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缅边境

一路无话。路上还算畅通，我对云南并不熟悉，反正强大的屠苏应该认得路，也就随他去了。背包里还有一些饮用水和饼干，我们四人在车上分着吃掉了。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变得荒无人烟，人迹罕至，隐约可以看到几座山脉和河流，明白我们已经逐渐靠近了云南的边界。

现在走的是一条山路，弯弯曲曲，前面是大片的树林，还可以看到一条河流横穿了整个树林，这景象似乎和我曾经看过的中缅边境图很相似。

“油不多，现在已经到了西南角德宏的瑞丽县，这点油能开到边境就不错了，到了界碑那里，我们下来步行。”屠苏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步行？边境线我们怎么过得去？”月亮从后排座位上探出头张望着四周。

“走过去。”屠苏轻描淡写，依旧摆着一副别人欠他多还他少的表情，头也不回。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越野车的后视镜内出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皱了皱眉头，向着后视镜凑了过去，想看得仔细一些，屠苏也一下子放慢了车速，眼角瞥向了车后方，看来他也注意到了这辆幽灵一般的车。

“怎么办？”我转头看着屠苏，虽然屠苏对我们始终是爱答不理的状态，但感觉他目前对我们几个没有恶意，至少还算得上是一个队友吧，理不理是一回事，还是要征询他的意见。

“让他们去。”屠苏仅仅是瞥了一眼后视镜，就满不在乎地缓缓地加大了油门，继续向前驶去。

我紧张地再次瞄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面包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驶着，牌照似乎是本地的，除此以外看不出别的信息。

“该不会是刚才几个来复仇了吧？”月亮也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焦急地向后张望着。

这么一说，我立刻警觉了起来。刚才还剩下三个大汉落荒而逃，生死未卜，屠苏招惹了他们，回来报仇不是不可能。只是笔记已经泄露，估计不仅仅是这三个人，以后我们走到哪里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但要防丧尸，更要防着人类！

又平安地行驶了20分钟左右，越野车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前方隐约出现了边防哨所和石头界碑的影子。看来我们已经到达了中缅边境线。身后的面包车也慢慢地停在了我们身后50米左右的地方，好像在等待我们下车。

“下来。”屠苏看了一眼周围，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小雪已经睡着了，月亮摇了摇她，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过了几秒猛地清醒了过来：“怎么了？什么事？”

“我们到了边境线了。”我打开后车门，把小雪拉了下来：“接下来要处处小心。”

这是我第一次来边境线，周围杂草丛生，了无人烟，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一块界碑，正面是汉字，反面应该是缅甸语。而界碑的旁边则是高大的边防哨所，这是一个类似于塔形的建筑，巡防兵通过塔墙上的梯子爬到塔顶的放哨台，监督边境线周围的情况。

“我们要不要去抢把枪什么的？听说上面放哨的都带枪。”月亮一脸兴奋地看向屠苏。——队伍中恐怕只有屠苏有这个实力了。

小雪一如既往地跟在我的后面。真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了她——既不强壮，也不冷酷。想想我会做的也只有吟诗作对，写写情书了。莫非在下与生俱来有文艺青年的魅力？

屠苏没有答话，朝着放哨台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看不清放哨台的情况，隐隐约约只能看到塔顶是有人在把守的。

“我们直接过去。”话音刚落，屠苏就大步流星地向着界碑走了过去，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豪迈。拜托，被上面的哨兵发现，直接就是一枪崩了啊。我和月亮对看了一眼，月亮眼神中捉摸不定，我也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擅闯边境，不是开玩笑。

“我们先看看，他能过去，我们也能吧。”月亮指了指屠苏的背影，征询着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现在静观其变是唯一的办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屠苏经过界碑的时候，哨台上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哨音，同时一声大吼传了过来：“什么人？退回去！”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几个巡逻兵，穿过杂草朝着屠苏围了过来，手里拿着的都是真枪实弹的五四。

小雪毕竟是个女孩子，见到这个架势，吓得直往我身后躲。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城市里的上班族，从来没有见过真枪，甚至连军人都很少见到，现在一下子出现这样的局面，说心里不紧张实在太假，即使他们围住的是屠苏，并不是我们，但是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我就心里一阵发颤。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似乎看到屠苏拿出了什么东西，对着巡逻兵出示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去。一瞬间，几个巡逻兵的反应立刻就变了，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枪，马上对屠苏献起了殷勤。

艾玛，这什么情况？他拿的啥东西？帅哥证么？我和月亮一下子就震惊了。屠苏没有理睬那些巡逻兵，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示意我们过去。

当时这感觉，就像部队给我们开后门，让家属来探亲一样的霸气！刚才还唯唯诺诺胆战心惊的月亮立刻就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颇有一种“我爸是李刚”的气势。我拉着小雪跟了上去。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50米左右的地方仍旧静静地停着那辆面包车，既没有人下车，车也没有离开。

来不及细想，走到巡逻兵面前的时候，屠苏正在把玩一名巡逻兵的五四，脸上透露着一股不满意。看来普通的手枪屠苏是看不上的。月亮看到五四眼睛都发光了，碍于周围几个身着军装的士兵的气场，只是盯着屠苏手里的枪，不敢轻举妄动。

“借一把用用吧。”屠苏打开了保险，比划了几下，向着一名巡逻兵说道。

“您拿去吧。”那名士兵似乎很惧怕屠苏，一脸的阿谀奉迎。

“你拿了我的战刀，我也要一把！”月亮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羡慕地端详着屠苏握着的手枪。

屠苏没有理睬他，“我们先告辞了。”说着，握着五四绕开了士兵和界碑，就向着缅甸境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