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萍尼姑PK金氏
水云庵在县城香火甚好,云萍在县城也是很有威望的人,黎老爷子不敢怠慢,让黎雪儿给云萍倒茶,黎雪儿有些不乐意,她可不想伺候人,但还是去了,今天肖氏下地了,家里就娄氏和黎荷花,那两个都是埋汰鬼,黎老爷子不想让她俩出来,能指使的也就是黎雪儿。
不过似乎天不作美,黎雪儿刚给云萍端上茶,娄氏就领着黎荷花进来了,黎荷花长得一半,还有些痴傻的气息,身上和娄氏似的,也是埋汰。
娄氏一进来就把黎荷花领到了云萍面前,道:
“云萍师太好,我听说您这人命看的特准,这是我闺女荷花,您给看看呗。”
娄氏笑着,露出两排大黄牙,黎老爷子和金氏恨不得上去给娄氏两脚,云萍是尼姑,哪里会算命,娄氏这样,不过是想让云萍说些好的,好给黎荷花增加出嫁的筹码罢了。
看着黎荷花,云萍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来的时候云萍就将黎家打听了清楚,黎家每个人都什么样,她心里一清二楚,道:
“施主,贫尼不会看命,您抬举了。”
云萍的话让娄氏僵住了,娄氏不死心,县城水云庵庵主的话那可是金玉良言,黎荷花已经十五了,可是在这半年来根本没人来提亲,她心里都要急死了,娄氏不肯放弃,又道:
“师太过谦了,我不是看命,只是希望师太看看我女儿如何。”
“这……出家人不打诳语,还望施主见谅,另千金容貌还算尚可,只是,贫尼看着,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痴傻。”
云萍说完,黎雪儿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娄氏这纯粹是自找没趣。
娄氏的笑脸已经没了,悻悻的领着黎荷花离开了,闲着没事找事,金氏那会放过她,这边娄氏领着黎荷花前脚刚出屋,金氏的声音就传来了。
“老二媳妇,去把明天的柴打回来!”
娄氏气的跺脚,黎荷花呆呆的,回了二房,自从裹脚后,她是有活就躲,已经练出来了。
上房,云萍看着黎老爷子,又说了一遍她的来意:
“几位,贫尼今日来,是想把我的弟子夕央接回水云庵,今日不论如何,希望几位能让我带夕央走。”
云萍说着,笑着看着黎老爷子,黎老爷子已经知道云萍的来意,可不论是黎夕央现在是生是死还说不准一直昏迷着,还是活蹦乱跳,他都不能让云萍把人接走,说出去,老黎家把孙女领回来要卖没卖成,又让人把孙女领回去了,他的脸往哪搁!更重要的是当初接人的是黎德海,这事传出去,他也脱不了干系,最轻也是个贪财的名声,为官最忌一个贪字,贪字一出,这以后的仕途可就危险了。
黎老爷子面容尴尬,笑了笑,可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坐着的安老爷子已经老泪纵横,胡蓝也摇头,云萍觉得有事,问道:
“二位,不知为何这般啊?”
见云萍还不知,安老爷子抹了抹眼泪道:
“云萍师太,夕央那孩子,从昨天昏迷到现在,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呢!我可怜的外孙女啊,从小没了娘,这孩子才十岁,怎么这般薄命啊!”
安老爷子哭的厉害,胡蓝不语,医者父母心,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也难受。
一听黎夕央现在还在昏迷生死未卜,云萍六十多岁的年纪那经得住,差点没闹出心脏病来,黎老爷子心里暗骂安老爷子嘴欠,安氏死了十年了,他们的交情浅的都不能再浅了,除了年节安老爷子会送来两只鸡,一年也见不了几回。
夕明安抚着,云萍算是恢复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黎老爷子也不好隐瞒,报了黎夕央现在的状况,云萍由夕明扶着到了四房,黎德川昨晚上一直没合眼,黎夕央的伤让他体累心累,现在已经睡下了,不过,是趴在炕沿上睡着的。
一进屋,云萍和夕明都皱了下眉头,黎家是农耕之家,云萍早就想过这里的条件或许不如水云庵,刚刚一进上房,感觉还可以,最起码家具齐全,被褥也是新的,炕上铺着板正的行李,总体还说得过去,可一进四房,云萍就心疼,整个四房像样的家具就那几个炕上的箱子和一张桌子,屋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就只有几个条凳,炕上别说新被褥,就几个恨不得补丁打的和百家被似的破被,炕席?就只有一张草席,而且边都快飞了。
看着炕上昏迷不醒的黎夕央,云萍不禁留下两行眼泪,黎夕央在空间里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胡蓝以太医之命向云萍担保黎夕央现在没有生命危险,黎德川在睡,也不忍心打搅,云萍等人又回了上房,坐下后,云萍的脸色便不再那么和蔼了只是看上去还是比较善良的,对黎老爷子道:
“黎老爷子,贫尼今日,必须把夕央领走,您家里怎样贫尼不管,可贫尼的弟子伤成这样,您不觉得该给贫尼一个解释吗?”
云萍的口气颇有质问的色彩,金氏母女心里着急,本来黎夕央醒来就会对黎雪儿产生严重威胁,这要是再加一个在县城颇有威望的老尼姑,岂不是更惨,想了想,金氏母女决定将一切都推倒黎夕央头上,能走一步算一步,黎老爷子尴尬,和云萍说了昨日黎雪儿所说的黎夕央是自己摔的,摔在了四房的门槛上。
这番言语昨日蒙过了黎家众人,可云萍心里却冷笑,道:
“黎老爷子,夕央出事时,您家中就只有尊夫人和令千金吗?”
“嗯,只有她们,怎么,师太有事?”
黎老爷子疑惑的看着云萍,云萍长吸了一口气道:
“黎老爷子,您说夕央是磕到门槛上了,可是为什么,血迹却是在门口,门槛上干净的出奇?”
云萍将将控制了一下情绪,又道:
“黎老爷子,夕央才到您家几天?在水云庵十年这孩子都没出过事,贫尼也打听过了,夕央回来后你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卖掉她,这孩子寻死了,没死成,出家人不打诳语,您家要卖孩子,贫尼不反对,那是您家的私事,但是十年前你们已经把夕央扔出了黎家,她是我水云庵的带发修行弟子,贫尼会让她回黎家是因为夕央想念自己的父亲,这孩子,贫尼今天一定要带走!”
云萍说的强硬,黎老爷子发愁,云萍说完他就知道黎雪儿说谎了,而黎雪儿说谎这就证明事情和黎雪儿有关,和黎雪儿有关就肯定和金氏也有关。
看了看云萍,金氏知道不好解决,道:
“云萍师太,您要带走我的孙女,您是不是不说理啊,黎夕央就算在您那生活了十年,可她也没少干活吧,她本来就是我老黎家的人,您没资格带走。”
金氏有些桀骜的看着云萍,云萍却笑了,对金氏道:
“黎老太太是想和贫尼讲理?”
“当然?凡事逃不开一个理字。”
金氏笑的皎洁,谁知云萍竟突然转身对夕明道:
“徒儿,你现在回镇上的大车店,和你师姐立刻去县衙,让他们来人将黎老太太和黎家姑娘带走。”
报官?黎老爷子傻了眼,金氏也觉得可笑和可怕,道:
“云萍师太,这好好的,您找差人抓我们母女作何?”
“讲理啊?黎老太太,这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可是这法理却是底线,您要讲理,贫尼自然从最基本的和你讲。我的弟子受伤时只有你二人在,当然是找你们。徒儿,还不快去!”
“是,师父!”
夕明闻言要出去,黎老爷子吓坏了,连忙把人喊住,对云萍道:
“师太,您这是何必,咱们有话好好说。”
“贫尼已经好说了,只是心存疑点,黎老爷子放心,这真想如何,咱们过一遍衙门就能知晓。”
过衙门?黎老爷子心里暗骂云萍,这过了衙门,对黎家还不如接走黎夕央呢,过衙门不光丢人,而且金氏母女的贞操都有问题了!那县衙力的县令就是个昏官,衙役们昏庸,可是欺负人却在行,女人进去了,不定出什么事!
“师太,您严重了,我看……”
“您倒是提醒我了,夕明,顺便让差人把黎家大爷也叫去,你师妹是他接回黎家的,回来后就想卖,告他诱拐我水云庵弟子!”
黎老爷子刚想说什么,云萍就叫夕明把黎德海也稍上,接黎夕央回来的是黎德海,而且当时是说接黎夕央回来和家人团聚,云萍告他拐卖不无道理,而且云萍在县城说话也是有份量的,知府的母亲就是水云庵的老香客,县太爷糊涂,可是人际上不糊涂,得罪水云庵?他可不敢!那就只能拿黎德海开刀了。
黎老爷子也是人精,知道云萍这是要为黎夕央出气,而且上公堂这是黎家全家都怕的。想了想,黎老爷子道:
“师太,您别报官,咱们有话好说,央丫头现在这样我也着急,咱们也别说带走不带走,等孩子醒了,她去留自己选,我不拦着,行吗?”
黎老爷子说着,眼里有些哀求,黎夕央现在的状况也确实不能折腾,想了想云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金氏母女微微松了口气,上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屋里人吓了一跳,黎老爷子一看,竟然是黎德川。
现在的黎德川满眼血丝,而且浑身杀气,黎德川一进来就上炕把黎雪儿揪了下来,扬手就要打,金氏吓坏了,赶忙上去抓住黎德川的手。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夕央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