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遭遇变故
“快,你们快去堵住门口,”守备长大吼道,“弓箭手和火铳手登上高楼去,快点!”
索隆被军队嘈杂的步伐给吵醒了,出门一看,杨家军先头部队已经在据点门前排开了架势。索隆提起自己的大刀,爬到高台上望了一眼,黑压压的敌人从门前一直延伸到了树林里。
阮秋华也上来了,看这底下两倍于自己部队的敌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杨镇想强行攻打据点了!”
“来吧,让他也尝尝呈平人的厉害!”
索隆利索地跑了下去,指挥着自己的部队抬来木头将门给堵上,然后弓箭手全部站在门后,随时准备放箭。
杨华骑着高头大马,眼神中愤怒和鄙视参杂在一起,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索隆军和阮秋华军的旗帜。
“攻城!——”杨华令旗一挥,杨家军的先头部队便如潮水般涌向据点的大门。
门后的阮秋华军士兵和索隆军士兵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木头将门给抵住。高台上的弓箭手和火铳手朝着冲来的杨家军士兵连续射击,杨华看着士兵被成片地打死,但是心里连颤都不颤一下,仍旧死死地盯这据点的大门。
“火铳手,把敌人高台上的敌人给我打下来!”杨华命令道。
八十多名火铳手站成两排,轮番对高台上的索隆军火铳手射击。几枪下来,高台上的士兵如雨点般下坠。索隆亲自爬上高楼,左手拿起一块铁板,右手挥舞着大刀,将爬上来的杨家军一个个砍了下去。
有的杨家军士兵刚一冒头,索隆便是横着一刀削掉了他的头颅,喷出来的血溅了索隆一脸。索隆擦了擦脸,继续对着爬上来的敌人乱砍。
“放箭!——”
阮秋华冲着底下的弓箭手喊了一声,弓箭手一个个彀满弓弦,将箭矢射向天去。箭矢在天上停了一会儿,随后便疾转而下,朝着杨家军先头部队飞去。未及防备的先头军霎那间伤亡惨重,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捂着喉咙,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杨华见持久进攻后没太大效率,心里开始着急了,于是叫人推来来三辆攻城冲车,一齐向据点大门冲去。
索隆见冲车来了,心里大叫不妙,连忙加派了人手到门口去堵着。但是人力毕竟有限,三两冲车一撞,据点大门很快就被撞开了。门后的士兵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拿枪准备迎接敌人。
索隆在高台上也呆不住了,几步跳了下去,挡在了士兵的最前面。士兵们门一看将军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各个摩拳擦掌只等杨家军冲进来。
杨家军一下子全泳了进来,阮秋华见情况不妙,于是带领四千多骑兵从小门杀出了据点。索隆和几千士兵被围在中央,拼死抵抗着杨家军不断地疯狂地进攻。
“索隆将军,阮将军带人逃走了!”
“不可能!阮秋华又不是孬种,怎么可能临阵脱逃!”索隆大吼着,挥舞着大刀冲向周围的杨家军士兵。
索隆军的部下一看将军带头冲了上去,于是士气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跟着索隆冲同一个地方奋力厮杀。
打了许久,索隆的手臂渐渐的有些疲累了,几轮冲杀下来,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了三千多人。眼看周围的杨家军越来越多,索隆冲着身边的侍卫们喊了一声:“怕死的现在就放下东西,滚到对面去!”
“将军说的什么话,这里哪一个是怕死的!”侍卫长不服气道。
“好,好样的!那就跟着老子再冲一次!”
三千多人迅速抱成了一团,正准备做最后拼杀时,杨家军的后方出现了骚乱。原来阮秋华率领骑兵绕到杨华的中军大阵,趁着他没有防备,骑兵卯足了劲,一下子冲散了杨华的侍卫军。
惊慌失措的杨华冲这四周瞎喊着:“快来人!快来阻挡敌军!”
被冲散了杨家军一时间根本聚不起来,阮秋华趁这时回杀到据点大门处。索隆见杨家军开始骚乱了,于是屏住呼吸带人冲上去跟阮秋华合力夹击掉链子的杨家军。骑兵几个来回,将杨家军步兵杀得四散溃逃,杨华见部队已经被打散了,于是抱着头盔逃回了大营。
清退了所有的敌人,索隆坐在地上松了口气:“老子还以为你真的临阵脱逃了呢!”
阮秋华道:“就算你索隆逃得没影了,我阮秋华也绝不离开战场半步!”
索隆轻松地笑了笑,一起身才发现身上被枪割了无数的伤口。阮秋华叫来几个人将索隆给扶了进去,索隆边走还边骂道:“操你妈的,老子还从没被这么伤着过,混蛋!狗日的杨华!”
杨华逃出了几里远,见没有敌人追来,于是四下收拢打散的部队。一清点,还剩下两万多人。怒火中烧的杨华准备再向据点发动一次攻击,但是看着手下一群灰心丧气的士兵,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他们回到了军营里。
“哼!五万多人被你打得只剩两万多人,你还有脸回来!”杨镇怒斥着杨华,“来啊,把他给我推出去斩了!”
李振江一下子跪倒杨镇面前道:“将军,杨将军这次是轻敌了,所以才会遭此败仗,不过念在杨将军跟随大主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杨镇心想,若是真的杀了杨华,自己也不好向大哥杨威交代,于是顺着李振江的意说:“既然李将军替你求情,我就暂且再饶你一次。下次再办事不利,两罪并罚!”
“谢将军不杀之恩!”杨华叩首道。
“李振江,这次攻打据点失利,军中士气肯定有所削弱。”杨镇担忧道,“再过不久大主公就要来了,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吃了败仗,我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振江寻思了一下说:“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
“让我们的人伪造一份崀山城的信,就说莫河准备出兵夹击我们,这样就能调阮秋华和索隆出来,然后在外面将他们一举歼灭!”
“可是我没见过莫河的字迹,怎么伪造呢?”
“您是没有,但是杨将军有啊!”说着,李振江便看向了杨华。
杨华将前日劫得的信函交给杨镇一看,杨镇立马大小起来:“好!这回一定让索隆和阮秋华完蛋!”
李振江在自己的部队里找了个机灵的人,让他换上呈平军队的衣服,详细地嘱咐了几个事项后让他带着信函奔赴据点。
阮秋华刚让人补好了破损的大门,用库房的木桩暂时代替了损坏的柱子。高台上的士兵见远处有名骑兵正朝这边奔来,于是马上报告给了阮秋华。
“好像是崀山城来的人,”阮秋华爬上高台看了一眼说,“快,打开大门。”
据点门一打开,一百多士兵便从里面冲了出来,在四周警惕地张望着,生怕有杨家军在周围乘虚而入。少时,骑兵跑进了据点,外面的士兵也陆陆续续地撤了进来将大门关好。阮秋华走到门口,那骑兵一见阮秋华便跪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说:“阮将军,这是莫将军让我交给您的。”
阮秋华打开信函,心里默念道:“阮将军,彭超和德拉塞尔已经率领人马到达了崀山城,并于前日将杨嵩的堵截击破。现我与他二人商议,准备出兵在你与杨镇交锋时,由我和彭超从旁侧率军插入扰乱敌军后方;德拉塞尔则率军直捣杨镇的大本营,将敌军一举击破!”
“来得真是太及时了!”阮秋华大喜过望,迈着大步找到索隆,“索隆,莫河来信了,说援军已到崀山!”
“真的?!”索隆略有怀疑地问了一句,“信呢?”
阮秋华将信递给他,他拿着信看了几遍,然后又问阮秋华道:“你信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阮秋华见索隆一脸疑虑,于是拿起信自己又看了起来,“这是莫河的字迹,没错啊!”
“字迹是没错,但是… …”
“也许真是你多心了,”阮秋华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先按这信上的做,不过我们将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队在前先与杨镇交战,另一队在后隐蔽着以防不测。”
索隆心中也不能十分肯定,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过了几日,杨镇亲自率领四万大军前来觅战。由李振江率领八千骑兵为先头军,杨华领六千人马为右阵,三浦泉之领六千人马为左阵,杨镇自领两万人为中军。大军开到据点门前,李振江便上前冲据点里喊话道:“索隆、阮秋华听着,我杨镇大将亲率大军前来,若是识相的赶快开门投降,否则兵戎相见定叫你二人粉身碎骨!”
阮秋华在高台上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夺过一支火铳,瞄着李振江的马便是一枪。李振江的坐骑受了惊吓,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但很快被他控制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们杨镇,有本事就来抢!”阮秋华道。
李振江灰头灰脸地回到了军中,杨镇见阮秋华如此举动,心中不免笑其无知。两边旗手大旗一招,李振江带着被羞辱的怒火率领骑兵率先冲了上去,杨华和三浦泉之也随后赶上,将据点团团围住。
阮秋华一边指挥,一边亲自拿火铳射杀来犯的敌人。索隆虽然身上有伤,但是眼下形势紧迫,此时他也顾不得伤痛了,提着刀也爬上了高台。
“将军,你看!”
阮秋华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一面大旗在林子里迅速移动着,上面写着硕大的一个“莫”字。
“是莫河!是莫河!”阮秋华兴奋地叫喊着。
索隆也看见了大旗,欣喜若狂地他冲着士兵吼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阮秋华拔出佩剑,迅速跑下高台骑上马带着骑兵冲出了据点,准备迎合莫河。刚一冲进杨家军大军中,阮秋华感觉一阵不对,回头一看,打着旗帜的不是莫河的兵,而是杨华!
大惊失色的阮秋华连忙指挥骑兵撤退,但是李振江带人立马将阮秋华围在了里面。几次冲杀,阮秋华都无法脱身,正当众人绝望之际,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阮秋华眼前。那人挥刀左砍右劈,身后的骑兵也十分骁勇,很快便将包围给冲开了。
“索隆!”阮秋华大喊道。
索隆听见了阮秋华的声音,便一个劲地朝声音传来处杀去。李振江见索隆杀了出来,立刻调头迎击索隆。阮秋华也再次提起精神,带着骑兵朝索隆方向前进。
虽然索隆身上带伤,但是面对阮秋华和他的合力冲击,李振江自知硬拼不过,于是不得不暂时退开了。
得到了喘息之机的索隆和阮秋华情知据点已经是守不住了,于是带着身边的骑兵朝杨家军包围最薄弱的地方突围。
杨华带着部队紧追在索隆和阮秋华后面,两边的杨家军察觉到了索隆和阮秋华要逃走,于是立刻向他们突围的方向靠拢。眼看周围的敌人越聚越多,索隆和阮秋华眉头紧蹙,一筹莫展。
“二位将军,你们只管往前冲,外面会帮你们挡住两边和后面的敌人的!”侍卫长道。
“这样你也出不去啊!”阮秋华道。
“现在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你们两个是将军,大将军身边还需要你们呢!”侍卫长道。
索隆歉意地看了一眼侍卫长,然后冲阮秋华说:“他说得对,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了!”
阮秋华心一横,一挥佩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带着索隆便向前冲去。侍卫长下令骑兵向四周全部四散乱冲,给这么一搅合,杨华的人被自己方的骑兵给挡住了去路。两边的杨家军骑兵更是被冲得只顾剿杀冲进来的阮秋华军骑兵。索隆和阮秋华头不敢回,直到渐渐跑出了林子,渐渐看不清了杨镇的旗帜,这才敢松一口气。
只剩得两人两骑的索隆和阮秋华,避开了杨嵩的军营,一路奔回了崀山城。
莫河见索隆和阮秋华狼狈地逃了回来,心中忐忑不安地出城迎接二人。阮秋华喘着粗气冲莫河说:“快… …快带索隆去治伤!”
莫河扶起索隆一看,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于是他马上叫来侍卫,将索隆送到军医处治伤。带着阮秋华到了屋内,阮秋华猛喝着茶水,还未从恶战中回过神来的他抓着莫河大哭起来。
莫河见状心里更急了,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二人的大军呢?”
“没了!全打光了!”
莫河一听这话,魂都被惊得抖了三抖:“什么?!四万余人的大军全没了?”
“我们中了杨镇的计,据点被切断了水源,又等不来你的援军… …”说着,阮秋华再也止不住泪水了,埋头痛哭起来。
“我每次一派兵就会被杨嵩给半路阻截,根被无法通过。可是,”莫河气愤道,“。。。 。。。可是不是还有水户的黄冠源吗?他为什么不出兵!”
阮秋华擦了擦泪水,抽涕着说:“不清楚,派出去的行军司令没有一个回来的。”
“不行,我得马上也封信到呈平去,必须马上让大将军知道此事!”莫河火冒三丈,走到屋子门口,然后回头对阮秋华说:“你先休息一下吧,过几天我让你送你回呈平去。”
行军司令带着莫河的信,如携珍宝般夹在怀里,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呈平。
。。。 。。。
皇甫东阳接到了行军司令送来的信,满头大汗地找到徐恪:“大将军,大事不妙,冷森林据点丢了!”
徐恪心中一惊,手一抖,打碎了桌上的茶杯:“怎么回事?”
“这是莫河送来的信,您快看看吧!”
徐恪一把拿过信来,看了一遍后一拳打在桌子上:“混蛋!黄冠源为什么不去支援?”
“我早认为黄冠源靠不住!”皇甫东阳愤愤地说。
“去,马上着急在呈平的所有将军来我府上,马上来!”
“是!”
皇甫东阳刚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白昌永、彭超、德拉塞尔和詹路易吉便都陆续来到了徐恪府上。众人见徐恪一脸怒色,白昌永便问道:“索隆和阮秋华怎么样了?”
“索隆重伤昏迷了,阮秋华也受了些轻伤。”
“妈的,老子灭了他杨威!”彭超骂道。
“彭超,我叫你来是来想办法的,不是来骂娘的!”徐恪怒斥道。
彭超心有不甘,闷声闷气地低下了头。少时,皇甫东阳也进来了,徐恪冲着在场诸位说道:“现在索隆和阮秋华逃回了崀山,但是崀山的守军不多,估计也撑不住多久的。”
“大将军,我带人去支援崀山!”彭超道。
“先别急,肯定会让你过去的,”徐恪说,“我现在最想知道是为什么黄冠源没有去支援索隆和阮秋华?”
这一下就把大伙给难住了,皇甫东阳寻思了一下,黄冠源走之前的种种画面突然闪进脑子里。他将徐恪请到一边,轻声地冲他耳语了几句。徐恪当即跳了起来,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也不能完全说明黄冠源不出兵的原因啊!”徐恪低声冲皇甫东阳道。
“现在查也无从查起,不如现在由您亲自写信一封给黄冠源,让他出兵配合外面击退杨镇。”
徐恪点头答应了下来,写了封信让白昌永亲自带人送到了水户城去。同时,彭超和德拉塞尔率领自己的部队立刻出发支援崀山城。
皇甫东阳满心忧虑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徐家面馆。抬头一看,傅婉婷也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皇甫东阳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可是傅婉婷一转脸,直接看见了自己。左右是躲不过了,皇甫东阳便索性上前问好道:“婉婷姑娘,又在这儿等哪?”
“皇甫将军,徐生回来了吗?”傅婉婷急切地问。
“还… …还没有,大将军让他去崀山了。”
“崀山!”傅婉婷更加担心起来,“听说那边又打仗了,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你放心吧。”
皇甫东阳走进面馆,让厨子给下了两碗面条,请傅婉婷坐下来一起吃了。少时,厨子端上来两碗鱼肉面,傅婉婷一见这面,心中便感到一阵酸楚。皇甫东阳看见傅婉婷这副模样,自己也没了胃口。呆坐了良久,傅婉婷起身冲皇甫东阳行礼道:“皇甫将军,奴家还有事,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要是徐生回来了,还烦请告知一声,说我等他很久了。”
“一定!”
看着傅婉婷失落地走出了城门,皇甫东阳抱头趴在桌子上,心里感到无限地憋屈。
白昌永带人到了水户城,黄冠源面带笑容地迎接白昌永来到府邸。白昌永坐下来喝了口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黄冠源说:“这是我们大将军让我交给黄国守的信,大将军请您马上出兵赶往崀山城配合我们击退杨镇的大军。”
黄冠源接过信,草草地看了几眼便扔到了一边,然后翘着二郎腿冲白昌永说:“出兵本来是我份内之事,只不过眼下身处乱世,万一我的兵损失太严重,只怕没人补啊!”
“这个黄国守不必担心,大将军自然会补偿您的。”
“这光说是没用的,得先让我见到你们呈平的诚意,我才能答应出兵!”
“诚意?”白昌永不解道,“请黄国守明示。”
黄冠源咳嗽了几声,得意地一抿嘴说:“其实很简单,我只要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白昌永越来越不理解黄冠源的意思了。
黄冠源知道白昌永心里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补充道:“回去把我的话告诉你们大将军,他心里会明白的。当初我刚到呈平,在北门扶起的一个女子。”
“既然如此,我自当将原话转告!告辞!”
辞别了黄冠源,白昌永等人在水户换了快马,连夜奔回了呈平。一回到将军府,白昌永便把黄冠源的要求跟徐恪说了一遍,皇甫东阳一听便火冒三丈,大吼道:“去他妈的!办不到!”
“东阳,你急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女人!”彭超道。
“可是… …”皇甫东阳根本说不出口,只得着急地看了一眼徐恪。
“就是,一个女人嫁给堂堂国守,也算是捡大便宜了!”德拉塞尔说道。
白昌永等人也看向了徐恪,徐恪怒气渐渐用上心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彭超见徐恪的神色有些不对,再看看皇甫东阳,也是既委屈又恼怒的表情,便猜到了几分,拍着桌子道:“妈的,都什么时候了,黄冠源还跟我们讲条件,老子现在就带兵灭了他!”
“糊涂!”白昌永斥道,“你现在带兵去水户,等于把黄冠源往杨镇那边推,到时候崀山也危险了!”
“可恶!”彭超憋屈地甩了下披风。
白昌永看着徐恪,平心气和地问:“怎么了,恪儿?很为难吗?”
徐恪道:“容我想一夜再说!”
白昌永情知徐恪暂时拿不定主意,便让德拉塞尔、詹路易吉和彭超都退了出去。等人都出去了,徐恪愤怒地摔了桌子,破口大骂黄冠源。皇甫东阳走到徐恪身边,扶着他坐下来。徐恪手撑着额头,将皇甫东阳也支了出去。
皇甫东阳无奈地帮徐恪关上了门,并吩咐仆从不许打扰徐恪。
一夜总是过得很快,对徐恪来说,他心中更宁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夜。但事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的,第二天清早,白昌永带着彭超、德拉塞尔和詹路易吉来到了将军府。推门一看,徐恪正坐在椅子上,屋内的桌子被掀到了,杯子碎了一地。
“大将军… …”白昌永等人不知道徐恪为什么发了如此大的火,都站在一边静观其色。
皇甫东阳正走到门口,刚好听见徐恪无力地说出了几个字:“他要女人,就给他!”
“确定了吗?”白昌永问道。
徐恪不再讲话了,双手掩着面埋下头去。白昌永叹了口气,转身问皇甫东阳:“你知道那女子是哪家的吗?”
皇甫东阳看了一眼徐恪道:“知… …知道… …”
“那你去给她家里招呼一声吧。”
皇甫东阳顿时感觉一阵晴天霹雳,但看徐恪的眼神,他也清楚徐恪的无能为力。他无奈地走出了将军府,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傅婉婷的家门口。
皇甫东阳站在傅婉婷家的门前,低着头,只不敢抬手。身后的侍卫不理解他的这种举动,便问候了他一句。皇甫东阳摇头敷衍了一声,然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傅婉婷便跑过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皇甫东阳来了。傅婉婷兴奋地问道:“皇甫将军,是不是徐生回来了?”
“没… …他没回来。”
“那您这是… …”
“你… …你就当徐生死了吧!”皇甫东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傅婉婷感觉心被无数刀子插进去一般,心碎地扶在门柱上。
一名侍卫拿着将军府下达的命令,冲傅婉婷念道:
“傅氏婉婷,深得水户城大国守青睐,为巩固海人友谊,使水户和呈平能更亲一步,故责令傅氏婉婷与水户城大国守完婚,明日出行!
将军府告令”
“什么?!”傅婉婷缓缓抬起头来,冲着皇甫东阳的背影喊道,“你们要把我嫁给别人?”
“对不起,婉婷姑娘,我无能为力!这是…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皇甫东阳呜咽道。
“大将军的意思?”傅婉婷语带抽泣地说,“亏我还认为大将军是个好人,没想到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用我们这些平民做筹码!”
“婉婷姑娘,别这么说大将军,”皇甫东阳道,“你嫁过去,。。。 。。。会生活得很好的。。。。 。。。水户城很富足,国守大人如此怜爱你,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傅婉婷此时心灰意冷,她走到皇甫东阳身后问道:“我最后问您一句,徐生去哪儿了?”
皇甫东阳再也止不住眼泪,手捂着嘴说:“他死了。”
最后这三个字将傅婉婷的心一下子摔进到了谷底,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倚着门柱侧过脸庞,眼泪如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
皇甫东阳不忍再呆在这里,带着侍卫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城里。
第二天一早,接亲的轿子来到了傅婉婷家的门口,被换上了新婚礼服的傅婉婷死气沉沉地看着镜子。几个妇人将红盖头给她盖上,扶着她上了轿子。吹号大罗的大汉们吆喝着,轿夫便抬起轿子进了呈平城。
轿子路过将军府,锣鼓声传入了徐恪的耳中,徐恪躲在屋内,在已经泣不成声了。皇甫东阳走到门口,冲里面的徐恪说:“轿子出城了。”
徐恪抬起头来冲出将军府,爬上北门的城楼,冲着轿子大喊一声:“婷婷!——”然后整个人靠着女墙瘫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轿子里的傅婉婷似乎听见了徐生的声音,他现在帘布向后望了一眼,但什么也看不见了。轿子越走越远,行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水户城外郊十里处。许攸庆带着一队身着红色盔甲的骑兵来到轿子两边,护送着轿子进了城。
当夜,傅婉婷与黄冠源正式拜堂,黄冠源在酒桌上喝得烂醉如泥,在侍卫的搀扶下到了新房里。一进门,黄冠源便将侍卫一个个踹了出去,关上门,黄冠源一脸得意地走到傅婉婷身边,轻轻地掀开她的红盖头。
傅婉婷依旧无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板。黄冠源用手在傅婉婷脸上摸了几圈,然后朝她耳边吹了几口气,笑着说:“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吗?哦,对了,我知道你心里不从我,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你了。你们呈平的大将军把你嫁给了我,不为别的,就因为你只是他手中一个棋子罢了。不过你放心,我黄冠源也不是那么不怜香惜玉的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黄冠源将傅婉婷放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傅婉婷依旧如行尸走肉一般一动不动,她心中无名地燃气一股恨意:“呈平大将军,徐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