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他竟是容成瑾的人
东方颢迎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挑唇一笑,道:“如果是想让在下负责,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嘛。如此投怀送抱,在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放开她!”不等方颜反应,便听一声怒喝。
只见林间衣袂一闪,一抹修长的身影已然到了近前。二话不说,手中的利剑直刺向东方颢。
这一剑来势凶猛,东方颢不敢大意,只得松开了方颜,手中折扇一挥,格开了这致命一击。
虽然解了围,方颜却半点也不欣喜,因为来的正是容成暄。
只这片刻间,便听得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十来个侍卫随即跟来,迅速将他们围住。
“小洛,你没事吧?”容成暄并未急着对付东方颢,转而焦急的看向方颜,想要确定她安然无恙。
方颜暗呼倒霉,面上却未能表露,只狠狠瞪了一眼东方颢,继而摇了摇头,道:“幸好王爷来得及时,这人也不知打哪来的,竟想要轻薄我。”
一听这话,容成暄眉心顿时多了一抹怒急,抬手一挥,道:“把他拿下。”
一干侍卫应声持剑便要上前,东方颢忙摆手道:“且慢,来的可是宸王容成暄?”
这人竟认得容成暄?
不止是方颜意外,就连容成暄本人也是微微一诧,道:“你又是谁?”
东方颢折扇轻轻一收,冲他抱了抱拳道:“在下东方颢,见过宸王爷。”
容成暄眼中的诧异立时转为惊讶,但只一瞬,便又归于平静,道:“你就是东方颢?本王早就听闻昀王身边有个博学多才,精通谋略的旷世奇才,想必就是你吧?”
“不敢当。”对他的夸赞,东方颢不骄不喜,道:“宸王爷的脚程好快,叫在下追得好辛苦。”
方颜万没料到他竟是容成瑾的人,这么说,他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了?
不,这里离容成暄适才扎营的地方还远着呢,绝不可能像他自己所说的,是偶然在这树上歇息。
也就是说,他是跟踪她而来的?故意偷窥她不说,竟然还装作不知情,故意轻薄她?
果然物以类聚,容成瑾就已经够腹黑了,他身边的人也都跟他是一丘之貉!
容成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眼一冷,道:“听你的意思,是特意为本王而来了?那么,你又为何要掳走马姑娘?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这一连串的指控让东方颢笑出声来,道:“王爷把我东方颢想得这么龌龊吗?在下不过是为了暗中保护马姑娘,至于她为何在这里,王爷何不问问她自己?”
这家伙果然可恶,竟还把矛头指向她。
想到自己在林中确实布下了被人掳走的迹象,此刻,也只好道:“的确不是他掳的我,当时我被人从背后点了穴,一路带到这里,是他出手相救。只是,他言行轻佻,也不像什么好人,若非王爷你及时赶到,也不知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方颜挑衅的看向东方颢。
他不是容成瑾派来的吗?那么,他对她的身份一定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应该不会傻到戳穿她的谎言吧。
对她投来的眼神,东方颢还以洒脱一笑,道:“在下对美人虽然一向没什么抵抗力,不过,也只是言语上开开玩笑而已,并无恶意。再说,先动手的可是姑娘你。”
他倒是聪明,既未否认,也未承认,直接将话题绕了过去,却也解了容成暄心头的疑惑。
但见他眉眼含笑直视着方颜,容成暄心头顿时升起一丝不悦,不动声色的将方颜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道:“之前的事暂且不论,你来追本王所为何事?”
他占有式的举动让东方颢眉心不经意的轻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神色,道:“在下受命为昀王府主事,王爷不是约了在下在别宛叙话吗?却不知为何又披星戴月换装出逃呢?”
原来昀王府所说的主事人便是他。
不过,被他说自己是逃跑,而自己此行也的确不怎么磊落,这让容成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他到底是大皇子,很快便敛了神色,道:“本王忽有急事要回京城,故来不及另行相告。”
东方颢不紧不慢的追问道:“不知是何急事?竟能重过昀王的性命吗?”
容成暄顿时抿了抿唇,语气中多了丝冷硬,道:“事关皇室机密,这似乎不是你一个外人该问的。”
他若这个时候说出皇帝病危的消息,那么他便有了加害昀王的动机了,昀王府的人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这可不是他期望的结果。
“宸王爷该不会是畏罪心虚了吧?”
东方颢却并不放过他,句句带刺道:“听说是你一手设计将昀王关进大牢,还未待审明,便出了这么大的事,而宸王你却连夜出逃,要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怕没有人会信。”
他说得在情在理,几乎让人无从辩解,容成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却还是那不急不徐的语气,道:“看来东方兄不只是才华过人,连胆量也非比寻常,竟敢孤身一人前来向本王兴师问罪。”
连一旁的方颜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杀意,东方颢自然不会毫无所觉,俊颜之上却未见半丝慌乱,道:“王爷过奖了,在下既是受命于昀王府,便是龙潭虎穴,也断没有退缩的道理。何况,王爷现在正置身于流言之中,若我再出个什么意外,只会对王爷更加不利。再说,东方颢虽然不才,一点防身的本领也还是有的。”
他一脸的成竹于胸,接着又道:“至于兴师问罪,那就更谈不上了。王爷与我有约在先,在下有此疑问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王爷若是胸怀磊落,大可不必心虚。”
这东方颢果然是个聪明人,寥寥数语,却是在警告容成暄,想要动他是要考虑后果的。
容成暄似是在斟酌着他话中的可靠性。
见此,东方颢又道:“其实王爷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在下此番的任务便是要查明王爷与此事有无瓜葛。虽然在下也相信王爷绝非残害手足之人,不过眼下种种事实皆对王爷不利,若您在这个时候悄然潜返京城,便更引人生疑了。既然王爷是有要事在身,那么就由在下陪王爷一路同行吧,如此,世人也不会误以为王爷是畏罪潜逃了。”
他话说得好听,言下之意却再明显不过,他就是来监视他的。
容成暄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根本让人找不着拒绝的理由。
短暂的沉吟后,他不露声色道:“既然东方兄愿意为本王做个见证,那是再好不过。本王对你耳闻已久,能结伴同行,想必这一路也不寂寞了。”
“如此,在下便叨扰了。”东方颢冲他抱拳谢过。
继而目光一转,再度看向方颜,露出一抹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眼神,道:“马姑娘,适才一场误会,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方颜无声的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泛起一抹笑颜,道:“原来东方公子是昀王府的人,刚才多有失礼了,看来,这一路上,我和王爷得好好款待你才是。”
她特意强调了“款待”二字,哼,敢占她便宜,不让他吃点苦头她就不是方颜。
东方颢也不知有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倒是一反刚才的轻佻,彬彬有礼的应道:“那就多谢王爷和马姑娘了。”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赶路吧,到了下一个城镇再做歇息。”似是不愿他与方颜多言语,容成暄及时的宣布启程,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方颜带离了东方颢跟前。
又是一路驰骋,所幸晌午路过一个小镇,饱餐了一顿。
这一路上,东方颢好几次想找她搭话,都被容成暄挡了去,最后两个男人索性聊了开来。
不得不说,这东方颢还颇有些见多识广,一路上说了不少奇闻轶事,倒使得气氛也颇为融洽。
到最后,原本还有些敌意的两个男人终于在表面上达成了相谈甚欢的友好局面。
不过,方颜心里那口恶气可还未全消。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也不便用返程仪查看容成瑾的下落。但想着有这东方颢在,想必容成瑾也跑不了多远。
一路上,她都在思谋着如何教训教训这个登徒子。
又赶了一下午路,直到傍晚时分,容成暄才吩咐在另一个镇上的客栈里投宿下来。
趁着容成暄点菜的空隙,方颜以要去方便为由离开了一小会。待回到大厅时,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了。
“东方公子,我看你与我们王爷一路上相见恨晚,现在怎么也得一起喝上一杯吧?”方颜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架式来,不由分说的便让小二上酒。
东方颢看了看她,浅笑道:“多谢马姑娘盛情,只是,我看王爷急着赶路,在下又不胜酒力,只怕会误了王爷的行程。”
他嘴上说得客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隐约藏着睿智,深深的望入她眼底,仿佛是已洞悉了她的居心不良一般。
方颜任由他盯着,脸上丝毫不露怯色,只笑着转向容成暄,道:“王爷,看来是我人微言轻,东方公子都不肯赏我这份薄面呢。”
容成暄是何等眼力,自然早就看出来了方颜对这东方颢的反感,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却也乐意配合她,道:“东方兄,你我相见恨晚,确实应该喝上一杯。”
见容成暄也开了口,东方颢也就不再推托了,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来替二位满上。”方颜接过店小二送上来的酒壶,将两人跟前的酒杯一一满上。
东方颢执起杯来,看了看面前的酒,又看向方颜,唇角似勾未勾。突然,他瞬间换了一副悲凄的面孔,道:“这第一杯酒,当敬昀王。”
说着,将杯中酒尽数往地上一泼。
方颜看在眼里,眉心轻皱,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嘲讽。
提到昀王,容成暄面色也是微微一黯,道:“本王至今犹不相信,三弟就这么没了,可怜他连尸骨都未能找到……”
说到这里,也将杯中的酒洒在了地上,道:“只希望这事能尽早水落石出,这样,不止是三弟可以心慰,也可还本王一个清白。”
容成暄也就罢了,方颜才不相信东方颢会不知道容成瑾还活着。这人倒甚是狡猾,莫非已知道她在酒里做了手脚,所以……
看他一脸悲伤,简直可以堪称影帝,方颜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契而不舍的再度执起酒壶,这次,直接倒上了三杯酒。
“来,为早日查出真凶,干杯。”方颜举杯向面前的两人,视线却是落在东方颢身上。
这次,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喝。
“干杯。”东方颢似乎并未多想,在她的注视下执起杯来,继而长袖轻掩,一饮而尽。
见他毫无戒备的喝了下去,方颜不禁展颜一笑,心头微微一宽。
看来是她多虑了,这东方颢自是不像容成瑾那般狡猾。哼,一会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