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残情故难圆3
“白子卿,。”
白子卿终于离开了呢?终于被白浪带着离开了。
这浅浅的声线柔滑而苦涩,珊瑚的心,竟也是微微地一颤,那一刻,竟隐隐地有些抽疼。
“珊瑚,他走了,你快放了梓言。”沈墨眸光微暗。
夏梓言猛地转过头去,眼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入沈墨那漆黑而深邃的眸子里。
那眸子里还带一丝莫名其妙的凛冽气息,几分促狭的笑容,竟莫名的,让心跳像是突然间慢了半拍,脸上的表情有些定格。
沈墨不理会夏梓言的惊怔,淡淡地挑了挑眉,慢条斯理慵懒而优雅地开了口:“珊瑚,放了梓言,否则,你知道我有沒有多少的耐性可以等你。”
珊瑚缓缓地收回视线,仿佛那昏倒的白子卿还停留在记忆深处,那么优雅的身姿,那么灵动的神态,那么炙热清冷的像一个梦,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梦魇。
“王妃,若是你能遇见他,请你好好照顾他。”掌心一冷,触手的温润轻滑。
夏梓言來不及反应,已经被珊瑚推了出去,身形还未稳住,耳边已经是漫天的落叶纷飞。
珊瑚手执长剑,银光闪闪,恍若闪电,随风起舞般,依然不见丝毫的杀气。
沈墨却是招招狠绝,招招要置珊瑚于死地,珊瑚与他而言,已经意味着背叛了,玉堂春不需要一个叛徒,便要清理门户,不管他是珊瑚,还是西门宇,都必须要死。
然而,不论是珊瑚,还是沈墨,皆是一副倾国倾城,颠覆女人容貌的一张脸,带着那种与生俱來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凌冽气质,姿态倨傲,立于尘世之中,绝于尘世之中。
这样的两个人,当时是如何相遇,如何相知,如何成为了另一个彼此呢。
夏梓言不懂,也无法再去弄懂,因为此刻,沈墨与珊瑚之间,除了仇恨和背叛,已经沒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亦或是其他别的情愫。
她岂知,在珊瑚爱上了地白子卿那一刻,在沈墨爱上了记忆里的模糊影子的那一刻,。
所有的故事,已经注定了,发生的,还有未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了。
“爷,你可还记得她。”昏黑里的沈墨,瞳眸逆着微光,璀璨一片。
沈墨顿了一顿,放在珊瑚颈边的兵刃泛着冷光,他微微收紧了剑柄,锋利的剑刃几乎嵌进珊瑚细嫩的脖颈,剑身锋芒毕露,闪着寒光,似乎再动一下,便要断颈而亡。
沈墨竟沒有说话,眸光浅浅的逐渐暗淡了下去,随即又渐渐明亮了起來。
“爷,如今的一切,你是否觉得开心呢?”珊瑚低喃。
当初,沈墨要让自己的心变冷,变得冷血无情,他要得到宣武,要得到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他逼迫自己忘记了记忆温暖的日子,忘记那柔软的心,忘记柔软的情愫。
珊瑚无疑成了帮凶,成功地抹去了沈墨的过往,让他的心底浸满了仇恨,与心底同样充满仇恨的珊瑚成了最要好的知己,也只是彼此的知己而已。
只是,不知道何时,这知己也渐渐变得陌生了呢。
“珊瑚,你问得太多了。”沈墨低低地,声音略微低沉,沉到只有他们彼此听得到的声音。
珊瑚的嘴角很含蓄地弯了起來:“不,爷,我只问了一个问題,你,还得她吗?”
她,是沈墨记忆里一抹温暖的影子,一抹永远无法忘怀的过往,一抹与夏梓言极为相似的朦胧的梦,只是,她不是夏梓言,夏梓言也不是她。
“爷,你曾经固执地要忘记的她,如今是否还记得呢?”记忆的那些事,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似乎已经全然的被深深地抛弃了,似乎再也找不着一丝一毫寻找地痕迹了。
沈墨又是一阵沉默,眸光闪烁着,却是静谧一片,随即道:“人生在世,总归是不能太过如意了,既然那些忘记的都已经忘记了,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记得呢?”
“十五年里的每个日日夜夜,日夜孤苦,辗转无眠,痛心疾首,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珊瑚轻轻地答了一句,一句话便让沈墨彻底无言,十五年里的每个日日夜夜,微微地不经意之间,记忆里那抹温暖已经消逝了那么久了。
“珊瑚,你说地太多了。”冰冷的利刃微微一晃,细细地划痕轻轻地溢出了鲜红的血。
那一瞬间,珊瑚的血红得像极了天边的晚霞,而被他握住的沈墨的指尖,也轻轻地溢出了一滴血红的液体,盈盈饱满的色泽,像极了一滴血红色珠玉。
远处,白御风锦衣如沐,长发随风飞舞着,温和的眸光透过昏沉的空气,似乎看着虚空里的一抹白色身影,又似乎是看着沈墨,那么极尽冷漠地静静凝视对方。
“我來带他走,。”白御风走过來,声音淡淡的,沒有一丝情感。
沈墨依然笑得无尽妖娆,看着沉寂的白御风,哼了一声:“十日之后,我与夏梓言大婚。”
白御风沒有回应,也沒有看那不远处的夏梓言,而是安静地走向珊瑚,走向那已经跌入了杂草之间的人,奄奄一息里,透着无尽的沉痛。
身后,层层铁甲军黑压压一片,笔直笔直地站在那里,包围了黑衣人,包围了沈墨和夏梓言。
夏梓言立在一旁,见状,略微蹙紧了眉头,却并沒说话。
天边的夕阳余辉散尽,只有淡淡的微光照在了白御风的身上,明黄色的衣衫将他极尽完美的身线勾勒出來,饱满的前额上耷着几缕黑发,锋利的眉头透着几丝柔软,冰冷的眼神不再是倨傲不屑。
那个男人,也是被上天赋予了无可挑剔的冷傲决绝,高大冷酷,此刻却是轻颤着,微微抬起那修长的手,轻抚着珊瑚的容颜,眼角带着一抹温柔。
也许,这样便能永远不分开了,也许这样,也是一种长长久久地守护啊。
夏梓言安静地看着,心底被什么情绪快速地晕染,握着手中的羊脂白玉,心底便被那软软的痛楚席卷,空气里仿佛浮动着一抹隽白清秀的灵魂。
她懂得,那是如白离梦一般的托付,那是他们唯一还存活着的证明。
或者,那是珊瑚唯一眷恋着的,不是白御风给予的爱,也不是对白子卿的爱,而是与一个真挚的女子白离梦,那一段真挚的情愫。
他或许早已厌倦了纷争,或许早已想要逃脱了吧,。
此刻,是真的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