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当真是，我花开后百花杀！
一招分胜负，魔门女修败。
“果然是我逍遥宗功法。”观海澜肯定道，“只是，她那招‘百花缭乱’却有几处缺陷，以至于威力不足轻易便被我所破，像是心法有所残缺导致。”
“你觉得，是有人刻意将逍遥宗残缺功法传至修真界么？”赵修缘再次掌控了身体，在脑海中与观海澜交谈着。
“嗯。或许，我们可以从百花宫入手。”观海澜道。显然也不是个真的只知道吃的小萝莉。
“你明明气息是道修，为何又会魔修功法？你究竟是道是魔？”此时，魔门女修心底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那招“百花杀”，分明是只有百花宫宫主才能习得的绝学法术。她曾经见宫主使出过一次。
“你刚才说，你是百花宫的？告诉我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挟持我。”赵修缘不答反问，语气不容置疑。
自知逃不脱又身受重伤，生与死都拿捏在对方手上，魔门女修也不再顽抗，答到：“我名素手，是百花宫芙蓉殿中的一名阁主。挟持你，是因为你与你的同伴拍下了雷星矿，又施计害得殿主高价拍下捆仙锁。”
“素手？你是地字二号房中的人？” 此前，赵修缘已大致猜到对方正是那地字二号房的魔修，不料果真如此。若是想要杀人劫宝，挟持他，的确比直接挟持金丹中期的风陌白要简单的多。
“没错。当时与你们抢夺雷星矿与捆仙锁的，正是芙蓉殿殿主任晴。也是她让我来劫持你的。”素手点头，除了最初的震惊外，再次面对赵修缘时已是一脸坦然，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是那地字五号房的人？”赵修缘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他想不通，风陌白说过蓝家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天地玄黄四房内客人的身份。以蓝家商行对客户的保密性，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与风陌白便是地字五号房的人？倘若消息当真是从蓝家透露出去的话，那么他便要重新考虑蓝家一事了。
“自然是通过搜魂术。还记得那个给你们奉茶，送你们离开拍卖行的侍女吗？”素手道，望着赵修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竟对一个普通凡人使用搜魂术？！”想起那个颇有好感的蓝家侍女，赵修缘眯了眼，忍不住愤怒地掐住了素手的脖子。搜魂术，搜索对方的神魂记忆，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法术。被搜魂者，若是修士，轻则失去记忆，重则元神受损；若是普通凡人，则直接魂飞魄散，变成一具空壳。只是因为他与风陌白二人拍下的星沙石，便因此让一个无辜的凡人受到牵连而送了命！
就因为对方是弱者，是凡人，无力反抗，所以强者可以肆意践踏，甚至取其性命。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一瞬间，赵修缘也不知是在为那无辜丧命的蓝家侍女悲怒，还是在为自己。
“咳！不是我，是……任晴！”素手也不反抗，只任由赵修缘掐着自己，艰难说到。
“任晴？芙蓉殿殿主？好大的胆子！在蓝家眼皮子底下动蓝家庇护的凡人，真当蓝家是吃素的么。”赵修缘瞬间松手，冷冷反问。
素手点头：“是她仗着任家与城主的交情肆意妄为，亲自对那侍女使用搜魂术的。你若想帮那侍女报仇，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哦？你希望我找她报仇？你不是她的下属么？”赵修缘问。这魔修口中的城主，必然是代表魔盟的魔君阡不语了。也是苏倾颜后宫之一。
“没错！因为我恨她！她不但害死了长老婆婆，还夺走了我的殿主之位，更夺走了我双修魔侣！我希望你去找她报仇，杀了她！”素手眼中闪烁着恨意，随即狞笑道，“她一定不知道，她惹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回来。”
赵修缘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帮助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到只想着靠他人之手来复仇的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
失败者！这三个字令素手颇受打击，她语调艰涩，辩解道：“我……不是失败者！我苟且偷生屈居任晴之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长老婆婆报仇！只是，如今宫主偏向任家，我又受任晴所制，若真动手，只怕还未靠近便受反噬暴毙而亡。”她的声音中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力不从心，在想起之前与赵修缘交手他所使用的法术时，眼中才又燃起一丝希望，说服道：“你也会百花宫的功法，还会只有宫主才能修炼的法术，想必定与老祖婆婆有渊源。若由你出手，宫主定不会责怪。而我，有你支持，也定能再次成为芙蓉殿殿主。届时，我自然于你有益，听你差遣。若你不信，我便立下魔神契。”魔修崇拜魔神，魔修立魔神契正如道修发心魔誓一般。
“她所说的老祖婆婆定是创立百花宫传授功法之人。倒不妨先收下她，在阴山安插一枚眼线。”观海澜突然在赵修缘脑海中说到。
赵修缘也有此打算，便问：“逍遥宗可有完全控制他人性命的方法？如她刚才所说百花宫控制下属的方法那般？”在他看来，誓言契约都有漏洞可钻，并不保险。
观海澜回道：“当然有。逍遥宗血圣孖藤，既是赐予弟子改造经脉的圣物，同时也是控制弟子之物。若有人叛宗，则必受反噬之罪，万藤穿心、爆体而亡。”
“嗯？这么说我也——”被控制了？骤然听观海澜这么说，赵修缘心里吃了一惊。
“当然不是！”观海澜尚未等赵修缘说完，便打断他解释到，“赐予弟子的那些血圣孖藤种子是子藤，而我给你的那粒则是母藤。母藤不受任何控制，却能控制所有子藤生死。”
母藤可以控制所有子藤？
“若我猜的不错，母藤是唯一的吧？你在逍遥宗是什么身份？”聪明如赵修缘不过稍微一想，便想到了母藤的特殊之处，以及观海澜身份。只不过，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我娘是逍遥宗宗主。” 观海澜也不再隐瞒。告知赵修缘母藤一事，她的身份必然也会被对方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是少宗主？那怎会流落到这个地步？你娘她……？”一个仙界宗门的少宗主，居然流落道修真界来？除非宗门生变，否则怎样都不可能。
“她失踪了。不久后，命牌碎裂，逍遥宗圣地便结出母藤种子。” 观海澜声音突然变得沉静，不再如平常那般跳脱。
“那你为何又要把母藤给我？在为我重续经脉时，你身上应该有子藤种子吧？”赵修缘问。母藤便是逍遥宗宗主的代表，有了母藤便等于掌控了整个逍遥宗。观海澜竟将整个逍遥宗交到了他手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我的确还有许多子藤种子。如果在仙界时我的身体能够接受母藤，也不会落到仙体被毁，只能靠元神狼狈逃离到修真界来。所以，与其母藤落入他人手中，倒不如我亲手送给你！送给混沌珠的主人！” 观海澜的声音突然不再平静。
“逍遥宗发生什么事了？”果然，机缘是不能随便接受的。大机缘，有时候也附带着大麻烦。赵修缘不由得感慨。虽然早知道观海澜有故事，但在那时，他与她不熟，无非是想着互相利用。待他有能力前往仙界时，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到那时，自然是有能力便帮，没能力便算了。可如今与她日日相处，她又帮他甚多，甚至还共用身体，生死共存，称之为同一战壕中的战友也不为过。所以，对观海澜，他也早已不是利用之心了。
“逍遥宗乱了。她们逼我交出母藤，所以，我逃了。”观海澜说的颇为简单，轻描淡写的几句，却隐含了无数复杂情绪。
赵修缘明白，观海澜不愿意细说，只是因为即使说了，以他们目前的能力也只是徒增烦恼与压力而已。连在修真界的实力都未到达顶峰，灵界都未飞升，又何谈仙界。想到此处，他也不再追问，转眼又看向受伤卧倒在地的魔门女修，素手。
素手见赵修缘一直未说话，以为他是在考虑与她合作之事，见他又看过来，便问到：“你考虑的如何？”
“你说你定能重新成为芙蓉殿殿主？”赵修缘问。
素手点头：“若有你帮助，便等于有老祖婆婆支持。杀了任晴，宫主不敢怪罪，还能震慑任家。”
“可是，对我来说，一个小小的百花宫殿主实在没什么大用处。”见素手露出失望之色，赵修缘笑了笑，又道，“但若是百花宫宫主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素手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要我谋夺宫主之位？”
“不敢么？”赵修缘反问。
素手脸上神色变换不定，似惊似恨似犹豫，最终却都化为了狠，看向赵修缘坚定道：“敢！我为何不敢！当日长老婆婆与任家长老生死之斗，宫主袖手旁观。婆婆陨落，宫主也只以私人恩怨为由轻描淡写将此事揭过，甚至连罚都未罚任家长老。若说她没有偏向任家、纵容任家，那定不可能。她既负婆婆与我，我又何须念情！”
“好。既然你有此决心，那我便接受你的诚意。只是，我这人素来不信什么誓言契约，要我信你，只有一个办法。”赵修缘掌中突然多出一粒褐色种子。与之前观海澜给他的那粒相比，少了几缕金纹。正是子藤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