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悠闲的静养生活
李季伶随着诺比沁回到狄厉家族的庄园后,便被诺比沁强行要求将养着,待她眼睛完全康复之后,才准实施寻找无处封印的一些列计划。
诺比沁给李季伶安排了一系列日常行为计划,而且事无巨细的将所能想到的一切都规定在内。比如:晌午午睡过后,要吃些水果,半小时后再请医师过来上药,这类具体到分秒的事。或者沐浴时的水温维持在多少度,何时沐浴对药力的吸收最强。
李季伶一开始看到清单,根本不相信这样细致入微的注意事项是诺比沁一字一字斟酌,一件一件考证出来的。可想而知诺比沁这清单早就准备好了,而且还琢磨了一段时间,否则不可能细化到如此地步。
“她的眼睛如何,可有比昨天更好些?”诺比沁站在李季伶椅榻旁边负手而立,他的紫眸似水雾熏然,闪着莹莹期待的微光,只是他的脸上还因为紧张稍显僵硬。
此时正值李季伶午睡醒来,服用过竹猕桃半小时之后,从帝都长老院来的治疗法师刚刚结束给李季伶眼睛的治疗。
“回禀亲王,杜斯法尔大人的药效惊人,小阁下的眼睛恢复的极为迅速。再加上小阁下本身内息浑厚,源源不断的滋养着双目,不过半月小阁下的眼睛便可完全康复。”治疗法师毕恭毕敬的回复着诺比沁的问话。
“太好了,有劳法师,我已命人备好一份厚礼聊表谢意。”诺比沁此时才真正放松,扬起一抹谦和的微笑。
“谢亲王大人,那在下这就为小阁下准备敷眼用药,先行告退。”治疗法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诺比沁的赏赐,他了解诺比沁有多么慷慨。再加上回去复命之时,杜斯法尔大长老也有另外的褒奖,所以治疗法师感激不已。自己竟然得了这么一份好差事。光是这些奖励,都可以抵上他几年的俸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李季伶的眼睛格外上心。
“去吧。”
待医疗法师退出李季伶的房间后,诺比沁再也无所顾忌的坐在李季伶身旁将她拥入怀中。
“太好了。你的眼睛这个月内就可以完全复明。”
李季伶感受到诺比沁怀中的温暖与他全身微微的颤抖,她踟蹰了一下拥住诺比沁,回应他的怀抱。
“沁,别担心我。”李季伶吸取着诺比沁怀中的墨竹馨香,此时的她乖巧的如涓涓细流。
天生对男女之意比较迟钝的李季伶也感觉到诺比沁的这个拥抱不同于往常,似乎有着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依恋之情,也似乎超过了父亲对孩子的疼惜之意,具体是些什么李季伶说不清楚,她只是觉得非但不排斥甚至有些沉醉享受。朦朦胧胧之间,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很熟悉很绵长。
“沁,我这大半个月都在当瞎子,你又不准我戴助视镜片。如今我稍稍好些,可否带我在帘陲大野逛逛。每次来这里要么就是在天空大概一瞥,要么就是急着赶路。根本没有深入这里的时间。你不是总说,作为家族掌权人既要能掌控全局、通晓洞察见微知著,更要深入体味民生百态,才能得到有效并切合实际的治理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使封地臣民可以安逸兴奋的生活,而且也能加强凝聚力,带领臣民巩固发展封地。”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讨巧了。不就是闷不住想出去转转吗?既然法师说你的眼睛恢复迅速,那么明日我便带你去封地各处走走。”
“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西北部始终不同于东部,虽然这里正在逐步好转,但是由于常年饥荒瘟疫困扰,这里的民风看似颓弱,实际上却比我们东部的臣名狡诈彪悍。这也很正常,他们无非是为了争夺生存的权利。当然。我说的是极个别的,大部分臣民还是很淳朴。”
“沁,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沿途看到饿殍遍野,那景象真是让我毕生难忘。从那一刻开始我似乎有些明白身为封地主家族掌权人的责任。我们的一丝懈怠可能就要百姓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原来我总是想着变强之后和你们比肩而立。看来是我自己狭隘了。我不曾去想当某一天我真的达到你们这样的高度,我是否可以为需要我照拂的众人,撑起一片天。我,有这样的能力吗?这种能力绝对不是仅凭武力值就可以衡量,我相信西北两个封地主的武力值也绝对不弱,可是西北如今变成这副凄惨模样,民不聊生。换做是我,我能做到吗?换做是我,我真的可以承受这样的压力吗?”李季伶闭着眼睛将脸埋在诺比沁怀中,那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平静的诉说着她从未曾表露过的想法。
诺比沁轻抚着李季伶如墨缎般黑亮的长发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安静的听着李季伶的细语。李季伶这种觉悟尚属第一次,她第一次从掌权人的角度看世界,而不是从自己的角度看掌权人这个位置,诺比沁很欣慰,李季伶长大了,真的在慢慢成熟。
诺比沁又很疼惜,尚未过成年礼的丫头,竟然有了这种境界,而这种成长的背后有多么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丫头从来不曾抱怨,不曾表露,甚至连小小软弱的表情都没有出现过。虽然每个人的成长都有心酸都会付出,诺比沁也一样,但是李季伶的辛苦却只有李季伶自己能体会,诺比沁就算明白这种辛苦,却也无法为她减轻半分。
“现在西北的两大封地虽然渐渐有了起色,但是大部分留存的居民都还要靠贵族放粮接济。我们明日乔装一下,我带你去两大封地交界处的难民营看看。阿唯尔你要明白,你前十几年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奢靡,但也华丽富饶。那么从今年开始,你就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贫穷、疾病、饥饿,天天被笼罩在死亡之中的这些人,他们是怎样生存的。大道理我从不曾同你多讲,但是你记住光明和黑暗是交替的,更是共存的。我们稍不留意也许就会从光明的顶点跌落到黑暗的深渊。无论我们活在哪里,艾斯珐琅也好,甚至你的母星地球也罢,这种令人厌弃。令人恐惧的黑暗都时刻存在于我们身边。可是你要相信即使前方再黑暗,我们的视野中总存在着希望之光,不要忽略那一点光明,鼓起勇气坚持的走下去。”
‘相信即使前方再黑暗,我们的视野中总存在着希望之光……’李季伶不断默念着这句话,她不曾想到诺比沁的这句话在她今后的日子里将会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沁,你说的话我都会谨记于心,即便现在还不怎么明白,但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这几千年历练的总结。”
“沁我原本只想快速成长,然后好好的为自己活着。对于地球的意志。对于你的传承,我只是表面上的理解,其实想的最多的还是我自己。我曾经问喜比‘若是枝封大野也变成帘陲大野这种景象,麓山家族掌权人亦成为西北两大家族掌权人那种酒囊之辈,他会如何?’其实我也是在问我自己。而且我告诉自己若我掌管的封地变成那种模样,我一定会以死谢罪。我对这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答案很惊讶,何时我也变成悲天悯人的圣母,可是一切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周围的人也变成这副模样。”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是说过吗?‘大胆前行,一切有我’。”
大胆前行,一切有我——
李季伶抬起头看了诺比沁一眼。那双眸黑泽却满是勇气,她又将头埋在诺比沁怀中。没错,她并不孤独,她的身后一直有这样一个雄性,这样一个男人支撑着她。
翌日,诺比沁和李季伶两人。便御龙飞往西北两大封地交界处的难民营,两人在离难民营一两千米开外的贫瘠山丘就下龙改为步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二人乔装,简简单单的穿了一身粗亚麻衣裤和帆布鞋子,倒是一副极其平常略显贫困的样子。
“你这样不行。怎么看也不像处于贫困线下方的穷人。”李季伶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一身布衣的诺比沁,即使他穿的在普通也掩盖不了那从内而外散发的贵胄之气。“啊,我知道了,紫色,你眼睛的颜色不对,只有皇室和贵族宗亲才可能有紫色的眼睛,你这样不行。”
“这样呢。”诺比沁闭起眼睛,一团紫光覆于双眼眼睑之上,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眸子的颜色已经变成和李季伶一样的黑色。
“稍微好些,但还是不对。”
“哪里不对?”
“你太俊美了!”李季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诺比沁抿嘴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这点他无法改变,他又不是立舍,会些仿制之术。
“这样……”
李季伶歪着脑袋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用一个最简单最原始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办法,改装一下贵族气质无法抵挡的诺比沁。
她蹲下身体,双手在地上胡乱的糊弄两下,待手上沾满一层厚厚的黑土灰后,她满意的咧嘴,不怀好意的冲着诺比沁一笑。
“沁,不可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太不像难民了。”李季伶一句话刚说完,就迅速踮起脚将满手乌黑,毫不留情的擦在诺比沁脸上。
诺比沁站在原地没有阻挡,连稍稍后退躲避的趋势都没有,他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随意折腾他那张俊脸的丫头,玩的不亦乐乎。
“嗯,这下好多了。”李季伶仰着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诺比沁那张原本白皙有型如雕刻般完美的脸,如今虽算不上惨不忍睹,却也是一团乌黑,而这乌黑还并不均匀,有几处竟然像是长在脸上的胎记一般。可即便这样,诺比沁那千年修得的从容恬淡的气质,也还是没有达到李季伶想要的效果。
“你就不能稍微猥琐些吗?”
“阿唯尔,你认为难民都很猥琐吗?他们是难民又不是流氓。”
“我才没有那么想,你可不要说些给我拉仇恨的话。我只是觉得若将你往难民营中一扔,那也绝对是格格不入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话我很受用。放心吧,你也不像难民,但我保证他们不会觉得我两突兀。看你将我的脸弄得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李季伶有些心虚。
“你可别告诉我。你所学的‘拟幻结界’只是摆设。有专门让人降低存在感的结界你不用,却要朝我脸上抹灰,我该如何褒奖你这聪明的脑瓜呢?”
李季伶右仰头45度望天,装傻充愣绝不承认自己一时整蛊心作祟。想捉弄诺比沁一番。突然一双大手覆在她的脸上,没有死角的搓弄起来。
“这样就公平了。”诺比沁拍了拍手,咧嘴大笑起来。
李季伶看着如此敞开心扉大笑的诺比沁有些怔然,这时她第一次见诺比沁露出这么阳光毫无城府的笑容,李季伶不由想到大概只有在诺比沁年少之时还不谙世事的时候才会这样的笑着。
“走吧,我们这样就完美了。”诺比沁虽然在他人眼中是肆意妄为,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是李季伶却知道诺比沁的自制力相当强。比如现在,他前一刻还在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这一刻就收敛自己的心思。又变得难以捉摸。
这个插曲虽然短暂,但李季伶却很开心。
“沁,我希望你能多多畅快的表达自己。”
诺比沁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要在对的时间和对的人一起才有可能发生。而且只是小小的一会他就满足了。
正当两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小插曲中,愉悦快乐时,难民营那一方却传来‘轰!轰!’两声炸响,千米之外声音还这么清晰,想必所在处一定发生了巨大变故。
诺比沁和李季伶惊讶的对望一眼,便朝着事发地快速跑去。
“现在西北的两大封地虽然渐渐有了起色,但是大部分留存的居民都还要靠贵族放粮接济。我们明日乔装一下。我带你去两大封地交界处的难民营看看。阿唯尔你要明白,你前十几年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奢靡,但也华丽富饶。那么从今年开始,你就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贫穷、疾病、饥饿,天天被笼罩在死亡之中的这些人。他们是怎样生存的。大道理我从不曾同你多讲,但是你记住光明和黑暗是交替的,更是共存的,我们稍不留意也许就会从光明的顶点跌落到黑暗的深渊。无论我们活在哪里,艾斯珐琅也好。甚至你的母星地球也罢,这种令人厌弃,令人恐惧的黑暗都时刻存在于我们身边。可是你要相信即使前方再黑暗,我们的视野中总存在着希望之光,不要忽略那一点光明,鼓起勇气坚持的走下去。”
‘相信即使前方再黑暗,我们的视野中总存在着希望之光……’李季伶不断默念着这句话,她不曾想到诺比沁的这句话在她今后的日子里将会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沁,你说的话我都会谨记于心,即便现在还不怎么明白,但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这几千年历练的总结。”
“沁我原本只想快速成长,然后好好的为自己活着。对于地球的意志,对于你的传承,我只是表面上的理解,其实想的最多的还是我自己。我曾经问喜比‘若是枝封大野也变成帘陲大野这种景象,麓山家族掌权人亦成为西北两大家族掌权人那种酒囊之辈,他会如何?’其实我也是在问我自己,而且我告诉自己若我掌管的封地变成那种模样,我一定会以死谢罪。我对这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答案很惊讶,何时我也变成悲天悯人的圣母,可是一切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周围的人也变成这副模样。”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是说过吗?‘大胆前行,一切有我’。”
大胆前行,一切有我——
李季伶抬起头看了诺比沁一眼,那双眸黑泽却满是勇气,她又将头埋在诺比沁怀中。没错,她并不孤独,她的身后一直有这样一个雄性,这样一个男人支撑着她。
翌日,诺比沁和李季伶两人。便御龙飞往西北两大封地交界处的难民营,两人在离难民营一两千米开外的贫瘠山丘就下龙改为步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二人乔装,简简单单的穿了一身粗亚麻衣裤和帆布鞋子。倒是一副极其平常略显贫困的样子。
“你这样不行,怎么看也不像处于贫困线下方的穷人。”李季伶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一身布衣的诺比沁,即使他穿的在普通也掩盖不了那从内而外散发的贵胄之气。“啊,我知道了,紫色,你眼睛的颜色不对,只有皇室和贵族宗亲才可能有紫色的眼睛,你这样不行。”
“这样呢。”诺比沁闭起眼睛,一团紫光覆于双眼眼睑之上。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眸子的颜色已经变成和李季伶一样的黑色。
“稍微好些,但还是不对。”
“哪里不对?”
“你太俊美了!”李季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诺比沁抿嘴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这点他无法改变,他又不是立舍。会些仿制之术。
“这样……”
李季伶歪着脑袋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用一个最简单最原始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办法,改装一下贵族气质无法抵挡的诺比沁。
她蹲下身体,双手在地上胡乱的糊弄两下,待手上沾满一层厚厚的黑土灰后,她满意的咧嘴,不怀好意的冲着诺比沁一笑。
“沁。不可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太不像难民了。”李季伶一句话刚说完,就迅速踮起脚将满手乌黑,毫不留情的擦在诺比沁脸上。
诺比沁站在原地没有阻挡,连稍稍后退躲避的趋势都没有,他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随意折腾他那张俊脸的丫头。玩的不亦乐乎。
“嗯,这下好多了。”李季伶仰着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诺比沁那张原本白皙有型如雕刻般完美的脸,如今虽算不上惨不忍睹,却也是一团乌黑。而这乌黑还并不均匀,有几处竟然像是长在脸上的胎记一般。可即便这样,诺比沁那千年修得的从容恬淡的气质,也还是没有达到李季伶想要的效果。
“你就不能稍微猥琐些吗?”
“阿唯尔,你认为难民都很猥琐吗?他们是难民又不是流氓。”
“我才没有那么想,你可不要说些给我拉仇恨的话。我只是觉得若将你往难民营中一扔,那也绝对是格格不入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话我很受用。放心吧,你也不像难民,但我保证他们不会觉得我两突兀。看你将我的脸弄得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李季伶有些心虚。
“你可别告诉我,你所学的‘拟幻结界’只是摆设。有专门让人降低存在感的结界你不用,却要朝我脸上抹灰,我该如何褒奖你这聪明的脑瓜呢?”
李季伶右仰头45度望天,装傻充愣绝不承认自己一时整蛊心作祟,想捉弄诺比沁一番。突然一双大手覆在她的脸上,没有死角的搓弄起来。
“这样就公平了。”诺比沁拍了拍手,咧嘴大笑起来。
李季伶看着如此敞开心扉大笑的诺比沁有些怔然,这时她第一次见诺比沁露出这么阳光毫无城府的笑容,李季伶不由想到大概只有在诺比沁年少之时还不谙世事的时候才会这样的笑着。
“走吧,我们这样就完美了。”诺比沁虽然在他人眼中是肆意妄为,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是李季伶却知道诺比沁的自制力相当强。比如现在,他前一刻还在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这一刻就收敛自己的心思,又变得难以捉摸。
这个插曲虽然短暂,但李季伶却很开心。
“沁,我希望你能多多畅快的表达自己。”
诺比沁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要在对的时间和对的人一起才有可能发生,而且只是小小的一会他就满足了。
正当两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小插曲中,愉悦快乐时,难民营那一方却传来‘轰!轰!’两声炸响,千米之外声音还这么清晰,想必所在处一定发生了巨大变故。
诺比沁和李季伶惊讶的对望一眼,便朝着事发地快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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