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到庸川
阴山,位于听风大陆东方偏北方向。因为万年前神魔大战的影响,那里六界之气混乱灵气极为驳杂,完全不适合修炼。所以几乎没有人会选在阴山附近开宗立派,包括魔修。若非后来有人发现了大量遗留秘境,估计也会与极北之地、南荒之地一样,成为鲜少有人踏足的不毛场所。离阴山最近的,是宁州,却也并非相邻,中间还相隔着很大一片真空地带,有数个自治城池却没有修真门派。至于原因,灵气稀薄是其一,靠近魔修地盘是其二。没有哪个大门派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而小门派则是没有能力来接手。
久而久之,宁州就成了防御魔修的第一道屏障。阴山则成为了魔修防御道修的第一道屏障。宁州与阴山之间的真空地带是一片极为特殊的地方。庸川城正是这片特殊之地最大的城池。它不属于道修也不属于魔修,却是唯一能令道修与魔修和平共处之地。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凡是进了这庸川城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都必须遵守城规。城内不得动武,更不得杀人。若有人违反,必格杀之。至于城外,自便就是。
赵修缘与月灼二人通过禹州的传送阵法来到宁州,又乘坐月灼的飞行灵器紫翼耗费大半天时间方才连夜赶到庸川城。只是不巧,城门已经关闭,护城阵法也早已开启。想要越过城墙飞入城内,那是不可行的。数百年来不是没有实力强悍的狂妄之徒试图打破庸川城的规矩。那些人之中,有道修也有魔修,有元婴魔婴者,更有化神出窍者。不过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头颅被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看了眼紧闭的城门,察觉到周围隐藏的气息以及有意无意探查过来的神识,赵修缘道:“看来只能找个地方休息一夜,等明天再入城了。庸川城外可不太平。” 他早在出发时就已换下了上清宫道袍,此刻一身简单利落的普通白衣,教人看不出来历。虽然嘴上说庸川城外不太平,但他也不是特别担心。微微释放了些气势,再加上让人看不透修为的月灼,相信那些暗中窥伺的老鼠也不敢轻举妄动。
“道友似乎挺了解此地。”因为赵修缘的误导,令月灼以为他们同来自仙界,故称呼之上也从“你”变为了“道友”。他也稍稍改变了外貌,尤其是一双紫瞳,此时已变成与常人无异的黑色。说这话时,月灼那双微微上翘的媚眼没有离开赵修缘脸上,仿佛赵修缘脸上开了朵花似的。当目光触到赵修缘颈间那颗黑色珠子时,他眼角不由自主微微抽了抽,几乎忍不住想磨牙。
见月灼目光停留在自己颈间,赵修缘笑得那叫一个友好:“若不做好十足准备,我又怎敢闯这阴山。”他心中有数,之前在识海中那套说辞还是有破绽的。这一路之上,月灼总是有意无意试探着,更探查起他的背景。不过,多数都被他含糊过去了。
“为何一定要入庸川城?直接前往目的地岂不是更快。” 对于赵修缘一定要耗费时间先来庸川城,月灼心中还是存了不少疑问。
两人边走边谈,四周极为安静,似乎只有他们二人。赵修缘目光一扫,勾了勾嘴角传音道:“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日月谷。若想用最快的时间到达日月谷,就必须走庸川城所设的传送阵。” 传送阵并不是想设就能设的,不但得要有懂得传送阵法的阵法宗师,还需要无数珍稀材料来绘制,同时必须要有三个炼虚期修士在旁协助,并且耗费无数灵石才有可能设立成功。而且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由此可以看出庸川城并非是一个简单的道魔混居的城池。罩着这座城的,至少有三个隐世不出的炼虚期修士。不,也有可能是相当于炼虚期修为的魔修。他记得书中说,庸川城是道魔两制,有两个城主。
“想不到道友才来修真界不久,竟比我所了解的都多的多。”月灼突然朝赵修缘一笑,脸上神情又恢复成了岩洞中初见那般,一双眼睛即使变成了黑色,依然透着说不出的魅,犹如漩涡。若是此刻有女修在,只怕都要被他这副假面具勾了心去。只可惜,此地只有赵修缘一人。
只见赵修缘呵呵一笑,毫不谦虚道:“月道友过奖了。”在不了解的外人看来,竟是相处融洽相谈甚欢的模样。
二人来到一条小溪附近,月灼便不动声色的设立了一道结界,并架起了篝火堆。赵修缘则刻意忽略掉那一道从开始便盯着他们的神识,寻了一处干净之处盘膝而坐。
“哼,蝼蚁。” 被人一路窥视的感觉到底还是惹毛了月灼,毫不留情地对那道神识狠狠一击。
被窥视的感觉突然消失。相信那个仗着元婴修为,以为不会被他们察觉的偷窥者此时绝对不会太好过。只是没想到才来庸川城,竟然就遇到一个元婴期修士。当真意外。
一道道气息开始闪现,四个金丹,一个元婴。五道身影将赵修缘与月灼二人围了起来。
“好大的手笔,你得罪人了么?” 赵修缘挑眉看向月灼。
那五人之中为首的灰衣修士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面貌阴厉的老者,已是元婴中期修为。当然,修真之人是绝对不能外貌论岁数的。看起来五十多,说不定实际已有几百岁了。另外四人,除一人是金丹后期外,其余都是金丹中期。这样的阵容在庸川城也是不多见的。元婴修士在阴山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会轻易出现。金丹后期也已称得上高手了。
“这话我更想问你。”月灼同样挑眉,即使被围住,脸上神色却毫不在意,仿佛压根没将眼前这几人放在心上。
只见那灰衣老者颇为忌惮地看了眼月灼,走上一步拱手行礼道:“在下宁州泰卓门长老封力学,不知二位道友自何处而来?”
这明显是毫不客气的打探底细了。
月灼冷哼,眼中寒光一闪,傲慢道:“几只尾随偷窥的老鼠,竟也敢跳出来拦路么?”泰卓门,一个没有听说过的二流三流门派。在他看来,这帮人也不过是几只小小蝼蚁,无礼窥视也就罢了,竟还一路跟踪甚至蹦跶到他面前。
那五人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其中一个青年模样金丹修士忍不住怒意跨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见灰衣老者抬手一阻,道:“这位道友,老夫敬你方才与你们这般说话,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为追回本门镇派之物而来,只需二位将其交出,这事便就此揭过。” 说到底还是忌惮着看不透修为的月灼。
简直是莫名其妙。在赵修缘与月灼看来,这几人突然出现又要让他们交出镇派之物,完全是在找茬。虽然从宁州而来,但一路根本就没停歇过,怎么可能去盗什么镇派之物。很明显,这些人找错对象了。
月灼压根就懒得与他们废话,气势一瞬间释放,元婴后期威压令灰衣老者面上一变,硬生生扛住了威压,却看得出极为吃力。另外四名金丹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一个个脸上失了血色,额头冷汗直冒,只能咬牙死撑身体微微发颤。
“道友,我们今日并非无故找茬,实在是因为前几日镇派之物被宵小盗走,我等一路追查来到庸川城。今日竟在你同伴身上发现宝物气息。”灰衣老者指向赵修缘道。
“一派胡言!”月灼呵斥,威压增强,一瞬间竟令那四名金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却听赵修缘对那灰衣老者道:“不知你是凭什么认定,贵派的镇派之宝在我身上?”
老者道:“因为我有一物,能在百里之内感应到镇派之宝所在。”
赵修缘试探道:“可否一观,以证你言?”
老者一脸阴沉,却无动作。
赵修缘轻轻一笑,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请离开吧。若是为此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是不是?”
这番情况无非两种可能。一种可能,这老者说的是假话,根本就是冲着杀人夺宝而来。但是赵修缘思来想去,自己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元婴修士觊觎的宝物。另一种可能,这老者说的是真话,只是他怕拿出证物反倒会让他们夺走,或者被隐匿在四周虎视眈眈的黄雀夺走。那证物必然也是一件宝贝。而赵修缘此时之所以劝灰衣老者离开,也是因为刚才那一番话定然入了四周人的耳朵里。就算他身上没有宝物,那些人必定也不会相信。到时双方打斗起来,只怕会让人乘隙而入。他的目的地可是日月谷。在入谷之前,还是保存实力的好。
灰衣老者哪里肯,见自己带来的四名金丹修士被月灼死死压制动弹不得,冷哼一声对着不远处说到:“革老,只有请你出马了。”
“哈哈哈哈……”随着一声阴鸷长笑,一股与月灼不相上下的威压扑面而来,瞬间替灰衣老者与四名金丹修士解了围。那气势竟是魔婴期魔修。只听那声音说到,“好说好说。封长老,记得老夫的酬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