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条件很过分
撩起车窗上的布帘，方颜指着外面道：“你们看，那就是京城的城墙了。”
主仆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趁着他们转头的刹那，方颜玉指疾挥，几乎同时点住了两人的玉枕穴。
主仆两人并不会武功，当即哼也没哼一声，便昏睡过去。
“对不起，这皇榜我要了。”方颜有些歉意的看了看两人，道：“所以，只好委屈你们先睡上一觉了。”
说完，方颜撩起门帘，将正在赶车毫不知情的马夫也一并点了，拖入车里，自己坐到了外面去，挥赶着马车掉头。
寻了处深山，把这三人连同马车一并留在了山沟里。
方颜拿了小善身上的药箱背上，为了方止他们醒后来找自己算帐，又搜罗了一番他们的包袱，只给这主仆两人留下少许吃饭的银子。
想了想，又解下清风腰间系着的玉佩揣在自己怀里，道：“等大事一定，我一定马上回来还你东西。”
说完，这才骑着那匹卸下来的马，赶往京城。
当巍巍城墙终于再度呈现在她眼前时，方颜挑了挑唇角，轻笑道：“容成瑾，我来了。”
这日的皇城，满朝震撼。
听说有人揭了皇榜，不出片刻，便有宫廷内官带领着御林军出动，领着方颜直入宫廷。
皇宫这种地方，方颜也进过几次，虽然朝代和空间不同，但其奢华大气却相差无几，算不得多新奇。
眼下最令她关心的是容成瑾的下落，他若已回了京城，此刻，想必也该在皇宫吧？
想到即刻就能见到他，方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那是一种复仇在即的兴奋。
几经兜转，内侍官终于将她带至了“承德门”内，不一会，皇帝居住的“万掖宫”便终于到了。
大殿之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最下端的自然是朝中有身份的文武重臣，往上便是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身影。
方颜一眼便辩出其中一个身影正是容成瑾，在他身边的另几个，想必也是皇子皇孙之流。
而殿中正座上端坐的则是一名深紫凤袍的中年美妇，单是她那身衣袍，不用人介绍也知道，必是当今皇后无疑了。
对于她这个揭榜的“神医”，殿中所有人都好奇已久，所以，当方颜步入殿门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朝她聚焦过来。
随即，一片吸气声响起，几乎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方颜知道，这些人的惊讶是因为她的性别。
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些人的反应。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容成瑾眼中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应该是超越了在场所有人的。
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他脸上的惊讶，方颜心中浮起一丝快意，唇角也不由得往上扬了扬，继而不再看他，冲上座的皇后拂身而跪，道：“民女方颜，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皇后凤眸微垂，打量着她，道：“就是你揭了皇榜？”
方颜不卑不亢的回道：“正是。”
皇后眸中多了几许凌厉的质疑，道：“看你年龄不大，又是个女流之辈，学医多少年了？师从何处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祖上世代行医，自小便受熏陶，后又拜入我师傅清风公子门下，至今已八年有余。”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问，方颜回答得顺溜极了。
“清风公子？”殿上有人惊讶的轻呼。
便连皇后也微微挑眉，道：“你说的，莫非是栖月国的神医清风？”
方颜本来只是顺便借清风的名号用用，还想着他既不是云诏国人，也不怕有人会识破她的谎言。却没想到他还真这么有名气，连皇后也知道他？
不过，这倒反而更好。
想到这里，方颜淡然应道：“正是，我曾听师傅提起过，他与贵国颇有渊源。这次我因有要事路过这里，听闻皇榜之事，便急忙赶来了。”
皇后听在耳里，也不知信了几分，但一旁的容成瑾脸上却是一派复杂，若非还有这么多人在场，方颜相信他定是早已冲过来揪住自己问个究竟了。
“清风公子的医术，本宫倒也听说过。若是他本人来，本宫或可放心。不过你……一个小小女子，你可有把握医治好皇上吗？”皇后冷冷的质疑着她。
“行医何分男女？而且，我听说曾经便有一位女子替皇上医好过病，由此可见，女子未必不如男。”方颜答得丝毫不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皇后和文武百官们心里也多了一丝信服。
尽管如此，皇后还是威严的道：“想必你也知道，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会是什么后果吧？”
方颜眼也没眨一下，道：“多谢娘娘提醒，民女定会谨慎。”
皇后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下方，道：“你们意下如何？”
“回皇后娘娘，倘若她真是清风公子的门下，此事或可一试。”几个老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开口。
其它人也随之附和。
容成瑾似乎是已隐忍了好一会，这会也终于趁机开口道：“母后，儿臣倒是还有几句话想问一问她。”
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吗？方颜暗自一笑，侧眸看向他。
果然，容成瑾也正朝她看过来，还未开口，那双凤眸之中却已写满了千万个问号。
皇后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气场，不由得问道：“昀王莫非认识她？”
“我与昀王爷曾有过一段交集。”不等容成瑾开口，方颜便抢先应道：“实不相瞒，民女之所以恰巧出现在京城，其实，本是为了昀王而来。”
“哦？”皇后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容成瑾。
方颜根本不给容成瑾开口的机会，接着又道：“医者原本当以救人为本份，不过，在此我也想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我若医治好了皇上，可否跟娘娘和皇上提一个要求？”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放肆！”皇后冷斥一声，道：“你这是要跟本宫谈条件吗？”
方颜并不惧她，仍是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吃饭得付帐，看病得给钱。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很遗憾，民女并非云诏国人，所以，此行也算不得是为国尽心。
更何况，皇榜上也有写明，凡能治好皇上者，封官晋赏。我一个女子，自然没什么兴趣入朝为官，而且，我所想要的，对娘娘而言并非难事。我都甘愿赌上自己的性命了，世间之事皆有代价，娘娘为了皇上，不会是这点小小条件都不愿意妥协吧？”
她语气并不强硬，更像是不急不缓，娓娓道来，然而，却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让人无从反驳。
这份气度与魄力令在场的文武百官也微微动容。
皇后被她说得脸红了红，但到底是一国之母，气度还是有的，沉了沉脸，道：“好，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方颜微微一笑，侧眸看向容成瑾，瞥见他眼中那抹警告，不禁笑得更甜，伸手指向他，道：“我要他！”
“什么？”
殿内再度响起一片吸气声。
容成瑾脸上的惊讶更是难以言表，但只是短暂的一瞬，竟又奇迹般的压制了下来。
皇后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颜当着满堂人的面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嫁给昀王，做昀王府的王妃。”
这话有如一声惊雷在殿中震响，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些文武众臣活了大半辈子，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敢当众这么直接的嚷嚷着要嫁给谁，尤其，对方还是王爷。
虽然在场的人大半都有攀龙驸凤之心，却也没有一人敢把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
皇后起初是震惊，继而是愤怒，怒她这份毫不掩饰的野心。但很快，理智便又让她恢复了冷静。
她是大皇子容成暄的嫡母，又是当朝皇后，虽说容成暄这皇位继承人是大家早已心中暗嘱的事，不过，容成瑾在朝中与日俱增的地位也教人不得不防。
容成瑾的婚事一直悬而未定，原本也是她的一块心病，若能趁机促成这段姻缘，于她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母后，眼下还是医治好父皇要紧，倘若这位姑娘真能令父皇痊愈，便让三弟娶了她又何妨。”
说这话的是容成瑾身边一个身着藏蓝华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从他的称谓已然不难知晓，他就是当今二皇子容成赫。
这个容成赫生得也是周正，只是眉眼间那分凌厉的冷意泄露了他的过于锋芒。
“我不同意。”皇后还来不及表态，容成瑾已然出口，语气强硬得似乎没有半分妥协的余地。
“怎么，难道你不想救你父皇吗？”方颜也不急，故意将他。
容成瑾目光清冷的看向她，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清风公子的传人，有何凭证？既然你不是云诏国人，那么，你的通关文书呢？”
他刚才就是想问她这个吧？方颜不由得想笑。
他当她方颜是那么没有头脑的人吗？她可以在各个时空游刃有余的执行任务，会为自己留下这种一眼便能识破的漏洞让人抓包吗？
方颜不慌不忙的掏出从清风身上顺来的玉佩，道：“这是我师傅随身携带的玉佩，在我离开栖月国时，他亲手送给我的。我想，但凡见过我师傅的人，必然也认得此玉。”
说着，刻意拿玉在容成瑾面前晃了晃，道：“不过，昀王爷你大概是没有见过吧？”
看到那块玉，容成瑾凤眸收了收，那神情，竟似有些不敢置信，道：“这玉怎么会在你手里？”
难不成，他还真见过？这倒轮到方颜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