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藤杖生傲骨
茶杯中色泽金黄的茶水像极了那日,白子卿借着眼睛的余光,状似无意地瞧着,上次是伪装事不关已,淡然自若,这次却是真的事不关己了,
一下,两下,三下,,
抽打着背脊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同时也在白嫩的皮肤上烙下红色而残酷的痕迹,
萧幻儿闭着眼,淡淡的皱着眉,从头到尾一声呻吟都未曾发,
或许已经皮开肉绽了吧,缓缓有温润的鲜血留下,在她背后的衣服晕染开,
她沒有恨,只有痛,痛极了白子卿的无情,痛极了他无措的心,
这五十下藤杖稳稳地印上了萧幻儿的身体上,他沒有看她一眼,也沒有任何的动容,只是等到下人颤抖着身子停下手,这才站起來,转身走到屏风后面,直直地离开了,
藤条上已经沾上了血迹,下人几乎全身都在抖,
这一下下抽打在人的身上,那么疼的伤,她竟然沒有呻吟出声,身体里似乎有副倔强的身骨,
的确呢,她岂再是那个柔弱的萧幻儿了呢,
也许,今早城门口之事,萧幻儿便已经悲愤而死了吧,
这才让夏梓言的灵魂接替了她的身体,來承受这七王府里等待着的酷刑,以及阴谋,
背上火辣辣的一片,温温的液体覆盖慢慢地覆盖着,不动还好,一动就仿佛背部要裂开似的,
萧幻儿连周围女子都未瞧上一眼,不是不想,只是沒有力气去瞧了,
她微微站起身來,身形有点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面色已然全部惨白,冷汗涔涔,紧抿的唇间也有血迹渗出,似乎,她刚刚就已经把嘴唇内壁的皮肤咬破,
那些幸灾乐祸的女子心底微恐,却是幸灾乐祸的渐渐散去了,就连锦绣也只是冷冷地看了萧幻儿一眼,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了,随着白子卿的身影离开了,
他们是去哪里,难不成,他们一直在一起的吗,
萧幻儿咬咬牙,心底悲愤异常,该死的白子卿,他怎么忘记了男人的本性了呢,
她怎么忘了,那么女人个个像极了夏梓言,那么,白子卿又怎么轻易地放弃身体原本的欲望,
她还是沒有哼声,缓缓地收紧了衣襟,布料因为血的关系贴上了伤口,血色渐渐也把浅色的外套染红,她想回自己的房间,却不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
这才,绿儿才一脸泪痕地跑了进來,带着萧幻儿朝着房间走去,只是动作更加地小心,
一回到房间,萧幻儿仿佛全身地体力都透支了,软软的趴倒在床上,却不是松软的被褥和床垫,而是显得有些硬实,可见,这个侧王妃的待遇并不是很好呢,
萧幻儿趴着,压在床铺的被褥上,长发被拨到一边,露出面色惨白的脸來,背上的衣服和皮肤紧贴,呈现一大片的猩红,并且已经凝固,颜色显得很暗,
“小姐,您忍一忍,绿儿这就去找药,,”绿儿似乎也心有余悸,并未再说什么,
床上的萧幻儿轻轻松了口气,慢慢把身体翻过去,正面对她,掩盖住伤口,睁开眼,浅浅地微笑道:“绿儿,不碍事的,休息一下便好了,沒事的,,”
绿儿哭着跑了出去,毕竟房间里沒有药,她必须去抓药才行啊,
萧幻儿见绿儿跑走了,便更是懒懒地趴着,即使那硬实的被褥也微微凹了进去,她也慢慢地昏睡了过去,冷汗随着发梢一滴滴地落下來,,
久了,就连萧幻儿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泪,
整个七王府,气氛诡异极了,三两个婢女或者奴才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并且满脸悲愤和不满的神情,甚至还有楚楚可怜的神态,
李安知道,白子卿变了,变得更加的冷漠了,很少说话,却是行动代替了一切,
“王爷竟然对侧王妃执行了家法,那藤杖打了整整五十下呢,痛都痛死了,侧王妃竟然一声不吭的,好倔强啊,这还是第一次看就她如此坚强呢,,”
藤杖,李安微微蹙眉,白子卿竟然对萧幻儿施行了家法么,因为那夜不归宿,厮混男子,,
李安才不相信,那柔弱的萧幻儿会做出这种事,多半,是有人陷害了吧,
“李侍卫,你回來了,王爷在书房等你,”小金子远远地瞧见了李安,便轻声叫了过去,
李安舒展了眉头,定了点头,瞪了一眼无事生非的下人,便转身离开了,
心底,竟隐隐升起了几分排斥來,阡陌说过,萧幻儿太柔弱了,一点也不像夏梓言,却硬是被白子卿带回王府,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他越发地不喜欢白子卿的行为了,让他四处搜罗着与王妃相似的面孔,即使如此,那又能如何呢,收罗无尽的美人,都像极了夏梓言,却也不是她啊,
房门紧闭,里面更是一点声响也沒有,
绿儿因为奔跑而微微喘着气,一边想着这家法还真是严格异常,一边又在心中暗骂自己的粗心,无法保护自家的小姐,便迫不及待地想替萧幻儿去上药,
轻轻地推开了门,房间里竟是昏暗一片,绿儿又辗转地去把窗户打开,这才稍稍看清楚了些,
萧幻儿疼得动不了,只能斜着眼,看着绿儿小心翼翼地扯开她的衣裳,与血肉黏合在一起的伤口,不禁暗暗地咬着牙,什么话都懒得说了,
背部的皮肤被一条一条地伤痕重叠覆盖,相横交错,鲜血淋漓的,呈现出一片醒目的鲜红,
那么张狂的伤痕,硬生生的毁了萧幻儿白瓷般的背部,
绿儿看着更是触目惊心的痛,慢慢地拿出药膏,那是刚刚小金子送來的,伸出白皙的手,先用湿巾清洗了伤口,又以指尖沾着药膏,细细地滑过伤痕的边沿,
绿儿压抑着哭泣地声音:“小姐,很痛是不是,绿儿会很轻的,”
绿儿的动作真的很轻,却依然痛得撕心裂肺,自然,这痛楚比失去了白子卿的痛相去甚远,却依然让她轻微的抽气,脑海也愈发的清楚明了,
似乎,白子卿也伤过一次,似乎,她从未去查看过那三道鞭痕如今的形状,
似乎,他们真的有缘,连伤都是一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