打断，那流氓大哥没想到这会儿会有人，努力睁眼想看清楚里面坐着什么人，却发现是徒劳，只隐隐的看清楚了车的标志。
心下一抖，愤愤的看着地上惊异的桑心，“臭娘们儿，算你走运。”然后就拉着还莫名其妙的小弟飞速的离开。
四周，陷入安静，刚刚的一幕反转的太快，让桑心有些接受不过来。
背后的灯光仍旧亮起，桑心想扭头看看，却无法动弹，悄无声息的身后，让她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接着，就一步步逐渐变响，沉稳的脚步声。
光线变暗，桑心抬起眼皮，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内心，翻腾着。
刚刚没有听到汽车开进来的声音，那这男人，是一直跟着自己吗？
跑到这儿，到躺倒在地上，已经好几分钟……心，蓦地发凉。
发红的眼，对上那双垂着的双眸，不语！
“有没有怎么样？”顾常庭伸出手，看着即便这般狼狈也面露倔强的女孩儿，忽然生出一丝悔意，为什么不早点把车灯打量？
桑心没看那只手，耷拉下眼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咬着唇角，又怨恨又委屈。
身子陡地腾空，等桑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抱着往车的方向走去。
“你走开，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边说，边反抗着，眼泪，也如决堤的洪水，倾泻出来。
“都是坏人，都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果然，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会对她好的。
直到上车，顾常庭没说一句话，任她骂着，脸色，明显有些沉。
他本来就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什么人遇上什么事，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他都能闭眼不管，可不知为什么，刚刚看到她发生那样的事情时，以往平静的心，却不再平静。
压抑着想出去的心，手紧握在方向盘上，直到听到那人绝望又无力的声音时，终于忍受不了，将车灯打开。
放在背后的手，感觉到一阵湿意，小心把桑心放在后座，抽出手去看时，一手刺目的猩红。
－－－－－－题外话－－－－－－
本来想在十二点前上传的，可后来蹭到的wifi掉了就死活没连上，室催着关灯，只能先洗脸刷牙，然后躺床上，用流量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