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初初露端倪
黄杨树叶青绿欲滴遮盖了小半个后院。
空气依然燥热,蝉声依旧,枝头的树叶摇摆着,风却并未凉意。
萧幻儿小心翼翼地被绿儿搀着,轻轻地扭了扭腰,还不算太凄惨,这才站直了腰身。
绿儿没搞清楚情况,便瞧见萧幻儿抬眸瞪着黄杨树上,一抹暗色的身影。
那双明艳灿亮的眸子里,忽地涌起一抹欣慰的愤怒,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看来白子卿将夙和和恋夏保护地很好,心中更多的是涌动地欢愉吧。
“绿儿,你告诉他,我是萧幻儿,七王府的侧王妃。”萧幻儿示意道。
绿儿闷闷不解,她还没有注意到黄杨树上的暗色人影,只觉得萧幻儿在自言自语,却是莫可奈何地朝着黄杨树上轻声道:“我家小姐是七王府的侧王妃萧幻儿。”
空气安静极了,悄无声息,仿佛除了萧幻儿和绿儿,除了风吹树叶的声响,再没有任何声音。
忽地,情况却诡异一变,登时多了一个人。
杨枫是这处郊外别院的侍卫长,凡是想恶意进入别院的人,几乎只有一种下场。
那便是,死!
“你们是谁?”杨枫淡定地问了一遍,若不是她们看似没有恶意,估计早死了。
“我们小姐是七王府的侧王妃萧幻儿。”绿儿看着杨枫冷漠的样子,丝毫不亚于白子卿和李安,心底那个跳啊跳的,立马又乖乖地自爆了一遍家门。
萧幻儿白了杨枫一眼,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绿儿,以一种非常随意的眼色飘过,清澈若池中春水的双眼闪着一抹淡不可察的安慰之色。
“绿儿,你问他是谁?究竟让不让我们进去见薛颜?”待在绿儿身旁站定,微微启唇。
杨枫微微一愣,诧然地看着萧幻儿,别院的侍卫原来都是刺盟的杀手,他们只保护白子卿要保护的人,只听命于白子卿,如今看着萧幻儿竟陌生地很。
其实,也不算很陌生的,多少是有耳闻的,只是对于白子卿的事他们不敢造次。
杨枫是个像秦远扬那般的壮汉子,一身黑衣,裹挟着暗沉的力道是恐惧的,但是萧幻儿却不害怕,而是镇定如常的看着他,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小姐,真的要问么?”绿儿有些害怕,只是站在杨枫对面便恐惧地要死了。
“问。”萧幻儿并没有转移视线,而是专注地与杨枫对视,薄唇微微一动,却让绿儿看得清晰,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只是不知,这决心遇见了杨枫铁一般的拳头还撑不撑得住!
“那个,侧王妃问你是谁?侧王妃来见薛颜薛神医的。”绿儿说得没一丝底气。
“杨枫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杨枫转眸便要走,却被萧幻儿一把扯住了袖子,只见杨枫惯性的甩手出去,却被萧幻儿挡住了。
杨枫一愣,竟不想遇见了练家子,掌上微微用力,避过了萧幻儿几招,便听见砰地一声。
好吧,可怜的萧幻儿结结实实地被摔上了黄杨树干,而后重重地落到了尘埃里。
“小姐。”绿儿眼睛都红了,这么结结实实的一下子谁受得了,更何况还是个弱女子!
“噗。”一口鲜血喷出,萧幻儿眼睛一白,晕了。
白子卿与李安赶到郊外别院时,便听见了杨枫如实地禀报。
杨枫本就是一个雷打不动到几乎可算是没心没肺的无情之人,所以对于受伤的萧幻儿,自然是没有理会的,就算是死,也与他无关。
“李安,去看看。”难得的,白子卿竟然想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后门口,萧幻儿奄奄一息地躺在黄杨树下,脸色苍白,眉眼紧闭,气息全无,鲜血染红了嘴角,夺目地好像一朵开着地狱边缘的彼岸之花。
心口微恸,白子卿终于动了动嘴角,命人将萧幻儿抬进了别院的客房里,并让薛颜为她诊治。
杨枫并未想到这种结果,微微诧异着,却是轻声道:“王爷,她自称侧王妃,可是真的?”
白子卿未回头,脚步透着几丝轻浮的凌乱,李安代为肯定了答案。
“是杨枫鲁莽了,本以为她有功夫底子出手重了些,却将侧王妃打成了重伤,杨枫愿意领罚。”
李安想说什么,白子卿却先一步回了头,眸光深沉地看着杨枫问,“她会功夫?”
杨枫一愣,以王爷少有敌手的功夫竟然没有察觉出萧幻儿会武功么?虽然只有简单的招式,却也是极为不简单的,这太奇怪了。
“回王爷,侧王妃的确有武功底子,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有内力,招式却是特别地很。”
白子卿诧然地一愣,却没有责罚杨枫的意思,随即淡淡地转过身去,留下了李安,便向着后院走去了,李安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跟着。
“没事了。”李安示意杨枫可以离开了,便向着东厢而去。
后院的草坪上,三个稚嫩的锦衣华服地瓷娃娃正蹲在地上数蚂蚁,一只两只三只。
不远处,春草和夏荷细心地守着,却是不敢上前去打扰他们。
“王爷。”春草先瞧见了白子卿过来,便恭敬地唤了声,随即白子卿并没有回应。
如往常一样,白子卿静默地站在三个瓷娃娃的不远处,身形修长,背影孤单,落寞的晨光带着凄惨的冰凉凉的情绪,直到远处的一个瓷娃娃瞧见了他。
“爹爹。”恋夏张扬着笑脸,首先朝着白子卿冲了过来,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夙和便稳重了许多,面无表情地依然不说话的,似乎他从来没有说过话,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哑巴,薛颜却诊断说他健康的很,并没有哑疾。
他一直安静地看着白子卿,又看了看身边的李圆,并没有像恋夏那么追过去。
“哥哥,快过来啊,爹爹来了,圆圆也快来啊。”恋夏欢快地喊着,自从离开了夏梓言之后,她更是十分依赖白子卿了,虽然并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
白子卿几乎天天来,每天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时辰,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夙和和恋夏。
他只是想夏梓言,非常非常的想。
然而,这痛楚却无法表现出来,只能压抑在心底渐渐地发霉腐烂了,渐渐腐蚀着他的身体。
“爹爹。”恋夏仍旧欢快地喊着,丝毫察觉不出白子卿的压抑。
夙和和恋夏他们还太小,真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