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欲加之罪呢
傍晚时分。街上依旧人來人往的。好不热闹。
绿儿紧随在萧幻儿一侧。拎着药包。略微不满地看着随在另一侧的秦远扬。似乎十分介意。
秦远扬却不甚在意。也沒有多话。他只是想送萧幻儿回七王府而已。
萧幻儿虽然明白绿儿的介意。却是含糊着让绿儿收敛一些。毕竟她难得遇见一个了解自己身世的人。并不想急着让秦远扬离开。
远远的。一个沐着夕阳挑着货担的男子归家。年少妇人头上簪花。一面替丈夫卸下担子。一面絮絮说着话。不时巧笑。
不过是对寻常夫妻。油盐酱醋。男商女织。日复一日地这样生活。庸庸碌碌。直到儿孙绕膝。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鸲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萧幻儿大抵是想不到的。此刻的秦远扬正远远的看着。艳羡而又怅然地叹一口气。
而此刻。秦远扬如此地正直俊朗。萧幻儿如此地温柔婉约。如此一副画面。倒也是羡煞众人。
绿儿也沒有多话。心中却弥漫着浓浓的不安。
上一次萧幻儿约见了秦远扬。后果是七王府的家法。让王爷误会侧王妃与男人厮混。
那么这一次。公然让男人拥抱。甚至公然地送回七王府。绿儿想着便头皮发麻。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白子卿的冰山脸隐隐冒着青烟。
七王府。此刻。冷冽紧绷如抽紧的发丝。根根悬在大厅之上。一触即发。
白子卿一身黑色锦衣。双目如冰冷的闪电。又隐着无数波涛暗涌。直直逼视着座下的萧幻儿。
萧幻儿在这种逼视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畏缩。抬眸直直地看着白子卿。
锦绣有些莫名其妙。杏仁大的眼睛却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瞅着一脸坚毅的萧幻儿。一旁由贴身丫鬟搀着的林玉更甚。嘴角竟隐隐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一场看不见的欲加之罪。七王府的诡异阴谋。悄然地上演了。
李安面色清冷。看着白子卿嘴角一丝苍白。悠悠地开了口:“既然侧王妃已经回來了。玉夫人。你便将自己看见的说一说吧。”
林玉其实伤得很重。毕竟三十下藤杖之刑也不是说着那么简单的。她生生被打了个半死。奄奄一息地剩了半条命。对萧幻儿自然是恨之入骨。
她被贴身丫鬟小香搀着。病弱西施般。楚楚堪怜。小声地开口道:“王爷。今日小香去医馆抓药。不巧撞见了侧王妃被一个男人抱着冲进了医馆里。甚至那个男子喂侧王妃吃药时都是搂抱着的。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毫不收敛。”
林玉说完。还推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香。小香重重地跪地。猛磕了个头。便惊恐地道:“回王爷。玉夫人说得一点沒错。这全是小香亲眼看见的。侧王妃她。。”
小香说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竟听不出半点虚假心虚的成分。只因那是事实。就连绿儿也收敛了呼吸。呆呆地站在萧幻儿身边。乖得不像话了。
白子卿冷然地看着萧幻儿。视线浇注了冰水。却仍旧冻不住视线里的人似的。她那般素素然然地站着。嘴角抿着。视线清澈透亮。脸上沒有半丝的惊恐。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白子卿痛恨的眼神。像极了夏梓言的眼神。更让他愤怒了。
“绿儿。你是侧王妃的贴身丫鬟。一直守着侧王妃的身边。小香见到的你沒有理由看不见吧。”
李安似乎听见了白子卿握拳的声音。骨骼咯咯地响着。似乎面前的这个女人总有本事挑起白子卿的怒意。总能让沉寂的火焰砰然地爆发出來。
绿儿听见李安的问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抖得不成样子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小姐。便会有什么样的丫鬟。以萧幻儿那副柔软的性子。她的丫鬟也不会多么有骨气的。只是。此萧幻儿非比萧幻儿罢了。
“侧王妃。看绿儿的反应就知道是确有其事了。您还有什么说辞吗。”李安浅问。
白子卿还让萧幻儿说什么呢。萧幻儿站得笔直笔直地。视线沉着镇定地对视着白子卿的冰冷和淡漠。似乎想透过那层虚假的面具。看透他骨子里的伤痕累累。
是啊。她是不是又伤害了她的白子卿呢。
她被秦远扬抱着。又或者她扑到了秦远扬的怀里。这些却是事实。她无可辩驳。但是他与秦远扬只是朋友。再沒有其他关系了。这一切他都不懂么。
“侧王妃。”李安又问了一句。问得极浅的冷漠。
白子卿的视线更冷了。冷得透骨噬心般。突然。他嘴角微微勾起了。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把她关进柴房。沒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去见她。”说罢。他抬眸看向锦绣。
锦绣想当然地看见了白子卿转向她的视线。扭捏着盈盈腰身便贴了上去。姿态暧昧地钻进了白子卿的怀里。眉眼如丝。得意地看着被人拉走的萧幻儿。
绿儿微惊。却也随着被侍卫扯走了。同萧幻儿一起被关进了柴房里。
李安惊讶了下。却更是觉得可悲。这萧幻儿才刚刚踏出了郊外别院。却立马又勾搭上了一个秦远扬。哼。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侧王妃的本事呢。也许。她是真的太寂寞了。
林玉却由小香搀着离开了。这算是戴罪立功。虽然这功立得可笑极了。只为锦绣做嫁衣而已。
只是。她能够如此地扳倒一个侧王妃也是不错的。
林玉仍旧侥幸着。却也是知道了白子卿对萧幻儿无一丝怜香惜玉的。不禁暗自庆幸着。
她以为自己成功地扳倒了萧幻儿呢。终归还是太天真了些。若不是白子卿今日早些看到了那一幕。怕是林玉又该得了个惹事生非的罪名吧。
凌风楼内。白子卿坐在桌案旁。手里捧着一卷书。那是夏梓言曾经阅读过的书卷。而锦绣则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十分安静地。几乎沒有任何的声音。
此刻。白子卿的眸光已经恢复了淡然。那些冰冷的火焰依然悄悄的熄灭了。
他安静地翻着书页。看着对面沉睡着的锦绣。那么安静。那么熟悉。那么渴望的容颜。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夏梓言的容颜。他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反反复复地怀念着。。
“言言。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呢。”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勒着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弧度。碰触那熟悉的记忆。却是无法碰触那最炙热的心了。
“言言。。”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懂得背叛呢。懂得贪婪。懂得爱慕虚荣。却为什么沒有一个人懂得如何真诚地永永远远地守在一个人的身边呢。。
也许有人懂的。就像。“我的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