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俏色美人谋3
约莫又过了几日言梓夏的纸鸢终于也做得像个样子了便索來笔墨细细地提着词句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满汀州人未归
是一首江南春只是江南春景好春尽离肠断啊
言梓夏笑着看向绿玉“绿玉你可曾识字”
绿玉微愣却是悠悠地点了下头“识得一些却是不多”
“可会写”说话间言梓夏又写好了一首蝶恋花转眸瞧着绿玉半晌才见她又轻轻地点了下头“既然会写帮我写上一些吧”手边的纸鸢顺势飞到了绿玉的面前
绿玉怔了下眼中闪过一抹光华却又迅速地消逝了言梓夏只低着头却未看见
她缓缓拿过墨笔轻轻地在纸鸢上留下了一行隽秀的小楷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这首诗温雅和婉柔中带刚道出了对理想的执著追求真好啊”
不知何时言梓夏放下了墨笔正端端地瞧着绿玉題下的《感遇十二》
“只是自古花卉流香是为天性何求美人采撷而扬名呢”
绿玉显得有些僵硬似乎被看透了内心清冷的脸上微微显出了一些波动淡淡道:“纵然兰叶春葳蕤却沒有闻风坐相悦之人又如何自尔为佳节呢”
言梓夏不禁扯出一丝苦笑重又握着墨笔细细地写着绿玉也沉默了空气里一时只剩下了墨香味浅浅的呼吸声伴着笔墨游弋的声响
又过了几日來的人却不是绿玉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婢女名唤紫晶
紫晶应该也是一种玉石吧只是她身上并沒有佩戴和绿衣一模一样的碧玉石呢
言梓夏并沒有说什么淡淡然地沉默着等待着
天气转凉秋风萧瑟地刮过卷起地上一堆残枝败叶落叶挣扎着被吹起不过片刻又扑扑簌簌地落下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御花园白浅瑗一袭华美的宫装端坐在凉亭上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石桌上的甜点
“公主多少吃一点吧不然身体会饿坏的”贴身宫女喜儿轻声劝着但是白浅瑗依然瞪着那点心沒有动嘴动手的欲.望甚至眼神渐渐变成了怨恨
“公主您沒事吧”
白浅瑗瞪了喜儿一眼“该死的沈墨该死的沈墨”声音婉转甜腻像一声声的娇嗔
“公主您不要生气了王爷他正准备婚礼相关事宜沒有空闲过來”
白浅瑗忍不住地轻声叹息着微凉的秋风鱼贯而入漆黑柔亮的发随着秋风几丝几缕地在身后轻拂“可是他怎么可以让我怀了孩子他就不见人了呢”
喜儿若有所思地望着依然繁花正茂的御花园秋风无情残叶漫卷着为何还有花儿开得如此娇艳呢就像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喜儿比白浅瑗大五岁自然也比白浅瑗懂得多白浅瑗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却早早为了人母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呢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白浅瑗依然瞪着那些让她反胃的甜点扯了扯衣摆快速地起身走出了凉亭喜儿只能小心地叮嘱她慢一点却是丝毫沒有什么作用
“喜儿你看纸鸢那里有人放纸鸢呢”若不是喜儿拉着她她估计就该跳起來了
“公主您现在怀孕呢慢一点走那边好像是玉妃娘娘的寝宫呢”喜儿小心道
那是一只白色的纸鸢飞得很高很高在湛蓝的天宇之上像极了一个小小的白点点随着秋风打着旋儿越飞越高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风太强了还是飞得太高了纸鸢竟然挣脱了拉线的束缚被风带着飞出了宫墙飞出了湛蓝的天空飞出了白浅瑗的视线
“怎么断了呢那纸鸢怎么断了呢”白浅瑗闷闷地直跺脚停住了
她恨恨地瞪着那边的天空好一会儿随手掐下的花都要被蹂躏碎掉了她恍惚地想要离开的时候又一只纸鸢飞了起來
只是这次她心底开心却是沒有太來得及欣喜便被喜儿拉着离开了
白浅瑗的寝宫粉色纱帘掩映着桌案上的紫砂熏炉熏烟袅袅显得格外地安心凝神
白子卿坐在矮榻上微微半闭着眼睛身边的沈墨却是饮着茶水悠悠然然的
“沈墨你來了”白浅瑗高兴地扑了上去沈墨竟不闪不躲地任由一个小女孩扑了他满怀眼睛含着妖孽的笑竟妖娆的让人头晕目眩了
“浅瑗有了相公竟不认得三哥和七哥了吗”白浪好笑地轻叹着随即从纱帐里走了出來
“三哥七哥”白浅瑗吐了吐舌头依然偎着沈墨似乎十分依赖
白子卿依然冰冷冷的样子点了点头却沒有说什么看着沈墨和白浅瑗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安终归沈墨爱的是言梓夏为何会乖乖地宠幸了浅瑗而应了和亲一事呢
虽然浅瑗一直说是她自己主动的但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懂得什么呢
今日朝堂之上想起白御风说过的事宣武的大皇子沈耀随着宣武使臣而來本是和浅瑗和亲的却因为浅瑗选了沈墨而他娶了一位封为公主的大臣之女
性子暴躁的沈耀自然气愤至极尤其驿馆又遭遇了刺客刺杀对轩辕与宣武的和亲之事尤为不满而白御风更是直接将刺客归为刺盟之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而这为两国交好的和亲一事是否能够达到应有的效果呢
“沈墨我今天见着有人放纸鸢了等会儿你陪我一起放纸鸢好不好”
白子卿回神正巧听见了白浅瑗说起了放纸鸢不禁想起了那日桃花林间与言梓夏放的白鸟纸鸢心下微微黯然眼神微颤着轻轻阖了一下竟未瞧见沈墨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厉和一抹淡淡的嘲讽
“瑗儿你现在怀孕了不能乱跑乱跳了等孩子生下了我再陪你放纸鸢可好”
沈墨说完白浪也浅声说道:“是啊浅瑗这个孩子现在还不足两个月你千万要注意一点别四处乱窜万一摔着了后果不堪设想呢”
白浅瑗从沈墨的脸上跳到了白浪的脸上又从白浪的脸上跳到了沈墨的脸上居然语气惊人地道:“哎你们两个说话的语气还真像呢怪不得会成为朋友了配合的还真是默契”
白浪微微一愣看向沈墨视线里闪过一抹了然的熟悉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
沈墨捏了捏白浅瑗的鼻子像宠溺一个小孩子心底却因为那只白色纸鸢而起了波澜想起那只做工并不精致甚至很是粗糙的纸鸢却是清秀地写着一句诗文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