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戳瞎狗眼
“提成？”王宝方瞅着田振辉，故作一副吃惊的表情，“我和你说过有提成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田振辉心里一沉，果然这王宝方打算耍无赖，“您好好想想，您亲口对我说的啊，说事情办成，功劳少不了，提成也少不了。”
王宝方呲开嘴，对着田振辉露出一脸奸笑，边笑边打着官腔说道：“小田啊，为公家办事，计较个人私利就不好了嘛，你为咱们山货站办事，山货站兴旺了，作为山货站一份子的你自然也就有好处了嘛，何必计较那点私利呢，多把心事用在工作上，只要肯努力会办事，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将来有机会提拔你的时候，你会为今天还在乎这点钱的你感到羞愧的啊，哈哈。”
这王宝方当了这么长时间山货站经理，别的本事没见着，打官腔的本事整个货站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愣是把黑白颠倒，说的田振辉一身不是。
“王经理，这当初和您说好的事您怎么能反悔呢。”田振辉压根不吃这套，他心想你王宝方要是做人不义，就别怪我田振辉使出手段让你知道什么叫办事无情。
“田振辉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山货站到了这个时节正是用钱周转调节的时候，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办点事就要提成要奖金，你拿一点我拿一点，咱们山货站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不懂事，再说了，我几时答应过你要给你提成啊？是我和你签合同了啊还是咱俩当着乡长书记他们的面说过啊？年轻人说话办事要诚实，你说有这事就有这事，真当我一天到晚为了货站的事忙糊涂了管不了你了啊？你也想学那个朱大荣骗钱到手就不管了？你一回来就跟我要提成要钱，我还没跟你算你这趟出去多呆了一天花的费用呢！”
这王宝方连珠炮似的嘴吐沫星子乱飞，他平时训下属就这样一口气训个把小时不带喘气的，在他眼中田振辉不过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自己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不高兴了就一脚踹到旁边不用管了。
田振辉站那听这个王宝方啰嗦半天，先是有气，可听着听着他心里就乐起来了，笑此人颠倒黑白的功夫好厉害，他心想若是这个王宝方进了他们江相派学了和他田振辉一样的本事，这平安祥和的山乡怕是要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了。
田振辉不慌不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在那听王宝方犬吠，等他吠完，田振辉慢悠悠的不卑不亢的说道：“王经理，您说得对，教训的是，做人要诚实，得讲诚信，您不提我差点忘了，朱老板留我在那多耽搁了一天，说怕回来后我不好交代，特地嘱咐我说回来后一定给他去个电话，要在电话里好好跟您解释一下，我这就给他去电话，您等一下。”
说着他就拿出电话给朱大荣拨了过去，一边打电话一边还谄笑着对王宝方说：“您等一下。”
王宝方看田振辉突然如此举动，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起了疑，难不成这个田振辉真的有什么神通勾搭上了朱大荣？难道他这三年真的只是深藏不露故意蛰伏在这的？未及他有所反应，田振辉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朱老板啊，还记得我吗？”田振辉慢悠悠的对电话那边道。
“田大师啊，您又拿我寻开心了，我忘了自己姓啥也不敢忘了您啊。”朱大荣在电话那边赶忙应和道。
“那就好，我说件事你还记不记得？”说到这田振辉顿了顿，瞥了一眼面色转灰的王宝方。
朱大荣的声音透过手机从田振辉的手机里传了出来，虽不清晰，但离田振辉不远的王宝方想听个大概还是不难的，这朱大荣上来就管田振辉叫田大师，还是如此毕恭毕敬的口气，一下子就把王宝方唬的有点蒙了。
“我不是被你留在云都多呆了一天嘛，你看，就是因为你，我们领导现在正训我呢，你可说过我要替我和我们领导美言几句的。”
朱大荣在电话那边听了这番话一下子就心领神会，故意提高了嗓门，好让田振辉的领导也听得清楚：“哎呀呀，你看看我这记性，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田大师交代的事我竟然不小心给忘了，田大师您千万别责怪我啊，改天我一定亲自去您那登门谢罪，您单位的领导是那个王宝方吧，我来跟他说，都怪我，都怪我。”
这朱大荣也是个演戏的好手，两个人在电话里一唱一和，唬的王宝方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振辉也不急，不慌不忙地说：“那好吧”，说完慢悠悠的给王经理递过电话，他还不忘提醒一句：“王经理，您可看好了，这个电话是不是朱老板的，可别再说我又找了个同伙合伙骗您。”
王宝方铁青着脸接过田振辉的电话，那朱大荣的电话号他怎么会不记得，当初找朱大荣索要货款的时候他恨不得一天打几十遍过去。
“是朱老板吗。”王宝方虽然竭力克制，但是声音还是有点颤，他也就敢在田振辉面前说朱大荣的坏话，先不提这朱大荣深厚的背景和是云都一霸这事，单就说他在云都商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真要是得罪了这牛气哄哄的朱老板，到时候他手下的山货站损失的可不止朱大荣一家客户这么简单了。
“啊，是我，王经理是吧。”朱大荣也就和田振辉才那么客气，凭他的地位，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货站经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是我，哎呀，朱老板，这次货款的事真是感谢您呐，要不是您不顾自己家公司，先给付了我们这边，我们这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王宝方训人的本事不错，拍马屁的本事更是一流，本来是拖欠货款差点害的他们仕途不保的事，两句话就被圆成了对方仗义行事，施了一场及时雨的恩泽了。
“小事情，小事情，倒是田大师的事，你可不要怪罪他啊。”朱大荣不理对方跟自己套近乎拍马屁，直奔主题。
“田大师，是……这次去跟您谈事情的小田吗？”王宝方怎么也不愿相信朱大荣一口一个田大师叫的，是平时那个被他训一万句也不敢还嘴的田振辉。
“什么小田，是田大师，王经理啊，你们那的人事部门眼光也太差了，有田大师这样的人才在你们那却不能重用，难怪你们山货站这几年生意不怎么景气啊。”田振辉在山货站里的升迁哪是什么人事部管的了的，朱大荣指桑骂槐说的就是他王宝方狗眼看人低。
听到这里，王宝方脸色已经是像死灰一样难看了，心想原来自己真的看走了眼，这平时不声不响的田振辉原来真的是条潜龙，他只恨自己做事太武断太绝，差点得罪了一个，不对，是两个不能得罪的人物。
“这都是我没管好站里的人事工作的错啊，差点委屈了像小田……不，田大师这样的英才啊。”王宝方反应过来后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刚才还被他骂的一文不值的田振辉现在已经成了田大师和英才了。
“还有啊，田大师在我这里多耽搁了一天是我强留他的，我有要事要向他请教，只恨不能再长谈，你们做领导的不要错怪他啊，要是你们留不住田大师这条龙，那就不要怪我亲自去把田大师请来我这边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这朱大荣本来就已经把田振辉当成世外高人活神仙了，刚才田振辉又在电话里暗示了朱大荣，这朱大荣自然心领神会，恨不得把田振辉捧到天上去，就差跟王宝方说你这经理别当了，把位置让给田大师坐坐吧。
这两个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给田振辉不停拍着马屁，把站在王宝方身边的田振辉都给拍的有些脸红了，田振辉心想王宝方这个王八蛋，不要脸的本事真是宗师级的，刚才还把自己当狗训，现在一翻脸居然当刚才赖账骂人的事没发生过。
一个老板一个经理在电话里又给田振辉这个小职员拍了几轮马屁后终于是停了下来，可是田振辉的事还没解决完，他的提成还没拿到手，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十拿九稳了，不过既然他王宝方办事不厚道，那我田振辉就要治一治他。
朱大荣要王宝方再把电话给田振辉，田振辉只伸出手，头也不低腰也不下接过了王宝方手里的电话。
“喂，朱老板啊，真是多谢你的美言啊。”田振辉拿起来腔调，把语气又放缓了一些。
“田大师，哪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您尽管吩咐，您要是在那边做的不顺心，来我这，保证让您满意。”朱大荣在电话里说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啦，我在这边的待遇其实也是不差的，王经理其实对我也很好，不瞒你说，这次我去你那取货款，王经理可是给了我百分之十五的提成呢。”
王宝方听到这里心里一凛，心想好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原来他允诺的的提成也不过百分之五，这田振辉摇身一变成了田大师之后，这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变成原来的三倍了。
“哎呀，田大师，这点钱算什么啊，来我这，保证给你的比他给的要多多了。”朱大荣演戏演得卖力，但恐怕这句话却是真的，他现在对田振辉的本事深信不疑，他坚信如果真能请到这么个活神仙给自己帮手，那他自己以后的钱途必定四通八达。
“你误会了啊，朱老板，我田某人岂是贪图钱财之辈，我看重的是王经理对我的心意啊，人以诚待我，我怎能弃他而去呢。”田振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那边的王宝方。
听了田振辉这话中带刺冷嘲热讽的话，刚才还想赖账的王宝方居然一点心虚的表现也没有，脸皮当真厚到枪打不穿，剑刺不透的程度了。
“那是那是，我朱大荣是个俗人，田大师您别见怪……”这朱大荣在电话里又是一顿奉承。
撂下电话，田振辉转头去看王宝方，却发现这个他的顶头上司已经是满脸堆笑，笑的直叫田振辉反胃。
“王经理，我那百分之十五的提成就……”田振辉拿着腔调，慢悠悠的说道。
王宝方赶忙接话“我这就给田大师打过去。”
可惜话还没说完，田振辉已经转身开了门撂下四个字扬长而去，“麻烦您了。”只留下王宝方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猜想这田振辉究竟是何方神圣。
田振辉这边办完了事出门便急忙给王雪梅打去了电话，经过刚刚的一段遭遇，他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猜想王雪梅那边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带功回乡反遭恶人陷害。
电话拨通，王雪梅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口吻，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喂，田振辉，事情都办完了找我还有事情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听到电话那边冷冰冰的口气，田振辉反倒是塌下心来，“既然全胜归来，晚上不出来和我喝一杯庆功酒吗？”电话打了过去总要聊些什么，田振辉索性大胆邀约，他也想解开王雪梅身上那些冷冰冰的谜团。
“不行，我没时间”，王雪梅这句话几乎是习惯性的说出口，她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有无数的男性向她提出过邀约，期初她还很有耐性的找各种借口推脱，后来实在烦了干脆都用这么一句话打发对方，也给周围的人留下一副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印象。
田振辉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不强求，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可电话刚挂断没一会，王雪梅自己却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田振辉，我刚想起来，你这一趟赚了不少吧，我这么累跑这么一趟也没捞着什么，不行，我得宰你一顿，晚上7点，亨泰酒楼，你、请、客。”说完王雪梅就把电话挂了，连让田振辉说一个字的机会都不给。
田振辉接了电话，听王雪梅说完这么一段话，心中喜乐交加，心想这女人真是抽风，一会拒绝的那么干脆一会又主动打来电话邀我，难道自己有戏？这王雪梅终于想通了？这女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