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错过
不知不觉，彼此之间却已经有了无法说清的隔阂，似水剔透，却又似烟朦胧，乍然间，曾经的亲密似被薄纱轻拢，想倾诉却无言。
清清幽幽的瞳眸掠过一抹伤感，清波心中暗叹一声，上前一步，躬身向秋素月、月灵霜行礼。
“宫女清波见过秋才人，月美人。”
生疏的话语，落落大方的行礼，仿若凭空出现一道无形的裂痕，慢慢的隔开清波与月灵霜、秋素月的距离。
月灵霜颦蹙，她不喜欢波姐姐客气的话语，更不喜欢波姐姐对她行礼。她正欲说话，却听得身旁的素月姐姐淡声道：“免礼。”
区区二字，却似是一道无形鸿沟，其他书友正在看:。
月灵霜忽感心中不适，她们三人不是已经义结金兰成为姐妹，为什么素月姐姐对波姐姐也如此生份。
“素月姐姐。”不觉间，连月灵霜自己都不曾察觉，她的语气已经有些嗔恼，“我们是结拜的姐妹，何须如此客套。”
结拜的姐妹！
清波缓缓的抬头，明眸熠熠，璀璨光芒直射人心，迎视着笑得嫣然的秋素月，她蓦然间产生一种错觉，彼时秋素月已非那夜相交的秋素月。
“波妹妹，快进来。”秋素月亲热道。
清波一怔，刚才那一掠而逝的错觉，真的是错觉吗？
“波姐姐，走啦！”月灵霜索性伸手拉住清波的皓腕，走进宫殿里。清波轻轻一笑，回身，无意中睨见一旁的秋素月的神色有异，骤然停住脚步，静静的凝视着秋素月，默然不语。
“清宫女，你且退下。”
秋素月忽然淡声道，一旁的月灵霜刹然一呆，困惑不解的望着秋素月，“素月姐姐，为什么？”一语未毕，忽然感觉清波拨开她的手指，她诧异的抬头，见清波凝眸望向她的身后，她转身望去，好奇的眼神倏然一变，变的惊愕而痛苦，甚至连身体也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上官明。”喃喃的昵语声，透着无法抑制的酸楚。
远处，上官明大步的向这边走来，他婉约如莲的脸庞淡然而冷漠，挺拔的鼻梁下，冷薄的唇角轻轻的勾起，身穿青色绣三爪腾龙的朝袍，彰显得他更是英俊飘逸。
清波远远瞥见上官明，她急忙低垂螓首，远离月灵霜与秋素月，向后退去。
曾经魂牵梦萦的身影，在月灵霜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出现，她痴痴的看着翩翩走来的兴王上官明，一刹那，忘却一切，清水明眸中仅有他一人。
心之所系，情之所结，明知道是一场梦幻空花，却还是贪恋一刹那虚华。
“上官明见过秋才人、月美人。”上官明姿态从容，如雪冰冷。
秋素月不敢怠慢，兴王上官明是皇上除了太子外最宠爱的王子，她虽然已经是才人，论身份论地位现在是远远不及上官明，她娇柔道：“秋才人见过兴王。”
上官明微微颔首，却见一旁的月美人明眸幽幽，如水柔情，痴痴相视。
“月美人。”上官明暗然敛眉。
月灵霜听而未闻，早已经忘记其他。
秋素月见月灵霜痴痴惘然的神情，不禁心中一急，现在她们的身份可是宁国皇帝才人与美人，霜妹对于兴王上官明的钟情理该放弃。
“霜妹，霜妹。”
听到秋素月急切的声音，月灵霜乍然惊醒，梦一醒，顿时黯然神伤，从她被封为美人时，她就知道她与兴王上官明已无可能。
只是，知道如何，再相见，那缕情思仍然占满她的心扉。
“灵霜见过兴王上官明。”
明知此情已是无计可施，但仍然有一份期盼，希望她的名字能让上官明记住。
月灵霜！
上官明愕然，依稀间，他似曾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间，却记不起，其他书友正在看:。
饶是如此，他却仍然感到刚被晋封为月美人在见到他时的失态，他虽然只喜男色，但刚才月美人的眼神与纤玉何其相似。
同样的脉脉深情，只是纤玉的更加狂烈，而月美人却显得伤感。
难道……
上官明心神一震，恍然间，他已经知道月灵霜之失态所为何。
“秋才人，月美人，父皇有旨，召你们前去御花园侍驾。”上官明冷声道，话落，转身不再耽搁，拂袂离去。
来时突然，去时悠悠，只余留浓的化不开的伤情，停在月灵霜颦蹙的娥眉。
“唉！”
伤痛的叹息声，如若泛水之涟漪，在空气中凝重的弥漫。
清波见上官明已经远去，急忙走至月灵霜的身旁，来至她的身前，却听得她的叹息。
月灵霜目送着上官明俊逸的身影，直至渐渐的消失。
“灵霜。”清波担心道。
月灵霜缓缓的抬头，凝视着清波担忧至极的明眸，苦涩的一笑，此情明知无望，却无计可消除。
“波姐姐，我们先进屋里。”话落，身体一歪，已经倒在清波的怀中。
“灵霜。”
清波惊呼一声，急忙将月灵霜送进宫殿里。
秋素月紧跟其后进入宫殿中，她凤眸一扫，见宫殿中尚有其他的宫女与太监，立时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去。”
“是。”齐声同应，原在宫殿中宫女与太监立时退出宫殿。
转眼间，偌大的宫殿只有清波、月灵霜与秋素月三人。
秋素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宫中人多嘴杂，她们又是新晋秀女，若是让人抓到什么把柄，那就永无翻身之地。
“素月姐，谢谢你。”月灵霜并非不知道此时的身份与非昔日，只是心之所衷纵知前面满是荆棘却仍然无法抑制那铭心刻骨的心痛。
秋素月想说却又止住话语，轻叹一声，她凝眸望向一旁的清波。
“波妹，你还是劝劝霜妹吧。”
清波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月灵霜的秀发，陡感凄凉，那一夜，月灵霜充满衷情的话语犹在耳畔环绕。
“原想，终有一日，素月姐姐与波姐姐贵为嫔妃，能将我许配给他，然后能与他相伴到老，只羡鸳鸯不羡仙。”泣泣哽咽的话语如水潺潺，月灵霜倚在清波的怀中，喃喃自语，“那日，与他初见，他未见我我却见到他，他那淡然冷漠的神情似雪冰寒却在见到满池的清莲时绽放如花般笑容，那一刹那，我就此深陷进去只愿有一日他终能对我如对满池清池时微微一笑。”从此心有其许，清澈的瞳眸中再无其他的男子，朝朝暮暮情思缕缕，甚至在父亲提及送她进宫时还是满心欢喜，想像着有一日与他能举案齐眉恩恩爱爱。
不料，情意幽幽却如水流逝，衷情之人就在眼前，却因身份的交错而不能倾诉，只留愁帐与伤意刻存于心。
“我一心思他恋他想他，日思夜想皆是他，欣喜着日后的相遇能对他倾诉情意。”晶莹剔透的泪珠，如玉沉重，如雨轻盈，滚滚滑落月灵霜的脸颊，心痛却不能言。